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养大变小的老师，求指导》请求上天弄死我

12、现实

　　小艾托伊尔颤抖着抬起头，泪眼模糊中，看见了一道披着模糊发亮的身影。年轻的教师伊查博德，穿着素白的长袍，金色的发丝在发光。他没有先去斥责逃霸凌者，而是径直走到他面前，蹲下身。

　　伊查博德没有在意他满身的尘土和狼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深绿色的眼睛里，没有厌恶，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切的平和与……一种能洞悉灵魂的疼惜和怜爱。

　　小艾托伊尔下意识地想要藏起自己那双被视为原罪的眼睛。

　　但伊查博德却伸出手，没有触碰他，只是悬停在他眼前，指尖拂去那并不存在的泪水与污名。他的声音很轻，却像破开阴云的晨曦，温暖的融进艾托伊尔冰冷的潮水：

　　“不要躲藏，艾托伊尔。”

　　他叫出了他的名字。

　　“你的眼睛”伊查博德的指尖虚点着那双让艾托伊尔无比自卑的暗紫色瞳孔，语气带着一种纯粹的欣赏，如同在观察夜空中独一无二的星辰，“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色彩……它们像是蕴藏着无尽夜空的秘密，是独特的赐福，不是罪孽，这不是你的错。”

　　艾托伊尔愣住了，忘记了哭泣，忘记了疼痛。第一次……有人这样看待他的眼睛。不是怪物，不是杂种的标志，而是……星辰和赐福？

　　伊查博德看着他怔愣的样子，微微一笑，那笑容温暖耀眼，驱散了周遭所有的阴冷。他向他伸出手，不是施舍，而是平等的邀请：

　　“起来吧。如果你对魔药的知识感兴趣，可以来我的书房。在我看来，血脉从不是衡量一个人价值的标准。”

　　那只手，干净、修长，带着书卷和草药清冽的气息，成为了艾托伊尔灰色童年中，第一道，也是最亮的一道指引。他迟疑地，带着一丝惶恐和巨大的、不敢置信的希冀，将自己的小手——那只沾着泥污、微微颤抖的小手，放入了那只温暖的手中。

　　那一刻，牵起他的，不仅是一只手掌，更是一种被看见、被认可、被从泥泞中温柔拾起的救赎。

　　小艾托伊尔在那个时候就想，哪怕这个人对我是利用，我也愿意，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的血给你，我的命给你，扒我的皮也可以，哪怕你是想利用我的尸骨，一步步往上爬，我也愿意。我的一切都是您的。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而是您啊。我才是那个该死的人。更何况我连人都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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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的暖流与现实的冰冷在艾托伊尔心中交汇。他看着眼前试图拯救雏鸟的伊德，那双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深绿色眼睛，此刻写满了纯真的怜悯。

　　他走到伊德身边，蹲下身，用戴着手套的左手，轻轻帮伊德调整了一下雏鸟身下的软草。

　　“伊德”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有时候，不是母鸟不要它，可能是风太大，或者它自己不小心。但只要有愿意帮助它的人，它也许就能活下来。”

　　他是在说鸟，又何尝不是在说自己？是老师当年伸出的手，将他从命运的泥沼中拉出。

　　而那个老妇人，她选择了用珍贵的记忆去换取施舍般的“温和”，如同将自己关进了另一个无形的牢笼。她放弃了记忆中那只飞走的“鸟儿”，去祈求施暴者偶尔投喂的、带着毒药的谷粒。

　　“真正的牵绊，伊德”艾托伊尔看着孩子的眼睛，认真地说，“不是乞求，不是锁链，而是像阳光和雨露对待草木一样，是给予生机，而非占有和扭曲。”

　　伊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继续专注地照顾那只雏鸟。

　　艾托伊尔站起身，目光变得犀利。老妇人记忆碎片中，关于人贩子的零星信息——繁华之地，以及隐约提及的、与某些地下灰色交易的关联——或许，这些碎片也能在未来的某一天，拼凑出有用的线索。神殿的阴影之下，滋生着无数这样的黑暗，它们彼此纠缠，或许能找到通往敌人核心的路径。

　　复仇之路漫长，守护之责沉重。但每当看到伊德，回忆起伊查博德，他心中那源于星辰初遇的微光，便会在愈发浓重的黑暗里，坚定地指引着方向。

　　笼中的鸟哀鸣乞食，而星辰，纵然被云层遮蔽，也从未停止闪耀。他必须成为那片黑暗中，永不陨落的光。为了记忆中那只温暖的手，也为了眼前这需要他庇护的、新生的嫩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