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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遇刺! ...


  •   陆风颇有一种被拉上了贼船的嗖凉,奈何原身主人早已不知在何处。

      茶馆仍旧在热热闹闹讨论着张舟行的是非,他听着脑疼,也想拍桌大骂这些鼠目寸光的人,但现在不是在现代,指不定下一秒就有个刺客瞧着可以将他就地解决平息民怨。

      就当成期末考试!陆风深呼吸一口气。

      “阿运,你去刚刚的书馆将所有的书都买一本,之后直接回府中。”陆风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神色严肃。

      阿运得令,踩着小步离开了。

      人离开了,陆风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识路。

      城内热闹无比,赶集的人多了起来,陆风融入人群,顺着记忆寻路回去,却不知怎么的,越走越偏。

      不知道路,我还没有嘴吗?陆风想着,回身想寻个人问路,却瞥见有一个妇女袖子里揣着一把匕首。

      “民间恶之者亦众,甚至数有人图刺之。”

      妇女眼神凶煞,嘴里念念有词,陆风眼睛睁大,脚步往后退,却也不敢出声,怕下一刻就在这大街上被人扔臭鸡蛋。

      走得太急,脚踩空,堂堂宰相就要在大街上献丑了吗?陆风心里升起一股酸涩感,如果张舟行还在这副身子,他应该不会这么慌张。

      以为会摔个八爪鱼,但陆风却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人稳在半空,他连忙稳住身子,慌忙之间,又瞧见那个妇女,只是袖子里匕首似乎从未出现过,而妇女脸上一脸喜悦,并无任何狰狞之色。

      难道是我的错觉?陆风疑惑。

      “这位公子,你还好吗?”一道温润的嗓音在背后响起。

      陆风回神,发觉自己周围聚了不少人,他回头看去,一个英俊,帅气,菱角分明,看着跟他差不多年纪,披着黑色厚披风,里面是藏青色的衣袍,看着是贵族子弟。

      见他没有回话,帅哥靠近又问了一遍,陆风想捂住脸,却想起自己带了面具,握手在嘴边隔着面具轻咳了几声,故意将压下几分声调:“无事,多谢这位公子。”

      “仲明!”

      远远传来一声呼喊,帅哥往那边招了招手:“稍等,这就来。”

      白仲明!

      陆风眼皮跳了几下。

      白仲明喊完那边又对着客客气气陆风行了一礼道:“公子无事便好,在下先行一步。”

      陆风学着他回了一礼。

      人群在白仲明走之后开始散去,还不断夸赞这个世家公子随手的美德。陆风拍拍手,正想再找个人问路,却见阿运两只手拎了两捆书从岔路口走过来,还四处张望。

      “不是让你直接回府吗?”陆风走上去,拿过他手里一捆书。

      “老爷,奴才买了书想起您说最近忘事,赶忙来找您了,看见这边人多过来看了看。哎哎,老爷,给奴才拿,您怎么可以干这种粗活。”阿运说着便要过来抢他手上的书。

      陆风轻轻避过,故作严肃看了阿运一眼,果然这个小男孩就怯怯收回手,跑到他身旁引路。

      一捆书的分量也不轻,陆风看到他手心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加快脚步,穿越人群。

      待到人稀少又熟悉的路时,才开口:“不管是为多大的官,如果不亲身亲历百姓的苦难,怎么能体会到百姓的苦,又怎么能做出正确的决策。”

      阿运左看看右看看,发现自己主子是在和自己说话,才挠了挠头:“老爷说得对。”

      陆风看了看天,深叹一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陆风都蜗居在府中,翻阅从书室买回来的各个朝廷命官,京城地方知名人物的传记。

      偶尔从书海中抬起头,在院中四处溜达,和院中奴仆劳作时,他都还是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自己真的穿越了,成为了宰相,虽然是个处处树敌的宰相,而在快速摄取信息时,他又恍然以为自己只是在准备一场重要的考试。

      半个月后,早朝。

      “陛下,臣有本奏。”

      陆风瞥了一眼,是御史中丞陈明。

      陈明道:“近日江南转运使白仲明回京述职,臣听其言,观其本,江南有百姓在春耕时与政府借贷,却依旧食不果腹,甚至物资难以过冬。宣州富农阿丙,在响应朝廷借贷一事后,秋收却被迫上收近七成粮食,至于寒冬难挨。”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陆风握紧拳头,悄悄小口吸气。

      皇帝蹙眉,语气冷淡:“这是白仲明所言?”

      “是白运使所言,这是他对江南一事的记录,望陛下过目。”陈明低下头,将本薄薄的奏疏举过头顶。

      在皇帝身边的小太监瞧了瞧眼色,踏着小碎步,将奏疏递给皇帝。

      身后传来一阵阵低语,陆风直挺挺站着,对这些置若罔闻。

      “岂有此理!江南如何变成这样了!”皇帝将奏疏摔下,却不碰巧正好摔到陆风跟前。

      陆风:......

      皇帝看到后,头却转向参知政事白苍松:“白仲明此次干得不错。”

      “陛下,这是为人臣应该做的,臣请陛下停止变法,我朝命官世世代代以科举进仕,如今为官却要学那商人以利对民,实在违背老祖宗祖训。”

      文官写他年少进仕,辅佐两任帝王,为人板直公正,不苟言笑。其子白仲明风采卓越,本可以在京为官,白松苍却毫不留情将他赶这江南路历练。

      这个观点,白松苍不止一次提出,近乎固执,只是皇帝改革变法之心坚定,一而再再而三也坚定支持张舟行。

      众人目光集聚在他和白苍松上,皇帝颔首,继而让陆风发言。

      刚刚趁着皇帝和白苍松说话,他捡起那份奏疏粗略看了,江南那边的情况确实艰难,白仲明虽能力强,也只能降低半成损失。

      “陛下。”陆风虚鞠一躬,面色平静道:“陈大人所言,臣已料到。”

      此话一出,不少目光纷纷扫过来,他手攥紧在衣袍下,继续道:“白运使能知道并转达至天听,此乃良官。”

      “而整治贪官,并改进惠农贷中的弊端是臣之责任所在。臣愿赴江南,查清其中缘由,为皇上分忧。”

      白松苍还欲说,被皇帝手势拦住,早早散了朝,留下他和陆风。

      即使白苍松对赴江南一事持反对意见,他以为陆风身为宰相,不应该主动冒险,但皇帝还是做主,让陆风安心前往。

      陆风说完事便先行离开,留下白苍松继续议事。

      出宫门时,天已经黑透,天空飘起小雪,戴帽子的小厮见着陆风出来,有眼力见地将暖手炉递上去。

      陆风握住暖手炉,头靠在马车上,听着车轮咯吱咯吱的声音。

      今天一天应付皇帝和白苍松太费脑,几乎将他为数不多的知识从脑子里抠了出来。很快,陆风几乎要睡过去。

      “老...爷!”

      悲痛的声音将陆风拉回现实,帽子小厮扒开车帘语无伦次,他还未听出是什么,下一刻,帽子小厮便被一支支紧跟而来的冷箭穿中肺腑,心脏。

      血在马车洁白的地毯上蔓延开,刺痛陆风的眼睛,他的血液冲到头顶,大脑一片空白,嘴唇颤抖着,冷箭不断飞进小小的马车。

      陆风蜷缩到角落,那支离他脑袋还有几尺的箭狠狠扎在马车上时,他才恐惧遍身,大喊——

      “我不是张舟行!不要来找我!”

      从知道张舟行会面临刺杀那一刻起,他的神经就紧绷着一根弦,他以为自己做得够好,足以让暗地那些想取他性命的人手下留情,但是这支箭就好似在提醒他,自己时时刻刻都处在危险之中。

      话一出,却好像有什么作用,外面响起一阵喊声,伴随兵器碰撞的声音,哒哒哒许久,才慢慢安静下来。

      陆风不知窝了多久,感知才逐渐恢复,他的眼泪后知后觉顺着眼角滑下,滴到真皮毛的裘衣上,脸颊再埋到膝盖,碰到打湿的那一块小地方,冷极了。

      “此乃张相马车!何人在里面!张相何在!”

      伤心挨不过片刻,马车外响起一股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熟悉是因为陆风记得这是半月前,那位温润知礼的世家公子白仲明,陌生确是因为他的声音此刻是多狠厉,粗犷。

      陆风将泪痕抹去,弯着有些麻痹的身子,苟行至车帘外。

      黑漆漆的夜,一群侍卫举着火把,地上横七八竖洒落着箭矢和黑衣蒙面人的尸体,另一群侍卫正在收拾。

      “张相?”
      一道疑惑的声音将陆风拉至离他最近的那个人,白仲明。

      白仲明骑在马上,居与众人之首,他眼神凌厉,面色凝重,与初见时那个客客气气的少年郎相差甚远。

      “正是在下,多谢这位公子救命之恩。”陆风声音发涩,却依旧客客气气行了个礼,道“不知公子是何人,该如何称呼。”

      陆风记得看过的张舟行的资料,他之前是没有和白仲明有过交集的,而自己与他有交集的那一次,对方也是全然不知他身份的。

      白仲明一声笑,身姿轻盈落下马,双手行了个礼,眼神却直直看向陆风,带着一丝轻视,掷地有声道:“下官乃江南转运使,白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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