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秋天的我爱上琥珀色》三月草见

3、加入惠远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心中猛地一跳。
　　安排卧底工作的明显是个男人，而卧底的对象又说是个女人。不会就是接电话的这个吧？
　　卧底还能这么卧，面对面直卧呀？
　　“喂？”
　　“喂，您好！”
　　直到第二声“喂”响起，我才收住乱飞的思绪给予对方回应。
　　“您好，这里是惠远集团人力资源部，请问您找谁？”
　　惠远集团，名字有点熟悉~，还有人力资源部，听起来蛮正规的嘛！
　　“你好，我是朋友介绍找工作的。”
　　“请问您的姓名是？”
　　“我叫司远，司机的司，远方的远。”
　　“西京大学毕业的？”
　　“嗯，是的。”
　　“好的，你下周一来公司上班吧！”
　　啥~？
　　这就上班了？
　　我感觉自己的每一根头发都快弯曲成问号了。
　　“等等，等等，我不需要面试一下么？”
　　“不用。”
　　“呃~，您不需要了解一下我学得什么专业么？”
　　“不重要。”
　　“也不问一下我的工作经验么？”
　　“请问您有什么工作经验？”
　　“呃~，没有。”
　　“好的，如果没有其它问题，下周一上午9点，到惠远集团总部人力资源部报到就可以了。地址的话你搜一下惠远集团就知道了，到人力资源部只需要说“新生报到”就可以了。您还有其它问题么？”
　　“呃，没有了。”
　　“那就挂了，再见！”
　　……
　　通话就这样结束了，工作就这样容易的找到了？
　　卧底专业居然这么吃香，我特么学城市规划干啥？
　　这个工作到底靠不靠谱，不会到那就被当间谍抓起来，出师未捷身先死吧？
　　各种问题在我脑中盘旋，直到辛晴回来。
　　我告诉她我找到工作了，她先是一愣，紧接着就跳起来抱住了我的胳膊。那高兴的样子比她自己找到工作还兴奋。她其实比我好找工作，只是她不愿意去找，就整天这样跟我瞎混着。
　　辛晴提议庆祝一下，一起去下馆子，喝上几杯。
　　我也还没开火做饭，就同意了。
　　她是江南姑娘，想吃南方菜了，于是我们找了一家淮扬菜馆。
　　看着辛晴一脸满足地吃菜，爽快地喝酒，我也笑了。
　　在这个陌生又孤单的城市里，如果说还有谁能给我一丝亲人般的感觉，也就只有她了。
　　“你找的工作是哪家公司啊？”
　　“惠远集团。”
　　“惠远时代广场那个惠远集团？”
　　“应该是吧~”
　　“哇，你好厉害啊！你是怎么找到的？”
　　“一个朋友给介绍的。”
　　我总不能告诉她，是我的初恋女友陪别人睡了一觉给我争取来的工作机会。
　　这个夜，辛晴喝的有点多。
　　她本来就是个爽快的姑娘，虽然有点调皮，但却是真性情，最后是我背她回的住所。
　　将她送回她的屋子，盖好被子，又关上门。
　　我回到客厅，点上了一支烟。
　　虽然梦想破碎了，曾经构筑的关于我们的未来崩塌了，但还是要想办法活下去，人不都是这样么？

　　接下来的时间，我简单查了一下惠远集团的资料。
　　惠远集团是一家地域性的商业地产集团，从西京周边儿的市县起家，到目前已经在附近不同的市县建设和经营了八九个惠远时代广场。最大的是在西京雁塔区的雁塔惠远时代广场，俨然已经成为雁塔区的商业中心，连带着周边的住宅价格都翻了几番。
　　从资料上看这是一家成长在阳光下，很有实力的商业地产集团公司，背后是什么样子就不太清楚了，也查不出来。
　　啤酒香烟依然是我最好的伙伴，转眼就到了周一。
　　我还是决定去惠远集团看一看，人在绝境的时候才会懂得珍惜机会，哪怕是毒酒我也得先舔一舔。
　　早餐依然是一盒牛奶一个鸡蛋，没有帮辛晴煮。不知道她几点才会起床，鸡蛋凉了不好吃。
　　坐着公交车兜兜转转，早上8点40分，我来到惠远集团大门马路对面的一个早餐店，点了两根油条一碗豆浆。
　　倒不是真的想吃饭，只是想借这个位置查探一番，评估一下此行的危险性到底有多大，值不值得冒险。
　　看着不断有人从惠远集团的大门进入，男的基本都西装笔挺，女的笑容灿烂，这好像不是一个特别阴暗的危险场所。
　　虽然有了如此判断，我也没有在9点钟准时进去，那样好像显得我特别廉价似的。我好歹也是双一流大学的毕业生，虽然确实需要一份工作来维持生活，但还是想保留一点名牌大学生的骄傲和尊严。
　　9点15分我向惠远集团的大门走去，刚到大门口就被执勤的保安拦住，搞得我内心一阵紧张。
　　不过在一番交流过后，保安打了个电话，就放我进入了大门，并告诉我人力资源部怎么走。
　　走进大门后，我依然觉得保安在盯着我的后背看，好像随时都会将我的伪装拆穿，这个做贼似的感觉真不爽。
　　惠远集团做的不愧是商业服务，就连办公大楼的各种引导标识也做的非常齐全，我很快就找到了人力资源部。
　　敲门进入，很快便有人过来招呼我：
　　“你是司远？”
　　我以为会是那天接电话的女人，可跟我打招呼的却是个男的。
　　“是的，我叫司远。”
　　“好，你入职的事情由我来办理，请跟我来。”
　　帮我办理入职手续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黑色西装白色衬衫，非常职业化。当然他的业务也很熟练，熟练地整理着需要我签署的入职资料。
　　趁这个机会，我将宽敞的人力资源办公室扫了一遍。
　　办公室里共有十二个人，三分之二是女人，这里面哪个是前天跟我联系的那个呢？
　　她们有的在填写资料，有的在敲击键盘，有的在对着小镜子往脸上擦东西，有的还在往嘴里塞填着早餐，真的分辨不出来是哪个。
　　很快西装青年就将一叠入职资料整理好，开始指导我填写和按手印。
　　那么多条款我也没有仔细看，细看的话估计到中午也办理不完。我只注意到试用期工资是5500元，转正后是6300元。
　　我心中合计了一下，每个月交2000元房贷，还剩下3500元。电话费、生活费每个月大概也需要2000元，只剩下1500块，哎，够干啥的呀？
　　但现在经济形势不好，所以工作才那么难找，毕业生能给这个薪资也差不多了。
　　入职资料很快就签完。
　　“司远同学，经过我们人力资源部讨论，决定先让你到开发部工作一段时间，你有什么意见么？”
　　我咋没看见你们讨论，去哪个部门工作还不是你说了算，我想当总经理有用么，还问我的意见。
　　虽然心中腹诽不已，但我还是笑着说：
　　“我没意见。”
　　“那好，我现在就带你去开发部的办公室吧！”
　　“等等，我还是先跟咱们人力资源部的同事们打个招呼吧？”
　　“嘿，你还怪机灵的。”
　　接下来我就挨个跟人力资源部的员工们打招呼，“您好，我叫司远。”。
　　打招呼的每个人也都给了我回应，“您好，我叫……”
　　打招呼是假，其实我就想看看那天是谁接了我的电话。我对自己的记忆很自信，那个声音再次说话时，我一定听的出来。
　　可结果却很失望，八个女人里没有那个接电话的女人。
　　不过也不一定全无收获，也许需要我监视的女人就在这里面。
　　想到这里我又把办公室的几个女人重新扫了一遍，好加深印象。
　　跟人力办公室的每个人都打完招呼，我才跟着西装青年向外走去。
　　开发部与人力资源部并不在一个楼层，坐着电梯又上了三层，我才在西装青年的引导下来到开发部。
　　我看到办公室门口的铭牌上写着“开发部-未央分部办公室”。
　　未央开发部的办公室可比人力资源部小多了，办公室里一共有四张桌子，只有两个人。
　　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四五岁，一副正直憨厚的样子；女的二十七八岁，样貌普通，身材还可以。
　　经过介绍，我知道男的叫李晨，女的叫许怡然。
　　这两个人会不会就是我未来的搭档，同伙？
　　西装青年让我挑了一张无人的办公桌，将背包放下，之后又带我去了未央开发部经理的办公室。
　　未央开发部的经理叫张成舟。
　　看着张成舟我不禁心中感叹，他应该跟我是一伙儿吧？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看着就不像好人。
　　将我引到张成舟的办公室，人力部的西装青年就离开了，我则与张成舟聊了起来。
　　聊的无非是我的学历、家庭情况以及开发部的工作职责等。
　　谈话中我尝试套一套张成舟的话：
　　“领导，您看我在这上班需要注意些什么？”
　　“公司里的女同事们，有没有特别需要关注的？”等等。
　　但张成舟的回答完全不在我的频道上，这就让我不禁怀疑我们到底是不是一路的。
　　难道我是唯一的卧底？自己孤身一人，这难度也太大了吧！
　　不过从张成舟的话里我大致知道了我明面上的工作内容是做什么。
　　惠远集团下面有两个业务板块，一个是地产建设板块，一个是招商运营板块。
　　我加入的是地产建设板块中的一个职能部门，开发部。
　　开发部是个不太需要专业知识的部门，只要人机灵，办事灵活就行了。
　　主要工作就是对接当地政府部门，办理商业广场建设和运营过程中的政府审批手续。平时的工作就是多跟政府主管部门的领导多接触，聊聊天、吃个饭、唱个K什么的，目的就是混个脸熟，办理手续的时候不要卡我们。
　　张成舟是未央开发部经理，我是报批专员，李晨跟我一样，许怡然则是未央开发部的资料员。
　　重新回到未央开发部办公室，收拾好了桌子，打桌上的电脑，就开始无聊了。两个同伙谁也不理我，无聊中上班的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接下来的两三个月我已经逐渐适应了现在的工作，并且越来越得心应手。我们家的生意就是开超市，整天人来送往耳濡目染，与人打起交道来自然得心应手。
　　在这两三个月里我一直小心地留意着公司里的各色员工，特别是女员工，琢磨着那天接电话的女人到底是谁，需要我监视的女人又是哪个。
　　直到有一天张成舟找到了我：
　　“司远啊，我看你工作能力挺不错，政府那边儿的领导都挺喜欢你。
　　可在对待女同事的问题上你特么是不是多少有点儿毛病啊？
　　公司里见个女的你就往上凑，年轻漂亮的也就算了，连四五十岁负责保洁的阿姨都不放过，你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我知道你现在正处在精力旺盛的年纪，这样吧，今晚你去娱乐场所释放一下，费用明天我给你报了。
　　这一天天的，你可别再给我丢人了行么？”
　　……
　　从那天以后我想是不是我弄错了，狗屁卧底，肖颖给我介绍的就是一份普通的工作，我个傻X。
　　时间就这样过着，微薄的工资，吃不饱也饿不死，好在工作内容比较轻松，有一搭没一搭的，当卧底的事儿已经被我忘在了脑后。
　　直到有一天接了张成舟的电话，我心中忽然产生一丝异样的感觉：我的卧底身份是不是快要被启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