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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火烧东宫 ...

  •   夏夜的王宫里,青铜鹤灯吐着缕缕青烟。太子盛稷跪在殿下,灯影摇晃。“父王,左相已经病逝,战争已经结束难道还要查下去吗?朝中人人自危啊!”
      王座上的盛王眉头深锁,手指摩挲着腰间玉璜。“稷儿,梁国这次赢得太快了了,就算是我国准备不足,也不该如此狼狈。定是有人叛国,作为梁国内应了,若不施以惩戒,后患无穷。”
      “惩戒当有度!”
      “够了!”盛王拍案而起,大殿瞬间死寂,只有玉案上的毛笔,被震落在地上。“太子忤逆犯上,禁足东宫一个月。”

      秋猎的队伍行进在鹿鸣山麓。盛稷策马掠过一片枫林,忽见二弟盛瑾拦在道中。比起朝堂上华服冠冕的模样,此刻身着猎装的盛瑾更显英武,只是眼中闪烁的光芒让盛稷勒紧了缰绳。
      “太子好箭法。”盛瑾瞥了眼马鞍上挂的三只野雁,“不过父王更想猎到白狐。”
      盛稷抹了把额间汗水:“白狐机警,可遇不可求。”
      枫叶沙沙作响。盛稷盯着弟弟腰间新佩的玄铁剑——那是梁国精铁所铸。“二弟此来,所为何事?”
      “认个错吧。”盛瑾突然抓住他的马辔,“父王是想再次强大晟国。只要你向父王服软……”
      “然后看着满朝官员继续人人自危?”盛稷猛地拽回缰绳。
      “王兄!”盛瑾突然厉喝,“李家当真一点问题没有吗?您为了那些官商一体的世家违逆父王?任由他们把持朝政?”
      枫林间惊起一群寒鸦。盛稷缓缓调转马头:“难道要看着朝堂血流成河才算清肃干净?朝堂斗争也得适度!”
      当夜,盛稷的营帐烛火通明。亲卫长靳岩匆匆入内:“殿下,西南山谷发现白狐踪迹,但那里接近梁国边境。”
      “备马。”盛稷抓起角弓,“不必惊动旁人。”盛稷还是想缓和一下与大王的关系,毫不犹豫地出去捕捉白狐。

      月光下的山谷泛着银霜。盛稷俯身查看泥地上的爪印,忽然听见靳岩的警示哨。数十支火箭从峭壁间呼啸而下,瞬间点燃了枯黄的草丛。
      “保护太子!”靳岩用盾牌挡住射向太子的箭矢,自己肩头却中了一箭。盛稷张弓搭箭,三声弦响后,岩壁上三个黑影栽落。但更多的敌人从四面八方涌来。
      混战中,盛稷低头看见穿透皮甲的矛尖带着倒钩抽出,鲜血顿时浸透狐裘。
      “是陷阱!”盛稷跪倒在血泊中时,恍惚听见山崖上传来熟悉的鸣镝声。

      王帐内药香弥漫。盛稷高烧不退,肩上箭伤溃烂处渗着黄水。御医换药时,他死死攥住靳岩的手:“看……看清刺客了吗?”
      靳岩嘴唇颤抖:“没有,貌似不是晟国人。”
      帐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盛瑾掀帘而入,带来一阵寒风。
      他玄色大氅上沾着新鲜血迹:“太子怎样了?”
      盛稷咳嗽着吐出一口血沫,“不碍事的。”
      “偷袭者抓到了吗?”靳岩摇摇头。盛瑾脸上流出复杂的表情。
      “王兄您好好养伤。您是我们大晟的未来。”盛瑾握着盛稷的手,真诚地说,“我去查看一下营帐周边安全。” 盛瑾起身离开时,碰到了药吊子的丝绳,褐色的药汁泼洒在床上。

      太子受伤,紧急回宫治疗。只是太医想尽办法都无法遏制伤口的感染。终于在一个月后,太子因伤口感染而亡。
      太子薨逝那夜,王宫里的铜鹤灯全部无故熄灭。盛王抱着太子冰冷的躯体坐了整宿。
      太子尸骨未寒,盛王还未从太子病逝中走出来,朝廷又为立太子之事暗流涌动。如今论能力身份合适的只有二王子盛瑾,立二王子为储君的呼声渐高。但是大王迟迟没有下诏。
      这日,盛瑾与大王讨论政事,二人意见相左,争执不下。大王暴怒,“不要觉得你王兄死了,你就能当太子,你王嫂不日就分娩,你王兄会有儿子的。我还没老,正当壮年,我有能力把你王兄的儿子培养成储君!”
      盛瑾看着大王,心中一阵委屈难过,眼泪有涌上来的趋势。不过一瞬间,盛瑾立刻控制住了情绪,压抑住声音,“父王今天累了吧,您先休息一会,我们过段时间再讨论。我先退下处理一下别的公务。”盛瑾转头就走了。
      当天夜里,有人跳墙进了东宫,一个时辰后悄然离去。
      十几天后,盛瑾再与各大臣讨论国事,突然听到东宫突发大火。当侍卫撞开太子妃寝殿时,房梁轰然倒塌。人们在灰烬中找到几具焦尸,以及已经烧焦的玉饰品。宫中传言,太子妃受不了太子去世的打击,追随太子而去。

      盛王在接连打击下一病不起。临终前,他盯着跪在榻前的盛瑾,浑浊的眼里映出盛瑾腰间完整的墨玉璜:“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杀害了稷儿?”
      “不是!父王,我和王兄一母同胞,一块长大,我儿时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协助王兄让晟国称霸中原。杀害王兄,让晟国动乱,这不是我所想,也不是我所愿!”盛瑾说得情真意切。
      盛稷做太子这些年了,盛瑾一向很敬佩盛稷,凭着盛王对盛瑾的了解,他还做不出这种犯上作乱的事情来。大王心中释然了。
      “可怜太子妃清琳和他的遗腹子,最终追随稷儿去了,他在那边也有个伴。厚葬太子妃吧。”“父王,我会做到的。”盛王只是叹息了一下,看到的是对盛稷的关爱,却没有对太子妃的可怜。
      “你管好这个国家,要把我们失去的都夺回来!”
      “父王放心,我本就有此志。” 盛瑾握着大王的手,意志坚定的说。
      盛王手一松,溘然长逝。
      盛瑾心中想,父王,你问是不是我杀害了王兄,并没有问是不是我派的刺客。想不到王兄身体状况欠佳,御医也如此昏庸,竟然没有抵抗过伤口感染。
      盛瑾又想起兄长曾经说过话:“最好猎一只白狐,用狐尾给未出世的孩子做顶暖帽。”
      “王兄,你放心,我会猎到白狐的。”

      新王继位大典上,盛瑾玄衣纁裳立于宝座之上,礼官洪亮的声音在青铜编钟的余韵里缓缓铺开:“赫赫昊天,命此明德。九鼎既安,四海来同……”
      冠冕垂下的十二旒玉藻纹丝不动,右手攥紧了腰间宝剑。
      “——神其听之,介尔景福!”礼官尾音忽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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