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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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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蕴无奈冷笑,“李嬷嬷,你说我杀了彩蝶,可有证据吗?”
李嬷嬷哭喊着,“你不满彩蝶昨日怠慢你,于是半夜潜入她房中,将她残忍杀害,我夜半起身正好撞见,你便威胁我,若是我不替你处理尸体,你便连同我一起杀害,老爷,夫人,都是小姐逼我的。”
林如雪立马跟上,说道,“蕴儿,一个丫鬟,死了便死了,你为何要将脏水泼在李嬷嬷身上呢?”
“母亲这是笃定我是杀害彩蝶的凶手,既然我是凶手,我为何要告诉大家,彩蝶的尸首位于何处?”
李嬷嬷气愤地骂道,“因为你和你母亲一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
“够了!”沈鸿怒吼一声,他不想再因为此事烦心了。
片刻后,沈知蕴起身行礼,“父亲,夜深了,您早些休息,女儿先行告退。”
她知道,和她们继续纠缠下去百害而无一益,而且沈鸿大概也已经知道事实的原委了,至于此事如何定夺,全看他。
而且她还可以借此事得知沈鸿对林如雪母子的态度。
如果沈鸿就事论事处罚沈竟,那么他还算是个刚正不阿的人物。
如若他不处罚沈竟,那么就证明林如雪母女对他很重要,要扳倒林如需,难于登天。
沈知蕴回房,关上门。
她倒了两杯茶,这才慢悠悠地说,“出来吧,小贼,我进屋时,听到你的脚步声了。”
男人从柜子边上走了出来,“沈小姐觉得,我这办事效率如何?”
今天这场戏,可少不了他的功劳。
昨夜他跟着那‘送货人’,一直跟到了乱葬岗,等那‘送货人’走后才将彩蝶的尸首扛回来。
今夜又趁着守卫换岗,将尸体偷运进侯府,再扔进后院的池塘。
任务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还行吧。”沈知蕴递给他一杯茶,“现在就看父亲如何决绝了。”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他说得不错,侯府是不会让这种肮脏龌龊的事情被外人知晓,定会极力掩盖。
这罪怕是会全部推在张三和李四身上。
沈知蕴喝了一口茶,没出声。
黑衣男子笑了一下,“沈小姐莫要太过悲观,至少你已经知晓,你那‘母亲’与那‘送货人’关系非浅,说不定,你被山匪劫走,也是她的手笔。”
沈知蕴用警惕的眼神看着阿钺,“你们监察司查到些什么?”
阿钺品了一口茶后才说,“我们查到,你那‘母亲’正派人捎信到扬州,而你正是途经扬州时被山匪劫走。”
沈知蕴又问道,“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需要一个人,替我暗中观察侯府的一举一动,而你就是我选中的那个人。”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因为你和我一样,嫉恶如仇,睚眦必报。”
——
翌日清晨。
沈知蕴起身后独自到井边打水洗漱。
洗漱后便被沈鸿叫到书房。
沈鸿热情地招呼她一同用早饭。
“蕴儿,昨日之事,为父自知对你有愧,所以为父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再怀疑你的身份。”
沈知蕴用平和地语气说道,“父亲不必向女儿道歉,女儿突然回京,旁人多少也会怀疑女儿的身份,可经此一遭,女儿此身明了。”
沈鸿点点头,能听到沈知蕴这番不拘小节的话,他很是欣慰。
“那昨日之事,父亲可查明真相。”
沈鸿放下手中的筷子,慢慢细说,“查清楚了,就是李嬷嬷不满彩蝶已久,两人发生了争执,李嬷嬷错手将彩蝶杀害,然后给了张三和李四一笔钱,让他们处理了尸体。”
“至于查验你胎记一事,是李嬷嬷当年被你母亲宋荷责罚,她把这怨气撒在你身上,所以买通了翠桃做伪证,又在你‘母亲’面前吹枕边风,你‘母亲’也是受人挑唆才会这样的,她已经跪在祠堂反省了一夜,你就原谅她的过错吧。”
沈知蕴知道,真相并非如此,沈鸿这番话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
“查清楚就好,不知父亲打算如何处置李嬷嬷。”
“我已经将私下将李嬷嬷处置了,至于翠桃我关押在柴房。”
“父亲,翠桃这样卖主的贱婢,不如交给女儿,让女儿把她发卖了。”
“都依你。”
——
城门外,翠桃跪在地上,给沈知蕴磕了几个头。
“多谢小姐,翠桃会记住小姐的好。”
昨日她给了翠桃一个机会,是为她效力以换取自由之身,还是继续待在侯府为林如需效力。
翠桃是个聪明人,所以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故意告知李嬷嬷,沈小姐身上没有蝴蝶形的胎记。
这个胎记是她早在回京前就找画师一比一刻上去的。
锋利的刀尖刺进皮肤了,血流不止,那种锥心的痛感她永世都不会忘记。
沈知蕴将她扶了起来,从袖口掏出一袋银钱和翠桃的身契,“这些你都拿好了,从此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不,小姐,我不能要你的钱。”
沈知蕴将银钱和身契都塞进她手里,“这些钱你就拿着吧,当是你在侯府为奴多年的月钱。”
“多谢小姐。”
“好了,天色不早了,赶紧出城吧。”
“小姐,你是侯府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我会一直为你祈祷,愿你一生顺遂。”
沈知蕴点头,“也愿你一生无忧。”
送走翠桃后,沈知蕴这才起身回府,此时天色已经暗下去了,京城商铺点上烛火,挂上灯笼。
小商贩吆喝着,行人来来往往。
路过朱雀楼时,她命车夫去买一只烧鸡。
趁着车夫离去,一黑衣男子窜进侯府的马车。
沈知蕴吓了一跳,“你……”
阿钺勾唇笑了起来,“你我又不是第一次私会,这么紧张作甚?”
沈知蕴有些紧张,她委婉道,“你赶紧下车,要是被旁人看到,我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侯府嫡女,我这个监察司的察子确实是高攀了。”
沈知蕴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别过脸。
“不逗你了,我来是想求你帮忙查一查侯府的进账。”
思索一番后,沈知蕴问道,“你是怀疑,买卖少女的主谋,在侯府?”
“嗯,这只是我们的怀疑,还有一点,我最近比较忙,可能没时间去侯府找你,你若是查到什么,就去宝月阁,那里有我们的人。”
说完,阿钺便离开了。
没多久,车夫便回来了,“小姐,烧鸡买好了。”
“嗯,回府。”
回到侯府,沈知蕴迎面撞上沈竟。
沈知蕴对他露出微笑,可她眼神却十分挑衅,“阿弟近日可好啊。”
明知故问。
沈竟昨日因为彩蝶的事情不仅被父亲骂得狗血淋头,还被禁足一个月,没法出去过风流日子。
这本就让他浑身不爽快,没想到一切的始作俑者沈知蕴如此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他面前,话里话外都是挑衅的意味。
“我好不好,你不知道吗?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人,怎配吃朱雀楼的烧鸡,赶紧滚回苏州,别在这人碍眼。”
沈知蕴继续挑起事端,她将刚买来的烧鸡递给沈竟,“阿弟,原来你是想吃烧鸡呀,好说,阿姐今日买的这只就送你了,如果近一个月你还想吃,阿姐都可以出门帮你买。”
沈竟感觉肚子里的怒火在不断翻腾,这沈知蕴分明就是在暗讽他被父亲禁足。
他将沈知蕴递过来的烧鸡扫落在地。
“你算个什么东西啊,竟然敢嘲讽我!”
谁知沈知蕴却瞬间哭了起来,“阿弟,对不起,阿姐没有嘲讽你,阿姐只是想让你开心,既然不你不喜欢吃烧鸡,下次阿姐再买别的给你。”
沈竟冷眼看着沈知蕴,“你在这哭哭啼啼给谁看呀?”
“沈竟!”
闻声,众人纷纷往后看去。
只见沈鸿立在院外,怒气冲冲地瞪着沈竟。
沈鸿走到沈知蕴面前,把她护在身后,“你跪了一夜祠堂仍不知悔改,还在这欺负你姐姐!”
沈知蕴一边用手帕擦眼泪,一边说道,“父亲,您别苛责弟弟,弟弟年纪还小,蕴儿应该让着他。”
“你看看你姐姐,还处处维护你,你怎么能如此待你姐姐呢。”
沈竟欲哭无泪,明明是沈知蕴挑起的事端,“父亲,是沈知蕴故意讥讽孩儿的,孩儿不过是还了几句嘴而已。”
“逆子!还不知悔改,看来跪一夜祠堂还不能让你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从今天起,接下来的一个月,你都跪在祠堂,好好反省反省!”
听到此话后,沈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求饶,“父亲!孩儿知道错了,您别罚孩儿了!”
“父亲,这惩罚对弟弟来说太过苛刻了,还请父亲收回成命。”沈知蕴顺势跪下为沈竟求情。
“蕴儿,你就别替他求情了,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逆子,让他记住,什么叫长幼尊卑!”
沈鸿今日是铁了心要教训沈竟,毕竟子不教,父之过,万一沈竟在外闯祸,那丢的是侯府的脸。
祠堂。
张嬷嬷将晚上发生的事悉数告知了跪在祠堂的林如雪。
“这个不争气的,着了沈知蕴的道了!”
“这也不能怪大少爷,是沈知蕴太过奸诈狡猾了。”
“沈知蕴害李嬷嬷这笔帐,我迟早会跟她算清楚!张嬷嬷,你替我捎信给老夫人,就说沈小姐回来了,让她回来看看这个孙女!”
张嬷嬷点头,“是!”
她倒要看看,沈知蕴能坚持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