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沈》草原会有马

3、错题本里的细节与校外的意外帮忙

　　第2天，陆野边吃着苹果边往学校的方向走着，清晨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暖融融的，可他心里却有点犯嘀咕——昨天跟沈砚吵了架，今天去学校，要是碰见了，该说点什么？总不能装作没看见吧？

　　他咬了一大口苹果，清脆的果肉在嘴里嚼着，脑子里乱糟糟的。赵阳说的话还在耳边转，“下次认真听两句”，可一想到沈砚冷冰冰的语气，还有那些看不懂的数学题，他就觉得头大。

　　刚走到学校门口，就看见林晓背着书包，手里拿着两个肉包，站在路边等他。看见他过来，林晓赶紧招手：“陆野，这里！给你带的肉包，刚从巷口那家店买的，还热着呢。”

　　陆野接过肉包，心里的纠结少了点，笑着说：“谢了啊林晓，正好我没吃早饭，就啃了个苹果。”

　　“就知道你没吃，”林晓翻了个白眼，“昨天跟沈砚吵架了？我看你放学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陆野咬肉包的动作顿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你怎么知道的？”

　　“赵阳跟我说的，”林晓叹了口气，“你也是，沈砚帮你补习，也是为了你好，你就算听不懂，也别跟他吵架啊。他那人看着冷漠，其实特别在意别人的态度，你跟他闹脾气，他肯定也不好受。”

　　陆野没说话，低头啃着肉包。他其实也知道，昨天自己有点过分了，沈砚认真讲题，他却在旁边画画，还跟人家吵架，最后还溜去打球，换谁都会生气。

　　“今天下午还有补习，”林晓看着他，小声说，“你跟沈砚道个歉吧，别再闹别扭了，不然补习也补不进去，还浪费时间。”

　　陆野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下午补习的时候，他跟沈砚说声对不起，然后认真听题，就算听不懂，也不瞎捣乱了。

　　两人说着，就往教学楼走。刚走到三楼走廊，就看见沈砚背着书包，从楼梯口走出来。他还是穿着那件白衬衫，只是今天换了件新的，领口依旧扣得整整齐齐，手里拿着一本数学课本，低头看着，脚步不快不慢。

　　陆野下意识地想躲，却被林晓推了一把，正好撞进沈砚的视线里。

　　沈砚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没什么情绪，既没有生气，也没有别的什么，就像是在看一个普通同学，然后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接着就移开目光，继续往前走。

　　陆野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声“对不起”，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还是等下午补习的时候再说吧，现在人多，有点不好意思。

　　“你看，沈砚也没跟你置气，”林晓拍了拍他的肩膀，“下午好好跟他道歉，认真听课。”

　　陆野点了点头，跟着林晓往教室走。

　　上午的课过得还算顺利，陆野没像平时那样走神，偶尔还会认真听老师讲两句，遇到不懂的地方，还会偷偷问林晓。林晓看着他的变化，心里有点欣慰——看来陆野还是听进去话的。

　　课间的时候，陆野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赵阳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今天没跟沈砚闹别扭吧？”

　　“没有，”陆野摇了摇头，“下午补习的时候，我跟他道个歉，然后认真听题。”

　　“这就对了嘛，”赵阳笑了笑，“我跟你说，昨天我看见沈砚跟陈默一起走，陈默跟他说你不是故意的，他还点了点头，看来也没真生气。”

　　陆野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下午的道歉，应该不会太尴尬。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放学，陆野收拾好书包，没像昨天那样磨磨蹭蹭，而是主动走到了教室后排。沈砚已经在了，坐在座位上，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正在低头写着什么。

　　陆野走到他对面的座位上坐下，深吸一口气，小声说：“沈砚，昨天……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吵架，还溜去打球，没认真听你讲题。”

　　沈砚抬头看了他一眼，手里的笔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低头写着，声音很淡：“没事，今天认真听就行。”

　　没想到沈砚这么轻易就原谅他了，陆野心里有点意外，又有点愧疚，赶紧点头：“嗯，我今天肯定认真听，不会再走神了。”

　　沈砚没说话，只是把那个黑色的笔记本推到陆野面前：“这是我昨天晚上，帮你整理的月考错题，里面每一道题，都写了错误原因和正确步骤，还有容易出错的地方，用红笔标出来了，你先看看，有不懂的地方，问我。”

　　陆野愣了一下，拿起笔记本。笔记本的封面很干净，没有任何图案，里面的字迹写得又工整又好看，跟沈砚的人一样，一丝不苟。他翻了一页，里面是他月考时错的数学题，每一道题下面，都详细地写着错误原因，比如“辅助线画错”“公式记错”“计算失误”，然后是正确的解题步骤，每一步都写得很详细，甚至连怎么代入数字，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最让陆野心里暖暖的是，在一道他错得特别离谱的题下面，沈砚用红笔写了一句“这道题不难，认真看步骤，就能懂”，字迹比别的地方，稍微轻了一点，像是怕刺激到他。

　　陆野拿着笔记本，心里有点酸，又有点暖。他抬头看向沈砚，小声说：“沈砚，谢谢你，你还特意帮我整理错题……”

　　“不用谢，”沈砚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柔和了一点，“帮你补习，就是要帮你把不会的弄懂，错题是重点，先把错题吃透，成绩才能进步。”

　　陆野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低头认真看起了错题本。他看得很仔细，遇到不懂的地方，就用笔圈出来，然后问沈砚。沈砚讲题的时候，也比昨天耐心了不少，没有像昨天那样严肃，而是会放慢语速，一步一步地讲，直到陆野听懂为止。

　　陆野听得很认真，脑子里没有再想打球的事，也没有觉得题目无聊。他发现，其实这些题也不是很难，只要认真听，就能听懂。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的补习就结束了。陆野合起错题本，对着沈砚笑了笑：“沈砚，今天谢谢你，我懂了不少，以后我肯定认真听。”

　　沈砚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点了点头：“嗯，明天继续。”

　　两人一起走出教室，往学校门口走。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可却没有昨天的尴尬，反而觉得很自在。

　　刚走到学校门口的小巷口，就看见三个穿着社会青年衣服的人，堵在巷子里，正好挡住了沈砚的路。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看见沈砚，咧嘴笑了笑：“小子，就是你上次，多管闲事，把我们的人赶走了？”

　　沈砚皱了皱眉，没说话，只是往旁边挪了一步，想绕开他们。可黄毛男生却伸手，挡住了他的路：“想走？没那么容易！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不知道我们是谁！”

　　陆野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挡在沈砚面前，看着黄毛男生，语气有点凶：“你们想干嘛？光天化日之下，想欺负人啊？”

　　黄毛男生上下打量了陆野一眼，嗤笑一声：“你是谁啊？关你屁事！赶紧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打！”

　　“他是我朋友，你想欺负他，先过我这关！”陆野握紧拳头，眼神坚定。他虽然不爱学习，可最看不惯的就是欺负人，而且沈砚还是帮他补习的人，他不能不管。

　　黄毛男生没想到陆野这么硬气，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朋友？行啊，既然你想多管闲事，那今天就一起教训你们！”

　　说着，黄毛男生就伸手，想推陆野。陆野早有准备，侧身躲开，然后伸手，抓住了黄毛男生的手腕，用力一拧。黄毛男生疼得叫了一声，脸色都变了：“你敢动手？”

　　“是你们先动手的！”陆野瞪着他，“赶紧滚开，不然我就喊老师了！”

　　旁边的两个男生见状，想上前帮忙，可看到陆野的样子，又有点犹豫——陆野长得很高，平时经常打球，身材也很壮，他们不一定打得过。

　　黄毛男生被陆野拧着手腕，疼得厉害，只能妥协：“行，算你狠！我们走！”

　　陆野松开手，看着黄毛男生和他的同伙，狼狈地跑了。确认他们走远了，陆野才转过身，看向沈砚，笑着说：“沈砚，没事了，他们走了。”

　　沈砚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惊讶，还有点别的什么情绪。他沉默了几秒，然后轻声说：“谢谢。”

　　这是沈砚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谢谢”，而且语气里，没有了平时的冷漠，多了点真诚。陆野心里有点开心，挠了挠头，笑着说：“谢什么，我们是朋友嘛，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沈砚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想笑，可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家了，明天见。”

　　“明天见！”陆野挥了挥手，看着沈砚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他拿起书包，往家的方向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错题本，嘴角忍不住上扬——原来跟沈砚做朋友，也不是什么坏事。

　　而且他突然觉得，学习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只要能跟沈砚一起补习，就算是做数学题，好像也变得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