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嫡女》白兔奶糖脆啵啵

6、第 6 章

　　　　昨夜。

　　沈知蕴起身找水时，听到院子外有细碎的脚步声。

　　她放轻脚步跟上，只见两个黑衣男子，一瘦一胖，鬼鬼祟祟地，扛着一黑色麻布袋往府上的后门去。

　　胖胖的男子说，“这大少爷下手也太狠了吧。”

　　偏瘦的男子说道，“少说两句，赶紧把尸体拉到后门，这大晚上的，冷得很。”

　　“扛着尸体，能不冷吗？你说同样是人，怎么他命这么好，平时有美人伺候着就算了，这出了事还有侯府夫人顶着。”

　　“我说你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了。”

　　“这个点，看门的狗都睡了，哪还有人啊！”

　　到了后门，两男子将冰冷的尸体扔在地上。

　　偏瘦的男子揉了揉肩膀，抱怨道，“这娘们真重。”

　　“瞧你这狗熊样，抗个女人都嫌累。”胖胖的男子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跟竹竿一样瘦的男生埋怨道，“享受不到一点就算了，运尸这种累活还要让我们做。”

　　此时，胖成一头猪的男生说道，“你要是不嫌弃，就把这刚断气的娘们带回去享受享受，反正又没人知道。”

　　“去去去，这大少爷享用过的娘们，谁爱要谁要。”

　　“这可是彩蝶啊，你不是说她珠圆玉润，一看就好生养吗？”

　　“可这娘们看不上我呀，她一心想做侯府夫人，只是没想到死在自己喜欢的人手里。”

　　没多久，后门处传来一阵布谷鸟的叫声。

　　肥胖如猪的男子台子门闩，与另一黑衣人交接尸体。

　　他们能如此顺畅地转接尸体，说明这种现象在侯府是常事。

　　沈知蕴为了不打草惊蛇，趁着他们抬尸体之际，打算离开，不料一转身，一穿着夜行衣的男子挡住去路。

　　男子捂住她的嘴，“是我。”

　　沈知蕴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松开。

　　男子松开手，语调上扬，“好久不见，梁绪的……美人。”

　　沈知蕴无奈叹了一口气，她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疑惑道，“你怎么在这？”

　　男人瞧了眼门外的场景。

　　此时，那两个小厮已经将尸体运上车，并用竹席稻草掩盖好了。

　　男人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

　　“跟我来！”

　　沈知蕴将男人带回闺房。

　　男人四处瞧了瞧，忍不住笑了一下，“侯府的小姐，就住这？”

　　沈知蕴盯着男人，“我带你来这不是让你评鉴我住得如何。”

　　男人缓缓开口，“真是冷漠，还记得你回京的盘缠是谁给你的吗？”

　　“别废话，告诉我，你是谁，你大半夜来侯府所为何事？”

　　“我是监察司的人，你可以叫我阿钺。”

　　监察司的人怎么回来侯府，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监察司的司使李岩在父亲入狱后，为父亲进言，却被圣上斥责。

　　“不知你是否听闻，京城近半年有十几起少女坠河案，奇怪的是，我们并未在河里打捞到尸体。”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制造出女子失足坠河的假象。”

　　“嗯，那些失足坠河的少女并非真的死了，而是被人集中关押在某个地方，再由送货人运到到别的地方去买卖。”

　　沈知蕴问，“那这与侯府有何关系。”

　　“今天晚上出现在侯府后门的，正是我们监察司花费数月才找到的送货人，而且看今晚的情行，他似乎与侯府的小厮颇为熟悉。”

　　沈知蕴心里一惊，无数想法霎那间窜进脑海里，宛如数万只蚂蚁，啃食她的身体。

　　阿钺能看到沈知蕴心中的惊恐，“你放心，我们监察司一定会将他们绳之以法的。”

　　“所以，扬州的运货人是——”

　　两人异口同声，“梁绪。”

　　“梁绪把女子都关在春风阁，像沈小姐这般姿色的，他会留着自己享用，其他的，他便任由那春风阁的老鸨处理。”

　　良久，沈知蕴才从巨大的恐惧中缓过来。

　　“在扬州我救过你一命，你还记得吗？”

　　男人略微点头，“嗯。”

　　沈知蕴盯着他，“所以，你欠我一个恩情，我现在要你还。”

　　“你要我怎么还？”

　　——

　　侯府前厅。

　　沈知蕴指着林如雪。

　　林如雪慌了神。

　　然而沈知蕴手指一转，/指向站在院外的小厮，一瘦一胖，“我看到他们扛着半夜扛着一具尸体，往侯府后院去，我跟上去后发现他们把尸体扔进池塘。”

　　“女儿猜想，正是女儿无意中发现此事，才惨遭幕后黑手的陷害！”

　　在门外候着的胖子张三和瘦子李四立马跪在地上。

　　“老爷，夫人，冤枉啊！”张三本就嗓门大，他这一喊，房梁都能震裂。

　　“老爷，我张三自十三岁进府，未曾做过一件错事，我平时连杀鸡都怕，怎么会杀人呢，小姐莫不是看走眼了。”

　　李四也符合道，“是啊，老爷，夫人，我和张三昨夜一直待在房间，并未出门。”

　　沈知蕴再次发难，“你二人平时是负责前厅洒扫，前厅并无淤泥，那二位鞋尖上已经干掉的淤泥该怎么解释呢？”

　　沈知蕴昨夜回屋才发现，路过后院，鞋底必然沾泥。

　　这两人今日一早就跟着她，想必还来不及更衣。

　　就算淤泥是今日出名才沾上的，沈知蕴也料定他们不会说出今日偷摸出府一事。

　　“是……”

　　沈知蕴问道，“是什么？”

　　张三和李四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鞋尖上的淤泥，许是今日替我出门采买沾上的？”林如雪主动替张三和李四脱罪。

　　张三立即应声，“对，事实就是如此，没错。”

　　林如雪这是不打自招了，她这一发话，更加证明了沈知蕴的猜想，也让众人明白，张三和李四是她的人。

　　沈知蕴不紧不慢地说，“确实，鞋尖有泥不能证明什么，父亲母亲，不如现在就命人去后院的池塘查探究竟，看看事实是否如女儿说的一般。”

　　沈鸿犹豫的，若是真的搜出来，那将是侯府一大丑闻。

　　若是不搜，沈知蕴怕是不会罢休。

　　“来人！去后院的池塘搜一下！”

　　林如雪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她不确定这两个蠢货到底有没有让人把尸体运走。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

　　院外，有小厮来报，“老爷，我们确实在后院的池底发现一具尸体！”

　　林如雪听后，手指攥紧梨木座椅的扶手，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回话的小厮。

　　沈家二房两夫妻皆是一惊，两人面面相觑，最后一言不发。

　　沈鸿又问道，“可认得是何人的尸体？”

　　小厮声音有些颤抖，“是……是……彩蝶。”

　　此话一出，前厅陷入一片沉寂。

　　跪在地上的张三和李四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两人怎么也想不明白，彩蝶的尸体为何会出现在后院，他们不是连夜送走了吗？

　　沈鸿听到这名字后，侧目看了眼林如雪，从她的神色中探得些许蛛丝马迹。

　　此时沈知蕴率先站了出来。

　　她跪在地上，十分严肃地说，“父亲，女儿所言句句属实，凶手不仅杀害了彩蝶姐姐，还指使翠桃污蔑女儿的身份，让父亲背上错认女儿的罪名，女儿斗胆请父亲抓拿真凶，还女儿一个公道，也还彩蝶姐姐和她腹中胎儿一个公道。”

　　“腹中胎儿？”沈鸿喃喃自语，当他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后，惊得站了起来，“你是说，彩蝶有了身孕？”

　　“是。”沈知蕴娓娓道来，“不知父亲是否记得，在苏州老家，隔街是一家医馆，女儿曾跟着医馆里的李大夫学过把脉，昨日，我拉彩蝶姐姐手时，意外发现，她有了身孕。”

　　沈鸿这下彻底知道事情的真相，定是那逆子搞大了彩蝶的肚子，按照彩蝶的性格，定会以此要挟嫁入侯府当姨娘，这逆子定然不会同意的，所以两母子联手杀了彩蝶，以绝后患！

　　他瞪了眼林如雪，之后气愤地拿起桌面上的青花瓷杯，狠狠地砸在地上，“砰——”

　　青花瓷碎片四处飞溅。

　　林如雪不敢出一言，只能对着沈知蕴干瞪眼，心里有火也只能憋着。

　　二房夫妇大概也猜到些许，看这情形，还是尽早离开为好。夫妇二人随意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沈知蕴主动上前，质问道，“到底是谁指使你们杀了彩蝶并抛尸池塘的，快交代，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们。”

　　张三和李四吓得直打哆嗦。

　　“是李嬷嬷！”

　　李嬷嬷吓得立刻跪在地上。

　　张三说道，“是李嬷嬷让我们去处理彩蝶的尸体的。”

　　“原来如此！”沈知蕴立马补刀，“父亲，您有所不知，前日，李嬷嬷借母亲的名义给我送了一碗鱼汤，想要哄骗我喝下去，父亲您也知道，女儿喝了鱼汤会起红疹子，若是将那碗鱼汤全部喝下，女儿怕是早就去见阎王了。”

　　沈鸿听后，眼神如利剑，刺向李嬷嬷。

　　整个前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沈知蕴用手帕摸了摸眼泪，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李嬷嬷，你和彩蝶有何矛盾，我不清楚，可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处处针对我，想要置我于死地？”

　　“小姐，做人要凭良心啊，明明是你错手杀害了彩蝶，让老奴替你处理尸体，如今你却把一切推到老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