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灿烂》陈年老柚子

19、活下来全靠运气好

　　“百善阁有人要害我。”
　　“什么！”
　　霁云舟示意他小声一些，将蚀灵散的事情跟他说了，“我知道你喜欢柳姑娘，但毕竟她是百善阁的人，我不放心，这事先不要告诉她。”
　　晏山青自然知道事情严重性，“我有分寸。那你现在可好些了？”
　　“我没事了。”
　　“风月淮救的？”
　　霁云舟暂时不想把乐灿的事情说出去，毕竟知情不报也会给晏山青惹麻烦，不如就不说，于是默认了晏山青的猜测。
　　“那这么说来肯定不是风月淮下毒，王斐同意你暂时搬出来，想来也不会是她……这个害你的人是图什么？难道是《万妖谱》？那也不至于吧。”就他跟霁云舟的关系，霁云舟把《万妖谱》幻化出来的实物看过不下百次，有一说一，这东西在他眼里就是一本空白册子罢了，只有江家血脉才能开启其中秘密，所以就算得到了也没用啊……
　　“我昨夜也想了很久，或许不是想得到《万妖谱》……而是想彻底毁掉。”霁云舟话语里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倒是晏山青被他的想法吓得不轻，“你死了，《万妖谱》就无人可开启……这《万妖谱》里面有什么秘密……”
　　“我一直以为江家的死是妖族的复仇……可能不光如此。”《万妖谱》外人只当是一本记录妖物习性特征的书，实则远不止，里面记录了不同妖物的致命弱点。当然妖同人一般，千人千面，没有两只妖是完全一样的，比如之前的小黑一般，黑狗妖常见，但见不得男欢女爱的黑狗妖可能就这么一只。那《万妖谱》厉害在哪里呢？还是小黑举例，就是在看到小黑的那一刻，所有出现过的黑狗妖资料便会汇聚一起，根据掌书人眼前看到的妖物，会立刻推演出该妖物的致命弱点于何处，掌书人可以用最快最不伤及自身的方式快速解决掉妖物。又比如说妖毒这个东西，《万妖谱》也会推演出最佳解毒方式。柳七月是龙山百晓生的话，那么拥有《万妖谱》的霁云舟就是妖界百晓生，只可惜霁云舟目前的水平，还不能熟练掌控，不然也不至于那么惨！可谓是白瞎了这本东西！
　　“那怎么办？！”晏山青着急起来，“我去给你搞些法器来，或者你感觉结婚生子，给自己留个后。”
　　“……”
　　“我就是说……万一你孩子开窍快呢。”晏山青还想说什么，就听到柳七月的脚步声，连忙压低了声音，“但七月不行啊！你别打主意！”
　　“……”
　　“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来帮我一下。”柳七月嘟着嘴有些生气，鹊叁无辜地跟在后边飞进来停在霁云舟肩头。
　　“我还以为你想给这喜鹊捉虫子吃呢。”晏山青张嘴就来。
　　柳七月瞪了他一眼，不想接话，转头跟霁云舟说道，”我听说之前有人在街上看到有个姑娘带了好多喜鹊，不会是她掉的吧。”
　　霁云舟自然知道她说的谁，面上装作疑惑，打探柳七月知道多少，“是花鸟商吗？”
　　柳七月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还打听了一下，好像后面也没人见到了，大白天那么招摇想来也不是妖物。”
　　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昨夜刚花的银子，今天就暴露了乐灿的身份，那他真是个冤大头了。以后还是得告诫这个女人，出门要低调一点，尤其是像昨夜那种，头顶上站八只的景象不可以再出现！
　　“对了，霁师兄，今天过来是告诉你解语楼出事了，阁主让我们都去看看。”
　　“阁主回来了？”
　　“是的，你刚走没多久便回去了，还有官府的人。说是非人为事件，而且这个妖恐怕有点厉害，王执事让你去看看你能不能看出是什么妖作怪，崔昊和顾娴已经过去了。”晏山青取下背着的布包，从里面取出一把伞，“我新研制的千机伞，你试试。”
　　“这个不适合我吧……你让顾娴试。”
　　“她试出个好歹，我怎么跟陆长老交代。”晏山青塞到他怀里，“好兄弟！你可以的！”
　　柳七月将上午调查来的信息卷轴递给他，“崔师兄和顾师妹已经拿走了，这份是你的。”
　　“多谢。”
　　“霁师兄，这次任务有些危险，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柳七月叮嘱道，“我还要去走访周围，就不多打扰了，你也快些去解语楼跟他们汇合吧，莫要单独行动。”
　　“我再教你一下这千机伞的方法。”晏山青难得没有跟着柳七月走，反倒是找了个理由留下，见人走远了，才道，“你要不找个理由别去了，我看这次是真危险。”
　　霁云舟摊开柳七月给的卷轴，大概扫了一下事情经过，看到缺了人心这一块时，眉头蹙起，“恐怕不能不去。”
　　晏山青也凑过来，看着他手指指的地方，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江家灭门之前，家中仆人陆续死亡，先是半月死一人，后来七天一人，再后来一日一人，如此连着死人七日后，江家一夜灭亡，而这些仆人死因皆是心脏丢失……
　　“那你得多带点护身符。”晏山青又在自己身上摸了一阵，将身上带的有点护身效果的挂件一股脑地扔给了霁云舟，“你以前那根凤凰羽毛还在吗？这回务必带着，可别像上回似的，舍不得拿。”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晏山青作为霁云舟的发小还是知道霁云舟能活到现在，不是能力多强命多硬，主要还是运气好，至于为什么运气好，是因为他得了一根凤羽。
　　那是求都求不来的灵物啊！只要用这翎羽上的一根毛毛做个护身符都能避开很多小灾小祸，就不要说霁云舟有完整一根翎羽！这让晏山青眼红了十几年！好在霁云舟不是个小气的人，至少还借给自己研究了一阵，原本他是想把这凤羽做成法器类似什么羽毛扇啊之类的，奈何霁云舟觉得用扇子实在是跟他气质不搭，最后做成了一只护身吊坠。
　　在入百善阁之前，霁云舟是一直贴身带着的，但王执事眼尖，一眼便相中了，暗示过多次，霁云舟只好藏起来，说是打斗时遗失了。
　　霁云舟从怀中摸出翎羽护符，不想又带出了另一根翎羽。
　　“我天……”晏山青看着他掏出的两根，眼睛都瞪大了一圈，“不是……这翎羽还能生一根小翎羽！”
　　“不是，捡的。”
　　晏山青小心翼翼捡起那根翎羽，仔细端详，“这……好像不是凤羽。”
　　“不是，但我也看不出来是何种鸟类的翎羽。”万妖谱中无记载，要么是上古神兽，类似凤凰一类的，认识但不作记载，担心被恶人利用反而害了神兽，要么就是江家数十代都未曾见过这一类妖族，甚至未曾听说过。
　　“这上面可有妖气？”
　　“有时有有时无。”霁云舟用符咒查探过几回，每次都好像感觉到了上面的妖气，但每次想要确认时便消散了，最奇特的便是妖气消散后，竟能感知到一点点的灵气。
　　“你哪里捡的啊，我怎么捡不到这玩意，你都有一根了，要不这根送我。”
　　“捉黑狗妖时候捡的。”霁云舟将其收回，“在搞清楚之前不能给你。”
　　鹊叁眼睛一亮，飞到霁云舟身边，用脑袋蹭了蹭这根翎羽，那是它亲亲主人的味道！
　　“喜鹊毛？”晏山青不可置信地对比了一下鹊叁的花色，“这也不一样啊，我看着可能是只孔雀，这绿绿蓝蓝的……”
　　“等哪日空了，去找个花鸟商问问。”霁云舟无情推开鹊叁，把翎羽再次收起来。
　　鹊叁：叽！
　　“我知道有一家清流居，那里的老板我熟，等你完成这事，我带你去问问。”
　　“行，你快回去吧，我也要出门了。对了，我托你问的那袋包袱呢？”
　　“被赵婶看到拿给绣儿了，我也就没好意思去拿。你那么在意那个人的包裹作甚？”
　　“没什么，主要是担心里面有不好的东西。”
　　“据说就两身衣裙。我对那个姑娘是真佩服！只可惜我没见着她的英姿！”虽然对外说的都是打人者被打死扔乱葬岗了，但晏山青柳七月这几个人都不好忽悠，找几个人打听一下就猜出个大概。“能打破百善阁结界的人才，王斐竟然还看不上！”
　　绣儿是百善阁帮厨，十七八的年纪，是单阁主安排进来的，只说是半路救回来的小丫头。绣儿这个人文文静静，也不爱多说话，见人就淡淡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跟在赵婶后面洗菜切菜从不多言，模样清秀可人，粗布麻衣之下也能看出几分温婉气质，所以刚来那会百善阁不少修士凑过去搭讪，好在赵婶仗义，把那些个不长眼的修士骂跑了。赵婶有个女儿，远嫁后就一直没见过，所以有些心疼绣儿，经常会带些自己女儿以前的旧衣服接济她，这不听刘叔说有两套衣裙，立刻去要了来。
　　霁云舟听闻是给了绣儿，便也不再多问，心想着按那女人的作风，多少是得要些银子赔偿的，也不知道那女人会不会真为了两身衣裙又去百善阁闹事。
　　若是以前，他定然是替绣儿出了这个银子，但现今……他对百善阁其他人都心存戒备，并不想去做这烂好人。
　　“你这回可得注意安全！”晏山青又叮嘱了两句。
　　“知道了。”
　　送走了晏山青，霁云舟又将翎羽拿出来递给鹊叁，鹊叁又乐颠乐颠蹭了蹭。
　　“这果然是你主人的东西。”
　　鹊叁：叽！
　　“你主人是妖还是人？”
　　鹊叁：神仙叽！
　　奈何霁云舟听不懂，见它沉浸地蹭着那根翎羽，又掏出凤羽递过去。
　　鹊叁歪着头看了几眼，凑过来端详着凤羽，似乎也很喜欢，又转头看了看那根青羽，纠结了一下，毅然掉头回去选择了青羽。
　　鹊叁：忠诚是最伟大的品德！
　　霁云舟：不懂！就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