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上的假面舞会》墨颜风

4、密室交锋

　　套房的门“咔哒”一声落锁。

　　苏晴后背抵着冰凉的红木门板，呼哧喘着气。刚才跑得太急，婚纱裙摆撕开的大口子一直裂到大腿根。

　　顾彦辰站在客厅中央，慢条斯理地解下腕表放在茶几上。

　　“演够了吗？”他问。声音不高，但在过分安静的套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苏晴扯掉头上最后几根发卡：“听不懂你说什么。”

　　“那个U盘，”顾彦辰转身从酒柜里拿出瓶威士忌，冰块哐当哐当掉进玻璃杯，“做工挺糙的。地摊货？五十块钱三个的那种？”

　　苏晴心里咯噔一下。这孙子的眼真毒。

　　“陆深是你的人？”顾彦辰递过来一杯酒，苏晴没接。他也不在意，自己抿了一口，“时机挑得挺准啊，在我婚礼上搞这么一出。”

　　苏晴终于听明白了。合着这王八蛋以为她是商业间谍？

　　“顾彦辰，”她气笑了，“你脑子被门夹了？我要是别人派来的，至于搭上自己婚礼？”

　　“怎么不至于？”顾彦辰往前走两步，影子把她完全罩住，“顾家少奶奶的身份，不值钱？”

　　他伸手捏住她下巴，力道不轻不重：“让我猜猜……是城西赵家，还是刚回国那姓林的？”

　　苏晴猛地别开脸：“我去你妈的！”

　　“不说？”顾彦辰也不恼，掏出手机按了几下，“那你妹妹的遗物……看来是不想要了。”

　　手机屏幕上赫然是苏念那本粉色日记本。

　　苏晴瞳孔骤缩。

　　那是她找了三年的东西！当年警察说结案后证物遗失，原来是被这孙子私藏了！

　　“还给我！”她扑过去抢。

　　顾彦辰抬手躲开，她一头撞在他胸口。鼻尖萦绕着他身上那股冷杉混着烟草的味道，熟悉得让人心口发疼。

　　三年前，她第一次以苏念姐姐的身份去顾家，他也是这个味道。

　　“想要？”顾彦辰把手机举高，屏幕在她眼前晃，“说说，你背后到底是谁？”

　　苏晴突然不抢了。

　　她往后退了半步，光脚踩在地毯上，仰头看他：“你觉得我是谁派来的，那就是谁派来的。”

　　顾彦辰眯起眼。

　　“不过顾总啊，”苏晴忽然笑了，伸手把他领带扯松，“你就不怕……我真是来给妹妹报仇的？”

　　窗外突然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

　　顾彦辰表情微变。

　　苏晴趁机一把抢过手机，解锁屏幕——需要指纹。

　　“啧，”她把手机扔回给他，“防得挺严。”

　　顾彦辰接住手机，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也笑了：“行啊，苏晴，你够种。”

　　他走到窗边往下看。警车把酒店门口围得水泄不通，闪光灯亮成一片。

　　“你报的警？”他背对着她问。

　　“我哪有那本事？”苏晴瘫在沙发上，把破婚纱又撕开点透透气，“估计是你家哪个对头趁乱添把火。”

　　顾彦辰沉默片刻，忽然转身：“日记在银行保险柜。”

　　苏晴坐直了。

　　“想要的话，”他走回她面前，弯腰撑住沙发扶手，“明天跟我去领证。”

　　苏晴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疯了吧？”

　　“婚礼已经黄了，”顾彦辰凑近她，呼吸喷在她脸上，“但结婚证还能领。顾家少奶奶的身份，你不想要了？”

　　四目相对。

　　苏晴在他眼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头发乱得像鸡窝，妆也花了，唯独眼神亮得吓人。

　　“要啊，”她伸手勾住他脖子，“怎么不要？不过得加条件——”

　　“说。”

　　“顾氏集团财务部，给我个位置。”

　　顾彦辰的瞳孔微缩。

　　窗外警笛声越来越响，有人开始用大喇叭喊话。套房里却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财务部？”顾彦辰轻笑，“胃口不小啊。”

　　“不敢给？”苏晴挑眉。

　　顾彦辰突然直起身，掏出钱夹抽了张卡扔给她：“明天九点，民政局见。迟到的话……”

　　他没说完，但苏晴懂。日记本永远也别想拿到。

　　门开了又关。

　　苏晴瘫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上晃眼的水晶吊灯。手机在婚纱暗袋里震动，她摸出来一看，陆深发来条短信：

　　“账本收到。已立案。”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脚趾勾过茶几上那杯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晃荡。

　　明天领证？进财务部？

　　苏晴仰头灌下大半杯，烈酒烧得喉咙疼。

　　这戏是越唱越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