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圈之生命的光》萩纪

6、洽谈合作

　　翌日
　　一缕晨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落在淡蓝色的真丝被面上，在光滑的布料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被子下，两条赤裸的身躯紧紧相拥 —— 贺军的手臂环着简枫的腰，将人牢牢圈在怀里，掌心贴着他温热的肌肤，像呵护稀世珍宝般，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怀中的简枫轻轻哼了一声，睫毛颤了颤，身子微微蠕动着，似乎想从束缚中挣脱。可刚动了一下，全身便传来细密的酸痛，尤其是...，那股灼热的痛感格外清晰，像在提醒他昨晚发生的一切。
　　……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简枫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骤然收缩。映入眼帘的，是贺军立体而硬朗的轮廓 —— 他的睫毛很长，阳光落在上面，泛着淡淡的金光，呼吸均匀地拂在简枫的额头上，带着温热的气息。
　　这个人，是贺军！他怎么会躺在贺军的怀里？
　　“醒啦？” 贺军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温柔得像羽毛，他抬手摸了摸简枫的头发，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动作亲昵又带着点俏皮。
　　“你…… 我……” 简枫的脑子像被灌了浆糊，混沌了几秒后，昨晚的画面碎片般涌进脑海 —— 红酒的醇香、自己失控的哭诉、还有最后那个生涩的吻……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随即用力挣扎，想从贺军怀里挣脱出来。
　　“滚…… 你滚！” 他转过身子，背对着贺军，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可是…… 明明是你主动的呀。” 贺军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带着委屈的调子，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你现在…… 是不想负责吗？”
　　简枫的身体僵住了。他用力回想昨晚的细节，那个主动揽住贺军脖子、仰头吻上去的画面，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刚才。他的脸颊瞬间发烫，耳根也红透了，却还是强撑着辩解：“我那是喝醉了！不算数的！”
　　“你是律师，你说什么都对。” 贺军的语气更委屈了，甚至还轻轻碰了碰简枫的肩膀，那副模样，和他平日里强势的气场判若两人。
　　简枫回头瞪了他一眼，看着眼前这个一米八几的大汉装可怜，只觉得又气又无奈 —— 这人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咬牙切齿的一句：“好，我负责。”
　　听到这话，贺军眼底的委屈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他立刻起身穿上衣服，甚至还吹着不成调的口哨走进卫生间，那雀跃的心情，连门板都挡不住。
　　简枫郁闷地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被子。他终究还是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 那个活在 “圈里” 里的人。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自从他发现自己对女人没有兴趣，就开始厌恶这样的自己，厌恶这份 “不正常” 的取向。
　　他讨厌贺军吗？好像并不讨厌。贺军算不上传统意义上的 “帅”，却偏偏是他喜欢的类型 —— 高大、强壮，浑身透着安全感。每次在街上看到这样的男人，他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简枫心里清楚，他找的从来不是 “喜欢的人”，而是从小就缺失的安全感。
　　十六年前?B 市
　　“妈妈…… 妈妈，你放我进去好不好？”
　　少年简枫瘫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冰冷的雨水不停地拍打着他稚嫩的脸颊，单薄的校服早已被淋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瘦弱的轮廓。他一边用力拍打着大门，一边哽咽着叫唤，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脸上的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顺着下巴滴落在台阶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他叫了很久，大门始终没有动静，直到他再也发不出声音，只能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大口喘着气。
　　“咿呀 ——”
　　突然，大门被拉开一条缝，一个穿着精致的中年妇女提着行李箱走出来，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瘫在地上的简枫。
　　“妈妈！” 简枫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动地跪直身子，伸出冻得发紫的手，希望眼前的女人能拉他一把。
　　“别叫我妈妈，我不是你妈妈。” 女人的声音像冰一样冷，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像针一样扎进简枫的心里。她随手将行李箱扔在地上，“砰” 的一声关上大门，再也没有回头。
　　简枫僵在原地，眼泪再也流不出来了。他看着紧闭的大门，直到确认不会再打开，才缓缓站起身，拖着那个沉重的行李箱，一步一步离开这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
　　那时的他以为，B 市，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此刻?酒店
　　自从被母亲赶出家门，他就成了无依无靠的人。这座城市、这个社会，甚至这个世界，好像都把他抛弃了。他一直渴望能有一个依靠，一个能在他累的时候让他安心停靠的怀抱，一个能在他哭的时候为他擦去眼泪的人。
　　可连亲生父母都能抛弃他，更何况是贺军 —— 一个认识没多久、还发生了亲密关系的人。
　　简枫用力揉了揉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这时，卫生间的门开了，贺军走出来，看到简枫眼底的忧郁，却装作没看见，语气轻松地说：“简律，该起床了，一会儿要去宏建集团签合同。”
　　“知道了。” 简枫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掀开被子，尽量忽略身体的酸痛，快步走进淋浴房。温热的水流浇在身上，却冲不散他心里的烦躁。
　　等简枫出来时，贺军已经坐在餐桌旁了。桌上摆着两份三明治和两杯热牛奶，摆盘整齐，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
　　“今天就只是签合同？” 简枫坐在贺军对面，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面包还是温热的，火腿和生菜的比例刚刚好。
　　“签完合同，想不想去 B 市其他地方逛逛？” 贺军喝了一口牛奶，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
　　“不了。” 简枫摇了摇头，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他现在只想尽快完成工作，逃离这个让他心慌的地方。
　　两人很快吃完早餐，收拾好东西后，便离开了酒店。
　　宏建集团是 B 市的老牌建筑企业，实力雄厚 ——B 市标志性的双子塔、A 市的贺氏大楼，都是宏建集团承建的。而双子塔的东塔，就是宏建集团的办公大楼。
　　从酒店到宏建集团只有三公里路程，开车十分钟就到了。黑色越野车停在东塔楼下，贺军率先下车，绕到副驾驶座旁，亲自为简枫打开车门，动作自然又绅士。
　　大楼门口等候的宏建员工都愣住了 —— 谁能让贺军这样的大人物亲自开门？
　　简枫从车里下来时，身体还是有些僵硬，刺痛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扶着自己的贺军，心里把昨晚 “不知节制” 的人骂了千百遍 。
　　“贺总今天居然亲自开车来，真是难得啊。” 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男人笑着走过来，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他为了看清简枫的长相，特意往前凑了两步，目光直直地落在简枫身上。
　　简枫顺势松开贺军的手，抬头看向来人 —— 这个男人长得极为娇媚，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透着几分邪魅；鼻梁高挺，脸颊消瘦，薄唇粉嫩得像涂了口红，若是留着长发，恐怕没人会怀疑他是女人。
　　贺军显然不想和他废话，脸色冷了几分。可男人却毫不在意，又上前一步，笑着问：“这位兄弟是谁啊？贺总不介绍介绍？”
　　“少废话，合同在哪？” 贺军的语气带着不耐烦，显然不想和他纠缠。
　　“难得回来一次，对人家这么凶干嘛？” 男人说着，伸手轻轻捶了捶贺军的手臂，语气娇柔做作，听得简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简枫心里悄悄犯嘀咕：这两人该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滚，带路。” 贺军直接推开他的手，语气冷得能掉冰渣。
　　男人见贺军真的生气了，终于收敛了玩笑的态度，连忙做了个 “请” 的手势，在前头带路：“合同在会议室，都准备好了。”
　　几人走进电梯，直达顶层会议室。由于双方之前已经核对过合同细节，再加上贺氏与宏建是长期合作关系，签约过程十分顺利，不到半小时就完成了所有流程。
　　“签完合同，一起吃个午饭吧？我把若兰也叫上。” 男人靠在会议桌旁，笑着说道。
　　简枫这才知道，这个男人叫姜藤海，是宏建集团的总经理，也是贺军的少年好友。至于他们是怎么认识的，简枫就不得而知了。
　　“她也在 B 市？” 贺军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意外。
　　“前几天拍完戏刚回来，明后天就要走了。” 姜藤海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无奈，“你们一个在 A 市忙事业，一个全国各地拍戏，想聚一次可真难。”
　　贺军转头看向简枫，眼神里带着询问，显然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可简枫此时正盯着 “若兰” 这个名字出神，根本没注意到贺军的目光。
　　“你说的‘若兰’，是大明星沈若兰吗？” 简枫突然抬头，眼里满是惊讶 —— 沈若兰是当下最火的女演员，主演的《落花似水》更是去年的爆款剧，他前段时间还看过。
　　“对，就是她。” 姜藤海的语气瞬间骄傲起来，像是在说自己的家人，“她和我、贺军都是老熟人了。”
　　“没想到你还认识沈若兰。” 简枫看向贺军，眼神里满是意外 —— 他实在没想到，贺军会和娱乐圈的人有交集。
　　贺军笑了笑，转头对姜藤海说：“中午有点事，晚上吧。”
　　“行，那我一会儿就给若兰打电话，晚上咱们好好聚聚。” 姜藤海立刻应下，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娇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