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养大变小的老师，求指导》请求上天弄死我

4、我成为了我老师的老师

　　低语村的清晨总是被一层薄雾笼罩，湿气渗进着老木屋的每一块木板，也渗进院子里那些形态各异的植物。这是艾托伊尔精心培育的魔药材料，有些花朵在阴影里妖艳无比，有些花朵在阳光下也泽黯淡无光。

　　伊德蹲在一株开着细碎蓝花的植物前，深绿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专注。他伸出小小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那锯齿状的叶片。

　　“星痕草，”艾托伊尔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低沉而平稳。他站在伊德身侧，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部分晨光，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右手轻轻拂过另一片叶子，“记住它的触感，它的汁液在月光下萃取，可以安抚狂乱的梦境，但若在日光下处理，则会引发皮肤灼痛般的幻觉。”

　　伊德用力点头，模仿着艾托伊尔的动作用指尖感受，小脸上是超越年龄的认真。艾托伊尔凝视着他，目光复杂。那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眼眸，此刻清澈见底，不再盛载智慧的深海，只剩下全然的信赖与空白。这信赖像暖流，包裹着他千疮百孔的灵魂；这空白又像冰锥，时时刻刻刺痛着他，提醒他那次复活仪式所付出的惨痛代价，以及……他永远无法弥补的缺失。

　　“伊尔”伊德抬起头，声音软糯，“这朵花，好像在哭。”他指向旁边一株挂着露珠的、颜色深紫近乎发黑的花朵。

　　艾托伊尔的心微微一颤。那是“泣血堇”，花瓣上的“露珠”实则是它夜间分泌的、带着微弱致幻效果的毒素凝结物。曾经的伊查博德，在第一次向他介绍这种植物时，用的也是几乎相同的描述——“看，伊尔，它像不像在无声地流泪？”

　　“它叫‘泣血堇’，”艾托伊尔压下翻涌的情绪，尽量让声音保持平和的教导语气，“它的‘眼泪’能让人看见内心最渴望的画面，但沉溺其中，灵魂会被逐渐腐蚀。记住，伊德，最美丽的东西，往往最危险。”他伸出戴着手套的左手，轻轻揉了揉伊德柔软的金发，动作带着显而易见的溺爱，但那手套之下的右臂，石化已经蔓延过了肘关节，带来持续不断的、深入骨髓的冰冷与僵硬。他必须定时饮用那种极苦的浓缩魔药来压制反噬的痛苦，同时也延缓石化的进程。每一次饮下，都像是在灼烧自己的灵魂，为了维持这偷来的、扭曲的时光。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细微的、犹豫的脚步声。

　　艾托伊尔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眼眸里的温柔神色被风吹散，消失无踪。他直起身，将伊德往自己身后拢了拢，阴影重新笼罩了他的面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阴郁气息。他让藤蔓去门口看看。

　　一个少女站在院门外，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裙，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她面容清秀，但脸色有些苍白，眼神里交织着怯懦与一种孤注一掷的渴望。她是村里面包房的女儿，名叫艾莉娅。

　　“魔……魔药师先生，”她的声音细若蚊蚋，“我……我需要您的帮助。”

　　艾托伊尔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灵魂深处的欲望。伊德从他身后探出小脑袋，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大姐姐。

　　“进来。”半晌，艾托伊尔才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转身走向那间兼作工作室和店面的小屋。艾莉娅像是受惊的小鹿，慌忙跟了进去，局促地站在房间中央。

　　屋内光线昏暗，弥漫着各种草药混合的奇异气味，有些清甜，有些苦涩，还有些带着金属的血腥气。墙壁的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水晶瓶、陶罐和晒干的植物标本，一些容器里浸泡着形态诡异的东西。整个空间安静得只能听到角落里一个咕嘟冒泡的坩埚发出的细微声响。

　　艾托伊尔在一张陈旧的长桌后坐下，双手交叠放在桌上，那双隐藏在阴影中的眼睛，焦点落在艾莉娅身上。“说出你的欲望”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