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爱》土小一一

19、可以

　　明明是一句很普通的话，从林尘的嘴里说出，尤其对象还是自己，让霍延曦觉得极其不可思议。
　　“谢我？”
　　霍延曦玩味的咀嚼着这两个字，有点可笑，也有点……
　　两种交织的情绪，令他故作刻薄的说：“今晚被我搅局，你没喝成的那些酒，改天，一定找机会给你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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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尘不语。
　　果然，无论霍延曦做了什么，出于什么目的，依然改变不了他，十分恶劣的本质 。
　　“霍总说了算。”
　　林尘语气平静，他心知，霍延曦今天没有动他和房九洲，并不意味着这件事过去了。
　　房九洲已是瓮中之鳖，而他自己，一直困于笼中。
　　霍延曦见林尘要走，刻意挡在他面前。
　　他说了算？
　　好，既然如此，他就撕烂他的伪装。
　　“谢我，只嘴上说说怎么行呢？”霍延曦低垂着脑袋，缓缓靠近林尘的耳侧，耳畔温热的气息令林尘僵在原地，“不然口头，表示表示呢？”
　　霍延曦站直身体，见林尘耳垂红透，他收敛着眼底的笑，挑了挑那双神采斐然的狐狸眼。
　　“不是要谢我？那不如就用你这张嘴……”
　　霍延曦没说完，林尘脸色已经煞白，他强忍住喉咙处涌动的不适，指甲在掌心抠出深深地印痕。
　　“……”
　　空气寂静无声，唯有心脏有节奏的，快速的，一下又一下，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欲言又止的话，令听的人耳根发烫，脸色惨白。
　　霍延曦似乎很满意林尘的反应，有反应和情绪是好事，他最讨厌林尘那副波澜不惊，如同一潭死水的模样。
　　“呵！不逗你了，去洗澡！”
　　霍延曦竟大发慈悲的放过了自己，林尘觉得很神奇。不过，他并没有多余的理智去思考为什么，因为此时的他，胃里一阵翻涌。
　　他本能的忍住想吐的感觉，抿着唇，跑向卫生间。
　　很快，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其中夹杂着一些别的声响。
　　霍延曦静静凝视着雾面玻璃后，久久蹲在地上的那道身影，眼底的笑意化为浓雾，直至彻底消失。
　　过了良久，林尘洗完澡出来。
　　他见霍延曦倚靠着，躺在床上，看着书，应该是昨天没看完的那本博弈论。
　　霍延曦从书本里汲取的知识，能在商场与社交中用上几分，林尘并不确定。
　　但他可以确定的是，霍延曦学到的新知识，若在他身上有用武之地，极大概率的，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先施展在他身上。
　　林尘远远站在床边，既不想靠近，又不能擅自离去。
　　霍延曦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躺在床上看书，那么简单的。
　　林尘进退维谷，和自己做了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终，他还是认命的往床榻走去。
　　虽然床上的东西已经换了新的，但昨晚的阴影依然萦绕在他心头。
　　霍延曦感到林尘靠近，翻看书的手停了下来， “不去次卧了吗？”
　　林尘刚触及被褥的肢体，忽而僵在了原地。
　　如果可以，他很想装作笨一点，就当听不懂霍延曦的反语，直接转身离开这里。
　　但很明显，他不可以。
　　霍延曦犀利的声音传来，如同一道冰冷的雨，浇在了林尘的头上，让他浑身冰凉，“林尘，你再阳奉阴违试试呢！记住，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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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延曦说完，便没有再说其他，只微微垂着眸，认真看书。
　　但此时的沉默，对林尘而言并不是好事，相反，无声地煎熬，让他有点举足无措。
　　“要我帮你吗？”
　　霍延曦翻动书页的手一僵，他微微诧异的仰起头，看向站在床另一边的人。
　　两年多的相处，足够让两人，了解彼此。
　　林尘了解，霍延曦来这里的目的。
　　霍延曦了解，林尘这句话里的不情、不愿。
　　“帮我？”他觉得可笑，戏谑的盯着林尘，“你可以？……”
　　刚刚林尘的声音，明显有点低哑，喉咙很不舒服的样子。
　　林尘心知，虽然刚刚在里面，他尽可能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但聪明如霍延曦，所以他不会不清楚，自己在里面，除了洗澡，还做了别的。
　　“可以。”
　　没什么情绪，如同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
　　可就因为他这句‘可以’，又激发霍延曦骨子里的恶劣，：“可以？你哪里可以？上面，还是，下面……”
　　霍延曦的目光灼热，无声的从林尘的嘴角，滑落到他纤瘦的腰际。
　　林尘被他盯得发憷，直直道：“都可以！”
　　反正，横竖都是一刀，他只想赶紧结束，总好过这种无声的折磨。
　　霍延曦勾起一抹冷笑，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掀起了一旁的被子，目光示意林尘，躺到床上来。
　　林尘自觉的将手抚上睡袍的腰带，欲将其解开，不料霍延曦冷冷的说了句，“穿着！”
　　林尘微怔，却也没有细想，他刚躺到床上，便觉得脸上一阵凉风，旋即又是一片柔软，呼啸着砸向他。
　　他陷入了黑暗，眼睛被遮住了。
　　林尘呼吸渐促，可等了半晌，没有等到，应有的动静。
　　他小心翼翼的掀开脸上的被子，瞥过头，就见霍延曦仍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正襟危坐在旁边，一本正经的看着书。
　　他犹疑着问：“不做？”
　　霍延曦转过头，漆黑的眼眸微微低垂了几分，他冷睨着身旁的人，语调微扬，“昨天，没做够？”
　　“.……”
　　说完，他便将书放在了床边柜子上，顺便抬手关闭了房间内的灯，只留下一盏微微发着淡黄色亮光的小圆灯。
　　霍延曦拿着书，遮住了自己半张脸，也遮住了林尘眼里光线的来源，让林尘看不清他眼底的表情。
　　林尘身下柔软的床垫陷下去几分，一股冷冽的香气扑面而来，同时，一股温热的呼吸，扑打在他的眼尾靠近耳畔的地方，伴随那股温热气息传来的，是一种悠然且戏谑的声音：“放心，今晚的账，我一定连本带利的，收回来！”
　　夜幕低垂，窗边的薄纱，微微荡漾，随风轻轻摇曳。
　　屋内温度、湿度都很适宜，昏暗的环境加上尚未痊愈的身体，病中的人很容易快速入眠。
　　林尘并没有立刻闭上眼睛。
　　虽然霍延曦说的话，他听懂了，但是，总感觉哪里是不对的。
　　不做？
　　如果一开始，就什么都不准备不做，那霍延曦为什么来这里？
　　他来这里，什么都不做，就不对……
　　他的眼神里，明明有那种需求，却没有做，也不对……
　　他们什么都没做，而现在，却躺在一张床上，就更加不对……
　　“不睡？”
　　霍延曦撇过脸，见林尘怔怔的盯着天花板，他抬起头，便看见了自己被放大的影子。
　　霍延曦轻嘲，“不做什么，睡不着？”
　　“也许吧！”
　　林尘语气平静，好像他真的是霍延曦口中说的那种，有什么受虐倾向的人似的。
　　霍延曦瞳孔倏地睁大，十分诧异的望向他。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应该保持沉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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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尘的话，着实将他弄懵了，他恢复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冷笑，“林尘，你是被我虐爽了？还是被我干爽了？”
　　对啊，这才是霍延曦，嘴毒，心硬。
　　“不是。”
　　也永远，不会是！
　　“不是最好！”
　　霍延曦冷着脸，那张脸在那一小簇柔光的映衬下，显得晦暗、可怕。
　　“林尘，这是你欠我的！”
　　说完，霍延曦似是带着怒意，抬手关闭了床头的阅读灯。
　　林尘感到一阵冷风从肩膀灌入，被子中间的部分，隆起了一道凸起的口子。
　　霍延曦侧躺下来，背对着他，除了微沉的呼吸声，没有再发出任何声。
　　林尘手心不由一紧，他轻轻转过身，他拽紧胸口的被角，强烈的思绪在脑海中经久盘旋。
　　霍延曦，我从来不欠你任何东西！
　　两人就这样，虽然躺在一张床上，却是背对背睡，中间隔了最远的距离。
　　林尘不知道自己究竟过了多久，才真正入睡。
　　总之，第二天，闹钟铃声响起的时候，他觉得头很痛。
　　他下意识，伸手关闭了闹钟，无力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昨天忘了吃药，好像又有点发烧了。
　　忽而，一只精壮的胳膊轻轻落在了他的腰腹处，林尘错愕的止住了呼吸。
　　他诧异的微微转过脑袋，头发摩挲柔软的枕头，发出细微的声响。
　　霍延曦感到手上温热、紧绷的触感，他模糊的意识，顿时清醒了过来。
　　他倏地睁开眼睛……
　　两副明暗交错的视线，在清晨宁静、安逸的空气中交汇。
　　林尘满含警惕的望着近在咫尺，趴睡着的人。
　　霍延曦意外，自己的手什么时候搭在他身上的？
　　林尘慌措，霍延曦的手停在他腰腹处，想做什么？
　　霍延曦窘迫，无意识的举动，但已经发生了，似乎不做点什么，说不过去。
　　想到这里，霍延曦手掌用力，将林尘一把捞了过来，自己则趁机恢复了原来的睡姿。
　　霍延曦将人带入贴在自己的胸口，手上不老实起来，伸进了林尘的睡衣里面，胡乱的摸了摸。
　　林尘睫毛轻颤。
　　霍延曦一大早发什么骚？
　　“你……”
　　“别动！”
　　霍延曦强硬的搂住林尘，林尘的手在触到霍延曦身体的一刻，猛然缩回。
　　但他没有成功，因为很快，他便被一只强劲的手掌，握着按回原处。
　　他灼热的呼吸，轻吐在霍延曦的胸口，令人更加燥热。
　　“慌什么？”
　　林尘虽然看不到霍延曦的表情，但他可以听出来，霍延曦的语气是不悦的，“昨晚说可以，现在，就不可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