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上的假面舞会》墨颜风

15、遗物之钥

　　第二天清晨，管家破天荒允许苏晴去书房挑书。

　　“只准在靠门这排书架找。”管家盯着她，“别碰其他东西。”

　　苏晴假装找书，指尖划过落满灰尘的书脊。在最底下的一层发现了一本硬壳相册，封面烫金写着《家族影集》。

　　翻开第一页她就愣住了。

　　不是顾家族谱，而是她和妹妹在棚户区的合影。照片里她正给妹妹扎辫子，背景是斑驳的砖墙。

　　背面钢笔字迹稚嫩：“姐姐说今天吃肉包子，开心！——苏念”

　　她猛地翻开了几页。全是妹妹被收养前的生活照：在河边洗衣服、在灶台前生火、蹲在菜市场捡菜叶…

　　每一张背面都写着“苏念”。

　　有一张照片里，妹妹举着破奖状站在漏雨的教室里，笑容比阳光还亮敞。背面写着：

　　“考上重点中学啦！姐姐终于不用再去卖血了。”

　　苏晴腿一软跌坐在地。卖血…妹妹是怎么知道的？

　　管家敲了敲门：“苏小姐，挑好了吗？”

　　苏晴慌忙把相册塞回原处，随手抽了一本书：“就这本。”

　　回到客房锁上门，她才发现随手拿的是本《刑法》。

　　相册里的画面在眼前闪回。妹妹总是把肉夹给她，说学校伙食好…妹妹的奖学金永远比她知道的数目少…妹妹深夜总在缝补旧衣服…

　　原来那些善意的谎言背后，是妹妹早已看穿她的艰难。

　　手机震动，陆深发来消息：

　　“查到了。你妹妹账户在去世前半年，每月都会收到一笔大额汇款，汇款人…”

　　附件加载到一半，客房电话突然响起。

　　顾彦辰的声音传来：“来书房。”

　　书房里，顾彦辰正在烧文件。火盆映得他侧脸阴晴不定。

　　“相册好看吗？”他头也不抬。

　　苏晴心头一紧。

　　“不必惊讶。”他把最后几张纸扔进火盆，“那本相册，是我故意让你发现的。”

　　灰烬盘旋上升，像黑色的雪

　　“为什么？”

　　顾彦辰用火钳拨弄着灰烬：“让你知道，顾家从来没想抹去她的过去。”

　　“那为什么要改她名字？为什么连她所有的旧照片都要藏起来？”

　　火焰噼里啪啦的作响。

　　“因为有人不想看见。”顾彦辰抬眼，“有人看见她那张脸就会发疯。”

　　苏晴想起父母离奇的死亡记录——车祸，但现场照片里的父母却紧紧相拥，像是在保护什么。

　　“是谁…”她的声音有点发颤，“谁看见我妹妹的脸会发疯？”

　　书房门突然被撞开，顾夫人站在门口，死死盯着火盆里将尽的火焰。

　　那眼神，像要扑上来把苏晴生吞活剥似的。

　　深夜，苏晴撬开书房的门锁。

　　相册还在原处，但每张照片背面都被涂改了。“苏念”的名字被黑笔划掉，在旁边写上“顾念”。

　　只有最后那页的颁奖照完好无损。她小心拆开相册封底，夹层里掉出一张病历复印件。

　　患者的姓名被涂黑了，诊断结果触目惊心：

　　“妄想性障碍，伴有暴力倾向。认定某少女为其亡女转世。”

　　就诊日期，正是顾家收养苏念的前一周。

　　病历右下角，医生签名栏里写着：

　　主治医师：林XX

　　苏晴用手机扫描病历，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

　　整面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个保险柜。

　　柜门上粘贴着一张便签：

　　“你终于找到这里了。但答案，真的想要吗？”

　　便签的下面，用口红画着一只猫头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