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的爱》besos

21、送Jelian回波黑

　　一想到今天下班后就要送Jelian回家，周五一整天都无心工作，激动中夹杂着些许忐忑，好在现在整个工厂已经进入平稳的生产状态，今天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工作安排，五点钟能够准时下班，不会耽搁我们计划好的行程。四点钟的时候，Jelian先回公寓把要带回家的东西准备妥当，前几天漏气的车胎也已经补上，今天就开着它回波黑。五点半左右我回到公寓，换好衣服，拿上护照，匆匆出门来到Lidl门口时，Jelian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为了避免过海关的时候出什么问题，我们先前就约好由Jelian把车开出塞国，顺利进入波黑后再由我接着开。
　　出城后，汽车沿着洛兹特拉的方向前行，“又得花一个小时的时间到边检站！”我的心正走在平常的习惯的路上时，汽车很快向右转进另一条道路并越走越远，：“这不是去洛兹特拉的路亲爱的？会不会搞错了？”我怕Jelian走错了路，会耽搁回家的时间，小声地提醒道，：“这附近也有一个边检站，近得多，我也按照导航在走，不会有问题！”Jelian身体蹦得笔直，表情严肃，双眼死死地插进眼前的空气里，对我唐突的质疑消耗掉她百分之五十的注意力而带来的不安全感非常的不耐烦。：“这边的风景也很美呢是不是？你看那草地、野花、还有树，一棵半倒在田野里的树，虽然快倒下了，却能感受到一种不屈服的美！”看到Jelian严肃的模样，我想通过窗外美丽的风景来缓和气氛，没想到这个时候叫她欣赏美景，比我刚才的质疑更会让她分心而不安，Jelian仍然不说话，双手把方向盘抓得更紧一心一意地驾驶着汽车前行。：“哈哈哈”我心虚地干笑了两声，尴尬地在车厢里东看看，西瞧瞧，又翻来倒去地最终在包里找出一袋面包来。这种面包特别的松软，吃到里面又是一大坨香浓的软巧克力芯，平时我俩早餐都爱吃这种面包。今天急着往家赶，我们都没来得及吃晚饭，Jelian的肚子已经叫唤了好一阵，就如同她刚才的语气一样的不耐烦。我“呲啦”一下撕开包装，拿出面包在空间里舞动，一股浓郁的香气瞬间充满整个车厢，：“啊！真香啊！”我故意把面包放到靠近Jelian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试探，Jelian还是纹丝不动地盯着前方的路，并不屈服于眼前的诱惑。：“吃一口吧！身体壮！吃两口吧！精神旺！吃三口吧！能把车开到天亮！”我像是推销面包的巫师在念着蛊惑人心的咒语，而心底不过是想喂一口面包给她。Jelian被我的话逗得差点摔掉她严肃的脸面，碎出一个笑容来，在怒笑之间勉力的维持，最终立刻恢复到严肃的状态，表现出一种绝对地漠不关心来。我心里犯难的同时，又不得不佩服起Jelian的坚定，再用欣赏地角度去观察她的时候，却发现Jelian右边的鼻孔微微地蠕动起来，蠕动从边沿一直延伸至整个鼻孔后，又急躁地快速抽动起来，最后整个鼻孔扩大，一大股面包的香气被她吸入鼻孔，就这样不停地扩大、收缩、扩大、收缩，直到所有的面包香气拖着变形的面包源源不断地钻入她的鼻孔里。正在我看得呆痴而做不出任何动作时，窗外的景色突然失去耐心，小草歪起了脑袋，花儿弯起了腰，房屋飞快地逃走，山川在天地间飘荡。突然“咕咕”一个烦躁的声音从Jelian的肚子里传出，天地都扭曲起来，我们像夹杂着雷暴的闪电在田野里炸开一道长长的裂缝。我这才明白过来，赶紧把手里的面包放进Jelian嘴里，她的牙齿立刻像锋利的锯齿优雅地将面包切开，没有时间咀嚼，舌头抓起面包狠狠地扔进喉咙，漫长的等待后发出石头撞击地面的声音。当一整包面包扔光时，窗外的风景变得柔和起来，世界再也不是一团混乱的颜料，又恢复了各自该有的色彩和姿态。Jelian也有了温暖的微笑，让我熟悉的世界又重新回来。
　　路过一个小村落的时候，一位农夫驾驶着一台占据大半条道路的拖拉机“嘟嘟”“嘟嘟”地在我们前方爬行，“看在老天爷的份上超过去Jelian,它实在是太慢了！”我实在受不了拖拉机用尽全力后仍然的慢慢吞吞，就像你的愤怒打在了棉花上，它毫发无损，反倒在你的心上多裹上一层不透气的棉布。：“别着急呀！你不觉得它“嘟嘟”“嘟嘟”的很可爱，像婴儿肥嘟嘟的肉脸吗？”Jelian开车的时候很守规矩，甚至是过于的礼貌，她耐心地守护“婴儿”的笑脸才是最可爱的！我俩就这样陷入各自的可爱里缓慢地跟着拖拉机爬行。又长长地开出一段后，这里的“长长”不是指的路程，而是时间，“肥婴儿”终于转下道，回到母亲温暖的怀抱。
　　小汽车的速度终于提起来，几分钟后来到了边检站附近。前方密密麻麻几十辆卡车正在排队过海关，一来一往也仅有两个车道，我们只好乖乖地把车停在最后一辆卡车后面耐心等待。卡车比拖拉机还要慢，稳稳地一动不动，像巨兽似的不仅挡住了我们的路，还挡住了我们全部视线，让我们无法获取前方的任何信息，这让我们的等待更焦躁起来。探出头去张望，也只能看到巨兽生满铁锈满是尘土的肥大屁股。我跟Jelian四目相对，她摇摇头，我也摇摇头，演奏出等待的忧愁！我俩正摇头摇得起劲的时候，一大股尘土随着一辆从我们左边道路开向边检站的汽车铺满我们的脸，我把头摇得更厉害企图把尘土抖落时，接下来的第二辆、第三辆汽车又厚重地帮我涂上两层。“哈哈哈！”此时我转过头去看Jelian时，她已经笑得像一根长在座位上的弹簧胡乱地颤动，：“有什么好消息跟我分享吗？”我抹去眼睛上的尘土想把她看仔细，“哈哈哈”看着我脸上的三个窟窿她更是笑得喘不过气来。等另一辆汽车再从我们左边超车而过时，Jelian立刻转动方向，紧紧地跟了上去，越过长长的卡车队伍来到边检站面前才发现卡车队伍紧紧排在一个检查窗口处，另一个窗口仅有一、两辆小汽车在等待过关。：“这算不算好消息？”Jelian递给我湿巾的时候笑嘻嘻地问道，：“奇奇怪怪，奇奇怪怪！刚刚过来的时候我明明看到对向有好几辆小汽车在排队过关的！”我心里为能快速过关而开心，可又陷入“如果运气不好，这个办法就行不通”的胡思乱想当中，“前路漫漫，谁知道呢？只好大胆地往前走，自然有星辰让我们抬头！”Jelian看着迷惑不解的我，我看着Jelian清澈的眼睛，让她的光渐渐照亮我的心。
　　有Jelian这个当地人在，过海关顺利得多，以至于离开的时候，一条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狗嫉妒地追着我们狂吠，像是要为海关挣回几分威严。：“呀！什么狗叫得那么厉害？”Jelian讪笑着问，：“谁知道呢！疯狗！流浪的疯狗！”我看着它那张愤怒到快要被撕开的脸回答道。桥中央居然还多出一个收费站来，不过费用并不高，差不多十块钱人民币。等待缴费的时候，河水“哗哗哗”地从桥底流过，奔腾着向洛城而去，：“Jelian!快听！多欢快的声音！说不定下次我们从洛城边检站路过时，还能遇到它们！”顺利过了海关，我的心轻松下来，想和Jelian做一个共同见证的游戏，：“我不听！哪听得出来！你这个大傻瓜！”Jelian扔下票据，顺手摸一把我的脸吃进嘴巴，一脚油潇洒地开了出去，像脱缰的马尽情奔腾在回家的大草原上。“是呀！现在除了回家，她哪还能在乎起其他的事情！”我心里默默地想。波黑边境线上的加油站最多，各种品牌的加油站像两排牙齿一样紧咬着中央的道路。Jelian找了一个宽大的加油站停下车，我们补充了些水和食物，这才换我开着车继续前行。
　　渐渐远离边境线后，我们进入了一条走向笔直，中途连着几个长缓坡上上下下的超长道路，路面崭新，应该是条新修好的路。这时太阳已经完全沉入大地，四周一片漆黑，汽车来到道路高点时，一眼望下去，像是正掉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黑暗”挤压着我的胸膛，紧紧掐住我的喉咙，淹没我的口鼻，恐惧、孤独、渺小的感觉包裹着我喘不过气来，压抑、愤怒、不甘的恨又刺激着我，烧热我的血，鼓动起胸膛里的万丈豪气，推着我的后背去冲破眼前的一切，冲出一团火来，把这黑暗烧个精光，烧出一个朗朗晴天出来。小汽车在黑色的海洋里起起伏伏，偶尔有星星从远处来，划过我的身旁，又回到远处，它们是添在我心上的火，薪火相连就能到达想去的远方。穿过这段路，很快进入一条乡村小道，视野被两旁的杂草树木遮盖，寂静的黑夜里，能听到近处风吹起树叶“沙沙”的声音。不久道路陡然变峭，一个连着一个没完的急弯，明显我们正在翻越一座大山。这里已经没有人家，也没有灯光，四周只有风吹起黑暗在摇晃。我又不自信地看向Jelian，又看到了她刚才开车时严肃的模样，眼睛抓住前方的空气不放，我知道这不是打扰她的好时候。“算了吧！管它这里那里！只要身旁有你就够了！”硬着头皮继续向山上爬去。绕过无数个弯道，不停地向上再向上，在我的忧虑快要突破极限冲破我的喉咙时，汽车再次越过一个山头后进入一段平坦得多的道路，两旁也亮起了路灯，混合着右手边几户人家照出的灯火，显得愈加的璀璨夺目。越往前走，人家越多，光也更亮了几分，这明显是一个远离城市的村庄，入夜后的街道更是空无一人，格外的宁静，宁静得只剩夜风和山林纠缠的声音。
　　穿过平坦的村庄，山路还不觉得累，继续地向着天空方向蜿蜒盘旋，四周又是一片看不透的漆黑，连脚下的路也从安稳的铺装路面变成了原始坑洼的土石路，这让我万分留念地回头再望一眼身后的村庄，就像对茫茫冰原上稀少的氧气孔般地不舍，再望一眼，憋住一口气，回过头，义无反顾地重新沉入大海般的黑暗。越走得深，道路越加的难走，如同一条早已被人遗忘而腐烂的羊肠子。碎石和轮胎撕咬的“咯吱”声不断地从车底传来，像一条旧粗抹布摩擦着我的心。大脑也被这烦躁的声音磨得迷糊，被车轮拖着在山路里不停地转弯，不停地转弯，小的弯，又接着前面一个大弯，我贴着山壁转动，越转越快，越靠越近，总感觉山路马上就要变得笔直开阔的瞬间，又无限地延伸出去，无数这样的大弯、小弯组成一个封闭的圆圈，让我们一辈子也走不出去。我心里的焦躁、恐惧最终冲昏了我的头脑，我失控地踩下油门，狂叫着去追击前方无数个我，汽车呼啸着向山壁撞去，在要撞上的一刹那，山壁突然跳开，前路一下开阔起来，汽车此刻正好越过山路顶点，急转直下，向山脚驶入。远处低地城市里的点点灯火，犹如夜空中掉下的一片星辰，指引着、诱惑着我们前行。光牵引着我们很快来到山脚，重新进入城市道路，心情一下放松下来，甚至有些张狂，脚不受控制地催着汽车加速，：“慢！慢一些！你减速呀！”多熟悉的声音呀，就在前几天同样地在我耳畔响起过，那次还碰到两个和蔼的交警给我们拍了照，“交警，照片，笑容，money!我的老天爷呀！”想到这些我赶紧抬起脚，狠狠地踩在另一端上，直到汽车平稳地走在路上。
　　多博尹，当汽车驶入这座小城时，Jelian整个状态都舒缓起来，像唱起一首歌里最缓慢柔美的部分。Jelian在这里度过了三年美好的高中时光，她的小姨也定居在此，成为了她高中里的一名老师。“快看那！我的高中就在那里！”路过几栋被大树掩映的建筑时，Jelian兴奋地指给我看，：“你喜欢的我那条淡蓝色的裙子就是这家店买的！”路过一家服装店时，Jelian又手舞足蹈地向我比划。在多博尹的街道里穿梭，不停地走，不停的拾起，把Jelian美好的回忆装满车厢。终于在一栋公寓楼下Jelian叫我停下车，指着旁边的楼说道：“这是小姨的家！”说完摇下车窗，自顾地向四周张望，在看到一辆雷诺小汽车时眼睛亮起来，激动地说道：“妈妈也在这里！那是她的车！”：“好啰！你终于可以和妈妈见面，和家人团圆啰！我也能重新过上孤苦伶仃的生活啦！”我三分真诚五分失落地跟着她一起兴奋。Jelian听出来我话里浓烈的苦味，收起笑容，伸手抱住我的脸，重重地亲吻几口：“不要生气！今天不方便介绍你给我的家人！听话！我很快就回去陪你亲爱的！”
　　：“我没有生气！我为你能和家人团聚而开心了！”这次我说的是纯粹真诚的话，我之前看到过Jelian对回家的憧憬，也能体会现在她的激动和幸福。看着她的笑容和心里的安稳，我就爱静静地看着这样的她，一直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直到她照亮我的心，点燃我的灵魂！以至于我对此产生了依赖，离开她就会心慌，太远或是太久都不行，会完全地剥夺我的安全感，像在无尽的悬崖里一直坠落，坠落，没有归宿又无法安稳！心乱如麻地开始抵抗起未来几天的孤独来。Jelian知道我是真的为她高兴，也能细致地觉察到我的失落，抚摸着我的脸温柔地说：“这两天要乖乖地待在家！等我回来好好地补偿你！”：“捏捏捏！你要怎么补偿我！”听到Jelian的补偿我眼睛放开了光，饥渴地向Jelian索取，伸出舌头去空气里尝尝“补偿”的滋味，强烈的逼迫感让Jeian一下惊慌起来，拿不定主意慌乱地说道：“急什么急！大不了做早餐给你吃！满意了吧！”说完，Jelian因为害羞而又找到一个最强有力安抚我的“补偿”而涨得满脸通红。：“Yes!吃早餐对身体好！”我不顾Jelian的娇羞，大声叫嚷道，兴奋得身体转起圈圈，撒出爱心和花朵。伸长嘴抵紧她的的嘴巴，滚烫的水从她火热的双唇滚进我的身体，烧得我又痒又燥，如同两堆点燃的火药燃烧成一体，照亮整个夜空。：“那我先上去了！”Jelian抿着她被我吸得通红的嘴唇，：“好吧！那怎办呢！”我搂着她不舍得放开。：“等下开车回去的时候，有任何事给我打电话！”她转身开车门时，又回来担心地摸摸我的头，：“知道了！不会有问题！你快上去吧，她们都等急了！”我下定决心地甩开她的怀抱也同时把我的心一刀两断，留一半在你心里，另一半带回去。“衣服别忘了！”，“吃的也别忘了！”，Jelian在我的提醒下终于拿齐东西下车，走过我车窗前时，“还有我你可一定不要忘了”，：“哈朵朵！”Jelian笑骂着把嘴巴伸进车窗狠狠地抓起我的嘴，用舌头告诉我注意安全。：“记得给我发信息！”Jelian转身上楼时，我突然想起什么追着她的背影说道，：“知道了”Jelian说完走进了公寓，两道门关闭了她的背影，只有那句“知道了”推着门来来回回地不舍得完全关上。在车里坐着一直等Jelian“安全到家”的信息，拿着手机看了好几回，安静得和这条街道一样，心里焦急不知是该继续等待，还是该启程时，才想起来刚刚我用的是Jelian共享的网络，现在她回家了，我哪里还能收到信息呢？拍拍自己麻木的脑袋，点燃发动机，沿着不知对错的路，奔赴那个不是家的家。
　　看不清前路，也看不清周围的景色，我沿着导航前行，心里不停地忐忑着“对不对！走错了！”，“坚持走！即使错了！别无选择！”。时间已11点左右，街道上冷冷清清，风吹着废纸屑四下乱窜，路灯也疲惫得睁不开眼睛。渐渐地周围荒凉起来，灯光也越来越暗，最终被黑暗吞噬干净，路上除了凄冷微弱的月光，已没有人烟，没有网，甚至车都好久没有一辆，我只能攥紧手机里那条细长的光线硬起心肠驶入前方未知的漫漫黑夜里。起初耳畔还有清晰的河水颤抖的呜咽，渐渐地声音变得模糊，最后也悄无声息了。这时汽车再一次进入了山路，我期望这是我们来的那条，可越看得紧，越看不出一点熟悉的样子。路却越走越长，天也越来越黑，道路两旁巨大茂密的树木长出浓密的头发把微弱的月光从山路上抹去，夜风吹打在树木的顶端，它们同时没有规则地甩着头，像一头头披头散发长出生命的怪物。碎石冲撞着轮胎发出尖锐的声音，刺在我心上某一刻它就要爆炸的地方，手机上的时间“嘀嗒！嘀嗒！”地敲进午夜00：00，“咚！咚！咚！”急促巨大的声响越来越重地敲打在我的心脏上，后排座位上突然传来“嗖嗖！嗖嗖！”像是有人没有坐稳，随着车身在后座上滑来滑去荡秋千一样的动静，各种怪异恐怖的声音从车底、车厢里，从森林的各个黑暗的角落里冲进我的耳朵，惊声尖叫，呜咽声、叹息声、狼嚎叫声、人悄悄说话的声音，在这午夜零点，被我惊醒的幽灵在黑夜里哭泣，整个山野都活了过来，它们追逐着我，拍打着车窗玻璃，用碎石割破我的脚，用黑夜蒙住我的眼睛，用树枝把我绑在山林的顶端随风摇晃，幽灵们拿着冰冷的月光抽打我的身体和灵魂，抽都我头皮发麻，心脏剧烈地膨胀，呼吸粗重急促得几乎断掉，身体开始忽暗忽明起来，在我的光完全熄灭的时候，汽车突然剧烈地腾空而起，好似飞进天空里，高过了山林，高出了黑暗，让我又看到了来时的那个村庄发出的光，汽车稳稳地落回地面时，我的心也稳稳里落回心窝。我甩掉满头的汗珠，也不敢回头看，踩死了油门朝村庄狂奔而去。再次被山腰处村庄的灯火照亮时，我有种刚从阴阳两界穿梭回来的庆幸，路灯下空旷寂静的街道，现在是如此的亲切温暖。这才敢回头去找那个荡秋千的“人”，原来不过是放在塑料袋里的一堆杂物，不禁为自己无数莫名的慌张感到羞愧。既然过了山林，到达了村庄，说明我的路线没错，难走的路也已走完，接着是那条笔直的长路，走过长路来到边检站，此时已是凌晨两点，手机里“嘟嘟嘟”地一下弹出来好几条信息，都是Jelian焦急的问候，直到收到这些信息，我仿佛才从与世隔绝的地方重新与这个世界连接。这个时候的边检官也已经累得昏昏欲睡，多说一个字都是对自己的折磨，就这样轻松地让我过了境，回到塞尔维亚这边，给Jelian发去一切顺利的短信，叮嘱她早点休息后，继续向沙巴克方向驶去。快要三点的时候，终于回到沙巴克，连续八个小时的驾驶让我疲惫不堪，熄了灯，我倒进床铺，钻进被子，恨不得一下钻入梦里去，恍恍惚惚间沿着一片片飞快飘荡的山林进入黑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