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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巧借膳食事,收服厨娘探虚实 ...


  •   晨光把汀兰小筑的厨房浸成暖黄,风从窗棂的缝隙钻进来,带着院外菊花的淡香,拂过灶台边悬挂的铜壶,发出轻微的晃动声。

      锅里的小米粥咕嘟冒泡,白汽顺着锅盖的缝隙往上涌,氤氲了半间屋子,把墙上挂着的厨具影子晕得模糊。

      木勺搁在锅沿,沾着米浆的痕迹,随着蒸汽轻轻颤动,像是在无声地附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姜珞妤站在灶台前,手里捏着一把木勺,正慢慢搅动着锅里的粥。

      她穿着一身素色的襦裙,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纤细的手腕,腕间的皮肤被晨光染得透亮,指尖沾了点米浆,却毫不在意,只是专注地盯着锅里翻滚的粥粒,看着它们从生硬渐渐变得软糯。

      晨光落在她脸上,把她垂着的眼睫染成浅金,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是停在眼睑上的蝶,稍一触碰就会飞走。

      “娘子,这粥快熬好了吧?”

      小满站在一旁,手里剥着红枣,指尖捏着饱满的枣肉,动作麻利,语气带着期待。

      竹篮里的红枣堆得满满,果皮上还沾着未擦干的水珠,在晨光下泛着红光。

      姜珞妤“嗯”了一声,声音被蒸汽裹着,带着几分温润。

      她掀开锅盖,一股浓郁的米香混着红枣的甜香扑面而来,直冲鼻腔,连空气都变得黏稠起来。她往锅里撒了把枸杞,殷红的颗粒落在乳白的粥里,像是撒了把碎玛瑙,搅了搅,说道:“再焖一刻钟,让味道渗进去,三郎吃着才软糯。”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踩在青砖上,发出“哒哒”的轻响,带着几分慌乱。

      温宴安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身上的素衣沾了些草屑,领口歪着,头发也有些散乱,像是刚在院子里滚过几圈。

      他看到姜珞妤,眼睛瞬间亮了,像是被点燃的烛火,咧开嘴傻笑,嘴里“啊啊”地叫着,含糊不清,快步跑到她身边,伸出枯瘦的手就想去抓锅里的粥。

      “烫!”

      姜珞妤抬手拍开他的手,指尖落在他手背上,带着微凉的温度。

      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更多的却是不易察觉的纵容,“再等会儿,急什么,没人跟你抢。”

      温宴安缩回手,手背被拍得微红,委屈地瘪了瘪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光,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却还是乖乖地站在一旁,身体微微前倾,眼睛死死地盯着锅里的粥,喉咙动了动,咽了口唾沫,嘴角甚至溢出了一点晶莹的口水,他浑然不觉,只是本能地被食物的香气吸引。

      姜珞妤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又气又笑。这吃货属性真是刻在骨子里,只要有吃的,什么脾气都没有,倒也省心。

      她转身从旁边的食盒里拿出一块昨天剩下的桂花糕,糕点还带着淡淡的香气,边缘有些微凉,递到他嘴边:“先吃这个垫垫,粥好了叫你。”

      温宴安立刻张开嘴,像只嗷嗷待哺的雏鸟,一口咬住桂花糕,牙齿用力咀嚼,糕屑掉在衣襟上,他也不管,只顾着吞咽,嘴角沾着糕屑,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眼睛却依旧没离开过灶台,生怕粥被别人抢了去。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像是在极力克制着立刻扑上去的冲动。

      厨房门口传来轻微的咳嗽声,打破了这份细碎的温馨。

      李氏端着一盆洗好的青菜走进来,瓷盆里的水珠顺着菜叶往下滴,落在青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看到这一幕,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有惊讶,有无奈,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同情。

      她是柳氏派来汀兰小筑厨房的厨娘,穿着一身灰布衣裙,袖口磨得发亮,平日里对姜珞妤算不上亲近,只是按规矩办事,态度冷淡得很,像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

      姜珞妤早就察觉到李氏的神色,心里门儿清。这李氏看着老实,实则是柳氏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一举一动怕是都要汇报给柳氏。

      但她也看得出来,李氏眼底的疲惫和隐忍,本性不坏,只是被柳氏拿捏着,身不由己,像被线牵着的木偶,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李厨娘,辛苦你了。”

      姜珞妤率先开口,语气平和,没有丝毫敌意,像是在跟一个熟悉的老友说话。

      李氏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是这般态度,连忙躬身行礼,动作有些僵硬:“娘子客气了,这是奴婢该做的。”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压着什么心事。

      “今日除了粥,我想做几道新菜式,劳烦你帮忙打下手。”

      姜珞妤一边说,一边从旁边的食材架上取下一块新鲜的羊肉,肉质鲜红,带着淡淡的膻气,却很有弹性,“这羊肉是昨日从大厨房领的,肉质鲜嫩,正好做一道改良的羊肉汤,温补身子,适合三郎吃。”

      李氏应了声,声音低低的,放下手里的青菜,走到姜珞妤身边,准备帮忙处理羊肉。

      她的动作很麻利,手指粗糙,却很稳,显然是常年在厨房干活的,只是眼神有些躲闪,不敢与姜珞妤对视,像是怕被看穿什么心事。

      姜珞妤没在意,手里的刀起落间,已经把羊肉切成均匀的小块,厚薄一致,动作流畅,看得李氏眼睛微微一怔。她没想到,这位从下州来的娘子,细皮嫩肉的,居然还会亲自下厨,而且刀工这般好,比府里专门切菜的厨子还要精准。

      “羊肉切好后,用温水泡半个时辰,把血水泡出来,这样炖出来的汤才不腥。”

      姜珞妤一边说,一边把切好的羊肉放进盆里,指尖划过盆底,留下浅浅的痕迹,“再准备些姜片、葱段,还有少许陈皮,陈皮能去膻提鲜,比单纯用姜片效果好。”

      她顿了顿,补充道,“陈皮要选三年以上的,味道才够醇厚,府里库房应该有,若是没有,你跟我说,我让人去外面采买。”

      李氏依言照做,心里却越发惊讶。

      这些烹饪的小窍门,她也是在厨房干了多年才摸索出来的,有些甚至是大厨秘不示人的手法,这位三娘子怎么会知道?

      她拿起姜片,切成细碎的丝,眼神里的疑惑越来越深,像是被一团迷雾裹住。

      姜珞妤像是没察觉到她的惊讶,继续说道:“炖的时候,先把水烧开,把羊肉焯一遍,撇去浮沫,再用清水冲洗干净,不能用冷水,不然肉质会柴。”

      她伸手掀开旁边的砂锅盖子,露出内壁细腻的瓷面,“然后放入砂锅,加足量的温水,没过羊肉三寸,放入姜片、葱段和陈皮,大火烧开后转小火慢炖一个时辰,最后加适量的盐调味即可,不用放太多调料,免得掩盖了羊肉本身的鲜味。”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李氏,语气带着几分随意,像是在闲聊:“李厨娘在温府厨房多年,想必对这些菜式也很熟悉,待会儿炖的时候,还请你多指点指点。”

      李氏连忙摆手,动作有些慌乱:“娘子说笑了,奴婢哪里敢指点娘子。”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局促,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不知所措。

      姜珞妤笑了笑,没再说话,转身去准备其他食材。

      她知道,对付李氏这样的人,不能硬来,只能慢慢拉拢,像煮粥一样,小火慢炖,才能让人心慢慢软化。

      柳氏让她来盯着自己,无非是想知道她的一举一动,若是能收服李氏,不仅能断了柳氏的一条眼线,还能通过她,打探到更多关于柳氏和温府的消息,这买卖,稳赚不赔。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厨房安安静静,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锅里水烧开的咕嘟声,交织成一首细碎的乐章。

      姜珞妤没再说话,专注地处理着手里的食材,时而切菜,时而调味,动作熟练,像是做了多年的厨子。她拿起一块姜,用刀背拍碎,姜汁溅在指尖,辛辣的味道散开,她只是随意地在围裙上擦了擦,继续干活。

      温宴安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手里捏着桂花糕,小口小口地吃着,时不时抬头看看姜珞妤,眼神空洞,却带着几分依赖,像是雏鸟依赖母鸟一样,目光始终黏在她身上,生怕她突然消失。他的脚无意识地蹭着地面,把青砖磨得发亮。

      李氏站在一旁打下手,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她原本以为,这位三娘子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姐,嫁进温府也只是为了攀附权贵,肯定十指不沾阳春水,没想到她不仅会下厨,还懂这么多烹饪的窍门,而且待人平和,没有丝毫主子的架子,与柳氏口中“刁钻跋扈、心机深沉”的形象截然不同。

      柳氏说她是个搅家精,可眼前的人,明明温柔又耐心,连对一个痴傻的庶子都这般好。

      羊肉炖上后,姜珞妤又准备做一道点心,是改良版的枣泥酥。

      她把红枣放进蒸笼,盖上盖子,大火蒸一刻钟,蒸汽顺着蒸笼的缝隙往上冒,带着红枣的甜香,渐渐弥漫开来。

      等红枣蒸透,她取出来,放在碗里,用勺子捣成细腻的枣泥,加入少许蜂蜜和面粉,揉成馅料,面团是提前发酵好的,柔软有弹性,她把馅料包进去,做成小巧的酥饼,放进炭火烤箱里烘烤。

      烤酥饼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甜而不腻,带着面粉的麦香和红枣的醇厚,比府里平时做的点心香得多。

      温宴安闻到香味,立刻放下手里的桂花糕,像是被按了开关,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到烤箱边,眼巴巴地看着里面,嘴里“啊啊”地叫着,声音里带着急切,像是迫不及待想吃到。

      “急什么,还没熟呢。”

      姜珞妤拍了拍他的头,掌心落在他柔软的头发上,语气带着几分宠溺。

      温宴安却不依,伸出手就要去掀烤箱的盖子,指尖已经碰到了滚烫的边缘,被姜珞妤一把按住。他委屈地看着她,眼眶红红的,像是蓄满了泪水,鼻子抽了抽,像是要哭了,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再等一会儿,熟了就给你吃,听话。”

      姜珞妤放柔了语气,伸手擦掉他嘴角残留的糕屑,指尖划过他的嘴角,带着微凉的温度。

      温宴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乖乖地站在一旁,身体却依旧前倾,眼睛死死地盯着烤箱,像是怕里面的酥饼会飞走。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藏在宽大的衣袖里,指节微微泛白,像是在极力忍耐。

      李氏看着这一幕,心里的坚冰似乎松动了些。她在温府多年,见惯了嫡庶之间的明争暗斗,见惯了主子对下人的苛待,见惯了人情冷暖,像三娘子这样,对一个痴傻的庶子如此耐心的,还是第一个。

      温府的人,要么把温宴安当笑话,要么把他当累赘,只有这位三娘子,是真的把他当夫君看待,哪怕他痴傻,哪怕他一无是处。

      “娘子,您对三郎可真好。”

      李氏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感慨,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羡慕。

      姜珞妤转过头,看向她,笑了笑,眼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他是我的夫君,我不对他好,对谁好?”

      她顿了顿,像是随口问道:“李厨娘在温府多年,想必对府里的人和事都很清楚吧?我刚嫁进来,很多事情都不懂,像是府里的规矩,还有各位长辈的喜好,以后还要多劳烦你指点。”

      李氏心里一紧,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连忙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娘子说笑了,奴婢只是个厨娘,每天守着厨房,知道的也不多。”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像是在掩饰什么。

      姜珞妤看出了她的防备,没再追问,只是说道:“没关系,以后慢慢就熟悉了。我知道,你在府里做事也不容易,上有主子施压,下有下人议论,处处都要小心谨慎。”

      她拿起一块干净的布,擦了擦灶台,语气平淡,却像是说到了李氏的心坎里,“柳主母那边,怕是对你也多有叮嘱吧?让你盯着我这边的动静,事无巨细都要汇报。”

      李氏的身体猛地一僵,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神慌乱,像是被戳中了心事,手里的姜片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没想到,三娘子居然会直接点破这件事,没有丝毫避讳,像是早就看穿了她的身份。

      “娘子……”

      李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只能发出含糊的声音。

      “我没有别的意思。”

      姜珞妤语气平和,眼神真诚,没有丝毫责怪,“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柳主母让你盯着我,无非是怕我在府里搞什么小动作,怕我不安分,坏了她的计划。但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照顾好三郎,不想惹事,也不想被人处处提防,活得太累。”

      她看着李氏,继续说道:“你在厨房干活,起早贪黑,辛苦不说,还要夹在中间为难。我知道,柳主母对你的家人也多有拿捏,你的儿子在她的远亲家里做学徒,女儿也在府里做丫鬟,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柳主母盯着,你不敢有丝毫违抗,只能乖乖听话,任由她摆布。”

      李氏的肩膀微微颤抖,头垂得更低了,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几乎要把布料攥破。

      姜珞妤的话,句句都戳中了她的心事,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压抑已久的委屈。

      她的儿子性子倔,前几日不小心顶撞了柳主母的远亲,被克扣了月钱,还被打骂了一顿;女儿在柳氏的院子里当差,每天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一点事就被惩罚。她心疼孩子,却无能为力,只能忍气吞声,按照柳氏的吩咐做事,只为了让孩子们能平安。

      “我……我也不想这样。”

      李氏的声音带着哽咽,像是压抑了很久,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可我没办法,我的孩子都在她们手里,我若是不听主母的话,她们……她们会对我的孩子不利。我不能拿孩子的安危冒险。”

      姜珞妤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动作轻柔,带着安抚的意味:“我明白你的难处,天下父母心,都是为了孩子。但你要知道,一味地顺从,一味地忍让,未必能换来平安。柳主母心胸狭隘,手段阴狠,若是将来出了什么事,她第一个牺牲的,就是你这样的棋子,到时候,你不仅保不住自己,连孩子也未必能护住。”

      她顿了顿,抛出诱饵,语气坚定:“我可以帮你。我可以想办法,把你的儿子从柳主母的远亲家接出来,安排到安全的地方,让他学一门正经的手艺,不用再受气;你的女儿,我也可以想办法调到汀兰小筑来,在我身边做事,我保证没人敢欺负她。只要你真心待我,以后在府里,我保你母子平安,不再受他人拿捏,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行事。”

      李氏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看着姜珞妤,嘴唇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娘子……您说的是真的?您真的能帮我?您不会骗我吧?”

      “我从不轻易许诺,一旦许诺,就一定会做到。”

      姜珞妤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犹豫,“只要你肯信我,我就一定能做到。但我也有一个条件,从今往后,你不再向柳氏汇报我的一举一动,并且,把你知道的关于柳氏和温府的事情,如实告诉我,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只要你知道,都要告诉我。”

      李氏的眼神闪烁,心里天人交战。

      一边是柳氏的威胁,是孩子们的安危;一边是摆脱掌控的希望,是不再受气的未来。她在温府多年,早就看透了柳氏的为人,知道跟着柳氏,迟早没有好下场,柳氏只把她当棋子,有用时留着,没用时就会毫不犹豫地丢弃。

      而三娘子虽然刚嫁进来,但行事有度,眼神清明,不像是池中之物,而且待人真诚,没有主子的架子,或许,跟着三娘子,真的能有一条出路。

      “我……我答应你。”

      李氏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但娘子,您一定要说话算话,帮我把孩子救出来。只要您能救我的孩子,我以后就死心塌地跟着您,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背叛您。”

      “你放心。”

      姜珞妤点了点头,语气郑重,“我会尽快想办法,最多三日,我就会让你看到结果。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柳氏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她和温大郎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私下往来?”

      李氏深吸一口气,像是卸下了沉重的包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压低声音,凑到姜珞妤身边,几乎是耳语:“主母最近确实有些反常,经常私下召见大郎,两人在书房里谈话,每次都不让下人靠近,连茶水都要亲自端进去,不准旁人进去伺候。而且,主母还让我留意大郎的饮食起居,说是怕大郎被人暗算,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像是在提防什么人,又像是在谋划什么。”

      她顿了顿,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其他人,才继续说道:“还有,前几日,左相府的人来过,是个穿着黑色锦袍的中年男人,看着很有气势,是主母亲自去偏厅见的,两人谈了很久,具体说了什么,我不清楚,但主母出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像是受了什么气,又像是有什么烦心事,回到院子里就发了好大的脾气,摔了好几个茶杯。”

      “另外,大郎最近经常去城外的一处别院,说是去读书,清静,可我听采买的小厮说,那处别院根本不是读书的地方,里面经常有陌生人进出,都是些凶神恶煞的汉子,不像是读书人,而且院子周围还有人守着,像是在秘密谋划什么事情。”李氏的声音带着几分恐惧,“我还听说,大郎最近和一些江湖人走得很近,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姜珞妤的眼神沉了下来,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指节泛白。

      果然,柳氏和温子然之间肯定有猫腻,而且温府和左相之间的联系,比她想象的还要紧密。

      温子然去城外的别院,怕是在秘密训练人手,或者囤积物资,很可能和左相有关,他们谋划的事情,绝对不简单,说不定是针对温崇,甚至是针对朝廷里的其他人。

      “那你知道,柳氏和温大郎私下谈话,一般都是关于什么吗?有没有提到什么具体的人名或者时间?”姜珞妤追问,语气带着急切。

      “具体的我不知道。”李氏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愧疚,“但我偶尔会听到几句,都是些零碎的话,好像是关于什么‘计划’‘时机’‘扳倒’‘扶持’之类的话,我不敢多听,怕被主母发现,到时候不仅我遭殃,我的孩子也会受牵连。”

      姜珞妤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柳氏和温子然,怕是在密谋着什么针对温崇或者其他皇子的计划,而左相,很可能就是他们的靠山,他们想借着左相的势力,在府里或者朝堂上谋夺更大的权力,甚至可能有谋反之心。

      “我知道了。”

      姜珞妤语气平静,心里却在飞速盘算,“你继续按柳氏的吩咐做,该汇报的汇报,但不用事事都如实说,捡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告诉她,比如我今天做了什么菜,三郎吃了多少,不用提我们今天的谈话,也不用提你知道的这些事,不要让她起疑心。有任何新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至于你的孩子,我会尽快安排,你先耐心等着,不要急。”

      “是,多谢娘子,多谢娘子!”

      李氏连忙躬身行礼,语气带着感激,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却是感动的泪水。

      她没想到,自己只是一个卑微的厨娘,居然能得到三娘子的帮助,能有机会摆脱柳氏的掌控,保护自己的孩子。

      就在这时,烤箱里的枣泥酥烤好了,浓郁的甜香弥漫开来,盖过了羊肉汤的香气,顺着窗户飘出去,连院外的菊花都像是被染上了甜味。

      温宴安闻到香味,立刻拉着姜珞妤的衣袖,用力拽了拽,嘴里“啊啊”地叫着,像是在催促她快点拿出来,眼神里满是急切。

      “好了,好了,这就给你拿。”

      姜珞妤无奈地笑了笑,转身打开烤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带着甜香,差点熏得她睁不开眼。她取出一盘金黄酥脆的枣泥酥,放在案板上,刚出炉的酥饼还冒着热气,表皮金黄,像是镀了一层金粉,轻轻一碰,就掉下来细碎的酥皮,落在案板上,发出“簌簌”的轻响。

      温宴安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抓,指尖刚碰到酥饼,就被烫得缩了回来,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却还是不甘心,又想伸手去抓,被姜珞妤拦住:“烫,凉一会儿再吃,急什么,没人跟你抢。”

      他委屈地瘪了瘪嘴,眼眶红红的,却还是乖乖地收回手,眼睛死死地盯着盘子里的酥饼,像是怕它们长翅膀飞走,身体微微前倾,嘴里不停地“啊啊”叫着,像是在跟酥饼对话。

      姜珞妤拿起一块,放在嘴边吹了吹,直到感觉温度降了些,才递到李氏面前:“李厨娘,你也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若是有哪里不好,我也好改进。”

      李氏愣了一下,连忙摆手,语气带着惶恐:“娘子,奴婢不敢,这是给三郎和娘子准备的,奴婢怎敢吃。”

      “让你尝你就尝,不用客气。”姜珞妤把酥饼塞进她手里,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温和,“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不用这么见外,我的东西,你想吃就吃,不用拘束。”

      李氏拿着酥饼,心里一阵暖流,像是被什么东西裹住,暖暖的。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在嘴里化开,掉下来的酥皮落在舌尖,带着淡淡的麦香,甜而不腻的枣泥馅料在舌尖蔓延开来,口感细腻,比府里任何点心都好吃。她抬起头,看向姜珞妤,眼神里满是感激,还有几分敬佩。

      “好吃,太好吃了,比府里大厨做的还要好吃。”李氏由衷地说道,声音带着赞叹。

      姜珞妤笑了笑,拿起一块凉得差不多的酥饼,递到温宴安嘴边:“给你,慢点吃,别烫着,也别噎着。”

      温宴安立刻张开嘴,像只饿坏了的野兽,一口咬住酥饼,用力咀嚼起来,嘴角沾着酥皮和枣泥,却浑然不觉,眼睛亮闪闪的,像是吃到了世间最美味的东西,脸上满是满足的神情,嘴里“啊啊”地叫着,像是在极力夸赞。

      姜珞妤看着他,心里忽然觉得,这场穿书之旅,虽然充满了算计和刁难,虽然每天都要提心吊胆地应对各种阴谋诡计,但也并非全是糟糕。至少,她找到了可以信任的人,收集到了有用的信息,一步步在温府站稳了脚跟,还有这么一个虽然痴傻,却能让她放下防备的人陪在身边,不用勾心斗角,不用互相算计。

      可她不知道,这一切,都被坐在一旁的温宴安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依旧是那副痴傻的模样,眼神空洞,嘴里塞满了酥饼,腮帮子鼓鼓的,像是对周围的一切都毫不在意。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李氏说的每一句话,都被他牢牢地记在了心里,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扎在他的心上,唤醒了他深藏的恨意和算计。

      柳氏和温子然的密谋,左相府的介入,城外的别院,江湖人……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巨大的阴谋,一个很可能危及家国的阴谋。

      他的指尖悄悄蜷缩起来,藏在宽大的衣袖里,指节泛白,几乎要嵌进肉里,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冷冽的光,像是寒潭里的冰,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等待的时机,似乎越来越近了。

      那些欠了他血债的人,那些害了他和他身边人的人,很快,他就会让他们一一付出代价,用他们的血,来祭奠那些死去的亡魂。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奔跑,带着慌乱。

      小满跑了进来,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还沾着汗珠,气息不稳地说道:“娘子,不好了,老夫人身边的张嬷嬷来了,说请您和三郎去正院,说是有要事商议,催得很紧,让您立刻就去。”

      姜珞妤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时候,老夫人突然让他们去正院,怕是没什么好事。

      这个时间点,既不是请安的时辰,也不是家宴的时候,突然召见,很可能是柳氏察觉到了什么,在老夫人面前说了她的坏话,想借老夫人的手来打压她。

      “知道了。”

      姜珞妤压下心里的疑虑和不安,对李氏说道,“你继续在这里看着锅里的羊肉汤,还有烤炉里剩下的酥饼,别糊了,我去去就回。”

      “是,娘子,您放心去吧,这里有我。”

      李氏应道,语气坚定,眼神里带着担忧,却也多了几分守护的意味。

      姜珞妤拉着温宴安,快步走出厨房。温宴安还在啃着手里的酥饼,嘴里“啊啊”地叫着,像是舍不得离开,脚步却还是乖乖地跟着她,只是走得有些踉跄,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厨房的方向,像是在惦记着剩下的酥饼。

      庭院里的晨光已经升高,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青砖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风卷着菊瓣,在回廊下滚出细碎的弧,像是在无声地提醒着什么。

      姜珞妤拉着温宴安,一步步往正院走去,心里默默盘算着。

      不管老夫人找她有什么事,她都必须小心应对,不能慌,不能让柳氏抓住任何把柄,她好不容易才收服了李氏,收集到了有用的信息,不能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前功尽弃。

      而她不知道,正院等待她的,将是一场更大的刁难,一场关于宅斗和权谋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

      温宴安被姜珞妤拉着,脚步踉跄,眼神却不经意地扫过庭院里的每一个角落,像是在观察什么,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他的嘴角还挂着酥饼的碎屑,看起来依旧痴傻,可眼底深处,却藏着与这副模样截然不同的冷静和算计。

      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能猜到这很可能是柳氏设下的陷阱,可他不怕,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就能护她周全,哪怕是以痴傻的模样,哪怕要藏起所有的锋芒和恨意,哪怕要付出一切代价。

      回廊上的铜铃被风拂得轻响,一声接一声,像是在无声地提醒着什么。

      阳光越来越暖,却照不透这深宅大院里的人心叵测,照不尽那些藏在阴影里的阴谋和算计。每一步踩在青砖上,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姜珞妤拉着温宴安的手,手心微微出汗,把他的手攥得很紧。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但她知道,她不能退缩,只能迎难而上。

      在这深宅大院里,只有足够强大,足够冷静,才能保护好自己和身边的人,才能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活下去。

      正院的大门越来越近,朱红色的门板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像是一张巨大的嘴,等待着猎物的进入。

      门口站着两个家丁,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像是两尊石像。姜珞妤深吸一口气,拉紧了温宴安的手,一步步跨了进去。

      院子里静得出奇,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像是在诉说着压抑的氛围。

      老夫人坐在正厅的主位上,脸色阴沉,像是结了冰,手里捏着佛珠,不停地转动着,发出“哒哒”的声音,却更添了几分压抑。

      柳氏站在她身边,嘴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眼神里满是算计,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温崇和温子然也在,分别坐在两侧的椅子上,温崇脸色严肃,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权衡;温子然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眼神里带着轻蔑。

      “儿媳见过老夫人,见过温公,见过主母,见过大郎。”

      姜珞妤拉着温宴安,躬身行礼,动作标准,语气平静,没有丝毫慌乱,哪怕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温宴安也跟着弯腰,动作笨拙,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引得温子然低笑出声,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老夫人抬了抬眼皮,眼神冰冷,像是淬了毒,语气带着威严,像是在审问:“起来吧。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件事要问你。”

      姜珞妤站起身,垂着眼,恭敬地说道:“老夫人请讲,儿媳知无不言。”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裙摆,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却依旧保持着表面的平静。

      “听说你近日在府里大肆拉拢下人,用些小恩小惠收买人心,还私下给三郎熬制药膳,浪费府里的珍贵药材,甚至对府里的用度指手画脚,质疑主母的安排,可有此事?”

      老夫人的声音带着质问,像是一把重锤,砸在姜珞妤的心上。

      姜珞妤心里一沉,果然是柳氏在老夫人面前告了状,而且添油加醋,把小事放大,想让她在众人面前难堪,想让老夫人治她的罪。

      她抬起头,直视着老夫人,眼神清明,语气平静,没有丝毫慌乱:“老夫人误会了。儿媳只是觉得府里的下人都不容易,平日里多关照了几分,偶尔给他们分些点心,算不上拉拢。三郎身子孱弱,前几日刚坠崖受伤,亟需调养,儿媳给她熬制药膳,用的都是寻常药材,并非什么珍贵之物,也是尽做妻子的本分。至于用度,儿媳只是觉得三郎的用度不足,难以调养身体,才请李管事向主母禀报,绝非指手画脚,更不敢质疑主母的安排。”

      “误会?”

      柳氏立刻开口,语气带着嘲讽,像是早就等着她这句话,“三娘子,你就别狡辩了。府里的下人都在传,你仗着自己会做几道点心,就到处笼络人心,还私下打听府里的事情,挑拨离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在府里谋夺什么权力,想取而代之呢!”

      “主母说笑了。”

      姜珞妤语气依旧平静,眼神里带着坦荡,“儿媳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照顾好三郎,从未想过谋夺什么权力,更没想过取而代之。我一个下州来的女子,能嫁进温府,已是天大的福气,怎么敢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若是府里的下人有什么不实的传言,还请主母明察,不要被有心人误导,坏了府里的和睦。”

      她顿了顿,看向温崇,语气带着几分恳切:“温公,儿媳嫁进温府,一心想与三郎好好过日子,孝敬长辈,和睦兄弟,绝无他心。若是老夫人和主母不信,大可派人调查,儿媳身正不怕影子斜,经得起任何考验。”

      温崇的眼神闪烁,没有立刻说话。

      他知道柳氏心胸狭隘,肯定是因为之前用度的事情记恨姜珞妤,故意在老夫人面前告状,添油加醋。但姜珞妤说得也有道理,若是真的调查,未必能查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反而会显得温府苛待儿媳,传出去影响不好。

      而且,姜珞妤毕竟是姜家的女儿,虽然姜家不算什么名门望族,但也不能太过苛待,免得落人口实。

      “好了,此事就此打住。”

      老夫人开口,语气依旧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不管你有没有别的心思,既然嫁进了温府,就要守温府的规矩,安分守己,照顾好三郎,不准再搞什么小动作,不准再私下拉拢下人,若是再让我听到什么流言蜚语,定不饶你!”

      “是,儿媳谨记老夫人的教诲,日后定会安分守己,不再给府里添麻烦。”姜珞妤躬身应道,心里松了口气,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还有,明日是温家的家宴,宴请族里的长辈和几位重要的客人,你身为三郎的娘子,要亲自下厨,做几道拿手的菜式,招待家里的长辈和客人,也好让大家看看,你这个做儿媳的,到底有没有诚意,到底配不配做温家的媳妇。”

      老夫人继续说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像是在给她下最后通牒。

      姜珞妤心里冷笑。

      这又是柳氏的主意,想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明日的家宴,来了很多族里的长辈和客人,若是她做得不好,就会被人嘲笑,说她不懂规矩,厨艺不佳,配不上温家;若是做得好,又会被柳氏嫉妒,少不了后续的刁难和算计。这老虔婆,真是时时刻刻都想着怎么为难她。

      “是,儿媳遵命。明日定当好好准备,不给温家丢脸。”

      姜珞妤没有拒绝,她知道,这是她在温府立足的机会,若是能做好这顿家宴,不仅能堵住众人的嘴,还能进一步拉拢人心,让族里的长辈对她改观,也能让柳氏的阴谋落空。

      “好了,你们下去吧。”

      老夫人挥了挥手,像是不耐烦再看到他们,语气带着嫌弃。

      姜珞妤拉着温宴安,躬身行礼,转身离开了正院。走出正院的大门,她才松了口气,手心的汗已经把衣袖浸湿了,后背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真是晦气,这老虔婆和柳氏,一天不找事就浑身难受,简直是我的‘职场PUA大师’,天天给我画饼加找茬,没完没了。明日的家宴,怕是又要给我使绊子,我可得小心应对,不能让她们得逞。”

      姜珞妤在心里吐槽,拉着温宴安,快步往汀兰小筑走去,脚步都有些轻快,像是在逃离什么。

      温宴安被她拉着,脚步踉跄,嘴里还在啃着剩下的酥饼,像是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只是偶尔会抬头看一眼姜珞妤,眼神里带着依赖。

      但他的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藏在宽大的衣袖里,指节泛白,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冷冽的光。

      他知道,明日的家宴,将会是一场新的较量,柳氏肯定会在菜里动手脚,想让姜珞妤出丑,甚至可能会对她不利。

      但他不会让她出事,他会暗中保护她,哪怕是以痴傻的模样,哪怕要付出一切代价,他也绝不会让她受到丝毫伤害。

      回到汀兰小筑,李氏连忙迎了上来,眼神带着担忧,语气急切:“娘子,您回来了,老夫人没为难您吧?是不是主母又在老夫人面前说您的坏话了?”

      “没事。”

      姜珞妤摇了摇头,语气带着疲惫,却也有几分轻松,“老夫人只是误会了,已经解释清楚了。不过,老夫人让我明日家宴亲自下厨,做几道拿手的菜式,招待族里的长辈和客人。”

      李氏的脸色一变,语气带着愤怒和担忧:“娘子,这怕是主母的主意,想让您在众人面前出丑!明日的家宴来了很多重要的人,若是您做得不好,主母肯定会借机发难,到时候您就麻烦了。”

      “我知道。”

      姜珞妤笑了笑,眼神坚定,带着几分不服输的韧劲,“但我不会让她得逞。明日的家宴,正好是我展示厨艺的机会,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姜珞棠,不是那么好拿捏的,我不仅能做好家常便饭,也能做出拿得出手的宴席菜,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都刮目相看。”

      她转头看向李氏,语气带着信任:“李厨娘,明日的家宴,还要劳烦你多帮忙。食材方面,我需要最新鲜的,尤其是肉类和海鲜,你去大厨房领,若是王厨头为难你,就说是我的意思,若是他不依,你就回来告诉我,我去跟他说。另外,我需要一些特殊的香料,府里库房没有的,你列个单子给我,我让人去外面采买,务必在明日之前准备好。”

      “是,娘子,您放心,奴婢一定办好,绝不让主母的阴谋得逞!”

      李氏应道,语气带着坚定,眼神里满是忠诚。她现在已经完全站在姜珞妤这边,自然要全力相助,不仅是为了报答姜珞妤的恩情,也是为了自己和孩子的未来。

      姜珞妤点了点头,心里开始盘算明日要做的菜式。

      她要做几道既有新意又符合长辈口味的菜,既要体现她的厨艺,又要让众人挑不出毛病,还要兼顾营养和口感。

      她想起了「汀兰集」的招牌菜,一道中法融合的烤鸡,用迷迭香、百里香等香料腌制后烤制,外皮酥脆,内里鲜嫩,再搭配上特制的酱汁,味道绝佳,而且卖相好看,很适合宴席。

      还有一道改良的红烧肉,用蜂蜜代替部分糖,加入少许黄酒去腥提鲜,慢炖一个时辰,甜而不腻,入口即化,肯定受长辈喜欢。

      另外,再做一道清淡的蔬菜沙拉,用橄榄油和醋调味,清爽解腻,适合吃多了油腻菜肴后食用。

      汤品就做一道菌菇鸡汤,用老母鸡慢炖,加入多种菌菇,鲜美可口,营养丰富。点心除了枣泥酥,再做一道荷花酥,造型美观,口感酥脆,寓意也好,适合宴席场合。

      “明日,就是我在温府站稳脚跟的关键一战,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姜珞妤在心里默念,眼神坚定,像是下定了决心。

      温宴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嘴里还在啃着酥饼,眼神空洞,却像是在默默陪伴着她。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在回忆什么,眼底深处,偶尔闪过一丝清明,却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夕阳透过窗棂,落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紧紧地靠在一起,像是要抵御这深宅大院里所有的风雨和算计。

      厨房的炊烟渐渐散去,夜色开始笼罩大地,庭院里的菊花在暮色中摇曳,像是在无声地加油鼓劲。
      姜珞妤和李氏一起,开始准备明日家宴的食材,灯火通明的厨房,像是这深宅大院里唯一的温暖角落,藏着未说出口的决心和守护。

      李氏熟练地处理着食材,姜珞妤在一旁指点,偶尔闲聊几句,气氛温馨而融洽,像是一家人。

      而这一切,都只是开始。明日的家宴,将会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场关于厨艺、人心和权谋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

      姜珞妤不知道,这场较量,将会把她推向更深的漩涡,让她离真相越来越近,也让她和温宴安之间的羁绊,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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