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沈》草原会有马

4、篮球赛的邀约与误会的开端

　　往家走的路上，他路过学校附近的球场，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在打球，是赵阳和隔壁班的几个男生。赵阳看见他，立刻停下动作，对着他大喊：“陆野！过来打两把！正好缺个人！”

　　陆野本来想直接回家，把今天补习的内容再复习一遍，可听见赵阳的喊声，又看了看球场，心里还是有点痒痒的。他想了想，反正今天的错题都弄懂了，复习也不急在这一时，就跑了过去：“来了！等我把书包放下！”

　　他把书包放在球场边的台阶上，脱下外套搭在上面，就加入了打球的队伍。夕阳的余晖洒在球场上，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长，运球声、传球声、欢呼声混在一起，格外热闹。陆野跑得很尽兴，刚才跟沈砚相处的暖意还留在心里，打球的时候也格外有劲儿，接连投进了好几个球。

　　打了大概一个小时，天渐渐黑了，陆野才停下来，满头大汗地走到台阶边，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赵阳也走了过来，递给他一条毛巾：“可以啊陆野，今天手感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开心事？”

　　陆野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笑着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心情不错。”

　　“是不是跟沈砚和好了？”赵阳挤了挤眼睛，语气里带着点调侃，“我就说嘛，你们俩也没什么大矛盾，好好说开了就行。对了，下周六下午有咱们学校跟三中的篮球赛，我跟队长报名了，你要不要一起？”

　　“篮球赛？”陆野眼睛一亮，他最喜欢打篮球了，以前学校有篮球赛，他每次都参加，“真的吗？下周六下午几点？”

　　“下午两点，就在咱们学校的操场，”赵阳点了点头，“到时候肯定特别热闹，好多同学都会去看。你要是参加，咱们俩还能搭档，肯定能赢三中！”

　　陆野立刻答应：“参加！当然参加！不过……下周六下午，好像有补习吧？”

　　他突然想起，每周一、三、五补习，虽然周六不用补习，但沈砚平时周六都会在学校图书馆复习，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叫上他一起去看篮球赛。

　　赵阳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说：“怎么？想叫沈砚去看啊？你可别指望了，沈砚那人，眼里只有学习，上次学校举办运动会，全班都去看了，就他一个人在教室做题，篮球赛这种热闹，他肯定不会去。”

　　“不一定啊，”陆野摇了摇头，“现在我跟他是朋友了，说不定他会愿意去呢？我明天问问他。”

　　赵阳笑了笑，没再反驳——他倒要看看，沈砚会不会为了陆野，放下学习去看篮球赛。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回家了。陆野回到家，先把今天补习的数学题重新做了一遍，确认自己都弄懂了，才去洗澡。躺在床上的时候，他还在想着叫沈砚去看篮球赛的事，心里有点期待，又有点紧张——不知道沈砚会不会答应。

　　第二天早上，陆野起得格外早，洗漱完就往学校走，还特意绕到巷口的早餐店，买了两个肉包和一杯豆浆，想带给沈砚。他到学校的时候，教室里还没多少人，沈砚已经坐在座位上了，手里拿着一本习题册，低头认真地看着，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安静。

　　陆野深吸一口气，拿着早餐走到沈砚的座位旁，小声说：“沈砚，早啊，给你带的早餐，还热着呢。”

　　沈砚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早餐上，愣了一下，然后说：“不用了，我吃过了。”

　　“吃过了啊，”陆野有点失落，不过还是把早餐放在了沈砚的桌子上，“那你等会儿饿了再吃吧，这家店的肉包特别好吃，我特意给你买的。”

　　沈砚看着桌子上的早餐，沉默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谢谢。”

　　陆野心里的失落少了点，笑着说：“不用谢，对了沈砚，下周六下午两点，咱们学校跟三中要打篮球赛，我跟赵阳都参加了，你要不要去看啊？肯定特别热闹。”

　　沈砚翻书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陆野，语气很淡：“下周六下午，我要去图书馆复习，准备下周的模拟考。”

　　果然跟赵阳说的一样，沈砚还是要学习。陆野心里有点失望，可还是不死心：“复习也不用一整天吧？篮球赛就两个小时，你看完再去复习也行啊，到时候我肯定能投进好几个球，给你露一手！”

　　他说得一脸期待，眼神亮晶晶的，像个等着被夸奖的小孩。沈砚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动了一下，可还是摇了摇头：“模拟考很重要，我不能耽误复习。”

　　他的语气很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对于学习和考试，沈砚从来都是这样，认定了要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这是他的固执，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原则。

　　陆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心里有点不舒服：“模拟考就那么重要吗？偶尔放松一下也不行？篮球赛很难得的，而且我还是第一次邀请你去看我打球。”

　　“重要，”沈砚点了点头，没有察觉到陆野语气里的委屈，“模拟考的成绩，会影响后续的复习计划，不能马虎。”

　　陆野没再说话，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他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心里闷闷的——他还以为，自己跟沈砚是朋友了，沈砚会愿意为了他，稍微改变一下计划，可没想到，在沈砚眼里，还是学习最重要，他的邀请，根本不值一提。

　　林晓走进教室的时候，看见陆野趴在桌子上，脸色不太好，就走过来，小声问：“怎么了陆野？谁惹你生气了？”

　　“没谁，”陆野摇了摇头，语气有点委屈，“我邀请沈砚下周六去看篮球赛，他说要去图书馆复习，不去。”

　　“就这事啊，”林晓笑了笑，“沈砚就是这样，对学习特别执着，你也别生气，他不是故意不想去，就是觉得复习更重要。”

　　“可那是我第一次邀请他去看我打球啊，”陆野抬起头，看着林晓，“我还以为，他会愿意去呢。”

　　“我知道你很期待，”林晓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这样，等篮球赛结束了，你跟他说说比赛的情况，再给他看看你赢的奖品，他肯定会为你开心的。”

　　陆野点了点头，心里的委屈少了点，可还是有点不舒服。他往沈砚的方向看了一眼，沈砚还在低头认真地看习题册，好像刚才跟他的对话，根本没影响到他，依旧专注于自己的学习。

　　上午的课，陆野有点走神，时不时会想起邀请沈砚去看篮球赛被拒绝的事，心里闷闷的。沈砚好像察觉到了他的情绪，课间的时候，把早上陆野给他买的肉包，又递了回来，小声说：“这个，你吃吧，我真的吃过了。”

　　陆野看了一眼肉包，没接，只是说：“不用了，你留着吧。”

　　沈砚没再说话，把肉包放在了陆野的桌子上，然后走回了自己的座位。陆野看着桌子上的肉包，心里有点复杂——他知道沈砚不是故意要惹他生气，可一想到自己的邀请被拒绝，就还是有点不舒服。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补习，陆野收拾好书包，走到教室后排的时候，沈砚已经在了，桌子上放着他的习题册和陆野的错题本。陆野坐在他对面的座位上，没说话，只是拿起错题本，低头看着，气氛有点尴尬。

　　沈砚看出了他还在生气，犹豫了一下，小声说：“下周六的篮球赛，我……”

　　陆野以为他要改变主意，立刻抬起头，眼里带着点期待：“你怎么了？”

　　“我还是不能去，”沈砚看着他，语气有点抱歉，“模拟考的知识点还有很多没复习完，我必须抓紧时间。”

　　陆野眼里的期待瞬间消失了，他低下头，小声说：“知道了，你不用跟我解释，复习重要。”

　　沈砚没再说话，只是把习题册推到陆野面前，指着上面的题：“先把这几道题做了，都是跟模拟考相关的题型，对你有帮助。”

　　陆野拿起笔，开始做题，可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做题的时候也没那么认真，偶尔会走神。沈砚讲题的时候，他也只是敷衍地点点头，没像昨天那样，主动提出疑问。

　　沈砚看出了他的心思，却没再多说什么——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平衡学习和陆野的期待，只能尽量把题讲得更详细一点，希望陆野能多学一点知识。

　　一个小时的补习很快就结束了，陆野收拾好书包，没跟沈砚说“再见”，就径直走出了教室。沈砚看着他的背影，手里的笔顿了一下，然后拿起桌子上的肉包，追了出去：“陆野，等一下。”

　　陆野停下脚步，没回头。沈砚走到他身边，把肉包递给他：“这个你拿着，路上吃，别饿着。”

　　陆野看了一眼肉包，没接，只是说：“不用了，我不饿。”

　　“拿着吧，”沈砚把肉包塞到他手里，“你今天没怎么吃东西，路上会饿的。下周六……篮球赛加油。”

　　说完，沈砚没再停留，转身往学校门口走。陆野拿着手里的肉包，心里有点暖，又有点委屈——他其实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有点失落，可沈砚最后那句“篮球赛加油”，又让他心里的失落少了点。

　　他看着沈砚的背影，小声说：“知道了，谢谢你。”

　　沈砚好像没听见，依旧往前走，只是脚步，好像比刚才慢了一点。

　　接下来的几天，陆野虽然还是有点在意沈砚拒绝去看篮球赛的事，但也没再生气，补习的时候还是会认真听题，只是很少主动跟沈砚说话，大多时候都是沈砚讲，他听，偶尔点点头。

　　沈砚也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微妙变化，却不知道该怎么改善，只能每天早上，提前去教室，帮陆野把桌子擦干净，有时候还会带一颗薄荷糖，放在陆野的桌子上——就像上次陆野打球回来那样。

　　陆野发现了桌子上的薄荷糖，心里暖暖的，知道沈砚是在主动跟他缓和关系，也就不再别扭，偶尔会跟沈砚说几句话，聊一聊学习上的事，或者学校里的趣事。

　　周五下午的补习结束后，陆野收拾好书包，跟沈砚说：“沈砚，明天就是周六了，你去图书馆复习的时候，记得带点水，别渴着了。”

　　沈砚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嗯，你也是，明天要是去打球，注意安全，别受伤了。”

　　“知道了！”陆野笑了笑，心里的那点失落，彻底消失了，“那我先走了，周一见。”

　　“周一见。”沈砚挥了挥手，看着陆野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周六早上，陆野起得很早，洗漱完就往学校的球场走，跟赵阳他们一起训练，为下午的篮球赛做准备。训练的时候，他格外认真，心里想着，就算沈砚不能来，他也要好好打，赢下比赛，到时候跟沈砚分享胜利的喜悦。

　　下午一点半，陆野换好了球衣，跟队友们一起在球场边热身。周围已经来了很多同学，都在为他们加油，林晓也来了，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走到陆野身边：“陆野，加油啊！我相信你肯定能赢！”

　　“放心吧！”陆野拍了拍胸脯，“肯定赢！”

　　赵阳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咱们肯定能赢三中。对了，沈砚没来啊？”

　　陆野看了一眼周围，没看见沈砚的身影，摇了摇头：“嗯，他去图书馆复习了。”

　　“我就说他不会来嘛，”赵阳笑了笑，“没事，有我们这么多人给你加油，一样的！”

　　陆野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是专注于热身——他要拿出最好的状态，打好这场比赛。

　　两点整，篮球赛正式开始。陆野作为主力队员，一开始就表现得很出色，运球、传球、投篮，动作一气呵成，很快就为球队得了五分。周围的同学都在为他欢呼，林晓也跟着大喊：“陆野，好样的！”

　　陆野听到欢呼声，心里更有劲儿了，打得更认真了。比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们队已经领先了十分，形势一片大好。陆野趁着暂停的间隙，走到场边喝水，无意间往教学楼的方向看了一眼，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沈砚！

　　沈砚背着书包，站在教学楼的走廊上，正往球场的方向看，眼神落在他身上，好像在关注着比赛。陆野心里一喜，立刻对着沈砚的方向挥手，想让他过来，可沈砚看见他挥手，却突然转身，往图书馆的方向走了。

　　陆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心里有点失落——沈砚明明都来了，为什么不下来看比赛？难道只是路过，无意间看了一眼？

　　赵阳看出了他的不对劲，走过来问：“怎么了陆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没什么，”陆野摇了摇头，“没看见什么，咱们继续比赛吧。”

　　虽然心里有点失落，但陆野还是很快调整好了状态，继续比赛。最后，他们队以二十分的优势，赢了三中，赢得了比赛的胜利。

　　比赛结束后，同学们都围了过来，为他们庆祝，林晓递过来一瓶矿泉水，笑着说：“陆野，你太厉害了！刚才那个三分球，简直太帅了！”

　　陆野笑了笑，心里却有点空落落的——他赢了比赛，最想分享的人，却不在身边。

　　他跟队友们庆祝了一会儿，就独自往图书馆的方向走，想去找沈砚，跟他分享比赛胜利的喜悦，顺便问问他，刚才是不是真的去看比赛了。

　　刚走到图书馆门口，就看见沈砚和苏冉站在门口，不知道在聊什么。苏冉手里拿着一本习题册，抬头看着沈砚，脸上带着点羞涩，而沈砚则低头看着她，手里拿着一支笔，好像在跟她讲题。

　　陆野停下脚步，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他想起苏冉平时总是默默关注沈砚，上课的时候会偷偷往沈砚的方向看，有时候还会给沈砚递笔记，原来他们俩私下里，还会一起在图书馆学习，一起讨论题目。

　　而他呢？邀请沈砚去看篮球赛，沈砚拒绝了，明明都走到教学楼了，却还是转身走了，宁愿跟苏冉在图书馆门口讲题，也不愿意下来看他比赛。

　　就在这时，他听见苏冉小声问：“沈砚，刚才我好像看见你往球场的方向看了，你是不是想去看篮球赛啊？”

　　沈砚摇了摇头，语气很淡：“没有，只是路过，无意间看了一眼。”

　　“哦，”苏冉点了点头，然后又说，“其实刚才我也想去看的，可是这道题我一直不懂，只能找你问，耽误你复习了。”

　　“没事，”沈砚说，“这道题很重要，弄懂了对你的模拟考有帮助。”

　　陆野站在不远处，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越来越不舒服。原来沈砚刚才真的只是路过，根本不是特意去看他比赛的，而且为了给苏冉讲题，还耽误了自己的复习时间——他之前说，模拟考很重要，不能耽误复习，可现在，却为了苏冉，特意抽出时间讲题。

　　原来在沈砚心里，他跟苏冉是不一样的。苏冉找他讲题，他可以耽误复习时间，而他邀请沈砚去看篮球赛，沈砚却一口拒绝，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陆野没再往前走，转身往学校门口走。手里还攥着刚才比赛赢的奖品——一个篮球形状的钥匙扣，本来想送给沈砚的，现在看来，根本没必要了。

　　他越走越生气，心里的委屈和不满，一下子都涌了上来。他觉得，自己之前真是太傻了，以为沈砚把他当朋友，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样了，可实际上，他在沈砚心里，跟其他同学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苏冉重要。

　　周一早上，陆野来到教室的时候，沈砚已经在了，桌子上放着一颗薄荷糖，应该是给她的。可陆野没像平时那样拿起来，而是直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趴在桌子上，假装睡觉，没跟沈砚说话。

　　沈砚看出了他的不对劲，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陆野，昨天的篮球赛……赢了吗？”

　　陆野没抬头，声音闷闷的：“赢了。”

　　“哦，”沈砚说，“恭喜你。”

　　陆野没再说话，依旧趴在桌子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