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骨麟銮》音谨

4、牌桌推演

　　第四章：牌桌推演

　　楚茸出院那天，温衍亲自开了车来接。黑色迈巴赫的后座放着副新拆封的扑克牌，是意大利手工定制的皮质牌面，边缘烫着暗金色的“雀”字——是温衍特意让人订的，比当年那副旧牌更厚实，手感也更沉。

　　“倒是有心。”楚茸坐进后座，指尖捻起一张红桃A，牌面的皮质蹭过指腹，带着细腻的纹路。他抬眼看向驾驶座的温衍，“这是打算，出院就跟我赌一局？”

　　温衍没回头，只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先回‘雀骨’，有更重要的事。”他从副驾拿起份文件，递到后座，“‘蛇眼’的军火清单我查过了，里面提到个‘暗网交易点’，每周三晚上会在加密频道拍卖军火，我们得混进去。”

　　楚茸翻开文件，里面夹着张打印出来的暗网界面截图，最显眼的位置标着“入场资格：一局□□胜方”。他挑了挑眉：“看来又得靠打牌。”他把文件合上，指尖在扑克牌上轻轻敲了敲，“不过这次，得先推演推演牌路——‘蛇眼’的人玩牌，最擅长用‘心理战’。”

　　回到“雀骨”会所，包厢里的红木牌桌已经被清理干净。温衍把文件摊在桌上，楚茸则拿出那副新扑克牌，开始模拟暗网的牌局规则。“暗网的□□不看筹码，看‘情报’。”楚茸一边发牌，一边解释，“赢的人能拿到对方手里的半个交易点坐标，输的人不仅要交出自己的情报，还得接受‘蛇眼’的‘惩罚’——之前有个军火商输了，直接被他们沉了海。”

　　温衍捏着刚拿到的黑桃K，指尖在牌面轻轻摩挲：“所以这次不能输。”他抬眼看向楚茸，“你跟‘蛇眼’的人打过牌，他们的出牌习惯是什么？”

　　“喜欢扮弱。”楚茸抽出张方块Q，放在温衍面前，“比如手里拿到大牌，会故意下注很少，引诱对方跟注；要是手里牌小，就会用‘孤注一掷’的架势吓退对方。”他顿了顿，又拿出张红桃A，“三年前我跟他们的二把手赌过，他最擅长在‘底牌’上做文章——会故意漏出一点花色，让你误判他的牌型。”

　　温衍点点头，把黑桃K和方块Q摆在一起：“那我们得反着来。”他拿起牌靴，重新发牌，“你扮‘冲动型’，我扮‘谨慎型’，先摸清对方的底细，再找机会赢。”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两人一直在模拟牌局。楚茸故意装作“急功近利”，拿到中等牌型就敢下重注；温衍则全程“稳扎稳打”，不到确定赢面绝不轻易加码。直到第三十局，温衍拿到三张A，楚茸拿到同花，两人故意“演”了一场争执——楚茸怒拍桌子，指责温衍“不敢跟注”，温衍则冷淡回应“没必要拿情报冒险”。

　　“差不多了。”楚茸停下动作，揉了揉肩膀上的伤口，“‘蛇眼’的人最吃‘内讧’这套，他们会觉得我们不团结，放松警惕。”他看向温衍，眼底带着几分赞许，“你刚才的‘冷淡’演得很像，比三年前在曼谷时沉得住气多了。”

　　温衍没接话，只是把扑克牌收好：“明天就是周三，暗网交易点的加密频道我已经破解了，晚上八点准时进入。”他顿了顿，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个微型耳机，递给楚茸，“这个能实时通讯，要是遇到意外，按侧面的按钮，我的人会立刻支援。”

　　楚茸接过耳机，别在耳朵上试了试，声音清晰得像在耳边说话。“放心，我没那么容易出事。”他笑了笑，指尖在温衍的手腕上轻轻碰了一下——那里有块手表，是当年两人联手时温衍戴的，如今还在戴。“倒是你，别太谨慎，该跟注的时候别犹豫。”

　　温衍的耳尖微微发烫，却还是面无表情地移开手：“知道了。”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蛇眼’的老巢应该就在暗网交易点附近，这次要是能拿到完整坐标，就能一锅端了。”

　　楚茸走到他身边，肩膀轻轻靠了靠他的胳膊——动作很轻，没碰到他的伤口。“会的。”他语气坚定，“当年他们烧了你的仓库，抢了我的渠道，这次，该我们讨回来了。”

　　窗外的路灯亮了起来，暖黄的光透过玻璃照在两人身上。温衍侧头看向楚茸，对方的眼底映着灯光，带着几分明亮的笑意。他突然觉得，和楚茸一起推演牌局、谋划行动的感觉，比单独对抗“蛇眼”要踏实得多——就像当年两人联手打通东南亚渠道时那样，彼此信任，彼此支撑。

　　“对了。”楚茸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递给温衍，“这个给你。”打开后，是枚银质的牌角保护器，上面刻着“温”字，“之前看你总用指甲蹭牌角，容易磨损，这个能护住牌。”

　　温衍接过盒子，指尖捏着那枚保护器，冰凉的金属触感里带着几分暖意。他没说话，只是默默放进西装内袋——和那张沾了酒的红桃A放在一起。

　　夜色渐深，包厢里的灯光依旧亮着。两人重新坐回牌桌前，开始最后一次模拟推演。扑克牌的碰撞声在安静的包厢里格外清晰，每一次发牌、每一次下注，都像是在为明天的暗网牌局铺路。他们都知道，这场赌局不仅关乎“蛇眼”的踪迹，更关乎两人能否彻底扫清过去的隔阂，真正成为彼此最可靠的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