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爱》土小一一

21、脾气

　　霍延曦目光缓缓扬起，不紧不慢，又似是刻意强调，“你认识他？”
　　林尘握紧拳头，他压抑内心的怒火。
　　霍延曦傲慢的仰起头，对林尘后面，穿着旧款西装，身形消瘦，看上去有点唯唯诺诺的中年男人，冷声道：“你认识他？”
　　男人哆嗦着看了眼林尘，“认，”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见霍延曦投来一个极为凶狠的目光，他连忙改口，“不，不认识……”
　　那人满脸紧张，缩着脖子，谨小慎微道。
　　‘砰’！
　　林尘一拳砸向了桌面，桌面狠狠震颤了一下，桌面上的盘子被震颤的发出叮叮叮的响声。
　　“谈喻明！你装什么！”
　　林尘愠怒的转过身，一步一步逼近身旁的那个人。
　　“林尘！”
　　霍延曦的声音陡然传来。
　　林尘停下脚步，他只沉思了片刻，便忽然发力，蛮横的一把揪住那人的领口，将其拖拽至自己跟前。
　　而林尘，则是三年来，第一次以强硬的态度，面对霍延曦。
　　“霍延曦，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是谁？”
　　林尘语气冰冷，与从前在霍延曦面前顺从、乖巧的样子，判若两人。
　　“谁？”
　　霍延曦面色阴沉的可怕，像是地狱的罗刹，专门来取人性命一般。
　　“他是蓉城IFS项目的主设计人！”
　　林尘几乎怒吼着说出这句话，但等来的却是霍延曦一句轻飘飘的回应。
　　“所以呢？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
　　“放开他！”
　　霍延曦面色冷冽，不带丝毫温度的望着林尘，“别让我说第二遍！”
　　纵然林尘满心怒火，但也听出了，霍延曦语气里的警告，也读懂了，此时，霍延曦眼中的危险。
　　他愤怒的甩开手中的人，直接将人扔出去好远。
　　他愠怒的站在原地。
　　霍延曦淡扫了一眼那个男人，眼神指了指刚才林尘坐过的位置，轻飘飘说了声，“坐！”
　　那男人哆哆嗦嗦，不敢靠近林尘。
　　霍延曦轻蔑的笑了声，“我以为你是想通了，才敢来见我的！没想到……”
　　“霍，霍总，我就是想通了，才来找您的！”
　　谈喻明卑微的双手合十，满脸恳求着对霍延曦说。
　　林尘满心厌恶。
　　但他也想知道，霍延曦将谈喻明找来，想谈什么？
　　不过，霍延曦怎么会如他所愿。
　　“你先出去！”
　　林尘不满的望向霍延曦，但霍延曦只眼神给了他一个警告，并未再看向他，而是紧紧盯着谈喻明。
　　林尘死死盯着谈喻明看了几眼，走时，又故意用肩膀狠狠撞了下他，以发泄内心的愤懑。
　　林尘走后，霍延曦面色阴沉着对谈喻明道：“我没有老头子的耐心，说话也不喜欢拐弯抹角。你想跟我谈，先拿出你的诚意！”
　　“霍总？”
　　“现在开始，我问，你答！你敢说一句假话，我就把你丢去暹罗，喂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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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谈喻明的话，霍延曦陷入沉思。
　　“霍总，我们真不是故意将事故责任，全部推到您身上的！”
　　“我和你的账，暂且先搁着！”霍延曦倏而起身，“你这种孬种，不配我亲自动手！”
　　自然会有人来找你，跟你狠狠算清楚这笔账的！
　　霍延曦透过窗花雕栏，看到了远处，站在拱桥上人。
　　他一袭浅灰色的长衣，宛若一尊雕塑，孤独却又执着的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霍延曦收回视线，冷声说：“他的真实身份，你敢对老头子透露一个字，当心自己的舌头！”
　　“是，霍总，我，我肯定守口如瓶。”
　　谈喻明被霍延曦如此恐吓，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做梦都想不到，会在京城见到，林斯启的儿子。
　　霍延曦临走前，重新点了一份马蹄糕，命侍者将其打包，他要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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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喻明怎么会出现在京城？蓉城的项目出事之后，他应该被抓了才对，不过两年时间，就被放出来了？霍延曦要跟他谈什么，谈中芯新的项目还是谈蓉城曾经的那个项目？
　　无论哪一种，都掩盖不了，他们狼狈为奸的事实！
　　林尘矗立在拱桥边，目不转睛的盯着荔湾湖内的湖水，湖面不断有成群的鲤鱼游过，他根本没有心情欣赏如此美妙的景色。
　　他没有注意到，手机铃声，已经响了许久。
　　霍延曦走到他身后，默不作声将手伸进林尘的口袋里，他这才回过神，回头便对上霍延曦冷若冰霜的脸，眼中的嫌恶未减分毫。
　　霍延曦将林尘的电话放到他眼前，故意逗他，“很吵！”
　　咕咚。
　　湖面激起一阵漂亮的水花，湖面的锦鲤被吓的四处逃窜，很快，湖面又恢复了平静。
　　“安静了。”
　　林尘表情平静，眼神坚毅，倔强。
　　“很好！”
　　说完，霍延曦将手中的纸袋塞入林尘怀里，便一声不吭，招呼也不打，往来时的出口方向走去。
　　林尘捏着皱巴巴的纸袋，望向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
　　他不甘的转身，追随霍延曦的脚步离去。
　　霍延曦气冲冲的上车，林尘也是满脸冷意，两人上车后，一句话都不说，但脸色都很可怕。
　　王飞心想：吃个早茶，不至于吵成这样吧？
　　车子刚在公司大楼前停稳，霍延曦便如同一阵风一般，下了车。
　　林尘也不甘示弱，下车前，将手中的纸袋，丢给了王飞，“霍总的心意，别浪费了！”
　　一楼大堂内，人力资源部的员工，正在守株待兔。
　　“林尘，你迟到了！”
　　“没有，我和霍总一起来的。”林尘解释，不料已经进入道闸的霍延曦不当人，直接冷漠的对向其核实情况的职员说了句，“没有！我一个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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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尘气急，不顾道闸的阻拦，直接双手一撑，飞身跃了过去。
　　他在电梯合上的前一秒，按下了按钮，跻身进了霍延曦所在的电梯。
　　“我允许你进来了吗？”
　　“我没带电梯卡。”
　　“那你自己爬上去！”
　　“.……”林尘不语，电梯内一阵沉默，终于，他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找他？”
　　霍延曦沉默，并未回答林尘的问题。
　　叮，电梯抵达16楼，门被打开。
　　林尘不愿出去，因为霍延曦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霍延曦不耐烦的伸手揪住林尘的胳膊，将其推了出去，又紧蹙着眉，按了电梯键，关闭了电梯门。
　　林尘盯着极速上升的楼层数，心绪难平，他迈步，想从安全楼梯爬上去。
　　“林尘？”
　　乔宇的声音传来，阻挡了他的行动。
　　“乔助！”
　　林尘不悦的转过身。
　　“你一大早跑哪里去了？你怎么回事，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你怎么总忽然消失？”
　　“手机掉水里了。”
　　林尘语气沉静，他冷着脸，迈步往市场部里面走去。
　　此时，他的表情，恢复了往日那个清冷、疏离的面孔，让乔宇望而生畏。
　　他在心中不由喟叹：林尘，他是学过变脸吧！
　　这位霍总的‘前特助’，脾气一上来，好像谁也压不住。
　　林尘一言不发，走到位置上，他手扶着椅背，并未立刻坐下。
　　他瞥了眼投标组的办公室，松开扶着座椅靠背的手，迈步往那边走去。
　　“林尘，你来了？”
　　“嗯。”
　　林尘在昨天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他翻开昨天已经做完初审的标书，凝心静气，认真的校对起来。
　　半小时左右，他便已经审到了技术标段的部分。
　　他看过苏盈电脑里那份标书，好像和现在审核的这份，基础参数有点不一样，但他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赵姐，标书定稿，是初八下午，确认的吗？”
　　林尘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向坐在对面的标书组长确认。
　　“嗯？对啊，怎么了？”
　　“没什么。”
　　林尘面色平静，心里却升起一丝疑惑，如果数据不一致，为什么技术部没有发现？
　　还是说……
　　“这份定稿，经过技术部确认吗？”
　　“你怎么回事？”赵姐有点不耐烦，“标书定稿送到我们组校验，肯定是要经过技术部确认的。这都是两位部门总监直接对接，然后由乔秘书或者苏秘书亲自交给我们，你还有问题？”
　　“没了！”
　　林尘淡淡回答。
　　他默默的盯着标书的技术段许久，看来，问题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我这边中审已经结束，我去喝杯水。”
　　说完，林尘起身，离开了所在的办公室。
　　他将外套，留在了自己的工位上，借着去卫生间，从备用消防通道口，往26楼走去。
　　林尘走进办公室，先看了眼里面刘雯的位置，可惜刘雯并不在办公位上，只有另一位收集整理日常邮件的助理，小何。
　　“林哥？有什么事吗？”
　　“霍总在里面吗？”
　　“在的，不过……”
　　林尘不等小助理说完，便径直往霍延曦的办公室走去。
　　“唉，刘姐在里面呢……”
　　咚咚咚，林尘轻叩了三声，不等里面的人回应，便推门而入。
　　刘雯正因工作问题，被霍延曦教训，见林尘忽然闯了进来，先是一惊，后又有种如获大赦的救赎感。
　　“我准你进来了？出去！”
　　霍延曦怒气未消，冷声道。
　　林尘无奈，又转身退了出去。但他并没有离开，他在玻璃门前站立了一会儿，还是敲了敲玻璃门，然后推开门，刻意忽略霍延曦那要吃人的目光，“霍总，我想和您单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