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的爱》besos

6、印尼姑娘

　　平淡的日子仿佛萨瓦河水般静悄悄，一切都停在原来的地方，又都改变着模样，昨天和明天，我活在两个梦中间！从洛城回来后，再没有心情出去折腾，一直待在公寓里，躺在床上休息。同样的床，同样的桌子，同样的天花板，倦了打开窗，里面有流动的画，每天都有不一样的故事。但你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很轻，你也看不见，他们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好在你可以自己画，把他们画大声，把他们画亲近。平静的日子让你没有知觉，仿佛它没有来过，多年后你也很难能记起它。
　　突然一块石头投进河水，溅起水花拍到我脸上，把我惊醒过来，低下头看，原来是操全扔的石头，他急切地催促，手机暴躁地撞击着桌面，接通电话，他的声音急不可耐地从屏幕里窜出来：“和顺哥！和顺哥！快！救命！救命！”他喘着粗气，呼吸急促，好似背后有什么东西追着他跑，：“你冷静点，慢慢说！王维把你堵卧室了，他常常偷偷地看你！”我逗着操全说道，：“怎么可能！那是个变态！”操全赶紧撇清关系地说，我哈哈笑了笑，他继续说道：“你记得上次我们去贝城吃饭遇到的两位印尼女孩吧！这几天我们每天都聊，越聊越觉得投缘，今天其中一个约我去贝城玩！”“哦！难怪急得跟鬼追似的，原来有美女相邀！”这才搞明白操全着急的原因，：“可现在都下午四点，很晚了！”我提醒他到，：“所以叫你救命啊和顺哥！帮帮忙，想办法搞辆车，我们得赶紧出发！”操全说话的时候能听到他大口吞咽口水的声音，这小子已经急得快燃火，：“你去贝城有美女陪，我去有什么意思，况且我刚煮的咖啡还没喝了！”我故意慢吞吞地说道，把操全逼得更急，暴躁的吼叫和跺脚的声音同时响起：“这个时候还喝什么咖啡我的亲哥！事情办好了别说喝咖啡，你要喝咖扎啡我也给你刨出来！”这小子已经急昏了头，他捂住耳朵不敢听时间流走的声音，可秒针偏偏长进他的心脏，每走一秒，就在他心上多扎出一个血窟窿！冷静片刻，他又压抑着声音说道：“帮帮忙呗和顺哥！今天一切吃的喝的玩的通通我买单！“北京花园”吃水煮肉片怎么样！”：“你说的啊！加辣加麻的那种！等我电话！”我原本只是逗着他玩，现在有美食这个台阶，也该就坡下驴了。挂断操全的电话，我立刻发信息给Goroana联系租车的事情，好在她还没下班，而且之前租车的时候，我的个人资料都已录入她公司的数据库里，免去了繁琐的环节，更幸运的是她有同事正好回市区，直接把车送到了我公寓楼下。拿到车时间更晚，为了不耽搁操全的美事，直接开去86号，路上通知他到门口等我。车到86号，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操全，打扮得漂漂亮亮，至少比平常光鲜2度。没想到王维也跟着去，看来他还是放不下这段缘分，即使得不到，离得近一些，也能勉强慰藉失落的心。:“能不能带上板儿？他自费！”操全坐进副驾驶时我问道。来86号的路上我就想起板儿之前求我带他出去看看，我也答应下来，而且又善意地欺骗过他，今天是个机会，既能兑现承诺，又算是种弥补。：“没问题！和顺哥，关键是要快！”这时的操全心里全是印尼女孩，对其它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沿着86号公寓门前的道路行驶三分钟来到酒店，接上板儿，我们一行四人往贝城进发。
　　随着天气回暖，周围的田野也慢慢丰满起来，多了些野草和花，树木长出来丰茂的绿叶，庄稼地里也热闹许多，常常能看到当地的村民驾驶着拖拉机耕地播种。：“看够没得？”操全清了清干涩的喉咙忧怨地看着我，：“当然……”，：“美吗？有印尼女孩美吗？”等不及我狡辩操全又强压低嗓音问道，：“的确美！不过……”我知道他着急，可没想到他已经急不可耐，正想着该怎么安抚操全，他突然直视着我暴躁地摊开手：“什么兄弟！平日里口口声声地叫，我现在急，我心慌你们理解吗！你们能体会吗！”说完闭上嘴和眼睛，从肚子里传来沉闷的响声，兴奋和暴躁像一颗炸弹在他身体里炸开，瞬间形成的高压气体却又无处可逃，把他整个身体涨大变形，失控地摇晃起他的脑袋，原本就红黑的大脸被憋得愈发的黑亮，整个脑袋像一颗熟透的巨大车厘子。我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多一分点爆他的危险，索性不言语，右脚深踩在油门上，连续踩上几脚，到底后再死死地抵住，汽车咆哮着射出去，风从窗外猛烈地灌进来，不停地扇在操全的脸上，渐渐地给他的狂躁降温。汽车到达上次与印尼女孩相遇的餐厅门口时，操全终于恢复了往常的肤色，不等车停稳，他已经打开车门弹了出去。我回头看看板儿，他微笑着表示理解，又移动到王维脸上，他耸耸肩，轻蔑地撇一下嘴，好似在说：“他就这点出息！”我也释然地笑起来，我想说：“随他去吧！各人有各人的造化！”闲着无聊，我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王维：“操全挺有本事，短短几天和别人走得那么近！不是你开始的这段缘分吗？你怎么还落后了，一点彩头没捞着！”这算是问到王维的痛处，他咬紧牙，眼神却又很快涣散地嘟囔道：“没办法！我要是语言足够好，哪还轮得到操全那小子！”说完微微抬起他那颗不甘的头颅，：“没得事！老王，你的能力是全国人民都认可的，不是还有另一个女孩嘛？你好好加油，赢得美人归！”不想他失落得掉在地上都捡不起来，更不想破坏大家出游的气氛，我安慰他道。可没想到他一下被我的话重新点燃，眼睛亮起来，双手来回地搓，：“你还别不信！今天我就是冲这来的！”说完坚定地看向不远处的中国餐厅，脸上浮现出一种既骚且羞的笑容，模糊且分裂，让人猜不透他！这时操全牵着女孩有说有笑地走过来，怎么看也不像只认识一周的样子，倒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老王！你坐到副驾驶去！”操全站在车外喊道，有一种成王的骄傲和霸气，王维默默不说话，低眉顺眼地溜进副驾驶，轻轻地合上车门，倒也符合败寇猥琐的气质！：“这是Yami,这是我的同事！”两人坐上车后，操全主动介绍起来，大家一一问候时，我启动车辆驶向“北京花园”。一路上充满操全和Yami的欢笑声，王维面无表情故意地看着窗外，又会趁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从后视镜里偷偷地瞄Yami一眼，又赶紧躲开，嗓眼里一阵怪叫，像里面卡着什么东西可又吐不出来。
　　“北京花园”今天的客人还不少，以华人为主，还有一桌当地客人，大厅已经坐得七七八八，操全可不愿被这些人打扰他的兴致，选择一个大包间用餐。服务生很快把菜单拿进来，本想在一旁守着完成点餐，操全却嫌别人站在一旁扫兴，把服务生请出包间，这才把菜单打开放在Yami面前，贴到身旁，用手指着菜单的抬头像老师给学生教课文似的慢慢地读起来。王维隔开一个空位坐下，时而在Yami身上瞟一眼，嘴巴欲动又止，尝试几次后，像一段自我放弃的枯木瘫坐在座位上。：“不是还有一位女孩吗？怎么没有一起来？”我怕再不问出这个问题，王维会活生生地把自己憋死。:“Luna吗？她现在还在上班，所以要晚一点。下班后还得你们再去刚才那家餐厅接她！”Yami 告诉我的时候，王维紧张地直立起身体，又竖起两只尖耳朵，连一根针他都不会放过！得知Luna晚点到，王维终于重新活过来，好似枯木兴奋地等待着即将来临的春天！开席没一会，Luna就给Yami打来电话，说她马上下班，在刚才那家餐厅等我们，Yami把电话偏到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寻求帮助，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王维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Yami大声喊到：“告诉Luna我们十分钟到，不见不散！”走到我旁边时，双手把我提溜起来，强行推出门。人生难免碰到几个不靠谱的但是你又不忍心任由其受伤害朋友，和王维原路返回又来到餐厅时，他比操全蹦得还高，双手扇出风呼呼作响，流星似的冲进门，这次谁也别想再从他的手里把Luna夺走！看着他挺得高高的脊梁，我由衷地为他喝彩。可等他转身出来时，气氛又有些怪异，两人隔得远远的，情绪都不高，特别是Luna,好像有些惧怕老王。坐上车，王维又模仿操全的样子拿着手机在Luna面前晃动，时而配上几声爽朗的笑声，可每次都是王维独自干笑，Luna根本get不到他的笑点，只好尴尬地看着王维。几次过后，王维既没了耐心又感到无能为力，原始地用那双暗淡干涩的眼睛急切贪婪地抓住Luna不放，别说Luna,连我看到王维这副德性也尴尬得脚趾紧紧地扣在油门上，希望能从油门里扣点油出来，缓解一下现在快要凝固的气氛。油倒是一点没有，但脚趾扣在油门上还是多少起了些作用，至少汽车跑得飞快，回“北京花园”的时间大大缩短，当Yami伸开双臂拥抱Luna的时候，我终于从刚才的尴尬中解脱出来。两姐妹一阵寒暄过后坐在一起，操全和王维分坐在她们两边，操全照旧殷勤地为女孩们夹菜，边介绍菜肴时，又引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出来。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口才很好的人，讲的故事也很有意思，女孩们听得饶有兴致。王维在旁边根本插不上话，他真的憋不出操全那样的故事来，甚至你即使给他写好故事，让他照着念，有趣的事从他口里说出来也变得索然无味。可他还想挣扎，说不来话就一个劲地给女孩夹菜，他夹的每一次菜好似都把自己的心夹给了女孩，每夹一次，他都直勾勾地看着女孩，仿佛在说：“我多么真的心给了你那么多，你还没有感受到吗？”女孩不仅没有感受到，她甚至都不想再感受，开始还出于礼貌地没有躲开王维，厌烦后干脆把身体侧向操全一边，留下一个后背堵住王维的手和眼睛！操全说得更来劲了，眉飞色舞，手舞足蹈起来。王维再也没了兴趣，借口去洗手间逃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满身的水，衣服上，手上，眼角上，他彻底死心，没有坐回原来的位子，而选择坐在远离女孩的地方，拿出烟，猛地吸食几口，又躲回他舒适的烟雾里。板儿看到这种情况，眼睛溜溜地转动起来，计算出一个机不可失，悄悄地挪到Luna旁边的位子坐下，用他的年轻、狡猾快速融入他们的圈子。看着一团火热的几个人，王维露出阴森的既恨又怨的表情，两只黑洞洞的摄像头似的眼睛忽暗忽明地闪烁，如同夜里的闪电积蓄着能量，誓要把他们撕得粉碎！
　　从“北京花园”吃好饭出来，操全他们还意犹未尽，又就近找到一家酒吧，为他们刚烧旺的热情再添加一些强烈的酒精。一路沿着导航开进山脚下一条窄巷，窄得勉强能同时通过两辆小汽车，窄巷两边全是两米高的围墙或者山体，几乎没有行人，偶尔会有一辆车紧紧地贴着围墙停放，路面是年代久远的石板路，顺着窄巷一路开到山的顶点，立刻毫无过渡地急转直下又来到谷底，仿佛这里已不是贝城，也不在地球上的任何地方，而是驶入了另一个世界的迷城之中。紧接着又开上一段陡峭的坡，酒吧在坡腰位置，门口站满客人，透过酒吧透明的玻璃往里看，里面更是被挤满得没有一丝缝隙。操全他们先下车往酒吧走去，我艰难地调转车头，靠着左边的围墙停好，刚要熄火，却看见操全他们又走回来。：“人太多，没有位置，我们去另外的酒吧看看！”操全坐上车后对我说道，同时又拿起手机查看附近的酒吧来。这时Luna突然想起她曾经去过的一家酒吧，环境不错，离这里也近，就在多瑙河畔上。多瑙河边的酒吧，想来风景很美吧！既然大家没有异议，我又寻着导航而去。汽车再次经过多瑙河上的大桥时，我们如同两条单独的线，在对方身体里来回地穿梭，直到把彼此紧密地交织在一起！河畔的一段聚集着大量的酒吧，一家紧挨着一家沿着河流延伸出去，像一条长长的光带镶嵌进多瑙河畔里。这里的酒吧依旧热闹，靠窗的位子早早被占满，那是一定的！每个人都宁愿自己醉在这浪漫的多瑙河里！我们走进门口，一直走到酒吧最里面靠墙的地方才找到一张桌子坐下，从这里远远地望向窗外，勉强能看到一些河景。当然操全他们是不在乎这风景的，他们现在只需要一点点催化剂去点燃他们内心早已澎湃的激情！有人欢乐，有人忧愁！这时的操全和板儿是欢乐的，酒精的不断发酵让他们与女孩们身体贴得更近，情感烧得更加旺盛热烈，轻轻地说着悄悄话，又放肆地大声欢叫，笑声回荡在空气中，王维被迫吸进一口，呛得他双眼通红，哽咽得发不出声音。操全们就这样享受着、放纵着、毫无节制地一直喝到午夜。王维早就没了力气，像一段被人任意丢弃的枯木，在角落里默默地腐坏！我也已经精疲力尽，可看到几朵笑烂的花，我也不想扫人的兴致，嘱咐操全、板儿注意安全，又和两位女孩道别，带着王维走出酒吧。这时夜空中满天的繁星照耀在大地上，倒映进多瑙河里，如同两条流动的星河在天地间奔腾，我纵身一跃，就能骑到它们的脊背上，把我带到那遥远的星空，和每一颗星相拥，偷偷地找我曾经许下的愿望！一路上王维沉默不语，他的心已经坠入多瑙河底，黑暗又冰冷，默默地哼着离别的歌！多瑙河有它特别的浪漫，或许这伤感就是它浪漫的一部分吧！我不想打扰这浪漫，我也找不出安慰王维的话，就这样，一台车，两个人，安静地爬行在贝城的肌肤上，像贝城乱掉的妆容！
　　昨天折腾得太累太晚，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早上九点多钟，转头看看王维，呼吸均匀，面容安祥，微翘的嘴角挂着一溜做了美梦才会有的口水，看样子现实里失去的东西他已经在梦里夺回来。房间里很闷，怕扰了王维的清梦更让我感到压抑，洗漱完独自走出酒店，微风带来清新的空气穿过我的身体，十几米高的大树上垂下无数枝条随风轻舞，树冠上的小鸟唱着叽叽喳喳清脆的歌，远处是碧蓝的天空，几朵慢悠悠飘荡的云，在阳光的摩挲下它们都多出一层层柔和模糊的轮廓。我们住的酒店在机场附近，能看到不断起落的飞机在不远处的天空里穿梭，也许正是因为这里是大多数华人来塞最初的落脚点，大量的华人聚集在此，开设起越来越多的华人超市、餐厅、酒店。有新生就有衰亡，它们总是长在一起，新生的已渐渐衰亡，衰亡里又孕育着新生！隔着酒店十几米处一栋当地人的院落就完全地垮塌掉，腐烂得完全没了痕迹，可它的土地里又重新长出郁郁葱葱的杂草野花，它们是那么的鲜嫩蓬勃，小野花的黄色真浓郁呀！它的色彩仿佛随时都会从花瓣上滴落下来！在外面闲逛一圈回到酒店，王维已经醒过来，看我走进房间轻轻地甩了两下脑袋表示问候，：“那两位还没有动静？”我随口问道，：“谁知道呢？是死是活都不清楚！”这个杀鸡都困难的男人偏爱说一些杀心的话，这样想来，他平时的沉默寡言对周围的人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一直等到中午12点左右，房门被打开，操全和板儿从门外走进来，：“怎么样？昨晚玩得尽兴吧！”我开玩笑地问道，板儿眼神闪躲，嘴巴欲言又止地蠕动，操全看出他的犹豫不决害怕他说出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似的抢着回答道：“还行，还行！就普通地喝酒、聊天！”这时躺在床上的王维好像看出什么端倪更添上些自己的臆想从床上站起来尖着嗓子说道：“怎么能不尽兴呢！怎么能不快活呢！简直比洞房还快活吧！唯一恨的是夜短情长！”王维如同骂街泼妇一样劈头盖脸地叫嚷，口水像骤雨一样拍打在操全和板儿的脸上，溅起层层涟漪。我害怕王维把全身的胃酸全都骂到他们身上，而瞬间失去几个食之无味，丢之可惜的朋友，赶紧转移话题地说道：“时间不早了！大家想想下午还想去什么地方！”呆在原地半天不敢开口的操全敏锐地接过话：“是呀！要抓紧时间！大家都没吃早饭，早就肚饿，不如去大公街先吃午饭，再去参观附近的国家博物馆！”操全说到肚饿的时候，王维不自觉地低下头摸了摸自己不争气的肚子，可一想到是去大公街吃饭，这几天产生的屈辱记忆就像装上了铁马蹄一样在他的心上来回地践踏！突然暴躁地吼道：“我不！老子不吃饭！老子一辈子再也不会去大公街吃一口饭！”：“那我们去诺维萨德的古城堡！听说是如今保存最大的一个欧洲古堡！”操全为了照顾王维的情绪语气平缓地说，：“没意思！有什么意思，再过几年我自己都老成古堡了！”王维倔强地摇着头，我算是看出这家伙肚里有怨气，操全想去的地方他都会反对，操全不去的，他都会赞同，“你要不要上天摘星星！”我心里这样想嘴里却问道：“那老王你认为去哪里好？我们今天都听你的行不行！”听了我的话，王维这才平静下来，缓缓说道：“我听望冰说过，离贝城两个小时车程有一座温泉，正好这两天我腰疼，去泡泡兴许能好！”说着故意在自己的腰上摸了一把，：“别看去要两个小时，可离沙巴克近，回去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王维担心大家嫌弃太远又立刻补充到，：“TMD一个赌棍的话你也信！”我心想，：“哼！也就三个小时！TMD你的腰倒是好了，我腰疼的时候找谁泡去！”我恨得咬牙，：“怪自己嘴贱！说什么都听他的蠢话！”这时感觉两个冰冷的黑洞正在吸食着我的温暖，抬起头正是王维那张阴冷没有一丝血色的铁脸在逼迫着我，“随他去吧！”我终于放开牙齿，咧开嘴，翘起嘴角给他一个笑脸：“泡温泉当然好！我也有十几年没有泡过温泉了！大家说好不好！”我伸开双手搂过操全和板儿，他俩也懂事地咧开嘴笑起来，我们三个卖力的笑容总算点燃王维这段腐坏的木头，露出几天来最通透温暖的笑容！
　　如今目标明确，气温宜人，阳光正好，兄弟间的嫌隙已释，大家轻装上阵，踏上愉快的路程！出发去泡温泉前先来到70号，这是第一代来塞华人最初落脚生根的地方，如今看来已有些破败，经历一次大火后，更有一部分屋顶垮塌下来，从走廊路过时，你还能从残破的柱体和墙壁上熏黑的痕迹里闻到当时浓烟滚滚的味道。虽然现在有更加宽敞明亮、现代大气的华人商场已经在贝城开业，也展示着海外华人的坚韧和生机，可70号仍然还有大量的华人在此留守，即使昔日的繁华渐渐逝去，却也成了一个在塞华商无法抹去的传说！在70号买好泳裤，又顺便在这里的华人快餐店填饱肚子，这才向温泉进发。一路上轻风温柔，阳光和煦，窗外的云彩跳着舞，让我的身体轻进微风里，心空到天的边际！就一直飘在这值得的时光里吧，做一个属于自己的梦！穿过田野，越过小溪，带走一路风景，最终跟着导航又停到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上。一眼望去，四周全是居民房，根本看不到温泉的影子。只好沿着道路慢慢找，汽车又开出一两公里眼看着快要驶出小镇，再也不敢继续向前，正进退两难的时候，前方刚好有几个路人经过，我赶紧把头伸出窗外向他们求助。估计这个小镇很少有外来的人，以至于我们双方都听不懂对方的话，我正焦急地和他们比划的时候，王维终于聪明了一次，把手机里保存的温泉图片递到他们面前，又用手比划游泳的姿势，这下路人终于明白，又被王维的滑稽逗得轰笑起来，拿着手机的路人指了指相反的方向，想想还不稳妥，又在地图里输入温泉的名字，这才放心地把手机还给王维。沿着路人输入的导航调转车头，不多久驶出小镇，渐渐地周围又变回了田野，庄稼在摇头，野草在闹，花儿在阳光里微笑。向前继续行驶几分钟，从右手边一大块荒凉地里的小路转进去，四周被人工推平，没有什么植物，小路右边立起来一张四五米高的铁丝网，一直延伸到小路的尽头，从小路出来，进入一个巨大的停车场，停车场一侧高耸着一座巨大的广告塔，上面的巨型图案和手机里的宣传片一模一样，广告塔下方紧密地停放着好几排汽车，再远一点的地方被围墙圈起来，隐约能看到温泉池的一部分，离得更近些时能听到里面传出悠扬的音乐声。沿着一条铺装着鹅卵石的小路走进温泉度假村，规模并没有想象的大，总共两个温泉池，里面已经挤满了人，温泉池周围是一个大平台，上面摆着几十张沙滩椅，泡累的人放松地躺在上面，享受着日光浴！晒太阳是欧洲人的嗜好，巴不得把太阳抱回家独自吸尽所有的阳光，把自己烤得黝黑！可国内的女士恰恰相反，她们生怕被太阳晒黑一丁点，恨不得整个冬天的雪都落在她一人身上，换来肤白如雪！明明是白种人偏偏想变黑，明明是黄种人又偏偏想变白！应该把他们的脑子互换一下，可如果一不小心换来换去，我们人类会不会多出一个斑马色的人种来？人类就是喜欢为难自己！温泉池背后有餐厅、接待中心和更衣室，操全他们买好票，去更衣室换衣服，我原本就不会游泳，也没有好外现的才美，对泡温泉自然提不起兴趣，等着他们从更衣室出来一同来到温泉池边，他们跳下去泡澡，我一个人躺在沙滩椅上休息，阳光照着有些刺眼，闭上眼睛，耳边传来人们嬉戏、欢笑的声音，渐渐地，全身感到一种舒服的温热，被阳光整个托着又抱起来，漂浮在半空中！不知过了多久，操全他们泡够从池里爬上岸，这时天也暗下来，天边有火红的云彩。等他们换好衣服，终于踏上回沙巴克的路，又是一路山水，一路风尘，一路前途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