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上的假面舞会》墨颜风

16、密码的答案

　　凌晨四点，万籁俱寂，苏晴蹑手蹑脚溜进书房。地板吱呀一声轻响，吓得她僵在原地，竖起耳朵听了半天，确认没人醒，才继续往前挪。

　　书架移开后，那台嵌在墙里的保险柜闪着冷幽幽的光，键盘区十二个数字键在昏暗中像排小眼睛。她深吸口气，先试了试妹妹的生日，指尖刚离开按键，就听见“嘀”的一声，红色错误灯亮得刺眼。

　　心沉了半截，后背已经沁出冷汗。窗外突然传来猫头鹰的叫声，“咕咕”两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瘆人。她猛地想起花园树根上那个刻痕——0903。

　　指尖抖得像筛糠，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按下去。0，9，0，3。

　　“咔哒。”

　　清脆的声响传来，保险柜门轻轻弹开一条缝。苏晴捂住嘴，才没让自己惊呼出声，手心全是汗。

　　柜子里没多少东西，就两样：一本封皮磨得起毛的黑色账本，一份泛黄发脆的《收养协议》。

　　她先抓起协议，纸页边缘都卷了边。乙方姓名栏清清楚楚写着“苏念”，旁边按的指印鲜红，指印旁边还歪歪扭扭按了个泥巴印——一看就是小孩子恶作剧似的故意按上去的，带着点天真的顽劣。

　　可翻到最后一页，附加条款让她倒吸一口冷气，肺管子都凉透了。

　　“收养期间，乙方须配合甲方进行定期心理评估及形象改造。”

　　下面还钉着张整容同意书，建议项目列得密密麻麻：“面部轮廓调整”“鼻型重塑”“眼部综合改善”……每一项后面都画着圈，像是早就定好的。

　　日期赫然是妹妹去世前三个月。

　　苏晴捏着协议的手止不住地抖，纸页边缘被她攥得发皱。这哪是收养，这分明是把人当成了可以随意改造的木偶！

　　她把协议塞进裤兜，抓起那本黑色账本。封面摸着油乎乎的，翻开一看，里面的字迹密密麻麻，跟蚂蚁似的爬满纸页，全是“夜枭”项目的资金流动记录。但诡异的是，每笔支出后面都跟着个日期，像是特意对着日历记的。

　　手指飞快地往后翻，翻到三年前那一页，心脏“咚咚”撞着嗓子眼。

　　9月1日：夜枭-瑞士 500万

　　9月2日：林医生 50万

　　9月3日：殡仪馆 3万

　　这三天，正是妹妹坠楼前后！

　　苏晴咬着牙，指甲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嘴里散开。她抖着手继续翻，账本夹层里“啪嗒”掉出张纸，是张心电图。患者姓名被人用墨汁涂得漆黑，可波形图角落用铅笔标着“SN”——苏念！

　　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心电图记录时间清清楚楚显示着：妹妹去世后两小时。

　　死人怎么会有心电图？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苏晴捂住嘴，强压下想吐的冲动。手机突然在睡衣口袋里震动，是陆深发来的加密文件。

　　点开一看，屏幕上跳出几行字：“殡仪馆员工证词：顾念遗体送入时，颈部有勒痕，看着像被什么东西勒过，不是跳楼该有的伤。”

　　苏晴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她手忙脚乱把账本塞进睡衣里，协议折了又折，塞进袜子，贴着脚踝藏好。关保险柜时，手指不小心碰到键盘区，才发现那些数字键正闪着红光——这玩意儿有自毁装置！

　　冷汗“唰”地一下湿透了后背，她顾不上多想，使劲把柜门推回去，听见里面“咔”的一声锁死，才转身就跑，拖鞋在地板上蹭出“沙沙”的声响，像在身后追来的脚步声。

　　她扶着墙往外冲，脑子里乱成一锅粥：瑞士的500万去哪了？林医生拿那50万干了什么？殡仪馆那3万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张死后的心电图……

　　越想越心惊，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撞到墙上。扶墙的手摸到片冰凉，低头一看，是幅挂毯，上面绣着只猫头鹰，眼睛亮得吓人，正死死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