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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公关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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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集团顶楼会议室，凌晨三点。
烟灰缸里堆成小山，咖啡杯东倒西歪。公关总监王曼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在投影前来回踱步，激光笔戳着屏幕上的热搜榜：
“看看！‘顾氏逼死亲女’都冲到第三了！”
底下人噤若寒蝉。有个实习生手抖，把咖啡洒了一键盘。
“联系微博那边没有？”顾彦辰坐在主位，指尖转着钢笔。
“联系了，对方说……”王曼咽了一口唾沫，“说这次是正规媒体带头发稿，他们不好压。”
钢笔“啪”地掉在桌上。
“正规媒体？”顾彦辰轻笑一声，“哪家？”
“《财经周刊》凌晨发了深度稿，扒咱们三年前的税务问题。《都市晚报》做了苏念的专题，连她小学班主任都采访了……”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老顾总拄着拐杖走了进来，脸色铁青：“废物！一群废物！”
拐杖跺得地板咚咚响。
王曼赶紧切换页面：“我们已经准备了通稿，说新娘苏晴因妹妹去世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婚礼当天受了刺激……”
“你当网友是傻子？”老顾总一把抢过激光笔，戳着屏幕上苏晴扇耳光的动图，“这像是精神病？这分明是蓄谋已久！”
动图里，苏晴的眼神狠得像淬了毒的刀。
顾彦辰突然起身走到窗边。从这个角度能看见集团大楼底下围满了记者，长枪短炮架了一排。
“爸，”他头也不回，“您先回去休息。”
“休息？顾家脸都丢尽了！”
“脸丢了还能挣回来。”顾彦辰转过身，目光扫过全场，“现在要做的不是辟谣，是转移焦点。”
王曼眼睛一亮：“顾总的意思是？”
“联系那几个娱乐公司，把他们旗下顶流恋爱的料放出去。再找几个网红，直播吃屎都行，把热搜占了。”
底下的人赶紧记笔记。
“那苏晴那边……”王曼试探着问。
顾彦辰摸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很快，会议室大屏幕亮起新的热搜词条：
#苏晴大学时期霸凌同学#
配图是个打了码的采访截图，自称苏晴大学室友的人哭诉当年被欺负的经历。
“漂亮！”王曼一拍大腿。
几乎同时，另一个词条空降热搜第一：
#顾彦辰报警#
点进去是顾氏集团的官方声明，表示已就诽谤事件报案，并附上派出所回执。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只有顾彦辰还盯着屏幕。那条#妹妹冤死#的热搜像牛皮癣似的，刚压下去又冒上来。
他认得那几个带节奏的大V——都是专门扒豪门黑料的老手。
这绝不是苏晴一个人能办到的。
城中村网吧，烟雾缭绕。
苏晴蹲在角落的机位前，婚纱换成了宽大的卫衣。屏幕上开着十几个窗口，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
“姐，顾家开始泼你脏水了！”旁边黄毛小弟叼着根棒棒糖，指着屏幕，“说你大学霸凌？”
苏晴嗤的笑一声：“让他们泼。把我P瘦点就行。”
她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苏念生前整理的资料。除了账目，还有几张酒会合影——顾彦辰陪着几个官员模样的人，笑容得体。
但角落里，总有个模糊的身影。
“把这部分放大。”苏晴指着一张照片。
黄毛凑过来看：“这谁啊？脸都糊成马赛克了。”
苏晴没有说话。她认得那条领带——陆深昨天戴过。
手机震动，陆深发来短信：“诊断书的事我可以解释。”
苏晴直接拨过去：“陆警官，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告诉我为什么三年前你会给顾念开假诊断书。二，我把你这些照片发给纪委。”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那不是假诊断书。”陆深声音疲惫，“苏念确实有抑郁症，但……”
“但什么？”
“但给她开药的不是我。我只是……签了个字。”
苏晴猛地攥紧手机。
背景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陆深压低嗓音：“顾氏的水比你想的深。你妹妹不止在查账，她还在查一个叫‘夜枭’的账户。”
“夜枭？”
“境外离岸账户，三年来流转资金超过二十亿。”陆深顿了顿，“你妹死前一周，往这个账户汇了五百万。”
苏晴一下愣住了：“她哪来这么多钱？”
“这就是问题所在。”陆深叹气，“明天见面聊。另外……”
“嗯？”
“小心你身边那个黄毛。”
电话挂断。
苏晴缓缓放下手机，转头看向旁边正在啃鸡翅的黄毛。他手腕上戴着的那块劳力士绿水鬼，表盘在昏暗的网吧里泛着幽光。
这表至少值二十万。
“小杰，”苏晴状似无意地问，“你妈手术怎么样了？在哪个医院做的？我买点水果去看看。”
黄毛动作顿住了。
黄毛嗦了嗦手指：“挺好的啊，上周刚出院。”
苏晴笑着拍拍他肩膀：“开玩笑的。我去买包烟。”
她起身往网吧外走，透过玻璃门反射，看见黄毛飞快地掏出手机打字。
夜风吹得人一激灵。
苏晴蹲在马路牙子上，翻出苏念的日记照片。最后几页涂满了同一个词：
夜枭夜枭夜枭……
字迹越来越乱，像被困住的鸟在挣扎。
她给那个陌生号码回短信：“明天几点见？”
对方秒回：“九点。民政局门口。”
是顾彦辰。
苏晴皱眉。怎么又是九点？
她突然想起件事——苏念坠楼的时间，也是上午九点整。
这他妈的是巧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