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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再解圣彼得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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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撒在波罗的海深蓝色的海面上,也撒在邮轮的船舷上。一些不知名字的白色海鸟,在邮轮后边的天空中不停地上下翻飞着,脆声地鸣叫着。
下午六点钟,我们在一个写着拖拖拉拉很长俄文名字的圣彼得堡码头上,蹬上了这艘邮轮。不知道是不是“赫尔辛基码头”?按照俄罗斯人给火车站命名的规则,叫赫尔辛基码头没什么问题。就看俄罗斯人敢不敢这么干,或者芬兰人会不会抗议了。真要是那样,当广播里传来:本邮轮从赫尔辛基码头出发,到达赫尔辛基需要十二个小时……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邮轮有十一层楼高,估计还没算下边的轮机舱什么的,算的只是卧舱的层数。从第八层开始往上,可以走上甲板吹吹海风。邮轮上边有酒吧,有超市,也有奢侈品的商店,有电子游戏厅,有室内观海景的休闲区,有舞池,还有兑换货币的小隔板间,等等吧!
我们一家三口把行李放在客舱里,就坐电梯到八层甲板上看风景了。应该是有很多人到甲板上来吹海风,看海景的。舱室外边放着好多把黑色塑料编织的休闲椅。妻子和女儿在甲板上吹了一个小时的海风,说是太冷,先回舱室了。我把椅子又往甲板护栏边上拽了拽。坐在这儿,不单海风大些,还能看到邮轮船舷碾开深蓝色海面时激荡起来的浪花,听见海水哗啦哗啦地响。
晚上八点半,手机地图上显示我们所处的位置叫LisyNos,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离开圣彼得堡城已经有一些距离了,但好像我们的邮轮并未走出圣彼得堡的范围。兴许这个LisyNos,是圣彼得堡市下边的一个镇子也不一定。我在手机地图上又找了一下,此行的目的地----赫尔辛基,看上去还有很远的距离。
波罗的海的浪,其实不像是海浪,更像是那种有风时的湖浪。对于这么大号的一艘邮轮来说,这点儿浪,跟没有是一个概念的。邮轮的速度不是很快,它仿佛是在海面上悠哉悠哉地欣赏着海天一线的风景,并不着急着赶路。我怀疑它明天早上七点钟,是否能准时达到赫尔辛基。
昨天晚上,我睡得非常好。要不是为了抽两口烟,跑到了宾馆外边清醒了两次,可能休息得会更好。床软软的,一躺上去仿佛被床垫裹着褥子抱住了身体似的。再盖上干净柔软的鹅毛被,舒适感一下拉满,安全感一下拉满。刚翻了个身,听见窗外呼呼吹着的风。还没等想起什么,梦乡一下子就覆盖了眼前的一切。
老姜在莫斯科时就因为走路太多,每天都疲乏得哎呦哎呦的。从莫斯科到圣彼得堡,虽说睡了一夜的火车卧铺,却也根本缓不过来。到了圣彼得堡,又东宫,又夏宫的,外加上七七八八的小景点。每次他都表现得非常积极,那怕自己走路时的步子已经拖拉了,鞋帮都磨地了,仍会跟上去看。昨晚我去外边抽烟时,他就躺在床上哎呦着。今天早上我醒过来时,他还在哎呦。这是哎呦了一宿吗?
今天上午我们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去看圣彼得堡城的其他景点。早饭刚吃过,一上车就直奔列宾美院。旅游大巴刚开过一座横跨涅瓦河的大桥,就进了桥附近的一个停车场。
我们团的导游小王没和我们一起去景点。她跟我们团队的人说:我们在这儿只停留二十分钟左右。大家下车往前走一点儿,别过横道。对面就是列宾美院,站在路这边和列宾美院合张影。列宾美院大门正对着的就是“狮身人面像”,喜欢的就拍拍照。再去摸摸那个长着翅膀的豹子头,祈祈福!然后,就可以回来了。虽然这儿也算个景点,但走到跟前儿,原地转个圈儿就能把想看的都看完。我就不下车了,反正也没多远。
圣彼得堡也有“狮身人面像”吗?我是不是听错了?狮身人面像不是埃及的吗?当巨大的狮身人面像和胡夫金字塔出现在宣传画面里时,那就是埃及这个国家的代名词儿。就算俄罗斯人想把他们这个也叫“狮身人面像”,是不是也得先考虑一下呢?名字犯不着跟人家的一模一样,不是吗?我大概是听错了。
当我怀疑地自己跟自己嘟囔时,妻子跟我说:你刚才听啥了?小王不是说了吗?这是俄罗斯人搁埃及人那儿买回来的。哦!果然是埃及土特产。不过,以俄罗斯人的尿性,纯买几乎是不可能的。要么是抢完回头安了个好名声,要么是半卖半送。我这么想,算不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列宾美术学院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两三个世纪以前。虽然我对美术一窍不通,但也早闻列宾美院的大名了。它好像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美术学院。白色和淡黄色相间的美院大楼,几乎紧挨着车来车往的马路。从它的正门出来,横穿马路没几步远,就能走到涅瓦河边。要是站在大楼的房间里,看前面的涅瓦河上的风景,那一定像是一幅画。
如果有一个地方,早就在自己的心里有了高大的形象。那是不是怎么看都是顺眼的?别人有没有这样的感受我不清楚,我确实有。列宾美院的大楼建筑风格没什么特别的,色彩也只是简单的黄与白。但看上去就有股子干净劲,有股子安宁劲,有股子雍容的气质,就能给人带来舒服的感觉。也许,这里边的因由包含着一种仰慕吧!
站在列宾美院对面的人行道上,一转头,就会看见两个花岗岩雕刻的狮身人面像。它们正趴在去到河边的石阶两边的防水墙上。还有两个像是“插花瓶”似的东西一边一个地摆在那儿。不过这两个“插花瓶”特别高,泛着古老青铜器的绿锈。人家导游告诉去摸那个豹头祈福,可游客逮住啥摸啥,把这个“插花瓶”的底脚都摸出了黄铜的本色。
那两只只有脑袋、脖子和前腿的豹子,确实长着一对大翅膀。果然,还是听明白讲解的游客更多一些。怪模怪样的豹头和它后边那对大翅膀,被游客们摸得锃亮。和这个能祈福的豹子合影的人很多,我们一家三口不想排队。我给它们各自拍了张照片,算是在心里和它们合影了。
眺望涅瓦河对岸,有一个在阳光下泛着金色光芒的圆顶特别显眼,它高出旁边的建筑物一个脑瓜顶。想了想,那应该是金顶大教堂吧?我昨天还坐在它前边的花坛上放松脚了呢!闹了半天,我们这两天都是在涅瓦河两岸跑来跑去的啊!
今天的第二站是海神柱,或者叫灯塔柱。俩,红色的,好几十米高。上边安着深绿色的凸起,左一凸,右一凸的。有造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海神柱和冬宫隔着河,面对面。在冬宫与海神柱之间,是一座有意义但没啥意思的大桥。它是由法国设计大师设计并建造的,就是那位建造埃菲尔铁塔的埃菲尔。
海神柱和大桥就那么回事儿吧!旁边卖咖啡的白色小车,都比这俩玩意好看。海神柱附近的那条人来人往的石头甬道,也比它们好看。石头甬道的一边绿树成荫,弯弯着,弯到远处就藏了起来。
大巴车在窄窄的沿河街道上,转了几个弯,开了几分钟,就到了今天参观的主角----兔子岛的彼得保罗要塞。“彼得”和“保罗”是俩人,或者说是俩圣徒,是上帝的左膀右臂。彼得保罗要塞是为了保卫冬宫、保卫圣彼得堡城兴建的。在几百年的时间里,木制改成石制地折腾了一回,但一直没派上安保的用场。不好干要塞的活儿,后来转行干过一段做监狱的活儿。后来好像又不行了,干脆改成了沙皇们的墓地,还付葬大公。
彼得保罗要塞的里边也有教堂,就是上边带着细长细长塔尖的那个。导游小王介绍说,塔尖高度一百二十二点五米,是全城的最高点。圣彼得堡城所有的建筑物高度,都不得超过塔尖的高度。这当然是古老的习俗吧?作为现代化的城市,怎么可能建筑物都在一百二十二米以下呢?
来这里参观的游客还真挺多的,但没什么地方可去。四周全是高高的围墙,建筑物就那么几个,人又不能进去参观。大家要么站在要塞广场的石头地上,选着角度与高高的塔尖合影,要么就躲到要塞的墙根底下遮阳。
彼得保罗要塞前边是涅瓦河的主航道,后边是涅瓦河的一条小支流。彼得保罗要塞由短石桥与大块的市区相连着。小支流的对岸,是武器库博物馆。按理说,在博物馆里边展示武器也就算了。俄罗斯人非把那些年代久远,漆成绿锈色,带着炮架的大炮摆在露天地里。大大小小的,隔上十米八米地就摆上一个。展示彪悍的武力,是这个民族的天性。
兔子岛上除了彼得保罗要塞以外,还有许多块大草坪。本地的俄罗斯人喜欢在阳光充足的日子,来这边晒晒太阳。腼腆一点儿的,穿着比基尼和泳裤什么的。性格开放、身材火辣一点儿的,那就晒个全身的,不差那一星半点儿的布料了。
白种人总是想着把自己晒成古铜色。他们认为古铜色的皮肤,是健康,也是富足的象征。而黑种人却是晒得万不由已。在太阳像个火球似的,终年暴晒的地方住久了。想不黑,简直是妄想。忽然想起来,有一次在电视上看网球比赛。转播的摄影师,特意给看台上的黑人观众一个特写镜头。那位只能被看清嘴唇的黑人妇女,正戴着很大的宽边太阳帽坐着看比赛。还真是,自己没有的,就想着法儿地要得到。
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弯在涅瓦河一条比较大的支流里。游客可以蹬上军舰,也可以参观军舰的内部。三个大烟囱的钢铁巨兽,我觉得这家伙还能动。毕竟,它还是自己漂在水里的。以俄罗斯人的性格,造出来的东西必有皮实耐造的共性。这玩意别说刚一百年了,就算是两百年前的,估计也能拉出去干架。不过,现在想炮轰冬宫是不可能的了。但晃晃悠悠地开出去,来上个黑烟滚滚的冲锋,还是能把敌人吓上一跳的。
在不到两天的时间里,想要了解一座历史名城是不够的。圣彼得堡地处波罗的海,它就像是俄罗斯朝着欧洲敞开的门户。这里的俄罗斯人与莫斯科或者其他地方的俄罗斯人,在文化、思维方式和开放理念上存在着不同,他们认为自己是纯欧洲人。
无论怎样,在离开圣彼得堡的时刻,衷心地祝福这座城更好吧!
201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