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香惜玉》游小芊

16、初雪融新岁，甜意漫初春

　　正月里的初雪落得轻，清晨推开窗时，明德中学的操场已覆了层薄白。李皙玉刚把书包甩到肩上，就看到楼下那抹熟悉的浅灰色身影——刘翊安站在银杏树下，手里捧着个印着小老虎的保温桶，哈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浅雾，很快又散在风里。

　　“等很久了？”李皙玉快步下楼，伸手碰了碰刘翊安的手背，果然一片冰凉。他没等刘翊安说话，就把对方的手揣进自己的校服口袋，指尖传来的凉意让他皱了皱眉，“怎么不多穿件毛衣？”

　　“怕你等急了，没来得及找。”刘翊安笑了笑，把保温桶递过来，“我煮了红豆粥，放了点陈皮，你寒假总说胃里胀，喝这个刚好。”

　　保温桶的盖子刚拧开，清甜的红豆香就飘了出来。粥熬得浓稠，红豆被炖得软烂，抿一口，陈皮的微苦刚好中和了甜意，暖得胃里发熨帖。李皙玉舀了一勺递到刘翊安嘴边：“你也喝，别光顾着给我带。”

　　刘翊安顺从地张口，眼睛弯成了月牙。雪粒落在他的发梢，像撒了把碎糖，李皙玉忍不住伸手拂去，指尖蹭过他的耳尖，两人都愣了一下，耳尖瞬间泛红——分开半个寒假，再靠近时，心跳还是会像初见时那样乱。

　　两人并肩往学校走，刚拐过街角，就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苏子凛穿着件亮黄的羽绒服，正帮陶然拂去围巾上的雪，陶然手里拎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给众人带的糖糕；汪茵月跟在旁边，手里捧着本乐谱，正和陈黎说着什么；李楚言叼着颗草莓味的棒棒糖，双手插兜走在最后，见了李皙玉，就把糖从嘴里拿出来，掏出颗橙子味的递过去：“哥，给你，寒假新买的口味。”

　　“你倒还记得我爱吃这个。”李皙玉接过糖，拆开纸塞进嘴里，甜意漫开时，寒假里的思念也好像有了着落。

　　“谁让你是我哥。”李楚言撇了撇嘴，却悄悄往刘翊安手里塞了颗牛奶味的糖，“刘翊安哥，这个给你，比草莓味的不腻。”

　　刘翊安笑着接过，刚想说谢谢，就被苏子凛的声音打断：“哟，你们俩可算来了！陶然带了糖糕，咱们去操场边的石凳上吃，刚好晒晒太阳。”

　　石凳被雪覆了层白，陈黎从包里掏出张野餐垫铺上，众人围着坐下。陶然打开帆布包，里面的糖糕还冒着热乎气，是她妈妈亲手做的，裹着层白芝麻，咬一口又香又甜。苏子凛一边吃，一边给陶然递纸巾，还不忘念叨：“慢点吃，别噎着，我这里有温水。”

　　汪茵月翻着乐谱，突然抬头说：“下学期有个校园歌手大赛，陶然你要不要参加？你声音这么好，肯定能拿奖。”

　　陶然愣了一下，眼神里带着点犹豫：“我……我怕唱不好。”

　　“怕什么！”陈黎拍了拍她的肩膀，“有我们给你加油，再说还有汪茵月帮你伴奏，肯定没问题。”

　　李楚言也点头：“我和陈黎去给你当后援，谁要是敢说不好听，我帮你收拾他。”

　　苏子凛更是举着糖糕保证：“我给你做最大的加油牌，比上次接力赛的还大！”

　　陶然被众人说得心动，咬了咬唇点头：“那……那我试试？”

　　“太好了！”汪茵月立刻翻到《春风里》的乐谱，“咱们就唱这首吧，旋律轻快，还符合初春的感觉。”

　　刘翊安看向李皙玉，眼里满是期待：“咱们也去给陶然加油吧？刚好下学期的数学竞赛也快开始了，看完比赛还能一起去图书馆刷题。”

　　“好啊。”李皙玉点头，指尖悄悄勾住刘翊安的手指，在野餐垫下轻轻攥着——寒假里视频时总说“开学一起做这做那”，如今终于能把说过的事一一兑现。

　　雪在阳光下慢慢融化，滴在银杏枝桠上，发出“嘀嗒”的轻响。陶然跟着汪茵月的哼唱轻轻试音，苏子凛在旁边打着节拍，李楚言和陈黎聊着寒假里的趣事，李皙玉和刘翊安靠在一起，分享着保温桶里的红豆粥，偶尔对视一眼，眼里的甜意比粥还浓。

　　快到上课时间时，众人收拾好东西往教学楼走。陶然突然停下脚步，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小布偶递给李皙玉：“这个给你，寒假里绣的小老虎，祝你数学竞赛顺利。”

　　小布偶的老虎耳朵是浅灰色的，和刘翊安织的挂坠很像，李皙玉接过，心里暖得发颤：“谢谢你，我很喜欢。”

　　“还有你的。”陶然又掏出个小兔子布偶递给刘翊安，“祝你和李皙玉一直好好的。”

　　刘翊安接过布偶，耳尖泛红，连忙说：“谢谢，我们会的。”

　　走到教学楼门口，众人分开时，苏子凛突然喊住陶然：“明天我帮你抄乐谱吧？手写的看着清楚，你练起来也方便。”

　　陶然笑着点头：“好啊，谢谢你。”

　　看着两人的背影，汪茵月悄悄对陈黎说：“你看他们俩，寒假一过，倒比以前更亲近了。”

　　陈黎笑了笑，看向李楚言：“咱们不也一样？寒假里你天天找我打游戏，现在倒成了离不开的伴。”

　　李楚言叼着棒棒糖，耳尖泛红，却没反驳——她自己也清楚，这个总陪着她打架、听她吐槽的闺蜜，早就成了心里最重要的人。

　　李皙玉和刘翊安走在走廊里，刘翊安突然从包里掏出个毛线发圈，递给李皙玉：“这个给你，寒假里织的，你头发长了，做题时可以把刘海别起来。”

　　发圈是浅灰色的，上面织着个小小的“玉”字，李皙玉接过，当场就扎在了头发上。刘翊安看着他，忍不住笑了：“真好看。”

　　“你织的，当然好看。”李皙玉说着，突然停下脚步，在刘翊安的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像雪落在皮肤上那样轻，却足够让两人的心跳瞬间乱了节奏。

　　上课铃响了，两人快步走进教室。李皙玉坐在座位上，看着桌角的红豆粥保温桶，又摸了摸头发上的发圈，心里满是甜意。窗外的雪还在融，初春的风带着暖意吹进来，他突然觉得，这个春天，会比以往任何一个都要温暖——因为身边有刘翊安，有一群能一起笑、一起闹的朋友，有说不完的小事，有藏不尽的甜意。

　　而刘翊安坐在不远处，看着李皙玉的背影，手里捏着那颗牛奶味的糖，嘴角忍不住上扬。他在笔记本上写下：“今天和皙玉一起喝了红豆粥，陶然要参加歌手大赛，大家都很开心。春天来了，想和皙玉一起看樱花，一起去图书馆，一起把寒假里没做的事都做完。”

　　笔记本的页脚，画着两只手牵在一起的小画，旁边缀着颗小小的爱心，像初春的雪，像心底的甜，悄悄漫进了新岁的时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