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公司怎么全是恋爱脑》花无声

4、第 4 章

　　陆曜的公寓，不再是家，而是他的舞台，一个只为萧然一人搭建的舞台。

　　他把所有家具都搬到了墙边，清空了中央的区域。三面巨大的显示器立在那里，像三块墓碑。正中央的墙上，还挂着那张他最爱的萧然的海报，但此刻，海报上用红色的油性笔，画满了密密麻麻的肌肉走向分析图和骨骼结构标注。

　　神坛，变成了手术台。

　　第一天，他穿着自己最好的演出服，坐在屏幕前，像是要参加一场颁奖典礼。他点开萧然的领奖视频，当屏幕里的人微笑时，他强迫自己也对着镜子，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笑容。

　　他用一把电子游标卡尺，去测量自己嘴角的弧度，一遍遍地调整，直到误差小于0.1毫米。他录下自己的声音，与萧然的获奖感言进行声纹比对，调整着自己的语速、气息、甚至每一个字的发声位置。

　　他不是在模仿，他是在复刻。

　　第二天，他开始复刻萧然的“痛苦”。

　　他找到一段萧然在拍摄一场雨戏后，冷得嘴唇发白的后台花絮。于是，陆曜把自己关进浴室，将冷水开到最大，从头浇到脚，直到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在失温的边缘，他踉跄地回到屏幕前，再次点开那段视频。在同样的生理状态下，他终于捕捉到了萧然眼神深处，那一闪而过的、超越了寒冷的、对失控的厌恶。

　　他把这个发现，命名为“阈值B”。

　　第三天，他开始禁食、禁水、剥夺睡眠。

　　因为他在一份萧然早年的采访里读到，萧然为了一个角色，曾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

　　当身体达到极限，幻觉开始出现时，陆曜打开了萧然所有的舞台视频，让几十个不同时期的萧然在三块屏幕上同时舞蹈。那些光影，那些动作，那些汗水，在他的视网膜上叠加、撕裂、重组。

　　他强迫自己在这片信息的洪流中，找出萧然所有动作的“根源”。左撇子的他，学会了用右手做出和萧然一模一样的、最细微的手部动作。他甚至能感受到，萧然在做某个特定转身时，腰部旧伤传来的那阵熟悉的钝痛。

　　他不再需要通过仪器来量化自己。他本身，就成了最精密的仪器。他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都在与屏幕里的那个人，进行着疯狂的同频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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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天，陆曜的公寓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混杂着汗水和狂热的甜腥味。

　　他已经分不清屏幕内外。他时而是分析者陆曜，时而是被分析的萧然。他在房间里一遍遍地走着，复刻着萧然在机场被围堵时的步伐，计算着每一步之间的距离，感受着在人群中维持完美仪态时，肩胛骨那块肌肉的僵硬。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段视频。

　　一段极其模糊的、不知从哪里流出来的后台花絮。视频里，萧然以为镜头已经移开，他靠在墙角，独自一人。周围人声鼎沸，他周围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墙。

　　就在那一瞬间，他脸上所有“完美”的表情都消失了。那不是疲惫，不是悲伤，而是一种绝对的、虚无的“空”。像一台性能耗尽后、自动进入待机模式的机器。这个表情只持续了零点七秒。

　　陆曜看到了。

　　他猛地停下脚步，瞳孔在瞬间放大。

　　他没有笑，也没有哭。他缓缓地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下一秒，一种压抑不住的、近乎痉挛的狂喜，从他的胸腔里爆发出来。他跪倒在地，肩膀剧烈地耸动，发出了不成调的、像是哭又像是笑的嘶吼。

　　他找到了。

　　那不是“系统漏洞”，那是神明面具下的“呼吸孔”。是萧然在溺水前，探出水面、争取到的、不足一秒的换气。

　　他终于理解了。要靠近他，不是要成为光，而是要成为他呼吸时，唯一能交换的那一口氧气。

　　第七天，报告完成。

　　与其说是报告，不如说是一部为萧然量身定做的剧本。

　　剧本的名字，叫做《共生》。

　　在这部剧本里，陆曜为自己设定了一个全新的角色。这个角色的一切，都为了填补萧然那个零点七秒的“空”而存在。他可以是他灵魂的镜子，可以是他欲望的化身，可以是他罪恶的投影。

　　他可以是任何形状，只要能嵌入那个缺口。

　　发送邮件后，陆曜平静地走过去，撕下了墙上那张被他画满标记的海报。他没有扔掉，而是小心翼翼地将其卷起，收进了画筒。

　　他亲手埋葬了作为粉丝的自己，又亲手为自己，写下了重生的第一幕。

　　苏唯的办公室里，邮件提示音响起。

　　她打开了那份名为《共生》的附件。她只看了前三页，就关掉了。但她的手指，却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了数下。

　　这不是一份分析报告。

　　这是一封，用数据和逻辑写成的，最疯狂、最精准、也最致命的情书。

　　苏唯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第一次闪烁着一种名为“兴奋”的光。

　　她打开项目进度表，在“基础核心能力训练”后面，打上了一个金色的五角星，并加了一行备注：

　　【资产评估：已完成对目标的情感献祭。进化等级：不可估量。】

　　她毫不犹豫地，启动了那个名为《共生》的行动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