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别塔之歌》拉面加血不加蓝

8、第 8 章IF线·黑树之瓶

　　(剧透，比较违背主人公性格的选择，摆烂停下来)

　　“……是否停下?停下看看会如何？”

　　那行粉紫色的文字，像黑暗中摇曳的鬼火，在他几乎被疲惫和窒息感淹没的意识里闪烁。肺像破风箱一样嘶哑地抽动，双腿灌满了铅，每一次抬腿都牵扯着即将罢工的肌肉发出哀鸣。背后的脚步声“嗒…嗒…”不紧不慢，如同催命的符咒，而前方兰彻斯特拉扯他的力量，也快要无法带动他这具沉重的躯壳。

　　停一下……就停一下……

　　理智在尖叫着危险，但身体的极限像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轰然倒塌。

　　“不行了……跑……跑不动了……”洛克猛地挣脱了兰彻斯特的手，不是因为勇气，而是彻底的虚脱。他膝盖一软，几乎要跪倒在地，全靠双手撑住旁边冰冷粗糙的墙壁，才勉强维持住站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前阵阵发黑。

　　兰彻斯特被迫停下，惊恐地回头，碧蓝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队长！”

　　然而，预想中的攻击并未到来。

　　那“嗒…嗒…”的脚步声，也停了。

　　洛克艰难地抬起头，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看向百米外街口的那个方向。昏暗的光线下，那两个撑着伞的身影静静地伫立着。尤其是那个红发的高挑身影，隔着遥远的距离，洛克似乎能感觉到一道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下一秒，让洛克和兰彻斯特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红发的身影，微微动了一下。他（或者她？）抬起了一只手臂，一个不大的物体划破昏暗的空气，带着轻微的破风声，朝着洛克的方向飞来。

　　那东西落在洛克脚前不远处的碎石地上，发出“叩”的一声轻响，滚了两圈停了下来。

　　是一个瓶子。

　　一个没有任何商标、没有任何文字，通体呈现半透明磨砂质感的瓶子。瓶身线条简洁，容量不大，里面似乎装着某种液体。唯一显眼的标识，是瓶身上贴着的一张白色贴纸，贴纸上印着一棵线条简洁、却透着古老苍劲意味的——通体漆黑的大树。

　　没有攻击，没有靠近，只是扔过来一个瓶子？

　　洛克和兰彻斯特都愣住了，警惕地盯着那个瓶子，又看向街口。那红发人扔出瓶子后，便收回了手，重新撑好伞。紧接着，在两个少年的注视下，那两道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墨水，又像是被风吹散的烟雾，无声无息地、极其诡异地……消失了。

　　街口空空如也，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疲惫产生的幻觉。只有脚下那个静静躺着的瓶子，证明着刚才的真实。

　　【隐藏任务：再见与重逢，已达成。】
　　【奖励：世界探索点+10。】
　　【提示：你接触了“黑树”系列生产品。】

　　系统的提示冰冷地响起，带着一种洛克无法理解的意味。再见？与谁再见？重逢？与谁重逢？这都什么跟什么？

　　“队、队长……那是……什么？”兰彻斯特的声音带着颤抖，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目光紧紧盯着那个瓶子，仿佛那是什么极度危险的东西。

　　洛克没有回答，他内心的警惕提到了最高。但一种莫名的冲动，或者说，是系统提示带来的那一丝微弱的好奇，驱使着他。他忍着全身的酸痛，慢慢弯下腰，捡起了那个瓶子。

　　瓶子触手温凉，磨砂的质感很舒服。他拧开瓶盖（盖子很顺滑，没有任何阻碍），一股清冽的、带着淡淡植物清香的凉意扑面而来。那气味很好闻，像雨后的森林，又像某种从未闻过的薄荷，瞬间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里面是透明的液体，看起来纯净无害。

　　身体的疲惫和酸痛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尤其是双腿，痉挛的预兆越来越明显。看着这瓶不明液体，洛克心里天人交战。喝？万一有毒呢？不喝？他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可能靠自己安全离开。

　　“系统……”他在心里默念，“这东西，能喝吗？”

　　系统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那行【隐藏任务达成】的提示依旧悬浮着。

　　赌一把！

　　洛克把心一横，仰头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小口。液体入口冰凉，顺着喉咙滑下，所过之处带来一种奇异的舒缓感，仿佛干涸的土地得到了滋润。味道很淡，带着那股植物清香，没有任何不适。

　　他等了几秒，身体没有任何异样，反而那股清凉的感觉开始在四肢百骸扩散，灼热的肺部舒缓了，酸痛的肌肉仿佛被温和的力量包裹、抚平。

　　【状态更新：“肌肉过劳”Debuff 已解除。】

　　系统的提示再次出现。

　　洛克难以置信地活动了一下手脚，刚才还沉重如灌铅、疼痛难忍的身体，此刻竟然恢复了大半！虽然并非完全恢复到最佳状态，但至少正常的行走和奔跑已经毫无障碍。这瓶神秘的液体，效果立竿见影！

　　他震惊地看着手中已经喝掉一小半的瓶子，又看了看空荡荡的街口。黑树……再见与重逢……这到底是什么？

　　“队长？你……你没事吧？”兰彻斯特担忧地看着他，生怕他喝下什么奇怪的东西立刻倒地。

　　“没事……”洛克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将瓶盖重新拧紧，小心地放入口袋。这东西太神奇了，剩下的必须留着。“感觉……好多了。我们快走，先去你家。”

　　身体状态的恢复让他们接下来的路程顺利了许多。兰彻斯特虽然满心疑惑，但见洛克确实行动无碍，也不再追问，只是更加警惕地注意着四周。

　　很快，他们抵达了兰彻斯特那位于地下室的家。与主线一样，洛克看到了门旁那片顽强的绿意，进入了虽然贫寒却整洁的地下室。

　　拿到收养证明文件后，身体的疲惫感虽然因那神秘液体而消失，但精神上的紧绷和方才经历的诡异事件，还是让洛克感到一阵虚脱。他接受了兰彻斯特的邀请，坐在那张简陋的床垫上休息。

　　愧疚的兰彻斯特再次展现了他在迦南磨炼出的生存技能，用有限的食材做出了味道意外美味的炖菜。吃饭时，洛克还是忍不住问起了被追踪的事情。兰彻斯特的回答与主线无异，提到了那个关于“诅咒”的说法，以及他肩膀上那可能招致灾厄的印记。

　　洛克听着，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那个带着黑树标记的瓶子。诅咒……黑树……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他依旧不敢独自夜行，用传呼机联系了爱丽丝。等待的时间里，地下室的氛围比主线似乎多了一丝微妙的不同。洛克身体的轻松与兰彻斯特沉重的心事形成了对比。

　　终于，外面传来了摩托车的引擎声和爱丽丝的呼唤。

　　洛克和兰彻斯特走出地下室。爱丽丝的小摩托停在路边，她本人则靠在车座上，似乎有些出神。当看到洛克和兰彻斯特时，她立刻站直了身体，目光快速扫过两人，确认他们无恙。

　　“爱丽丝。”洛克打招呼。

　　爱丽丝对兰彻斯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但她的眉头微蹙着，蓝色的眼睛里不像平时那样平静淡漠，而是带着一丝……未散的心事重重，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她似乎在路上遇到了什么，某种她并不想遇见的人或事，打乱了她惯常的冷静。

　　“文件拿到了？”她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一些。

　　“嗯。”洛克拍了拍口袋。

　　“那就上车。”爱丽丝没有多问关于追踪的细节，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她递给洛克一个头盔，自己利落地跨上了摩托。

　　洛克向兰彻斯特道别，坐上了后座。摩托发动，驶入夜色。

　　爱丽丝骑得比平时稍快，夜风吹拂着她的黑绸般的短发和斜刘海，紧绷的背脊和比往常更长时间的沉默，都让洛克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低沉。她没有像往常那样询问具体经过，只是专注地看着前方的道路。

　　洛克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站在地下室门口、在夜色中显得孤独而无助的金发少年，以及他身边那片小小的、倔强的绿色。

　　口袋里的黑树瓶子带着微凉的触感，前面是心事重重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