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的爱》besos

18、诺城的美好时光

　　黑夜和白昼，痛苦和幸福，无数的手拉扯着我，把我割裂破碎又不能完全脱离我的身体，无数的我就这样若即若离地在死去，却仍活着！
　　出发去诺城的前一天Jelian的汽车车胎被扎破了洞，塞国不像国内，有无数的修理厂周末上班，更有随叫随到的汽修□□，好在一直留着Goroana女士的电话，大家一来二去也已十分熟悉，找她租车也变得相当地方便快捷。第二天和Jelian约好中午一点在我公寓对面等她，说好到诺城后找家中餐厅吃午饭，怕中途饥饿，趁着等她的空隙，我去Lidl超市买了些饮料饼干，买好东西出来，在路边刚等不到三分钟，Jelian就开着车赶到，她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画了淡淡的妆容，微笑起来时有微风拂过我的脸，像从天边飘来的一朵云彩，柔软又淡雅！：“等久了吗？”我坐上车的时候，Jelian关切地问道，好像自己总有些事情做得不够好，：“怎么会亲爱的！就两分钟的时间！说实话，我还没有等够！”我怕她紧张，更怕她自责，逗着她说道，：“哈朵朵！”Jelian听了我的玩笑，放松下来，皱起鼻子凑到我脸上大声喊道，抓住这个瞬间，我一口咬住她的小鼻子，Jelian被这突然的动作吓得向后弹了出去，：“哈哈哈！小鼻子真香！”我故意发出享受食物的吞咽声，Jelian委屈地捂着自己的小鼻子，露出一副仿佛真的被我吃掉似的模样，一双水汪汪雾蒙蒙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我，看得我的心又紧又疼，赶紧把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抚道：“小宝宝乖！我只要你好好的！”边哄她边抚摸着她的头，：“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我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注入一股你可以完全地没有任何顾虑地信任我的热烈情感，：“肚子饿！想吃！”Jelian像是被我的眼神迷惑住，两眼发直，乖巧听话地说道，“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心里流淌出一股小人得志的满足，身体快速地靠近她，撅长嘴巴企图快些咬到她的嘴唇，把我的心和对她火热的爱全都喂给她吃，“多美呀！”心里舒服得闭上眼睛，贪婪地一大口咬下去：“啊！我的大板牙！……”一股巨疼从牙间传递到口腔又蔓延开麻木起整张脸，口水倒行逆施，催促着鼻子发酸，又穿过泪腺被挤出眼角。“咯咯咯”一阵清脆的笑声传进耳朵，睁开眼睛，才看见Jelian已躲得远远的，靠在车门上得意地笑，眼神挑衅地看着我，见我呲着牙，皱着鼻子，又挂起几颗眼泪，心里又有些不舍得，摇晃着我刚才买的多出几个牙印的易拉罐嘟起嘴巴说道：“哼！叫你爱骗人！你这个爱吃人的大怪兽！”说完又有些心疼地伸出手抚摸我的脸：“都是你主人的错！小牙齿乖！”边说边往我嘴巴里吹气，我尝到了一丝甜甜的香味，牙齿的疼痛也在她的吹拂下渐渐地缓解。我舒服地眯起眼睛，偷偷地看着她的着急，边发出“哎哟！”的叫喊声，Jelian吹得更用力了，每次都会张大嘴吸入一大口气，再流入她的身体、血液、心脏最后又被她的双唇送入我的口腔。：“好了亲爱的！我已经没事了！”看着她那么努力，额头渗出细小的汗珠，我心满意足地说道，：“真的不疼了吗？”Jelian睁圆了眼睛看着我，：“真的！给！奖励我的小操心宝！”我看着她眼睛说话的同时，抽空在车门箱里找出了刚买的那袋饼干，撕开取出一块，放进她的嘴巴，：“呀！什么东西？”Jelian被这突然塞进嘴巴的未知食物吓坏，急忙往外吐同时用手取出来，拿到眼前看清楚是一块饼干时，刚刚还残留在她嘴里的部分也被她温热的唾液熔化掉，分泌出浓郁的香甜味道，：“哈哈！巧克力味！还是心型的饼干！”Jelian高兴地说道，又得意地拿到我的面前晃来晃去，才重新放进嘴里吃掉。：“是呀！你最爱的巧克力！还有我最爱你的心！全部都给你，吃进你的嘴巴里！”我微笑着深情地凝视着她，心像块被她含在嘴里的巧克力，被熔化掉，遍地流淌，从我的双眼里流入她的灵魂。听着我的话，看着我痴傻的模样，Jelian闭紧双眼，喉咙里发出抑制不住的半咽半吐的声音，全身绷紧颤栗地抵抗起这油腻的甜蜜，渐渐抵抗越来越微弱，最终放弃，又如电流贯通全身，打开每一个细胞呼吸，笑容也舒展开来，像一只被点亮的灯泡。：“嘴巴甜！人也乖！”说完Jelian伸出双手捧住我的脸，一顿乱亲，很快我的整张脸上布满了Jelian黏乎乎的巧克力吻痕，：“呀！好烦！”我脸上黏着不舒服，本能地伸出手来挡住她的嘴巴。我嘴里这样说，心里却暗暗喜欢，Jelian听了可不高兴，停下嘴巴质问道：“烦！你嫌弃我烦人吗！”她的双眼紧紧地看着我，里面翻滚着热烫的水，我也不回答，默默地接受来自她双眼的烫热，等待着情绪的酝酿、积蓄，爆发的那刻我大声叫道：“你来呀！尽情地烦我吧！要烦就烦我一辈子！开始了就不准结束！”同时伸出双手紧紧将她抱入怀里，急切地把嘴巴贴在她的肌肤上拼命地粉刷上我的气味，最后紧紧吸住她的双唇，贪婪地汲取和接受着彼此，让两个呼吸完全地封闭循环起来直到与世隔绝！“滴滴！”“滴滴滴”耳边传来不耐烦的喇叭声，我们睁开眼睛，可能是旁边的小汽车也嫉妒我们如此热烈的亲密吧，忍不住破口叫嚷起来！我和Jelian默契地相视一笑，欢笑飘出窗外，掉进人们的耳朵，躺在风的翅膀上，落入五颜六色的花丛中。
　　田野里的玉米已经收割干净，玉米杆一捆一捆地散落在田野上已经好长一段时光，这时才能看清楚日夜操劳的稻草人的脸，它双眼坚定，张着从不说话的嘴巴，只有微微翘起的嘴角得意着这一季又是一个好收成。道路变得笔直开阔时，远远地又能看到那座大山，它如同顺遂生命里的一道关隘，让人恐惧又勾起人的斗欲，你是害怕地永远停在它的面前，还是跨越它打开一个全新的世界？愿你们都内心清澈，并沿着自己选择的路走到底！盘山路总比笔直的路难走一些，却更加的有趣味，森林掩映着斑驳的光，小鸟唱着歌会陪你走一程，风送来清凉的花香。跨过山峰顶点的那一刻，我有一种开进了天空里飘飘忽忽的感觉，把油门狠狠地踩在脚下，着急地想赶上天边的那朵漂流的云。：“慢！慢一些！快减速啊！”耳边传来Jelian由轻变重越来越急焦躁的声音，这才发现汽车不在天空里，而是贴着地面极速往山脚咆哮而去，我回过神来想收油时，看见不远处两名交警扛着一台测速仪朝着我摆手微笑，我想这个时候如果我不停下来，而是绝尘而去的话，应该会给人一种高傲又很不礼貌的感觉。还是乖乖地把车停到警车附近，摇下车窗，一位交警走到我跟前，把测速仪上的照片展示给我，“很不错的照片，背景优美，主次分明，层次丰富，像素是低了一些，但我个人可以接受。”我赞叹道，还对他竖起大拇指。“不是先生！你看看旁边的数字！”“是！成绩是不好60几还不到七十！也就是个勉强及格的成绩！是该更加努力才行！”我内心惭愧，无力地承认自己的平庸，：“明给你说了吧先生！你超速驾驶！限速40的山路你开到了快70的速度！非常的危险！你该为你和他人的生命负责！”交警终于没有耐心地摊牌。旁边的Jelian呼吸越来越重，明显是她过于紧张的表现，我心里一急也不想再和他们拖延，一把撕开我的上衣露出整块胸膛：“好吧！都是我的错！来吧！鞭打我、惩罚我！让我赎罪！”我紧闭起双眼，阳光穿透我的眼皮，浮现出上帝的轮廓还有交警哇哇作呕的声音，或许他把今天一整天喝的咖啡都吐了出来，或许加上昨天的、上辈子的……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他这样痛苦的执法方式，终于睁开双眼咬着牙问道：“说吧！多少钱？多少钱能买回自由？”“5000第纳尔！我们的价格算很公道！”交警听到钱，直起了身子，抹了抹嘴角说道，：“你也不吃亏，什么能比生命更重要呢先生？”看出我的犹豫不决，他立刻补充道。缴上罚款，交警友好地握住我的手，微笑着说：“有缘再见！”说完扛起测速仪捕捉他们的下一段缘份而去。
　　汽车继续往前开出好长一段路后，Jelian还没有从刚才的紧张状态中平复下来，拿起水“咕噜咕噜”地喝下几大口，又捂着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试图让自己放轻松。：“没得事亲爱的！只是罚款，不要那么紧张！”看着她紧张我心里总有一股莫名的难受，：“你看那亲爱的！山脚下，那里就是诺城！多美！”为了让她变得轻松又缓解我内心的煎熬，我试图转移开她的注意力。：“是多美啊！整个城市尽收眼底！还有一条优美的河流经过！”Jelian终于被城市的美丽风光吸引，换回了之前活泼的模样。：“那是多瑙河！欧洲第二长的河流！在这里滋养了无数的国家和城市！”说到这我的眼神默默地投入江水中，随着江水漂流蜿蜒流进梦里那条弯弯曲曲的长江。跨过多瑙河上的大桥后，算是进入诺城的怀抱，这个塞国第二大城市位于塞尔维亚北部，人口50万左右，是仅次于贝尔格莱德的经济、文化中心，历史人文丰富，风景秀丽多姿。多瑙河从河畔一直延伸到山顶的古堡脚下潺潺流过，它们是忠诚的伙伴，日夜守护着诺城这个心爱的孩子。
　　进入诺城已经是下午两点过，我俩的肚子早就“咕咕”地叫了几阵，沿着导航来到一家叫“香港楼”的中国餐厅楼下，这里位于市中心，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停车位，又耽搁不少时间。“香港楼”位于市中心一座小型商场的顶楼，进楼乘坐左边的直升梯可以直达。走出电梯，“香港楼”几个大字立刻映入眼帘，餐厅的店堂很宽敞，进门处有一个巨大的鱼缸，水里铺满长长的水草，鱼儿在水草间嬉戏打闹，戏出满堂的生气。大堂左边有三个半封闭的包厢，包厢里挂着展现中国传统文化元素的画纸，平添了几分中国风味。右手一直往外延伸到露台上，天气好的时候，这里位置最佳，用餐的同时，暖阳洒满你的全身，微风柔软的手轻抚你的脸庞，不远处东正教堂精美的图案和巧妙的构造让你渐渐安心又随之悠游而去。此刻教堂响起醒世的钟声清澈你混浊的大脑，也惊起在教堂屋顶悠哉散步的鸽子展翅进四下的天空里飘摇回荡，专门为你献上一曲优美的舞蹈。一个无聊的人，一个有趣的人，泡一壶茶或煮上一壶咖啡，会在这里待上一下午，看太阳在不一样的时光砸在屋顶上，街道中，来来往往路人的脸上，碎成不同的色彩和模样！：“怎么样Jelian，这里的中国菜好吃吗？”吃好饭我问道，：“感觉一般！铁板鱿鱼挺好吃，其他的感觉味道有些淡！”看来Jelian还是爱吃更有风味的食物。说完Jeian低下头在包里翻找起香烟来，几缕阳光混入她的头发自然地垂落下来，光和头发相互辉映，模糊起她温润的脸庞散发出柔软的微光。
　　抽完烟，我们离开餐厅，穿过小商场正面的道路，来到诺城的步行街上，这里也是全城最热闹的地方。街口处是一个小型广场（自由广场），右边是诺城的市政厅，左前方是一座宏伟的天主教堂（圣玛丽教堂），往前走是繁华的商业街，时装店、咖啡厅、餐厅密集分布在街道两边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巨大雕像处，又沿着几条叉道不断蔓延直到热闹起一大片街区。今天是周日，人们都从家里走出来，涌入街头，晒着暖阳，喝一杯咖啡，享受惬意的时光。我紧握住Jelian的手漫步在步行街上，静静地看这潮起潮落，听那岁月悄悄流淌的声音。路过一家首饰店时，我停下脚步，一直以来都想买一个礼物送给Jelian，一对耳环，一条项链，或许是一枚戒指。可沙巴克实在太小，没有成规模的首饰店，也很难买到心仪的东西。眼前这家店虽然店面不大，可装修得颇为时尚，巨大的玻璃幕墙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的明亮，店里也干净整洁，柜台是柔和的圆弧形，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看什么呢亲爱的！”还在继续往前走的Jelian被我拉了回来，又顺着我的眼神看去，：“这个首饰店挺精致的，我们进去看看好不好？”说着我用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蛋，顺势滑到她的肩膀，轻轻地推着她走向店门，：“不要了！又浪费钱！”Jelian的肩膀挣脱开我的手，停下脚步，皱起眉头看着我，：“去看看而已！可以不买嘛！乖了！”我用手把她的两条细眉舒展开，又捏起她的小鼻子牵进首饰店里。店里的两位店员正被其他顾客围在中央，忙着为他们讲解和试戴，正好给我们两个社恐的人足够的空间做自己的事情。“这对耳环好看吗？”“还有那对也不错。”：“这条项链漂亮，真美！你觉得呢亲爱的？”，在几个柜台间来回的比较后，终于看到一条心仪的项链。：“不错啊！我刚才也看到了这条项链呢！”Jelian开心地笑起来，为我们的心归于同处而笑。项链的吊坠由大、中、小三个圆圈相扣而成，最大的圆圈里生长着一棵大树，树干粗壮，枝繁叶茂，代表了根深蒂固和蓬勃生机。戴在Jelian脖子上的时候，她更觉得喜欢，亮起的双眼与项链散发出的盈盈光芒交汇融合，像是默默定下这一世的缘分。
　　我们走出店门时，Jelian立刻从刚才得到来自心爱的人心仪的礼物的幸福里掉入自己浪费钱财的羞愧漩涡中！懊恼、自责、后悔挤压着她的脸，紧紧掐住她的心。：“真不该为我花钱亲爱的！或许我们现在去退掉还来得及！”Jelian忧郁的眼神刺痛了我的心，我想给她礼物，让她开心，可不想要她一丝的难受。我靠近她，把她抱紧在怀里，吻着她的额头：“乖了！给你礼物是我的心愿亲爱的！你现在满足了我的心愿，你多好啊！我也很开心！”：“可是我真不想你为我浪费钱！”Jelian还是不肯原谅自己地一路唠叨，像是唐僧念诵的经文，吵得我头晕脑胀，正愁着该怎样让她安心时，一家冰淇淋店出现在我们面前，：“好了小乖！走了一路口都干了！你看前面那些五颜六色的冰淇淋多漂亮呀！我真想一口把它们全部吞进肚子！”我把她推到我的前面正对着摆放冰淇淋的柜台说道，：“哇！真的好美！我的心都掉进这片花丛里了！也好香呢！”说着Jelian闭上眼睛，抬起鼻子缓缓扬到最高处的过程中把周围飘过的香气统统吸掉。：“那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次你付钱！”我把想要的口味指给店员后又把鼻子贴在Jelian的鼻子上说道，觉得不够过瘾又用鼻子在她的鼻子上蹭来蹭去，蹭得鼻子发热冒汗满心慌慌。冰淇淋店里有桌椅供顾客悠闲地享用美食，周末人多，面前已坐满顾客，我们端着冰淇淋走到最里面才找到一张勉强够两人使用的桌椅坐下，头顶墙壁上挂着的电视机正在循环地播放美食节目。吃冰淇淋的时候，是Jelian最放松的时候，早把刚才的，昨天的，满脑子的烦恼忘个干净，我爱看她这放松的模样。：“啊！张嘴巴！尝尝芒果味！”我舀一大勺喂进她的嘴里，她张开嘴一口吃掉，用口腔快速地挤压融化吞进肚子后，舒服地晃起脑袋，得意地笑起来。：“给！你也尝尝我的味！”Jelian贴心地把一大勺冰淇淋递到我的嘴边，：“这么乖！我可不客气！”我笑嘻嘻地说道，立刻张大嘴巴一口吞掉送到嘴边的冰淇淋，嘴巴还不满足，继续沿着勺子走走舔舔，一直爬到Jelian的手指上，用力的吮吸几口，吓得她尖叫一声，赶紧把手抽了回去。周围的人听到尖叫纷纷转过头来看着Jelian,这让她更不自在，羞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面色青一阵红一阵地快速变化，像是她碗里渐渐融化又杂糅在一起的冰淇淋。待周围的人群恢复如初时，Jelian因紧张而绷紧的身体总算松软下来，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胸口缓气，突然又记起来什么瞪圆了眼睛看着我质问道：“你干嘛吃我的手指！”说完不解气地用手捏住我的嘴巴：“就你最爱干坏事！”气吁吁地跟着她手的节奏嚷道，：“你自己叫我尝尝你的味道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人笨，有时候听不懂话！”我装作委屈又可怜地看着她的眼睛，这让她更多了几分有苦难说的憋屈。：“你不喜欢，那我还给你呀！”我继续说道，边笑咪咪地靠近她的嘴巴，伸出长长的舌头，原以为Jelian会躲开，或者把我的舌头打个结，可她却顺从地把嘴巴贴过来，主动地把我的舌头含进她的口腔里，两片柔嫩火热的唇紧紧吸附在我的嘴巴上，让我享受经过她口腔融化流淌的香草味。：“好软好热！又好甜好香！”我快要彻底陷入这舒服时，早已麻木的舌尖传来渐渐增强的疼痛感，试图拉扯一下舌头，才发现已经被Jelian死死的咬住，陷入进不去又逃不脱的尴尬，而越来越重的疼痛感又逼迫着我赶快做出抉择。我强睁开眼睛，附近好几个顾客已经察觉到我的窘迫，正低下头捂着耳朵发出讥讽的笑声，笑得我耳根发烫，满脸通红。为了避免更大的尴尬，我只好组织起讨饶的眼神、可怜的表情、以及十二分诚意以后再不犯错的心给她，Jelian这才解气地把我放开，嘴里还不依不饶地说道：“这下吃够了吧，够不够味道！”我弹着麻木的舌头，想让它快些恢复知觉，可心里又不服气含混不清地说道：“当然好吃，只有带着你的味道的冰淇淋才是最好吃的！我要吃一辈子！”随着舌头的慢慢缓解，我又恢复了刚刚嚣张的气焰。jelian无奈地摇摇头，微笑着说：“舌头都麻木了，说话还那么油滑！虽然滑得让人听着舒服！”说完又舀起已经化掉大半的冰淇淋开心地吃起来。
　　吃完冰淇淋我们走出店门，继续沿着步行街闲逛，走出去没多远，居然遇到一家中国餐厅，可惜大门紧闭，门头落满灰尘，昔日热闹的景象只剩下一块残破的招牌还在迎来送往路过的客人。附近也有好几家有趣的商店，贩卖印着不同城市的明信片、传统的手工艺品、风景或者人物的油画和手工编织带有塞国风情的小毯子。斜对面是一家专卖手工皮具的店铺，以皮包为主，大大小小，形色各异，颇有些特色，推荐爱包人士可以去逛逛，相信不会让你空手而归。走到雕像处右转，穿过马路来到一个公园，公园里有大片大片的草地，一丛丛不同色彩的花不规则地点缀其间，四周是高大茂盛的树木过滤掉多余的强烈阳光，又扇起风为大家带来清凉。父母们带着孩子在草地上打滾，情人手牵手，揽着肩膀，轻声说着情话，孤单的人抱着小狗，宣示着自己的不孤独。走累了，坐在路边的木制长椅上，我抱过Jelian的肩膀，让她靠在我的身上：“累了吗亲爱的！”我柔声问道，：“累了！”Jelian把头埋进我的怀里，慵懒地眯起眼睛。我低下腰亲吻她的额头，嗅走一大捧发香，抚摸着她的脸，摩挲着她柔软的耳朵，轻轻地在她的耳边吟唱：“睡吧！睡吧！亲亲我的宝贝！”Jelian缓缓地闭上眼睛，均匀地呼吸，胸口安稳地起伏，我将她抱得更紧些，这才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看看天空里的风景。头顶上的树叶刚好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圈，圆圈里是湛蓝的天空，像一片快要滴落下来的海洋。几朵蓬松的云朵飘来飘去，是谁家孩子丢掉的棉花糖？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挤落到Jelian的小脸蛋上，轻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光点在她的脸庞上跳来跳去，像是远处银河里眨眼的星星，彩虹担心风不温柔，为Jelian悄悄地多穿上一件衣裳。多美的天地呀！我兴奋的心抑制不住地炸裂开来，把眼前统统地装进去，又立刻紧缩成一团，伸出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那云和天空。双手应激地本能收紧、再收紧，欣喜地发现至少还有Jelian在我怀里，：“多庆幸呀！还有你在我身旁！”我用尽了力气，锁住怀抱里的Jelian和眼眶里澎湃的热泪。Jelian被我突然的用力惊醒，睁开惺忪的眼睛，无辜地看着我，：“我是不会让你飘走的！我的小棉花！一辈子都不会！”说完忘情的捧起她散发出光晕的脸，小心翼翼地亲吻她的眼睛，吻她的小鼻子、小嘴巴，吃掉从她美梦里溢出的小河水。
　　在花园里养足了精神，我们重新回到步行街，在雕像处左转去瞧瞧。走出不远，看见一座围墙围起来的院子，院墙上有一道大铁门，向两边彻底地打开着，院子中间有一栋大型建筑，仔细看，正是一座东正教堂。Jelian在铁门前徘徊不定，：“我们进去看看好吗？我很久都没有去教堂里做礼拜了！”她最终下定决心地对我说道，：“那有什么不好的呢！我的小可爱！”我笑着伸出双手捧起她的脸在手里轻轻的揉，：“可我什么都不懂！和那些神仙也不熟悉！等下你得负责介绍！”我继续说道，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好了！晓得了！反正你进去后不要大声说话！更不能油嘴滑舌！小心被神仙打嘴巴！”Jelian说打嘴巴的时候，高高举起一只手掌，我害怕地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担心地看向教堂，“没想到外国的神仙也会打人！”心里嘀嘀咕咕，跟在Jelian后面走进教堂里。教堂的门并不宽敞，也或许是那扇大门只会在重要的日子里才会开启。进门处有一个小房间，卖蜡烛、十字架或者带有各种神像的手工艺品。继续往里走进教堂大厅，空间一下变得开阔，一眼望过去，大厅的正前方有一扇巨大的墙从地面一直延伸到屋顶，墙面上画满各种神像，神像蔓延进四周的墙壁里，最后四面八方地汇聚到高耸进天空里的穹顶之上，众神坐在天空的顶端，主宰着这穹顶之下众生的宿命。教堂里应该刚完成一场仪式，人们正缓慢地从中央散开，露出一位怀抱婴儿的母亲正和神父说着什么，看样子才给这个小婴儿完成了洗礼。这个场景促使我想象着Jelian小时候被她父母抱在怀里做洗礼时肉嘟嘟的模样，如果我是那时的神父，抱起这么小的Jelian,该多可爱呀！从小接受这浓重的宗教思想和环境的熏陶，对神的尊敬，对信仰的坚定早已在Jelian的心中根深蒂固。自从踏进教堂的那刻起，她就换起一副严肃的样子，除了小声的呼吸几乎不发出声响以确保这肃穆的气氛。身体挺得笔直，远远地望着墙上的诸神一一在心里膜拜。又走到教堂的正中央一张小立桌前，抬头就能看到穹顶的顶点，像是筑起一条人神交流的通道。Jelian用一只手紧贴自己的心，另一只手庄重地摘下一个吻放在神像上，顺势轻轻抚摸神像的同时虔诚地向众神祈祷。这时人群散去，整个教堂安静下来，仔细再看神像时，他们从墙壁里走进了四周，又飞升上了穹顶，口里念诵着让人心安的经文，即使从未接触过东正教的我，也不禁从内心深处生出敬畏来。Jelian亲吻完神像后站在中央一动不动，双手相扣放在胸前，默默地向神述说起自己的彷徨、困惑和希望！趁四下安静，我悄悄地从包里拿出那条刚买的项链，轻轻地走到Jelian的身后，轻柔地为她戴上这条项链，顺势环抱起她的腰紧贴在她的身体，也许被金属的冰凉惊醒，Jelian猛地转过身与我四目相接，：“真美！”Jelian此时素雅恬静的脸庞让我的心一阵悸动。还有她的眼睛，从刚才的庄重渐渐变得柔和起来，慢慢地渗出越来越多的热泪在眼眶里流动，直到充满整双眼睛。：“我爱你亲爱的！”我情不自禁地低声说道，热泪裹挟着滚烫的爱倾泻进我的眼睛，涌动着流入我的身体、心脏，浸润着我的每一个细胞。：“我也爱你亲爱的！”Jelian颤抖着哽咽的声音，她的爱在我的身体里流转周全，融入我的血液、刻上我基因，又重新流出我的身体，注入她的眼睛流进她的体内，融合彼此血液、刻入彼此基因的爱就这样在我俩身体里流动循环！：“今天为你戴上项链，下次我想为你戴上戒指亲爱的！”我把心里流淌的话说进她的耳朵，Jelian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抱住我，恨不得把两颗心挤进一起，跳动出更大的声音！：“你真的喜欢吗？”Jelian低下头拿起项链仔细地看起来，：“很漂亮！只要是戴在你身上！”我摸着她的脸蛋笑着回答道，上面还有爱流过后的温热。Jelian没有说话，像是被项链上面的东西吸引住，凑到眼前反复地翻转吊坠让光把它照亮以看清上面的东西，就这样翻转几次后，Jelian猛地抬起头，眼睛里跳动着泪光，把吊坠举到我眼前说道：“你看见这小圆圈里的字了吗？”：“没有注意呢！上面还有字吗？”我之前的确没有注意这个小圆圈，以为它就是一个小小的点缀而已。：“有啊！你仔细看看！”说完把吊坠完全放进我的手里，我低下头，把吊坠靠近眼前，努力地想看清上的到底写的什么，可字体的确太小，光线也没有进入字母的角度，我慢慢靠近又缓缓地翻转，慢慢地，慢慢地，突然一道亮光从文字里射出，整个字母跳进空中，闪着光在教堂中央旋转，:“F！”一个威严宏亮的声音突然从穹顶处传来，紧接着四周响起无数细小绵密的声音重复跟随。随着一个个字母跳出，宏亮的声音继续传来：“A!”，“M”,“I”,“L”,“Y”,
　　“Family！”，随着宏亮的声音念完，所有的声音开始不断地重复诵念：“Family!Family!Family!”一个一个声音汇聚成海，堆叠积蓄，一阵阵厚重的声音如海啸般拍打着我们的身体，拍打着我们的心脏，在两颗心之间形成旋涡，旋涡越转越快，越来越大，一圈一圈地向穹顶螺旋冲击而去，终于，教堂的穹顶缓缓打开，众神围坐在一起形成一个完美的圆，起初圆里漆黑一片，突然一道光柱落下，银河被破开一个缺口，五彩斑斓的星星似河水般源源不断地顺着光柱带着那几个发光的字母流入我和Jelian的身体，星星巧妙地排列在每一个漩涡的圆圈之上，形成奇幻曼妙的星云。我俩牵紧彼此的手不停歇地旋转、奔跑，直到把这旋涡、星云、Jelian和我融合成无疆永恒的爱！我亲吻着Jelian幸福湿润的脸庞，紧紧抱着对方温暖的身体，感激并享受着这份来自神的启示。众神用“Family”降下旨意，将我俩永恒地封印在一起，无论时空怎么变换，再也不能分开！Jelian转过身重新面对神像，我在她的身后扣起她的十指，又握在一起放在胸前，向神灵们表达自己的崇敬和感激。
　　从教堂出来，一股清香随风入鼻，寻着香味找去，走进一家香皂专卖店。店里装饰以木材为主，木制的展柜，木制的壁画，上面画着各种色彩的植物或者花，香味仿佛就是从这些画里幽幽散出，深深吸一口，不仅能洗净我的身体，也能净化我的心。我还沉浸在这淡淡的香味中时，Jelian已经买好两块，把其中一块递到我的手上说：“闻闻多香！我买了两块，我用那块，你用这块！”我取下香皂放到我的鼻尖嗅闻，“嗯！真香！”淡淡的却有更强烈的香味。我看看Jelian手上那块，又看看我手里这块，眯斜起眼睛对着Jelian说：“那等你用了，我要和你交换！这样不仅有花草香，还有你的香味！”说着凑近她手上的香皂肆意妄为地呼吸起来。：“你别用来洗澡了！干脆吃掉好洗洗你这种臭嘴！”说着手掌用力一抬，香皂的一角钻入我的嘴巴，又刻上了几个牙印。：“呸呸呸！”我立刻抬起头，吐出嘴里的皂屑。：“哈哈哈！叫你嘴臭！”看着我狼狈的样子，Jelian笑弯了腰枝。：“以后你只准用有我牙印的这块香皂！你洗一次我就吃你一次，直到把你吃个干净！”我摸着还有些疼的牙齿，想讨回点好处地对她说道，：“哼！不要！你留着自己吃自己吧！你这个变态！”说完把香皂拍在我手上，朝我努努鼻子，潇洒地转身离开。：“你说我什么？你再说一遍！”我羞怒难当地叫道，：“你这个变态！”Jelian头也不回地又说了一遍，根本不理我的羞怒，我有些气急败坏地指着她叫：“你敢不敢再说？”这时Jelian离我已经有段距离，我以为她不会听见，没想到她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双手做成个大喇叭放在嘴旁，大声喊道：“和顺，你就是个大变态！态！态！………”回音不停地拍打着我的脸，把它打得通红。有什么办法呢？她就是这么调皮！我是管不了的！我还很喜欢呢！“还好在国外，没人能听懂！”想到这里，心正庆幸地准备放松下来的时候，突然感到前方一双火辣辣的目光盯着我，躲不过只好硬抬起头面对，离我两步远的地方一张亚洲女性面孔正用她强烈又变幻莫测的眼神打量着我，让我猜不透她是道貌岸然还是是“自己人”，“莫非她也好这一口！”心到眼睛也大胆地接应起她的眼神，同时把带有我牙印的香皂递到她面前：“给你呀！”我绅士地说道。女人先是目瞪口呆，接着脸色在青红之间徘徊，又露出鄙夷的眼神抽起我的耳光！最后不仅没有接受我的好意，反而把她自己手里的香皂也扔到我的身上后，夺了门，一骑绝尘而去。：“没素质！丢中国人的脸！不解风情的奇怪女人！”我把她扔到我身上的香皂放回原来的位置上，想不明白也随它去吧，我也该随风去追我的Jelian了。
　　Jelian并未走远，而是停在角落里等着我。傍晚时分，步行街里涌入了更多的人，显得愈加的热闹。温婉的晚风吹拂，暧昧的灯光闪烁，挑逗起人们复杂而强烈的情绪。亲人们笑着脸，朋友举起杯子，情人咬着耳朵，他们的模样和声音杂揉在一起，乱哄哄，又热辣辣，像一堆乱柴燃起的烟火！：“肚子唱歌啰！我们也找家餐厅吃饭吧！”我故意有气无力地说道，又把头放在Jelian的肩膀上来回地蹭她的脖子，：“吃饭就吃饭！不要闹事情！”Jelian装作心烦地把我推开，拿出手机搜索起附近的美食来。：“意大利面怎么样？这家评分不错！”Jelian主动靠进我怀里，好让我看清楚手机上的图片，：“不想吃！重庆小面可以来二两！”我委婉地拒绝道，Jeian抬起手作势要打，快要落到我脸上时又立刻变得轻柔地捏了两下，咬着牙低声说道：“我上哪给你弄重庆小面去！我亲爱的小祖宗！”：“哈哈哈！”“亲爱的小祖宗”几个字从Jelian的嘴里说出来，总让我觉得不自在又好笑。：“这家可以吗？什么都有，牛排，牛肉土豆，牛魔王说不定也碰得见！”Jelian也学起我油嘴滑舌的模样来抗议我的挑剔。
　　餐厅位于步行街的背后，确切地说要从一个小通道穿过步行街的临街铺面，来到背面的居民区，和国内一样，随着商业的繁荣，与商业街区临近的居民区会渐渐地被蚕食掉。沿着楼梯来到二楼，这才看见几栋建筑四面合围，一楼的中央有一个不大的庭院，里面种上花草，几颗大树挡住了大半的阳光，使得庭院里树影重重，凉爽怡人，几只贪凉的猫东一堆西一坨地贴地而躺，享受这舒服的时光。这样的安静祥和，一时间让我有种误闯别人私宅的错乱，好在餐厅门口巨大的招牌和鲜艳的色彩让我们并没有花费太多功夫就找到它。这是一家一走进它就让人心里舒服的餐厅，木制的门窗带着柔和的圆弧线条和淡雅的色彩，两个不大的房间摆放着几张陈旧但整洁的餐桌，但又并不拥挤，桌布应该是用当地人代代相传的老工艺手工制作而成，渲染着代表塞尔维亚传统文化的花纹和图案，桌布边沿一圈开出一朵朵栩栩如生的小野花，香起满屋的芬芳。四周的墙上挂着布画，有塞国的国旗，有穿着传统服饰的姑娘小伙，还有稻草制作的手工艺品。房屋的一个角落里摆放着一些旧物件，旧的乐器和一台被岁月冲淡长出皱纹的老式收音机，也许在食客用餐的时候，它会为人们轻声地唱起那老去的时光。整个空间里散发出一种纯朴、爱、温暖的氛围，仿佛一个原始的声音唱起朴素的歌谣在山谷间回荡。我们在一个靠墙的角落里坐下，这是我俩都喜欢的位置，安全又不被打扰。前方坐着两桌客人，近处是一对母女，母亲头发已经花白，女儿也应该人到中年，两人时而埋头吃饭，时而靠近低声聊天，有一种最平凡自然的幸福！远一点的是由两张桌子拼接而成，坐着满满的一大家子人，其中一位大叔最是活跃，大口咀嚼着食物，举着酒杯一一与众人碰杯，说完笑话自己第一个笑起来，他们笑得正欢腾的时候，一位穿着朴素的中年人抱着吉他向他们走去，边走边弹奏出悦耳的民谣，餐桌上的客人渐渐被音乐吸引，纷纷放下餐具，面带微笑地向中年人投去欣赏的目光。大叔是餐桌上最活泼的火种，最先被音乐点燃附和着中年人唱起来，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也和着旋律歌唱并随之舞动身体，氛围就这样越来越热烈，中年人已经不是在弹吉他，更像是在琴弦上舞蹈，大叔被音乐里流露出的情感感动，站起来跟随着音乐舞动起肥胖的身体，这并不是一场演出，而是一群真实平凡的人对生活饱含的热情，这是一种无法抗拒天生的共情，很自然地把我们自己也放进这优美的歌谣里去。
　　店里服务的年轻姑娘穿着塞族传统的长裙，带着满裙的鲜花和温暖的笑容春风般轻柔地吹到我们脸上，捧着她田野里长出的食物等着我们摘取。我们被丰富的食物弄得手忙脚乱，摘下这又丢掉那，姑娘也不催促，耐心地守在一旁，用微笑鼓励着两个在田野里迷路的人。：“我想吃这个肉肉！”Jelian指着菜单上一大盘牛排眼睛放出光来，鼓起脸嘟起嘴巴，就好像她已经一口把这整坨肉吃进了嘴里。：“小肉娃！”我勾着她的鼻尖笑话她道，她不服气地皱起鼻子反驳，：“那我吃这个牛肉土豆泥。”我指着菜单上的图片对姑娘说道。点好单，我们静静地等候，这时看出窗外，人们从窗户的那头走来，有鲜活的面孔和笑容，又从窗户这头离开，像是被河流带走的时光，被风赶走的云，永远地消失不见了！也许是走得累了，Jelian柔软地躺在我的怀里一动不动，我喜欢这样拥抱着她的身体拥有着她的感觉，凑近深深地吸走她头发到脚趾全身散发出来的香味，这让我兴奋更给我安稳。时而我们会聊聊天，轻柔地咬着耳朵聊，生怕被这个世界的吵闹听到。有时又会自然默契地沉默不语，只有体温、气味和呼吸，让爱和生命悄悄地流动。：“下周末我想回一趟家。”Jelian轻声说道，顺手从我的衣服上拈起一根她的头发，扔到空中，头发在空中轻柔的飘，有时消失不见，有时又被光追上，闪闪发亮，趁我还能看到它赶紧把它从空气里抢回手里，又放入我的裤兜，再拉紧链条，不让一口气跑掉。Jelian开心地抚摸着我的脸，指尖滑过脸庞时就像划进我的心缝般的麻痒。：“嘿乖！”她用滚烫如丝般的眼睛缠绕住我，翘起嘴巴“啵啵啵”地在我脸上泛起涟漪。：“捏捏捏！你是想吃掉我吗？”Jelian不再满足于仅仅嘴唇的享受，动情地用牙齿轻轻撕咬起来，：“就是要吃！把你吃光！这一辈子你都只准给我吃！”说完更用劲地啃咬起我的脸。：“吭嗯！”站在一旁的服务小姑娘突然清了清嗓子，：“女士！您的牛排马上就好，请你克制自己的食欲呀！”小姑娘既尴尬又羞愧，但急不可耐地说道，她害怕Jelian的暴风雨摧毁她温暖、宁静的田野。：“Oh!当然，抱歉！我只是有些美好又渐渐模糊的记忆，急切地想从他身上找回来。我是心急了一些，方法可能也令你不适，总之我很抱歉！”Jelian从强烈的情感里清醒过来，为自己给别人带来的不便深深地自责，她是一位善良的姑娘，每一位善良的人都很少张杨，又活得慌慌张张！：“是该回家看看妈妈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我切下一大坨牛肉喂进Jelian的嘴里，听到一阵牙齿焦急赶路的脚步声，：“你慢点吃，小心噎着亲爱的！”Jelian急着回答我，牙齿如同电锯般地切割着嘴里的肉，：“下周五，一下班就出发，周日下午回沙巴克，尽量在家里多陪一下妈妈！”把肉终于吞进肚子后Jelian说道，：“那多累呀！有四个小时的车程了！”Jelian还在面前，我已经开始担忧起来，抓住她的手缠在我身上，哪里都不准她去。：“没办法了！我得回去看看！”Jelian有些无奈，更多是期盼地看向窗外，仿佛那里就能看到她的家！”：“那不行！我不想你累，更不想你离开我那么远又那么久！”我故作生气地反对道，：“我也不想离开你亲爱的！每一天都想抱着你、亲吻你！可是我太久没回家看妈妈了，而且哥哥和嫂子也会从奥地利回来。”Jelian仿佛被两堵长在身上的墙不停地挤压，委屈得像一个无助的孩子，爱得让我心疼！：“乖了！逗你玩的，我怎么会那么自私了！和家人一起多幸福呀！我也为你开心！我就是担心你开那么久的车，心里不安稳！”不舍得她再心慌，我赶紧解释道，听了我的话Jelian才放松了一些，切下一块肉放进嘴里：“可是我一定要回去！”她看着窗外，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我知道亲爱的！所以我有一个计划，下周五下班后我先开车送你回家，再回沙巴克周六加班，周日再去把你接回来，好不好我的亲亲小乖乖！”我抚摸着Jelian的头说道，：“真的吗？可是这样你会很累！”Jelian的双眼闪着光，既想要又拒绝地纠缠着，：“我不累！没有你的时光才累！为你累是我的幸运让我觉得幸福安稳！”我的双眼也被Jelian闪亮的眼睛激涌出满满的泪水，如同我早已为她把爱装得饱满的心，我痴痴地看着她，好把这泪和心都注入她的眼睛里，：“我真的爱你！我真不能没有你！我真幸运有你亲爱的！”Jelian动情地流淌着她的真情，像她那闪着光划过脸庞的热泪。她的脸蛋，她的眼睛，她的泪光，她的爱和饱满的情感填满了我的心，海啸般地拍打着我的灵魂，我再也无法抗拒，莽撞地把她拽进怀里：“遇见你是我一辈子的幸福，只有你才能点亮我生命里的光！”说完，癫狂地含住Jelian的嘴巴，吸进自己的口腔里，反复的蹂躏，Jelian也不挣扎，享受着唇间从我嘴里注入的浓烈□□。我还不满足，更大力更激烈地吞吐起来，Jelian也贪婪地疯狂吸食，像荒野里的暴风雨向大地疯狂地索取。：“吭嗯！ease,两位请一定ease啊！”服务小姑娘眼见我们这团失控的风暴渐渐扩大，马上就要摧毁她精心呵护的这片好时光，不得不再一次急不可耐地提醒我们，我和Jelian也被这熟悉的“吭嗯”声惊醒，：“当然，她的牛排不错，我的牛肉也很棒，但如果把两者融合在一起，我敢说，这是一种顶级的味道！”我边向小姑娘嘴硬，边往账单里不停地塞进小费，直到这春风又吹开花朵，吹起蜜蜂和蝴蝶。多美的体验呀！简洁朴素的装饰，古老有趣的物件，鲜活的画布，和谐欢乐的客人，温暖可爱的主人，美味的食物，还有窗外流动的生活。那把旧吉他应该还挂在墙上吧？时光偶尔拨弄它的琴弦，唱出简单欢乐的歌谣。
　　：“接下来还有地方可去吗？”站在步行街头，我拿起Jelian修长的手指挨个地吻着问道，：“不知道了！今天已经走了好长的路！”Jelian显得有些疲惫，转着头在四周扫视了一圈后，看向了茫茫的远方，好像那里有她想要的答案。：“是呀！这就是步行街的意义吧！”我看着疲倦的Jelian说道，：“快看！那边好大一片灯光，跳上跳下的，跳下的投进河水里像鱼一样游来游去，跳得高的跑进天空里做了星星！多美！”Jelian指着她远眺的地方，终于找到自己答案后兴奋地叫嚷道。：“嗯！这就是远望的意义吧！”我想，当你四下里看不到希望的时候，一定不要放弃，请向更远的地方找一找朋友们，也许你要走的路会在那里渐渐清晰。
　　跨过多瑙河，很快来到山脚下，从山脚一路向上，开始还有两个车道，快到半山腰时，道路突然收窄，一条单车道从一堵破开的围墙上穿过后，道路又变回到两车道，继续向上不远，会在一条隧道前方遇到红绿灯，隧道仅供一车通行，有四五百米长，请一定按照红绿灯指示行驶，以避免车到中途堵车的窘境。穿过隧道再前行几百米来到古堡的停车场，虽说现在时间已经不早，可停车场仍然几乎被停满，来来往往的行人穿插在车与车之间，拥挤但热闹。
　　彼得罗瓦拉丁城堡，因军事需要始建于17世纪，距今有300多年的历史，是整个欧洲现存最主要的三十几个古城堡中规模最大的一个。我们沿着残破古朴的历史痕迹拾阶而上，来到城堡最顶端的一个大平台上，城堡四周各有一门铁铸大炮，中央是一位骑在飞马之上，手持长枪，纵横驰骋，无所畏惧的英雄，杀声震天地冲出这草坪，冲入敌人的千军万马，冲碎他们的□□和罪孽，冲入多瑙河，又冲入天空，化作一只神鹰盘旋在整座诺城之上。现在的大炮再也不会发射炮弹，只有孩童对着它的炮筒，把自己的欢笑发射进天空，让它变得更大更远。英雄也不再挥舞他的武器，只等某位路人驻足瞻仰他的荣耀时，会沿着他长枪所指迸发出强大的勇气和期望。整个城堡历经多次战争，捍卫过也掠夺过，奋进也堕落，所有一切在几百年时光里被多瑙河水冲刷个干净。
　　城堡里仍保留着多栋建筑，现在大多作为商用或者文化推广，走累时，正好遇到一家面朝多瑙河临涯的小茶摊，我们临涯而坐，泡上一壶香茶，悠然自得地享受起眼下整座诺城和多瑙河的风光。看够远处回到眼前，才发现茶壶十分精美，木藤编制的把手，壶顶飘着几朵祥云，壶身上有七位天上飘来的仙子，揭开壶盖，一大团热气升腾而出，随着多瑙河上吹来的风飘进天空，越飘越远，慢慢煮出天边的彩色云朵，又把落日煮化成柔嫩的蛋黄沿着被热气蒸腾起的梯云一步一步地流入黄昏，落入人家的房门，落入远处天空与多瑙河的接缝处，落出河水里初升的太阳。喝完一壶茶，太阳完全沉入大地，光线陡然暗淡下来，河风吹过，冷得Jelian紧缩身子，颤着声音说道：“太阳拉拉扯扯地最终还是离开了！留下天空那么寒冷寂寞！”：“别担心！明天太阳又会回来！”我紧握住她的手安慰道，：“要是明天太阳不回来怎么办？永远都不回来！”Jelian忧虑地看着远处的天空，心慌得手直哆嗦，：“太阳我管不着，月亮、星星我都不管！就算它们统统不回来，我都会永远陪在你的身旁亲爱的！”我握住她冰冷的双手搓揉起来，Jelian顺势将她冷得颤抖的身体缩成一小团，钻进我的衣裳，躺在我的胸窝里，打起盹来，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幼兽睡进自己温暖的巢穴。等她睡醒，我们沿着涯线一路向北走，来到一个小平台上，小平台的角落里站着一个白白胖胖的灯塔，睁着圆圆的大眼睛为路人们看紧时间。灯塔四周长长的铁栏杆上，挂满了来自不同国度恋人们的“爱情锁”，期望他们的爱能流入这灯塔悠长的时间里。夜幕下，从平台远远望去，可以看到被掉落的太阳点燃的诺维萨德全城，溢出的光火掉入河水，一颗光火对应一颗星星，千万颗光火把天外的星空拽入这河水里，如同我把你紧紧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