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爱》土小一一

20、故意

　　霍延曦见林尘默不作声，故意作弄他，“你身上好热啊，不用泄泄火吗？”
　　林尘咬牙，冷漠回应，“不用。霍总如果有需求，我可以帮忙！”
　　“这么积极？”
　　霍延曦松开林尘，眸光中带着淡笑。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林尘脸上没有什么波澜，对上霍延曦不怀好意的目光，语气便不自觉又硬了几分，连他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个时候用这样的语气，和霍延曦硬刚。
　　“霍总的利息，我怕时间久了，还不起！”
　　说完，他便自觉地，将手伸了过去。
　　霍延曦只觉得浑身如同着火了一般，他从不知道，自己早晨的需求会如此旺盛。
　　本来想说‘不必’的话，也在林尘那七零八落的动作之下，咽了回去。
　　霍延曦低眸，望着隆起的被子，想像着此刻里面的人，蛄蛹的样子，嘴角勾起餍足的笑意。
　　……
　　林尘从浴室洗漱完出来，见霍延曦仍躺在床上，烦闷的问：“早餐想吃什么？”
　　霍延曦那双潋滟的狐狸眼微挑，“我想吃什么不重要，你肯定是，什么都吃不下了吧！”
　　“.……”
　　林尘面色一僵，转身往外走，不想再与霍延曦浪费唇舌。
　　“不用做了，等会儿出去吃！”
　　霍延曦掀起被子，潇洒的下地，信步往淋浴间走去。
　　林尘转过头，望着霍延曦健壮、颀长的背影，他很意外：这个魔鬼什么时候转性了？
　　霍延曦这个人，嘴巴毒，也挑剔，他从不出去吃早餐，只要在龙湖，都要林尘一早起来，亲手做。
　　不过，这样也好，林尘心想。
　　昨天，集团已经发布了严格考勤的新规，最近会有专人监督、考察。
　　既然霍延曦要出去吃早餐，那他自己坐地铁去公司，不用一起走，还省了许多麻烦。
　　林尘走到衣柜前，想着霍延曦昨天说的话，他挑选了一件高领咖色羊绒毛衣，外面搭配了一件浅灰色长款大衣，虽然没有那么正式，但比他昨天的那身衣服成熟、稳重了不少。
　　霍延曦穿着浴袍，走到他身后，“怎么不穿西服？”
　　“我这个底层小职员，哪里配得上，穿那么昂贵的西装？”
　　林尘面色平静，语气里夹枪带棒。
　　霍延曦冷笑，“也对，难怪昨天穿的那么寒碜，原来是为了匹配你，最基层员工的身份啊！”
　　“嗯，比不上霍总，行走的二五八万。外加现在中芯董事长的头衔，抓紧让刘特助给您私人定制几套职业装，这些配不上您现在的身份。”
　　论阴阳怪气，怼人的本事，他和霍延曦半斤八两，遑看今天心情。
　　林尘脑袋有点发热，外加含着早上的怨气，所以讲话并未客气。
　　“这种小事需要麻烦刘雯？”
　　提到刘雯，霍延曦的眼眸，冷了几分，一想到林尘给他找的这个麻烦，他就来气。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建议了，我觉得也有道理，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林尘无语，“霍总，我没这个资格，管您的事儿吧？”
　　“于公，你现在是没资格！”霍延曦眸光明亮，他穿好西裤，哂笑的盯着林尘，“于私，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的尺寸！”
　　“.……”
　　“我何必舍近求远？”
　　霍艳羡挑选了一件剪裁利落、精致的黑衬衫，他系好扣子，从领带盒中挑选了一条黑色繁花暗纹的领带，递到林尘手里。
　　林尘无奈，接过领带。走近霍延曦，伸手将领带在他脖颈间环绕了一圈，手上娴熟的打了个标准的温莎结，完事儿还熟练的整理了一下，确保领结的位置不偏不倚处于领口中心，也保证与领口的间隙适中，不会过于紧绷。
　　穿好西服，霍延曦挑选了一件与林尘款式相近的长款深咖色呢大衣。
　　林尘不得不承认，霍延曦是行走的衣服架子，标准的九头身，模特身材，无论穿什么，都能穿出自己特有的风格。
　　“房九洲的证据，整理好就匿名发给内审！”
　　“是，霍总！”
　　林尘见霍延曦收拾的差不多了，便道：“您这边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
　　霍延曦眉心微蹙，瞥眼，冷冷望着他。
　　“您不是还约了人，吃早茶？”
　　这是林尘分析后，得出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否则，霍延曦是不会放弃这个磋磨他的机会的。
　　“.……”
　　“霍总，有了昨天的教训，相信没有人敢，这个时候顶风犯案！”
　　林尘言简意赅，转身回卧室拿了手机，预备出门乘地铁，去公司。
　　可他没有走两步，领子便被人揪住了。
　　“我们简单吃个早餐！”
　　一道凌厉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你跟我走！”
　　林尘抵达车库，见到王飞时，心里还是觉得胀胀的，有种说不出口的憋闷感。
　　不过，比起坐在霍延曦旁边，他还是选择，坐在了副驾驶。
　　好在，今早霍延曦心情不错，没有命令他，坐到后排。
　　霍延曦没有开口，王飞便已启动车辆，想来霍延曦已经与他沟通过要去的地方。
　　时月低眸，手轻轻拨开袖口，看了表上的时间。
　　还有时间，花二十分钟左右，吃完早餐，应该不会迟到。
　　霍延曦坐在后座，注视着林尘时不时低垂的脑袋，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
　　窗外风光旖旎，两畔竹影稀疏，连成缓缓倒退的幕影。
　　林尘下车，望着眼前粉墙黛瓦，错落有致的园林建筑，心想不妙！
　　霍延曦就没准备，吃一顿简单的早餐！
　　“愣着干嘛，走！”
　　霍延曦说完，便手插在口袋里，迈步往里走去。
　　林尘硬着头皮跟上，他可没有闲情逸致，陪霍延曦在这么有情调的地方，慢慢悠悠吃早茶！
　　泮溪，一家极具风格的园林早茶，内部绿树掩映，迂回曲折，假山鱼池，曲廊，画舫，亭台一应俱全，布局错落有致，外加荔湾湖景色的映衬，越发显得其景致优美如画。
　　霍延曦走在前面，林尘亦步亦趋，二人经过曲廊，穿过湖心轩，沿着古色古香的木质楼梯，拾级上了二楼。
　　在侍者的引领下，抵达事先预定好的，一处临窗的位置。
　　“有客人？”
　　林尘询问，霍延曦脱去外套，交给侍者，他面色沉静，“没有。”
　　“.……”
　　林尘无奈，也脱去外套，交给侍者，然后在霍延曦对面坐下。
　　他无心欣赏窗外绝佳的美景。
　　“霍总，您不会以这个理由，记我违规迟到10分钟以上吧！”
　　“嗯？”霍延曦面色如旧，“我没你心眼那么多，你跟我出来的，怕什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林尘总觉得，不安。
　　很快，侍者将炉火与茶壶、茶盏端上了桌，林尘倒是头一回见，吃早茶，还将这些东西端上桌的。
　　“我来。”
　　侍者要帮霍延曦倒茶，林尘将其拦下。
　　他熟练的用开水烫盏，过了两遍热水，用茶水又烫了一遍茶盏，将茶汤浸润杯身，取了第二遍的茶水，才递给霍延曦。
　　霍延曦满意的端起那杯悉心泡好的茶，啄了一口，茶汤颜色清亮，味道清淡，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林尘没有霍延曦那么多讲究，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眉眼扬起淡淡的笑。
　　霍延曦捕捉到了，他那瞬间的表情。
　　“喜欢？”
　　林尘淡淡‘嗯’了一声。
　　他喜不喜欢，不重要，这茶不是霍延曦喜欢的类型。
　　“需要换一壶吗？”
　　林尘凝声询问。
　　霍延曦微怔，他顺势拿起手边已经放下茶盏，又喝了一口，才恢复平静，道：“不必了。”
　　侍者将菜单交给霍延曦确认，询问是否需要补充，霍延曦示意给林尘看一眼。
　　林尘没什么胃口，不过看到封面上诱人的、巨大篇幅的宣传照，倒也忽然想吃点甜的。
　　“外加一份姜汁红糖千层马蹄糕。”
　　“你难得这么，不客气！”
　　霍延曦没想到，林尘真的会开口加了份菜，他极少会这样。
　　“难得霍总大方请一次客，我自然不必客气。”
　　林尘抿了口茶，目光冷静的望向霍延曦。
　　霍延曦点点头，“能吃是福，趁着能吃，多吃两口。”
　　林尘紧握着手里的茶盏，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直接泼上霍延曦那张面目可憎的脸。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林尘还是懂的。
　　虽然他不明白，霍延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绝对不会认为，霍延曦只是单纯好心，带他来吃一顿早餐这么简单。
　　有了昨晚的教训，林尘只简单吃了几口爱吃的点心，吃了一小碗鲍鱼鸡球粥，便喝着茶，没有再动筷子。
　　当侍者上了林尘点的那份千层马蹄糕时，林尘见那晶莹剔透、浆果色的马蹄糕很有食欲，不愿白白浪费，便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儿，刚刚放入口中，便听到身后响起一个男声。
　　“霍，霍总……”
　　林尘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抖，那块香甜的马蹄糕，在餐盘里滚了两圈，最终落到了桌上。
　　那一瞬，林尘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他抑制住自己颤抖的手，缓缓抬起头看向霍延曦，又颤抖着，微微撇过脸，看向已经走到他身侧，站在他左后方的男人。
　　当看清那人脸的一刹，眼中的杀意瞬间喷涌而出，他拼命忍住眼中即将溢出的猩红，猛地将手中的筷子摔在桌上。
　　“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见他？”林尘咬牙切齿的说，他的眼角噙着泪，瞪着霍延曦。
　　这一刻，他真想动手宰了霍延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