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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穿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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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寒风凛冽,小雪飘飞。
一辆华贵的马车走在寂寥的官道上,马夫是两个年轻的小厮,一个带着帽子的小厮提着灯笼坐在外头,另一个小厮裹紧了自己时不时打个哈欠。
“清醒点。”帽子小厮低声说,眼睛还不时瞟向厚重的车帘,“老爷这两日性格古怪,你我还是慎重做事。”
那快要打瞌睡的小厮听罢,硬生生吞下一口哈欠,重重点了个头,眼睛直直看向前方。
他正欲调动全身精神时,一支冷冽的箭嗖的一声,急速地掠过寒夜,正中心头,他睁大眼睛,刹间就没了声息。
雪夜中,帽子小厮额头冒出热汗,手里的灯笼晃到地上,他连滚带爬掀开车帘,一边嘴里还呜咽着吐出不成片的话——
“老......爷!有......有......贼人!”
话音刚落,一支支箭如雪花却又疾厉飞向马车,一滴滴鲜红的血液随着帽子小厮的一声尖叫后溅落雪地。
“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回事?!”带着恐惧的少年音隔着马车划向天际,“我不是张舟行,别来找我!”
“我想回家!”
陆风披着华贵的狐裘缩在马车角落瑟瑟发抖,离他额头几尺地方,一支箭的箭头已没入马车内壁。
而他那张脸却正是张舟行。
虽说世事无常,但是陆风没有想到穿越这种事情居然实实在在发生在他身上。
陆风,b大历史系一名大二学生,饱读史书,引经据典,自然不是他的风格,每次考试成绩勉勉强强到九十分,就足以。
那天有个私人博物馆开新,下午同学兴冲冲拉他去,陆风通宵玩游戏,虽兴致不这么高,也跟着去了。
到了才发现是大晟的精品收藏,里面还介绍了一些大人物,将军,宰相,清官。
陆风打着哈欠,眯着朦胧的双眼望过去,也没有记住什么,大晟是历史上一个小朝,史料记载不多,临到出口,他才依稀看见墙上写着“张舟行,溪州人......明宗六年,20岁,官拜宰相。”
年轻的天才,脑子成浆的陆风心里感慨。
只是此刻他太困,没有精力看完,只好想着下次一定来目睹天姿才臣的一生。
刚接触床板,陆风就立马睡了过去。
待再张开眼,一股莫名好闻的味道钻进鼻子,陆风寻思着是哪个有品位的哥们,直到木头的天花板映入眼帘,陆风以为自己没睡醒,又眨了几次眼睛。
“老爷,您醒了。”
耳边传来陌生的声音,陆风吓了一跳,看过去,是一个穿着古代衣着的男孩,躬着腰站在一旁。
“你是谁?!”陆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被子,暖和的羊绒被,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金色的炉子,还有屏风,木质衣架,这些,这些完全是古代的样子!
“老爷,奴才是阿运。”
阿运说着,竟直接跪下了。
这一下给陆风整懵了,他往里挪了几步,心想自己怕不是还在梦中。
于是,他给了自己两巴掌。
疼,火辣辣的,真实的感觉。
我,我,这是穿越了?陆风脑袋嗡嗡,转头看向阿运,他一脸可怜样跪在那。
“我叫什么?”他差点晕过去,眼神愣愣地问面前跪下的人。
“老爷是我朝宰相。”阿运低下眉眼诚恳道。
“阿运,不要害怕,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
陆风意识到在古代,他与阿运是主仆关系,所以阿运才这么紧张。他叹了口气,慢慢掀开被子,蹲在他面前,摸摸他的头。
阿运身体抖了抖,又说道:“您叫张舟行,是我朝宰相。”
眼前一片炫黑,陆风跌落地上,全然不顾阿运在旁边喊他。
是他在私人博物馆看到的那个?
大晟?
大晟是历史上一个小朝,他都没有认真学过多少,张舟行这个名字也是偶尔看过几次而已。
忽然想到什么,陆风看向阿运:“现在是几年。”
“回老爷,现如今明宗八年。”
他看向还跪在地上的阿运,挥挥手让他扶自己起来。
“我对你不好吗?你这么怕我”陆风冷不丁地问。
这厮对他这么怕,难不成这个张舟行还是一个暴虐之人吗?
“没有。”阿运看着也只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他的手稳稳扶住自己忠心的主子,全然不知这副躯壳早已换人,“老爷,您最近刚起床时情绪不好,奴才们都知道。”
陆风:……
想必这起床气很严重。
正是寒冬,所幸张舟行身子也不差,陆风披了件厚衣服就出门打算溜达一遍这个宅子。
阿运为首的下人吓坏,一堆人跟在陆风身后,浩浩荡荡,外人看了以为在做什么活动。
陆风也不理会,路过院子里的井,他停下,也寻思着要不要学电视剧里面女主跳井回现代,但靠近黑梭梭的井口,他心里起了一层毛,摇摇头放弃。
张舟行虽然身为宰相,但是宅子不大,装扮也少,看着是个清廉的官。
但陆风没有想到这个官,也是一个一意孤行的官。
第二天天还黑漆漆,阿运进门将睡梦中的陆风喊醒。
“老爷,该上朝了。”
陆风意识还没有回笼,带着昏昏欲睡的脑袋上了朝廷。
等他真正回过神来时,又想自己好说是当朝宰相,别人能这么着,但是事情貌似没有他想象这么容易,大半个朝廷官员都在怼他,只有皇帝一脸和善。
“陛下,现如今张相的惠农贷已实施两年之久,据各方上报,百姓依旧食不饱腹,朝廷财政也未有所增长,臣认为此政策实为不妥,不仅违背老祖宗祖德,也算是浪费朝廷财力。”
陆风算是临时上阵,对张舟行推行的政策毫不了解,一瞬间像是课堂考察。
他手紧紧攥在官袍之下,惠农贷,一听就是把利度给农民,但历代朝廷,没有像大晟这样亲自出面,也怪有人反对。
时间不等人,陆风想了半分钟,故作沉稳,不紧不慢地回道:“惠农一事为长远之事,且一两年如何能看出效果?还是吕尚书有通天眼,能看到未来之事?”
本以为这个回答很机智,却没有想到吕尚书淡淡笑了一声,好脾气样乐呵呵道:“张相一年前也是这么说的。”
不明情况的陆风下了朝,拉了阿运到跟前,自己撩起衣袍随意坐在房前的台阶上,气势汹汹问:“阿运,我之前有同你说过惠农贷吗?我在朝中可有好友?”
阿运急冲冲赶来,小口缓了口气:“老爷,奴才对政策一事也是略知一二,只是您在朝中没有来往密切的人。”
“带到府中的也没有?”
“从未。”
张舟行这也太一意孤行了!
“我近日深感自己忘却了许多事情,现在我要如何得知我之前做过的事情?”陆风用宽大的衣袍遮住脸庞,委婉问道。
“老爷,奴才去给您请太医。”阿运听完,话没开始说就转头往外走。
陆风喊住他:“回来!我并无大碍,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老爷,京城内有撰写关于您的书籍,还有茶馆也会时常讨论,或许您可以去看看。”
“那现在走。”陆风拍拍膝盖果断决定。
“出行我为什么要戴这个面具吗?一般不是带斗笠或别的吗?”陆风看着阿运递给他的小猫面具疑惑问道。
“您出行都喜欢戴这个面具,您说您风头大,出去难免起轰动,斗笠您嫌麻烦。”阿运说着自己也带上了一个狐狸面具。
张舟行!陆风叹了口气,顺从戴上面具。
在历史书,博物馆,记录片上,陆风见过许多种关于古代街景的图,但实际看到的时候,他还是被震撼到。
大梁首都的繁华不亚于当今的一线城市,也有外国人的模样,往来商贸。商铺,小摊好热闹。男女老少穿的衣服时髦又华丽,色彩的搭配甚至比现代人还要略胜一筹。
我那迷人的老祖宗。陆风感慨道。
阿运将陆风带到了书馆,琳琅满目的书籍排满宽大的书室,里面人还不少。
“听说了嘛,小白大人最近回京述职。”
陆风瞥了一眼,是两个穿着秀丽的年轻女子在交谈,他留了一耳朵偷听,手又自然拿起面前一本写张舟行的书。
阿运告诉陆风,朝中大臣的书籍是由专人所写,一方面是为了记录大臣的功绩,另一方面也是将大臣的精神传给当朝读书生,激励大家考取功名,为朝廷作贡献。
“小白大人到年龄了这次回来应该也要择亲了,真不知道像小白大人这样的京城美男,哪家姑娘能这么幸运。”
“对啊,听说小白大人在江南作转运使,做得也很好,又有才华,要是我家爹爹官职再高点我就有机会了。”
“小白大人是谁?”陆风抱着张舟行记,走在官道上,问道。
阿运落他几步,用手指引茶馆的方向,回道:“小白大人是副宰相白大人家的小公子白仲明,小白自从样貌才智皆是上等,还会武功剑法,京城很多姑娘都喜欢小白大人。”
陆风看了一眼怀中的书,忽然问:“那老爷我和小白大人比起来呢?”
“自然是老爷好。”阿运立马回道,收起手,“老爷,这里就是茶馆了。”
“张舟行就是个与商勾结的贪官!”
茶馆内传来一阵拍桌子的声响。
不是主角的主角本人看了一眼旁边的阿运,虽隔着面具,他似乎也看见了阿运的晒笑。
茶馆招牌很朴实,茶,绿色,故牌匾字号也是绿色的茶馆。陆风大步迈进去,坐下由着阿运招呼小二,自己翻开手上那本书。
张舟行,字舒客,溪州人,自小聪慧,二十岁官拜宰相。
“当初他当上宰相,我还好生感慨我大梁又多了个能臣。”
上任后,应玄宗之请,据大梁乏钱累官之况,决意进行改革。
“结果他进行的什么什么改革,要用朝廷的钱借给百姓买播种之物,来年再多收上税,这把我朝天子之威放哪,不与那些商人无一二吗?”
舒客欲赀与农,以济其无力购春种之困;待来年丰收,则增税十之一。然此策行未久,然效旧仍未彰,为朝臣所阻,舒客不愿弃,上佑张舒客,其日与上论析此事。唯其性甚执,又不愿与诸臣通议,民间恶之者亦众,甚至数有人图刺之。
“陛下还护着他,也难怪他会这么坚持,真是太气人了!”
不愿与诸臣通议,民间恶之者亦众。陆风眨了眨眼,张舟行都不知道买通文官,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写得!
但是刺杀?
他看向正欲端茶给他的阿运,一脸奇怪,不明白戴着面罩怎么喝:“我之前还遇到过刺杀??”
“对啊。”阿运的语气稀疏平常,“您说报效朝廷,无所畏惧!”
“我会武功吗?”陆风压住他端茶的手。
“不会。”
“那我怎么逃过的?”
“老爷,奴才也不知道,那几次奴才都在府中,但据奴才猜测,是老爷大人有大福!”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