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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风暴中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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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人潮呼啦啦涌了进来。
打头的是俩保安，膀大腰圆，一左一右就要来架苏晴胳膊。后面跟着顾家那几个亲戚，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把这疯女人拖出去！”顾彦辰他姑扯着嗓子喊，珍珠项链都在胸前乱晃。
苏晴一把抓住化妆台边缘，指甲掐进木头缝里。她瞅准最前面那个记者的话筒，铆足了劲喊：
“顾彦辰！我妹妹苏念怎么死的，你敢当着大伙儿的面说清楚吗？”
这话跟点了炮仗似的，现场“嗡”地炸开了。
闪光灯噼里啪亮成一片，晃得人睁不开眼。有个女记者直接爬上了沙发，手机都快怼到顾彦辰脸上了：“顾先生！请问新娘说的是真的吗？她妹妹的死另有隐情？”
顾彦辰站在原地没动。
他抬手整了整袖扣，动作慢条斯理的。倒是他爸老顾总冲了过来，指着苏晴鼻子骂：“胡说八道！我们顾家待你不薄，你居然在婚礼上污蔑彦辰！”
苏晴瞅着老头气得直哆嗦的手，忽然笑了。
“待我不薄？”她扯了扯婚纱领口，露出锁骨那儿一道浅疤，“这是上个月在您家楼梯摔的，您还记得当时怎么说的吗？说我不小心。”
保安使劲拽她，她死抓着化妆台不松手。化妆刷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那要是有人推的呢？”她盯着老顾总瞬间煞白的脸，声音扬得更高，“就跟三年前有人把苏念从楼上推下去一样！”
全场静了一秒。
突然有个小孩“哇”地哭了，紧接着各种声音炸开：
“报警！快报警！”
“我的天哪这信息量……”
顾彦辰终于动了。
他往前走两步，挡在他爸前面。目光扫过全场，刚才还乱哄哄的场面居然慢慢静下来了。
“各位，”他开口，声音稳得跟播新闻似的，“我太太因为妹妹的去世，一直有创伤后应激障碍。”
苏晴差点气笑出声。创伤？应激？这词儿用得真够专业的。
“你放屁！”她使劲挣开保安的手，“我手机里就有苏念临终前发的短信！要我现在念出来吗？”
这话好使。保安的动作停住了，所有人都竖起耳朵。
顾彦辰表情终于裂了条缝。他眼神沉了下来，像结了冰的湖面。
“苏晴，”他把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带着寒气，“你确定要在这儿说？”
趁这工夫，苏晴麻利地从婚纱胸垫里摸出个U盘，高高举起：“三年来顾氏集团所有非法账目，苏念死前全都备份了！就在这儿！”
记者们彻底疯了，挤着往前冲。保安手忙脚乱地拦人，顾家亲戚乱作一团。有个穿旗袍的阿姨脚下一滑，“哎哟”一声摔进蛋糕里。
苏晴瞅准空子，把U盘往记者堆里一扔——
“抢到独家的一百万！”
人群轰地涌向那个银色U盘，跟抢绣球似的。趁这乱劲儿，苏晴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高跟鞋，扭头就往侧门跑去。
婚纱裙摆被人踩住，她干脆“刺啦”一声撕掉半截。
跑到门口回过头看了一眼。
顾彦辰还站在原地。人群像潮水般在他周围涌动，他却跟礁石似的纹丝不动。就那么直勾勾盯着她，嘴角居然还带着点笑。
眼神瘆人。
苏晴心里毛了一下，但顾不上那么多。拉开门往外冲，正好撞进一个人怀里。
“哟，这么热闹？”
来人扶住她的胳膊，手指冰凉。苏晴抬头一看，是那个总在顾家附近转悠的陆警官。
他今天没穿警服，套了件皱巴巴的夹克，手里还拎着个吃了一半的煎饼果子。
“陆警官来得正好！”苏晴抓住他的胳膊，“我要报案！”
陆深咬了口煎饼，含糊不清地说：“看出来了。你这婚礼办得……挺别致啊。”
身后传来顾彦辰的声音，温温和和的：“陆警官，麻烦您带我太太去休息室。她情绪不太稳定，需要冷静一下。”
苏晴死死攥住陆深的夹克袖子：“我妹妹是被人害死的！顾氏集团账目有问题！”
陆深把最后一口煎饼塞嘴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他先看了一眼顾彦辰，又低头瞅了瞅苏晴，忽然笑了：
“巧了不是？我今儿来就是想问问顾总，三年前那个自杀案，能不能重新调查。”
顾彦辰脸上那点笑模样彻底没了。
远处，那个U盘在记者手里传来传去，愣是没有人能接住。最后“啪嗒”一声掉进香槟塔里，冒了几个泡，沉底了。
苏晴心里骂了句娘。
陆深却跟没事人似的，拎着她的胳膊就往安全通道走：“走吧新娘子，咱俩聊聊——你刚才说账本在哪来着？”
安全门“砰”地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宴会厅的喧嚣。
苏晴光脚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喘着粗气。婚纱破破烂烂挂在身上，头发也乱了。
陆深摸出烟盒，递给她一根：“压压惊。”
她接过烟，手抖得厉害，打火机按了好几下才点着。
“U盘是假的。”她吐出口烟圈，突然说。
陆深挑挑眉。
“真账本我早寄给经侦队了。”苏晴扯掉头上最后几个发卡，“今天这出戏，就是演给顾家看的。”
通道里安静得能听见烟丝燃烧的滋滋声。
陆深突然笑出声，笑得肩膀直抖：“行啊你苏晴……顾彦辰知道你这么能演吗？”
苏晴没说话。
她想起刚才顾彦辰那个眼神。冰凉，探究，像手术刀似的要把她剖开。
也许他早就知道了。
也许这场戏，从始至终都不止她一个演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