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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见彰谈口味 铜雀话出征 ...

  •   见彰宫——
      兰肃于书房议完事送走穆鑫回头找刘川。
      秦崇德边为兰肃换着常服边回话“您内小祖宗说是公务在身,早就回国公府了。临走时特别交代,”冲桌上膳食扬扬头“让您赶紧吃。”
      兰肃瞅了眼桌子,“你们这见天儿把我当兔子喂可不成啊!”
      秦崇德一脸委屈“内不您自个儿交代的,说要照顾小将军口味吗?!”
      点点头“是,可他内口味也太清淡了。不让饮酒不说,还少油少盐。不过这清淡饮食之下我反而没瘦,你说奇不奇怪。”
      秦崇德乐“就是高蛋白高碳水呗。估计也是小将军之前行军的习惯。那回头还是按您以往的口味准备吧。”
      摆摆手“就按子玄的来。”
      “哟,真是活久见啊。您这是长大了,会疼人儿了?还是……”坏笑着“现在才开始长心啊?”见兰肃皱眉乐“我说殿下,您要不也心疼心疼穆将军吧,今儿走时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呀。他可是回头要陪您北上的主,这路上要是有什么二心,那您可不只是内忧外患,您恐怕就是孤立无援了。”
      “哎我说,你是不是收穆仲文好处了?”
      “殿下不是发过话,说我们不必与穆将军客气嘛。”
      “所以就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这……是。”说罢还不忘辩解“可我们也只是殿下同意的才收,像其他人,比如恭王的人,”摇头摆手“我们可都是坚决谢绝的!”
      “算你们聪明。”兰肃白了眼这人“拿兰孝瓘东西,你们得用命换!”于铜镜前检查着衣冠“穆仲文没别的意思,你们但收无妨。”恭王兰溱,字孝瓘。
      秦崇德点头“自家主子打赏岂有不收之礼,不收只会让他觉得被见外了,我们都明白。可……估计穆将军应该也感受到小将军被特殊对待了吧。”
      兰肃听着秦崇德的话,瞧着镜中的身影……半天“这么明显吗?就……”指向也不知道哪个地方“和穆仲文时……没有吗?”
      十分诚恳地摇摇头。
      “半点儿都没有?”
      “殿下!”无奈的笑“在我们看来,殿下和穆将军一起时,确实是穆将军由着殿下的多……”
      没等人说完“那是因为子玄他不会装。”
      “您瞧!这就护上了。”不顾兰肃的瞪眼“穆将军是殿下喜欢的便是好的、对的。而小将军嘛……他认为好的、对的才让殿下做。”说着,不觉侧头“即便殿下不喜欢。”
      “子玄那是提醒我君子务本,务本而道生!”
      “殿下不是常说人生天地间,哪有那些个对错。所谓的对错,不过是拥有话语权之人的个人喜好罢了。而面对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的人生,就应该随心而行,才能不负自己不负今生吗?!”
      “这回头啊,我一定给你弄太常寺,让你去当个太史丞!”白了眼这人,“我说得话多了去了,也没见你都记这么瓷实!”
      “这民间为夫者还知道不能独宠一人呢,您这……”不觉摇头,“殿下,您这喜欢起来宠上天,回头没兴趣了正眼儿不带瞧一眼的个性,穆将军能受得了,可小将军……”对上兰肃质疑的目光,“只怕人家日后会看不开呀。”
      “你……”兰肃先是沉思,继而“滚蛋!”
      望着兰肃离去的身影“哎?!殿下!这饭……?”
      风中飘来一句“收了吧,吃不惯!随我去相辉楼!”
      兰肃策马直奔铜雀阁,瞧着在门口迎接的岑裕“这回啊,我真是来吃饭的。”
      二人闲聊着天儿,兰肃看着上来的茶水,品了口,突然一句“换个吧。”
      “换?这茶可是宣成侯知道你喜欢龙井,特意让人给送这儿来的。”压低声音“这是你父皇的贡品,你还不满意啊?!”光禄勋唐冉爵位宣成侯。
      “我又没说不满意,我的意思是……换成熟普洱加桂花。”
      “熟普洱?”一脸匪夷所思……“倒是听说要打仗了,可没想到消费降级这么快。”
      “都哪儿跟哪儿呀?!”指着岑裕“陈年熟普,虽未入名茶之列,却意外的顺口。不信你自个儿试试。”
      将信将疑瞧了眼兰肃,但还是出去安排。再进来“对了,昨儿恭王在前面给镇北将军接风来着,本来也只订了一间,可当日又临时改成包场,搞得我赔了人好多钱!”
      “这钱得算兰孝瓘头上吧?”
      “那是自然!”
      兰肃被岑裕这斩钉截铁的回答逗乐了,漫不经心品着茶“兰孝瓘就喜欢来这套,高调做事,生怕谁不知道。”
      “怕……你?”
      “那不然呢?!一定是朝堂之上,见由我领军北伐,而我又选将穆仲文后,他心生的离间之计。让我即使不重新选将也在心里种下不信任的种子,然后等种子慢慢发芽……”边说边比划。“兰孝瓘这人呀,一直是好的不学,现在终于学了点儿经典的《孙子兵法》吧,还都用在了勾心斗角上。真是竖子不可教也。”
      “那你可知道这二人今儿早上是直接从这儿上的朝?!”说罢,观察着兰肃。
      兰肃乐着感慨“难得漫漫长夜,无心睡眠,还能早朝……”
      “难不成是……二人漫漫长夜,相谈甚欢?”怕兰肃没听懂,赶紧提醒。
      “所谓酒粘衫袖重,花压帽檐偏。这酒后兴之所至,也不足为奇吧。”
      “你没听我一直说得可是……‘二人’?”
      瞧了眼岑裕,一脸坏笑“就不能是二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
      “你真这么认为?”有些不确定。
      “我……”
      “昨夜可是包了场子的,可没有那些个杂音。”
      “你们总趴客人墙根可不利于这相辉楼的商誉啊。”
      “那声儿……”岑裕不觉撇撇嘴“还用趴墙根吗?!”
      兰肃摸着鼻子乐“你还别说,就凭兰孝瓘那长相,我若与他为两姓旁人,我也招架不住。”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对于岑裕的“想当然”却是不敢苟同。他倒不是怕被“移情别恋”的熟鸭子嘴硬,就只是……首先他认为这二人都是在床笫之事上能持得住自己的主,其次以他对兰溱的了解,穆鑫并非其中意的类型。再者,退一万步讲,就算兰溱豁得出去自个儿,可这也不是该如此大张旗鼓宣扬的事儿,至少不是在这个时候、为这个目的。那既如此,可……穆鑫又为何会那么疲惫呢?兰肃一时不得其解。
      见兰肃一脸云淡风轻,“没想到你还是个善解人意的主呀!偏偏这个时候,恭王又是接风又是献媚,你不会真以为他就单纯只是宴宾客、迎来送往吧?!还这么稳如泰山,不当回事儿……”越说越气,瞅了眼这人“你可真是心大!”见兰肃依旧笑而不语“你!真要领兵北伐?!”
      “你们怎么都这句?!圣旨都下了,那还能有假吗?!”
      “你这皇子当得好好儿的,干嘛和自个儿过不去?!那战场上,刀箭它可不长眼!”显然有些急了。“神川那么多将军武官,你一皇子逞什么能啊?!建功立业也不见得非要去战场呀!你一娇生惯养的,平时最多也就围个猎,这突然上战场……”
      “好啦啊!”没等岑裕说完,一脸乞求“我真饿了。”兰肃也是明白这人是真心为他担忧,可也实在不想听其说教。
      “你!”见兰肃一脸满不在乎,也就更加来气。
      “有镇北将军在,没事儿的。”
      “就是有他在,才应该更加警惕不是吗?!你知道他和恭王背地里都盘算些什么?!”
      “知道啊。”
      “啊?!”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兰孝瓘趁着我想法儿对付靖国的功夫,在琢磨我呗。”
      “那他……”
      “率军出征,路途艰险。你刚也说我一娇生惯养的,这在路上要是有个头痛脑热、一病不起什么的,不是很正常?!或者战场上被暗箭所伤,又或者战死沙场……”眼瞧着岑裕瞠目结舌,眼睛、嘴巴越张越大……兰肃乐出声儿。摆摆手“兰孝瓘想要的,顶天儿不过我这条命,但这也不是他想要我就给的呀!”
      “你……”又急又气。
      “不过玩笑归玩笑,兰孝瓘虽然没心没肺,但他不至于害我性命,最多就是扯扯我后腿。”兰肃心话,比他危险的是其他人。可一是不想让这人担心,二也是不想多费口舌,所以,一副“不叫事儿”得摆摆手“你完全可以放心!”
      “你!”岑裕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既然明知如此,却为何还要执意送羊入虎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腾”得起身,一脸自打相识以来兰肃没见过的严肃“你……!”这时,房外传来敲门声,说是酒菜已备好。岑裕应了声,趁着上菜的空档调整着情绪。
      兰肃看着……鱼虾蟹都去了骨壳,笑着感叹“哎呀,还是你懂我呀。”
      “我不懂!”还是生气。“为什么你就非去不可?!”
      “嗯,这火候刚刚好,好吃。”
      “兰孝陵!”
      看了眼岑裕,放下手中漆箸。“这国家间所谓的和平相处,共谋发展,说白了,就是实力相当,打起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谁也弄不死谁,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的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等到其中一国韬光养晦具备了天下一统的实力后你再看!还有哪个会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甘愿与他人平起平坐?!”说着,一脸坏笑看了眼这人“等它提上裤子呀,一准儿地不认人!”
      “你!”被这人的毫无正形气得牙痒痒。
      “靖国啊,一直是皇上心里的一根刺,不除不快!可……谈何容易。它就像李唐时内高句丽,仗着地形、气候的优势易守难攻,所以其几代君主韬光养晦下来,从一个边陲小国一门儿发展到今天。照这势头下去……你信吗?不出几年绝对挥师南下,威胁到神川。”
      “哪有那么多秦皇汉武?备不住人家就只想偏安一隅呢?”
      “你要说没那么多秦皇汉武,这话也没毛病。可也不代表都愿意做南宋赵构啊。和东海龙王做邻居,图什么?”说着,目光正好扫到桌上的佳肴,“难不成就图稀口这新鲜鱼虾?”
      “你!……能正经说话吗?!”
      兰肃稍微收了些笑意“所谓资源是有限的,这国家呀发展到一定程度,必须向外索取,靖国就是。它地处高寒,粮食产量本就低,再加上连年国内人口增长导致的土地紧缺,耕种用地不增反降。你要说依靠进口也不是不行,可这民之根本的粮食要指着进口,你可知道这个国家得有什么?”
      “钱?”
      “得有军事实力!没有强大的军事作为后盾,有钱反而更坏事!能直接抢,谁还和你费劲谈买卖?!所以这种强大它不是一般的强大,得是顶尖的内种才行,第二都不成。说白了,就是奴役全天下!可靖国显然没有这实力,所以就只剩对外扩张这一条路了。这些年,不是皇上不计前嫌,是因为旗鼓相当,打起来两败俱伤。说到底就是没那实力。可如今靖国新君夺权上位,朝野人心不稳,国内政局动荡。此可乘之机,失不可图。若待其整毕朝纲,事务皆定,再行讨伐,其劳费必定更倍于今。所以,皇上选择此时机开战,与李唐高宗趁高句丽内乱将其一举歼灭有异曲同工之妙,确实没毛病!”
      “可就算现在是天赐良机,那也不用非要‘你’去呀!”
      “我……”抬头盯着岑裕,神川全力对付靖国之时,万一有周边儿国家趁火打劫、乘虚而入呢?”眨眨眼“就比如西边儿的缙国?”
      “啊?!这……”面露迟疑。
      “所以说嘛,让我来领兵,不就稳妥了。”兰肃笑着摇摇头,品尝着佳肴“里外里都是我去的牌面,那既如此,我就别等皇上开口啦。自个儿麻利儿得主动请缨,还显得我身为儿子替父分忧,作为皇子心怀家国不是?”
      “这……”也是认为此般解释合理。
      “而且啊,这打仗打法儿多的是。可只有我去了,才能按照我自个儿的想法儿来。此次趁乱出击,也是铲除荣王背后势力难得之时机,可谓千载难逢,我又岂能错过。”
      “那就算如此,你又为何非要选穆将军呢?”
      兰肃也是被这个问题问烦了,索性“因为他有个哆啦A梦!我想要什么他就能马上让他爹给我变出来!”
      岑裕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气说愣了,眨眨眼……看样子应该是有人为此闹过,还闹得不轻。于是“那至少带上小将军吧,也好……”试探着“有个照应。”见兰肃表情严肃,低头不语“怎么了?”
      “我不想让他再上战场。”
      “是……怜香惜玉?怕他受伤?可从殷商妇好到南北朝花木兰再到明朝秦良玉,连李唐的平阳绍公主都亲执金鼓,巾帼不让须眉。他作为朝廷车骑将军又岂能责落旁贷?”
      “你知道吗……”兰肃长叹口气“他们西征回朝后,皇上念安国公年迈,恐其操劳,便让子玄全权代理其处理大司马的公务。”
      “这我听说了,虽为口谕,但也确实有提携小将军之意吧。”
      “虽说如此,可终归还是变相收下了安国公的实权,同时用缺少政治经验的子玄牵制安国公……当听说西征以安国公自家人为班底的安排时,我就怀疑过皇上是不是想要以战带减、动态裁军,意在消耗权臣手中的兵力,当时我也曾旁敲侧击问过叔父。”
      “你问过唐公?”见兰肃点头“那唐公怎么说?”
      “叔父答得……”兰肃不禁摇头“更是似是而非。”
      “那你不会直截了当得问呀?!”
      “我要直说那叔父不得蛐蛐我,教育我不懂察言观色,点到为止啊?!”
      “我看你这拐弯抹角、话说三分的毛病就是跟唐公学得!”
      兰肃苦笑着摇头“不管是皇上还是臣子,都有着自己的无奈啊。所以,我也是不想再霍霍人家,毕竟刘子柏……”说着,瞅向岑裕“可是你们杀的。”——刘山,字子柏,刘川长兄。
      “这……”岑裕撇撇嘴,喃喃一句“可不关我的事。”
      “我知道,只是……人家眼见只剩子玄这一棵独苗,若日后再因为我折了,那我们……”说着手也不知道该怎么比划好,“就是我俩……”
      岑裕乐“好了好了,知道了。你俩对不起人安国公家行了吧?!”
      兰肃无奈摇头,自言自语着“都说自作孽不可逭,可我招谁惹谁了……”
      “那小将军同意了?”岑裕不免好奇。
      “啧!”兰肃一听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题就莫名心烦。瞅了眼这人“你知道吗?”
      “什么?”
      手指划拉着桌上酒菜“这些啊,它得趁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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