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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初逢莫斯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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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待的久了,任谁好像都会产生出莫名的疲惫。我说的“家”,范围其实是那种大一点儿的。如果说得准确点儿,应该是那座经常居住的城市。这就像某些人解说什么是旅游一样。旅游,就是跑到别人待腻歪的地方待上几天。
女儿九月份要上的大学已经定了下来,录取通知书也拿到手了。要是从上幼儿园开始算,这漫长的竞争岁月,还真是挺绵延的。为了庆祝一下脱离的那个苦海,我们一家人在中旅报了名,准备去别人待腻歪的地方逛上两周。
从北京出发的航班,在飞行了将近八个小时以后,终于要飞抵了我们这次旅行的首站--俄罗斯联邦首都莫斯科。飞机在一片巨大的白云团旁边,慢慢地下降着飞行高度。在飞机右侧的很远处,有一架战斗机伴飞着。它看上去像一只小蜜蜂,不停地在那个巨大的云团里穿行。
当旁边的大云团在视线中消失时,一大片绿就覆盖了几乎全部目之所及的大地。飞机又飞了几分钟,地面上橘红色的房顶开始逐渐多了起来,它们与树的绿色间杂着。莫斯科城泛着土红色,在绿意盈眼外的很远地方。
眼前的景象,让我忽然觉得自己被丢进了小说里。是不是有某位公爵的豪华马车,正在下边的林荫道上奔跑着?他戴着黑色礼帽,穿着黑色燕尾服,雪白的衬衣上扎着黑色的领结。礼帽下边露出一些看上去蓬乱的金色头发。两只手撑着的手杖,笔直地端坐在马车车厢里。眼窝深陷,目视前方。马车夫坐在马车前边的驾驶位上,紧握着缰绳。两匹体型健硕,通体红色,皮毛油光见亮的大马,正迈着轻快的碎步奔跑着。马脖子上的铃铛不停地发出悦耳的铃声,在狭长的林荫路上回荡着。
妻子四个小时前开始紧锁的眉头,在飞机下降的时候开始舒展了。她忍太久了!飞机的噪音总是会堵住耳朵,人仿佛一直处在失聪的边缘。我担心飞机再不降落,妻子会在机舱内狂喊。女儿要安静得多,时而吃点东西,时而睡上一觉。她身上的那身儿宽松的衣服,看上去就很舒服。这是她上次坐长时间航班时学到的。
当舷窗外快速闪过绿树与一座座别墅后,我们乘坐的飞机在莫斯科郊外一个很小的军用机场降落了。机场的名字出奇地长,我根本记不住。那矮趴趴航站楼,还没我们老家宾馆大楼建得好。我们乘坐的飞机,仿佛都要高出它一大截似的。
海关的办事效率,耐人寻味啊!而且,只有两个入境验证通道。男男女女的几个士兵,叽里咕噜地搁那研究了半天,就是不马上开始工作。我们这个旅行团的前边,已经有两三个旅行团在排队等着了。
我听父亲说过,这个民族颇讲究时间观念。下班的铃声一响,哪怕吊车上正吊着重物,也会马上停车下班。重物被悬在半空一整夜,也是经常发生的事情。管不了,根本管不了,谁让人家被尊称为老大哥来着。
莫斯科时间的下午四点,我们终于走出航站楼。站在楼前等旅行社安排的大巴时,我回头看了看。透过航站楼的落地玻璃,刚才我们乘坐的那架飞机,飞机鼻子离我们大概只有二十米远。
最让我心飞翔的事情来啦!莫斯科竟然有晚高峰。我们乘坐的旅行大巴,被当然地堵在了长长的车流里。借着夕阳,我们对着那根二战时希特勒德国攻到莫斯科最大纵深的纪念桩欣赏了很久。
201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