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的爱》besos

16、花香姑娘

　　时光匆匆忙忙，我活得傻且慌张！
　　吃过午饭来不及休息，赶紧把早上准备好的产品试样搬进后备箱，由于没有取样和相应的测试设备，下午还得赶着去一趟洛城工厂，请那边的实验室帮忙做几个试验。坐上车，发动引擎，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从底部传来。:“亲爱的！我出发了，你在公司要乖乖的！”趁着发动机预热的间隙，我给Jelian发去信息，：“你去哪里？去干嘛？一个人吗？”她像审讯自己的犯人似的，直接又急躁，：“就我一个人，去到你心里面，告诉你的心我有多爱你！”我不正经地回答道，：“嘴滑！是不是皮痒痒！打你啊！”知道我是在逗她，Jelian心里又急又气又无可奈何地骂道，：“好了亲爱的！我要带几个产品去洛城做试验！”这才把实情告诉她，顺便和她道别。离开的时候，头伸出窗外，对着几米远处厂房最顶层的公共办公室猛吸一口气，带走Jelian的一丝香气陪着我。
　　一个小时后来到洛城工厂，因为之前来过好几次，进入厂区不久就找到这边的实验室。实验室占据厂房的一块狭长区域，从大门走进去，左手边是一条人行通道，右手区域则根据试验项目的不同划分出四、五个专业试验房间，一直走到最里面是实验室的办公室，在这里，我找到了负责该实验室的田经理。田经理戴一副四四方方的眼镜，再配上他四四方方的头，整个人显得大气沉稳。看见我进门，他把座椅向后推开一些，转过身与我握手并客气地请我坐到他的旁边。在我向他叙述具体事宜时，他又回到他的电脑屏幕前，忙碌地拖拽起鼠标来，显得头脑足够用且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立刻处理。只有他偶尔微微侧动的耳朵告诉我，他在听我说话并为之认真思考。等我讲完，他终于舍得丢开鼠标，把座椅旋转半圈转到我的正面，又变回不紧不慢的端庄模样说道：“我们平时任务重、工作紧，自己的时间都不够花！”说话顿了两顿，继续说道：“原则上来说我们是没有多余的资源应付外部试验的！”说完端起旁边热气腾腾的枸杞茶，咂巴了几嘴，又用手慢吞吞地把眼镜往上一顶，整张脸被茶水映现出一个倒立的“品”字，给人一种品德高尚、品味非凡的高雅感觉。：“这个当然，田经理能力强责任大！还希望田经理帮忙想想办法，解解兄弟我的燃眉之急！”我讨好地说道，顺便再往他的茶杯里倒进半袋鲜红的枸杞。见我为难，他盖下茶盖禁不住杨起一个嘴角：“当然呐！我们怎么说也算是兄弟公司，今天我做主，破例帮你一次忙，但什么时候可以安排试验还得问问底下人，今天肯定是拿不到结果的！”听到他愿意帮忙，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至于测试结果，我本来就没有计划今天能拿到手。赶紧起身紧握住他的手说道：“感谢田经理的雪中送炭！田经理的确是有大格局、大智慧、大魄力的人！难怪这个实验室被你管理得如此的有序且高效！”闻了我的马屁，他似乎觉得味道寡淡，并提不起多少兴趣，只是脸一杨又淡淡的一笑，仿佛他的丰功伟业早就彪炳在公司发展的进程中，又何须多我这句廉价的赞美呢？随后朝我摆摆手：“你们自己还得要尽快解决问题，不能总是想着依靠谁！你现在还能靠着我，我来的时候，可是一片荒芜，我就是人民口里那头垦荒牛啊！”说到伤心处，他赶紧端起茶杯喝下一大口，恨不得把他的心烫熟！这个时候我如果不表现出一副对他恭敬崇拜的模样，老天爷又该画出一条大狗来咬我了，或者直接把我擦掉！看到我臣服的模样，他终于满足，享受起这真的夸耀来。这时的他突然感受到周围同事异样的眼神，表情立刻抓紧，屁股一扭，双脚一蹬，又重新回到他的电脑前，十根手指像拴着弹簧的铁球疯狂地砸向键盘。
　　半个小时后，一位走路带风的塞国女同事走进办公室，这应该是田经理嘴里的“底下人”吧，田经理把她介绍给我，叫我一切事务找她处理。我把刚才对田经理说的话又对她说了一遍，女同事的确很繁忙，叫我稍等过后，就再也没有停下脚步，从这个房间跑到那个房间，又从门缝里溜走，我好怕她一个没站稳，又飘到天上去做了云。等着实在无聊，坐在办公室里大家都不自在，索性借口抽烟来到工厂大门口的吸烟区坐坐，好歹这里安安静静，空气也通透。点上一根香烟轻轻吸上一口，烟雾轻幽幽地飘散开，被来来往往的路人带走，被风带过了河流，又飘到对岸山顶上仙人居住的地方，和那里得袅袅炊烟一同飘进了天空里！飘走的还有这世俗的烦乱、我的慌张，内心终于能欢喜安稳片刻！“片刻”被一辆重型卡车刺耳的喇叭声生生地从时间里剪断，让我和弹进空中的烟头一样掉落回自己本该属于的地方。看看时间已经三点五十，塞国女同事应该忙得差不多了吧！重新走进办公室里，果然女同事正伸长了脖子寻找我，见我进门，赶紧招手把我叫到跟前，一边递给我一张表单叫我填写，边埋怨我没有耐心等待。表单上密密麻麻的信息看得我眼睛发麻，她不停地在边上唠叨又不停地看表更让我烦乱，填写起来愈加的缓慢，刚填好公司名称和产品序列号，女同事终于受不了我的效率，一把抢过表单自己填写起来，又快速地在一些不重要的地方画上斜杠，这才把表单夹进一摞表单里。再看时间，刚好四点钟，她长舒了口气，整理好自己的办公桌，礼貌地握着我的手告诉我两天后能拿到试验结果后，背上背包潇洒地下班而去。事情总算是办妥，再次向田经理表达了谢意并与他道别。
　　回沙巴克的路上，一身的轻松，天高云淡，一眼万里！自己仿佛就踩在松软的云朵上，又骑着光在天空里穿梭，不小心在蔚蓝的底色上钻出一个洞来，钻出这片天际，进入一片漆黑寂静，又流动起无数色彩的光，把漆黑画花，画破洞，洞里流出另外的漆黑来，被染成红色，紫色，黄色，发着脾气，叫喊着把这一片已被染花的漆黑撕成尖锐的碎片，举起碎片怒吼着如泛着彩虹的巨浪朝着我翻滚而来，好在我及时地骑着光逃回地球，在那些怪物吃掉我之前，用眼睛里残留的一块蓝色补齐了整片蓝天把怪物统统关在了天空之外。从天空里重回大地，才发现汽车已经进入沙巴克的城市边缘，道路旁边有一家小卖部，夏天的时候我和同事来这里买过几次冰淇淋解暑，在这里遇到一位长着东方人面孔的塞族姑娘，她常常穿着朴素的衣裳，有朴素的害羞跟微笑，像一朵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山茶花！我又不听使唤地停下车来，不知道是为了解暑还是为了闻香！推门而进，小店里十分安静，没有其他顾客，只有茶花姑娘低着头默默地整理着抽屉里的零钱，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赶紧抬起头张望，与我四目相接时，花蕾般的脸蛋瞬间绽放出一朵繁花，花香随之飘散，挤进空间的每一条缝隙里。：“你今天的裙子真漂亮！”我从冰柜里拿出两个冰淇淋递到她手里结账时说道，：“是吗？谢谢你！一共150迪拉尔！”她微笑着告诉我，我递过钱的同时把其中一根冰淇淋递到她的手里，她微笑着推开好几次，又实在不好意思一直拒绝，只好害羞地拿在手上，不好意思吃，可放下又觉得不礼貌地呆在原地难以抉择。：“天气好热是不是？吃一口冰淇淋能解暑，心情也能好起来！”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模样，我故作轻松地跟她聊起来，边咬下一大口，冰淇淋一下降低了口腔里的温度，把里面的燥热迅速凝结成几股凉气，说话的时候，一股股地从我的嘴巴、鼻孔处往外冒。看到我这副模样，小姑娘总算放松下来，手捂住嘴巴，笑得腰枝乱颤。：“有的时候你不在店里呢？”等她平静下来时我问道，：“我最近要参加大学考试，常常去培训学校，所以有时不在店里！”她笑盈盈地说道。：“那多好啊！难道一辈子待在这间小店里……”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感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解释道：“我是说小店也挺好，可如果有……”：“你别说了！我知道！我有自己的梦想，我会全力以赴地去追逐我的梦！”她打断我的话说道，语气坚定有力，清澈的双眼看出窗外，那里有低矮的小屋，一只小鸟跃过屋顶，掠过冒着黑色烟雾的高大烟囱，投入那浩瀚无垠的蔚蓝色里。：“真好！…那真好……！”一时间我被她的志气哽咽得没有言语，金色光芒从她朴素的裙子上照射出来，迷人而耀眼！走出店门，不忍心回头再看，都踏上各自的路程吧！人世间有太多仓促的陌生到熟悉，相遇又别离！

　　花香姑娘
　　那一个姑娘，一身旧衣裳，
　　姑娘她，有淡淡的花香。
　　她在小店里，整日的忙，
　　她说话的声音，柔软又坚强。
　　我们在夏天见过几面，
　　她会笑成阳光，把我惹得心慌。
　　我喝下冰可乐，递她一根雪糕，
　　她淡淡的害羞，撕下包装，
　　她说她会离开，她想要绽放，
　　我也不舍得，可我也在流浪，
　　不知道谁先离开，也不会再回来，
　　把你种在心里，重长你出来，
　　你会好好的吗？你一定会发光，
　　我淡淡的有着花香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