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雪夜的骗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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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司璘替温律依次整理好衣领，头发，然后听着门外修理人员的动静，将乖得像个瓷娃娃的温律揽在怀里。
一切都是郁司璘自以为的美好，温秘书只有战败后的气馁，温顺柔软。
实则温律眼里一直噙着泪，两只手的腕子都被扣得发红，挣脱不掉，也不敢发出动静。
门外的修理人员似乎进行到了最后一步，整个锁即将被卸下。
然后就可以重开大门了。
温律终于忍不住：“总裁，您要违背合约内容吗？”
郁司璘夸张的恍惚：“哦？合约里规定了我不能这样抱着你？”
温律：“我们的合作是秘密，在办公室里自然不能有这种暴露的，姿态......”
“什么就暴露了？”郁司璘又开始笑得温柔缱绻，用嘴唇去靠近温律的耳垂，“现在我的信息素平静得很——这算额外的往来范畴。我们温秘书蓄意勾引，作为总裁，哪有送上门不吃的道理？”
什么胡搅蛮缠，郁司璘这才叫倒打一耙。
温律扭头逃开，脚也开始扑腾，郁司璘看着他挣扎的模样心里痒，但还是好心提醒：“别再使劲了，温秘书。一会儿衣服皱了，更说不清了。”
温律松掉所有力气，他眼皮颤动，最后闭上几秒再睁开，连带心里的防线也松开了。
“可以不要让我这么狼狈吗？郁司璘。”
已经被咬红的耳垂得了大赦，郁司璘宝贝地伸手掰过温律的脸，他那双动人的眼眸闪动莫名的光，贪婪地将温律此刻的妥协尽收眼底。
这样一个寡淡的beta，叫起郁司璘三个字，当真是悦耳又稀奇。哪怕恐怖如易感期，温律就算求饶也不肯叫郁司璘的名字。
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大，被郁司璘踹变形的门锁已经开始松动。
“再叫一次。”郁司璘的视线落到温律淡色的唇，而后又迅速扫到温律满是绝望的双眼，“再叫一次，就松开你。”
谨守称谓，不过是隔开彼此的自我提醒，是温律为自己和郁司璘划开界限的暗示。
因为这人的名字，每多呼唤一次，都会在心上落道阴影。最后覆盖成密密麻麻的网，不管何时再提及，心脏都会即刻一呼百应。
门锁已经被成功卸开了三分之一。
温律不敢看郁司璘的眼睛。
“求你了，郁司璘......司璘。”
门锁成功卸下，周桀小心地试探了一圈，没有任何不妥，但还是征得了坐在boss椅上的总裁同意，查看了一番发出不明响动的玻璃墙。
温律垂着眸，手里攥着已经被自己揉成团的辞职信，退到角落。等维修人员检查完毕后，跟大家一起离开总裁办公室。
出了门，温律没有回工位，而是往洗手间缓缓走去。但没走几步，一双手试探性地推了推，温律回头，是一脸严肃的周桀。
天台。
周桀迎着风，点了一支烟。本来这支是掏给温律的，温律没要。
抽了几口，周桀直接问了：“小律，你很不对劲。被总裁训了？”
温律的一头软毛被天台的风吹得乱七八糟，但他摇摇头。
知道温律是老实孩子，周桀开始有条理地分析：“总裁办公室的玻璃墙可不是随便碰碰就能发出这么大响动的。而那道门锁，明显不是自己坏的，我看得出来，是人为。而你不是alpha，没这么大的力气。”
“怎么还有性别歧视呢，周哥。”温律失笑。
“那是怎么回事？你——被潜了？”周桀发出自己也难以置信的疑问。虽然自己已经有了家室，但实话实说，温律确实是个让绝大部分alpha看了会性|冷淡的存在......而且这样老实温和的人，是现在最受omega喜欢的类型。
温律只是看了周桀一眼，然后移开目光：“没有，周哥你想多了。”
这一眼，周桀知道温律没撒谎。
而不善撒谎的温律说的也确实是事实，郁司璘没在办公室里办了他。他们那叫合作，是专门请了律师一板一眼写出了安抚合约的合作。
是完全自愿的合作，无人强迫，只是现在想逃逃不开，发现当初签下的是一张霸王条款。
嘬完最后一口烟，周桀相当用力地摁在墙边：“那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啥啊？！怎么总裁在里面又是砸墙又是踹门的！你还没一点动静，这事儿让我很费解！”
砸，砸墙？
原来在外面是听见这样的动静么......温律脑补了那人砸墙的画面，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找到了胡诌灵感，温律开始输出：“总裁弄出这些动静，是因为我跟他提了离职，他很生气。”说完，温律还不忘掏出口袋里揉成一团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废纸，用以增加可信度。
比起被潜，周桀瞬间就接受了这个理由。他迅速拿过纸团摊开，几乎尖叫：“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辞职啊？”
温律说出了在郁司璘那儿一模一样的字眼：“累。”
周桀也一脸跟郁司璘同样但完全是从打工人角度散发的表情，上班哪儿有不累的！
眼看同样的回答在不同人的嘴里呼之欲出，温律补充了新的解释。
“我不是准备和男友分手嘛，所以这个有他的城市，我也不想呆了。”
对此周桀完全没了劝说的念头，一把子支持：“对。这种渣男，就是要离得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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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周五，温律和上次一样，延迟下班。
今天是郁司璘的家宴，也是之前相亲对象没见上面的补偿。
举家出动，可见重视。
为此，郁司璘甚至没让老高和温律在车里等，而是在餐厅大厅给二人专门订了位置，以便及时应对突发状况。
温律看着眼前一道道精致佳肴，实在没胃口，都推给老高。老高也上了年纪吃不下，温律就麻烦侍从打包，然后抱着打包好的盒子，看着窗外的夜景发呆。
老高吃完餐后甜点，用水漱了口，这才开口完成总裁近日嘱托的任务：“小律，我听总裁说，你想辞职？”
知道合约的人开口，自然不是单纯的问离职。温律眨眨眼，看窗外的姿势不变：“是。”
“那......我理解，也支持你，祝你成功。”
本以为会听到苦口婆心的劝说，没想到老高来这么一句，吓得温律都坐直了身体：“总裁让您来问......应该不是让您跟我加油打气的吧？”
“郁总的脾气，小律你是再清楚不过的。但我就是支持你。”老高看着温律震惊的神色，语气越发和缓，“拥有自己想要的生活，这样的想法没错。确实，你这样待在总裁身边不是办法。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能帮我一定帮。”
“谢谢高叔。”温律考虑到老高还要开车，就以水代酒敬了他一杯。
但温律感动又多了一人支持自己之余，心底的悲凉也愈发明显。
也多了一人确信，他跟郁司璘不适合吧......
那端包间的门开了。温律只稍抬眼就看到。
出来的几人气质出众，身份尊贵。分别是郁家的二位家主，郁司璘相亲对象的双亲，最后是郁司璘和今晚最受人瞩目的主角，
一位跟郁司璘匹配度高出自己的omega。
跟前一位的气场完全不同，这位omega落落大方，没有骄矜的贵气，笑容开朗，明亮却不显艳丽，完美衬托了郁司璘那种张狂外放的气场。温婉适中的omega，绝配了浓颜系的alpha。
不，甚至适配这样的字眼都侮辱了他们。远处的alpha和omega，二人似乎形成了一个结界，隔绝出了独属于他们的空间。
没有牵手拥抱，在场的其余人已经感受到了二人的气场，不约而同给他们留出空间。
大家长们谈笑着退场，独留二人，往露台走去。
毕竟是第一次见面，绅士的郁司璘没有任何逾矩的举动，而是微笑着让侍从递上一杯暖手的热水，驱赶omega指尖的寒意。
二人隔着友好的社交距离，倚在装点精致的露台有说有笑。
餐厅的大厅明明暖风如春，温律却只觉露台的寒风直往自己身体里灌。
那些乱窜的寒意，像极了郁司璘不加节制注入自己腺体的信息素，紧紧缠绕他的四肢百骸。回流到心脏后，那些信息素感知了这个器官试图回暖而加速跳跃，显露了本来的样子，是一只剧毒的蛇。毒牙精准地扎入了四个腔室，灌上了代表郁司璘意志的毒液。从此以后，这里的一切都由郁司璘掌控。
温律只觉胸腔血流如注。
可他面上一切运转如常。
露台。
苏黎活动着已经回温的手指，拨出表盘看时间：“看来不能等到消食结束了，你的信息素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我得回医院和其他医生分析数据啦。”
“有劳。我让司机开车送你。”郁司璘当即给老高发消息。
“那我却之不恭啦，有消息第一时间发你。再忙也要抽出时间来医院配合检查，你信息素的状况不能再拖了。”苏黎说着说着又职业附身，忍不住啰嗦几句。
“谢谢苏医生了，有空请你吃饭？这家的鱼汤烩饭也很不错，只不过一直没起个正经名字很多人都没想尝试，但爱吃鱼的人绝对不能错过。”郁司璘笑容真诚，发出邀请。
“这名字怎么就不正经了，言简意赅，一听就好吃啊！”苏黎赶紧打开手机备忘录，然后遗憾开口，“怎么今晚不点一份试试呢，未来半个月我都腾不出时间出来吃饭的，哎。”
二人已经走进了餐厅大厅。
郁司璘：“这家餐厅可以外送，明天给你送午餐？”
苏黎：“我这就去找经理要外送服务的电话......”
郁司璘扬扬手机：“发你了。我已经跟经理备注好你的饮食偏好，就当你费心处理我信息素的回礼。”
苏黎：“啧啧，你这样我很难不多想，别有用心啊~”
郁司璘：“多的心意也要肯收纳才算心意，否则就是没分寸了。”
谈话间，二人走到了大门，老高和温律也适时地停在了他们身后。
“麻烦你啦老高师傅！”苏黎双手递出车钥匙，看见温律拎着打包袋，双手合十拍了拍：“温秘书的环保意识太棒了！下次再跟自家总裁外出就留着肚子嘛，不吃白不吃~”
温律低着头笑了。一位性格好好的omega啊......
郁司璘带着温律，目送苏黎离开。
郁司璘喝了一点酒，没了老高，司机自然变成温律。
直到苏黎的车彻底在视线中消失，郁司璘温和的嘴角弧度拉大，在静谧的夜灯下，像是切换回了设置陷阱的捕猎者身份。风雪中，笑容里都是迷离梦幻的漩涡。
“我和你的匹配度高达90%，而苏黎，和我的匹配度超过了95%......温秘书，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被问话的温秘书只能摇动低垂的头颅，似乎在独处时失去了思考能力。
郁司璘像是沉醉其间，只是眉眼间露出的寒霜刺破了他的假面。
可温律低着头没能看见，郁司璘只好自顾自开口。
“我们有高度相似的爱好，饮食偏好，可是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急切拥有彼此，我们享受那种顺其自然的发展，每一句谈话，都像走在亲手铺的石子路上，踏得又稳又舒适。”
“这很好啊。”温律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可是又觉得不是自己在开口。
郁司璘笑着笑着，失去了声音。
夜雪飘渺而下，夜色更沉，整个世界陷入冬季带来的糖霜梦境，呼吸间是蒸腾的浪漫。
可下雪就是冬季的骗局，冷意上天入地。郁司璘感受到自己的信息素，反噬一般的冻气侵体。
好什么？有什么可好的？
他温律，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心肝？
尽管有着冬衣的缓冲，可被推压到街角的温律还是撞得后背钝痛。Alpha带着绝对的身高优势，堵得清瘦的Beta无路可退。
温律确信郁司璘的信息素没有出现狂躁失控。他不免怀疑，是不是这几天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郁司璘递辞职信，总裁攒到现在才发火。
“总裁，如果您的信息素没问题，我没有义务承接您现在莫名的，‘发泄意图’。”温律面对下方熟悉的压迫，努力面无表情地提醒。
可他的身体忍不住颤抖，甚至在这样黑暗逼仄的环境下，身体软得厉害。
潜意识里，他没有拒绝这样的压迫......
? “是啊，我们当初签的是‘安抚合约’，不是‘包養协议’。你只解决我信息素相关的时刻。”郁司璘勾起温律塌软的腰肢，把人带上自己的胸腹，让低着头的温律变成和自己面对面。
听到拉链声，温律抖得更厉害了，他近乎恳求的开口。
“总，总裁！”
“叫我的名字。”
“......”
“叫我的名字。”
“......”
“叫了，就放开你。”
“郁，郁司璘......”
“再叫，大点声。”
“......司璘！郁司璘！求你......”
感受到双脚落地，温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猛烈地吸入冷空气试图让自己镇定。可他还没站直身体，又被郁司璘拽住温暖的后颈强行面对面，触肤的手掌烫得吓人。
郁司璘轻轻地笑开了。低醇的笑声在夜色下入了温律耳朵，像是突然收紧了网，听得温律浑身一震。
后颈的手掌力度舒缓，五指带着相当熟悉的力度，摩挲柔软的发根。
“本来确实是跟信息素无关的冲动，现在，信息素被温秘书三两下就给叫得兴奋了呢。”
郁司璘张开柔软的网，拢住无从遁形的温律。
“你，你故意的......”温律感受到涌出眼眶和鼻腔的酸意，在冰天雪地里冻得他脑袋生疼。他想歇斯底里一番，可还是只用郁司璘才能听见的气急败坏质问，“你故意的！”
“知道为什么吗？温律，”
郁司璘挡住温律毫无章法的拳脚，再次轻而易举把人压回墙上。
“因为我在和超高匹配度omega产生幻想连结时，脑海都是你的脸啊，温秘书......而且，我只说会放开你，不是，会放过你。”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7.雪夜的骗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