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别塔之歌》拉面加血不加蓝

22、越野车与沉眠河谷

　　洛克将小队的决定汇报给总部后，通讯器那头传来了带着赞许和明显松了口气的回应：“总部收到。第五小队，感谢你们的勇气和担当！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多一份的力量都至关重要。请你们明天早晨就在当前休息点附近等待，不要擅自前往‘沉眠谷地’。总部会协调附近巡逻的公路驿站，派一辆越野车尽快与你们汇合，一同进行搜寻。安全第一，切记！”

　　这个消息让众人都安心了不少。有专业的救援力量和车辆协助，无疑大大增加了安全系数，也提升了找到第七小队的可能性。

　　这一晚，或许是离开了那片诡异的山地，或许是连日疲惫的积累，营地周围异常平静。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溪流的潺潺声和秋虫偶尔的低鸣交织成一曲安眠曲。连精神一直紧绷的洛克和兰彻斯特，也难得地睡了一个相对安稳的觉，尽管昨夜的头痛和口中那若有若无的怪味依旧残留着些许痕迹。

　　第二天清晨，洛克是被一种温暖的食物香气唤醒的。他钻出帐篷，惊讶地看到篝火已经重新燃起，上面架着的小锅里正咕嘟咕嘟地热着便携式炖菜，旁边还放着几片烤得微焦、散发着麦香的黑面包。然而，营地里却不见爱丽丝和珂赛特的身影。

　　“爱丽丝？珂赛特？”洛克疑惑地喊了一声，兰彻斯特也被惊醒，揉着眼睛钻出帐篷。

　　就在这时，营地边缘的灌木丛一阵晃动，爱丽丝搀扶着一个人走了回来——正是珂赛特。但她的样子让洛克和兰彻斯特都吃了一惊。昨天只是苍白虚弱的她，此刻脸色蜡黄，嘴唇干裂，整个人几乎半挂在爱丽丝身上，脚步虚浮，眼神里充满了尴尬和窘迫。

　　“怎么了这是？”洛克连忙上前帮忙搀扶。

　　珂赛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几乎要把脸埋进衣领里：“没事，就是有一点……一点小问题啦……”

　　爱丽丝面无表情，但眼神里透着一丝无奈，她从随身的小医疗挎包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白色的药片塞到珂赛特手里：“你杯子里的水是温水吗？快把止泻丸吃了。”

　　“止泻丸？”洛克和兰彻斯特面面相觑。

　　珂赛特的脸更红了，她接过药片，就着洛克递过来的水吞下，然后才吞吞吐吐地解释，微微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委屈：“那个，其实是……我昨天晚上半夜轮班的时候实在很饿。看大家都睡得熟了，就…就偷偷把兰彻昨天收起来的、没吃完的烤鱼块吃了……”她越说声音越小，“没想到从后半夜开始就肚子疼，就一直……一直这样到现在。”

　　珂赛特没再说下去，但看她那蜡黄的脸色和虚弱的样子，结果不言而喻——急性肠胃炎袭击了她，已经腹泻了好几次。

　　洛克和兰彻斯特一时都不知道该作何表情。谁能想到，一起经历了丧尸鹿围攻、精神污染、集体失忆这种种超自然恐怖之后，这位枪法如神、文质彬彬的队友，竟然栽在了几块隔夜的烤鱼上？这理由实在有些……荒谬又让人哭笑不得。

　　“抱歉，那鱼毕竟是昨天中午烤的……可能冰久了，有点不太新鲜，或者沾了别的什么东西……”兰彻斯特有些不好意思又有点自责地讷讷到。

　　爱丽丝叹了口气，语气依旧平淡，但多少带了点训诫的意味：“野外生存，食品安全是第一位。尤其是在这种污染区域，任何入口的东西都必须加倍小心。”

　　珂赛特羞耻地几乎要把自己的脑袋缩进冲锋衣的拉链里，连连点头。

　　这个小插曲虽然让人哭笑不得，但也冲淡了出发前的一些紧张气氛。大家简单吃了点热炖菜和面包，珂赛特又饿又虚弱，只敢吃烤面包片配热水，早饭后大家收拾好营地，等待着救援车辆的到来。

　　大约一小时后，伴随着由远及近的引擎轰鸣声，一辆涂装着颂嘉德聚居地商队四叶草标志、看起来很结实耐用的蓝色四驱越野车，碾过草坡，稳稳地停在了他们营地旁边。

　　车门打开，跳下来三个人。为首的一位是位身材壮硕、满脸络腮胡、眼神精明的大叔，穿着公路驿站的制服，腰间挎着一把大口径手枪，他声音洪亮地打招呼：“嘿！你们是第五小队吧？我是莫蒂，草原公路驿站第三巡逻队的。”

　　接着下来的是一位身材高瘦、头顶锃亮、表情严肃的秃头中年男子，他背着一个硕大的通讯器材包，只是对着众人点了点头，言简意赅：“我是以西结，职位是通讯士。”

　　最后是一位戴着黑框眼镜、小麦色皮肤，气质干练的女士，她提着一个标准的军用医疗箱，目光迅速扫过洛克四人，尤其在脸色蜡黄的珂赛特身上多停留了一秒：“奥兰多，军医。哪位需要帮助？”她的声音冷静而专业。

　　洛克连忙上前说明情况，并介绍了自己的小队成员和带队教官爱丽丝。

　　奥兰多军医立刻对珂赛特进行了简单的检查，确认只是急性肠胃炎后，又给她了口服糖盐水补液和一些更温和的肠胃药。“问题不大，但需要休息和注意饮食，不能再乱吃东西了。”她叮嘱道。

　　能与救援队汇合，并且不用再依靠双腿在危机四伏的荒野中跋涉，这种感觉无疑是非常好的。这辆改中国的越野车，现在一共有三排能坐八个人。将主要的装备搬上越野车后备箱后，洛克、兰彻斯特、珂赛特和爱丽丝挤在了宽敞的第二排座位上。虽然略显拥挤，但坐在车内，感受着引擎的震动和车身的平稳，看着窗外的景物飞速后退，连日来的疲惫和紧张都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就连一直不舒服的珂赛特，靠在窗边，也似乎因为不用走路而舒服了一些。

　　莫蒂大叔驾驶技术娴熟，越野车在长满低矮牧草和灌木的平坦原野上飞驰。他们已经彻底离开了那片崎岖的山地，周围是起伏和缓的草甸，视野开阔，秋日阳光毫无遮挡地洒落，让人心情不由自地放松下来。偶尔能看到成群的、类似羚羊的食草动物在远处奔跑，天空中也出现了猛禽盘旋的身影。这片区域充满了生机，与之前山地的死寂和诡异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边是黑松林郡的外围缓冲区，污染浓度低，生态恢复得不错，算是相对安全的区域了。”莫蒂一边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对后排的年轻人们说道，“不过，再往前，靠近‘沉眠谷地’那边，就得打起精神了。那地方……有点邪门。”

　　他的话让车内刚刚轻松起来的气氛又稍微凝重了一些。

　　大约行驶了两个小时后，前方的地貌开始发生变化。平坦的草甸逐渐被低矮的丘陵取代，一条宽阔但水流平缓的河流出现在视野右侧。莫蒂降低了车速，指着河流对岸一片被灰蒙蒙雾气笼罩、地势明显凹陷下去的区域说：“我们到了。前面就是‘沉眠谷地’，第七小队最后失去信号的位置，就在河谷入口附近。”

　　越野车最终在距离河谷入口尚有几百米的一处高地上停下。众人下车，一股比之前更加潮湿、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前方的河谷被浓厚的、仿佛终年不散的灰白色雾气笼罩，只能隐约看到入口处扭曲怪异的树木轮廓和黝黑的岩石。河流在此处变得湍急，水声哗哗，更增添了几分不安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