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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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在一个瞬间，温律的所有情绪都退散了。
跟郁司璘硬碰硬，肯定讨不到好的。
但他也做不到一味卑微的求饶。
要想达成所愿，自己这边肯定会吃点亏，温律完全知道郁司璘喜欢什么的，毕竟跟了郁司璘三年。只是他一直不越过自己设置的界限，怕收不住心。
温律是听到那句‘脑海里都是你的脸’豁然开朗的。
为此，他决定做一个危险的尝试。
不会放过他是吧，那就相互纠缠吧。最后看看，是谁先放手。
反抗的身体一点一点松了力气，温律抬起已经被冻得发红的脸，眨掉眼眶里的泪渣。
他轻声道：“郁司璘，我冷。我们回车上好不好。”
郁司璘稍稍松开自己的怀抱，笑得很是得逞：“怎么，今天这么快就想通了？”
看着郁司璘的笑，笑得晃人眼睛，温律整颗心都被笑声引得偏了原本平衡的跳动节奏。
他像只扛不住主人攻势变得乖顺的猫儿，一头扎进郁司璘颈间。
“雪越下越大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郁司璘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这是在干什么，撒娇？
意识到跟易感期那些带有目的性的操作完全不同，郁司璘猛地抽手，晃开看似不对劲的温律。
温律也没有黏糊糊的非要紧贴，他瞬间站稳身体，伸进口袋颠了颠车钥匙，浅笑着，率先抬脚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仿佛郁司璘怎么对他都做好了准备。
不对，很不对。
郁司璘盯着温律走在风雪里一晃一晃的后脑勺，再没了几分钟前的骚话满腔，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打包的晚餐温律提前放在了后备箱，正准备上车的郁司璘被温律一个问题弄懵了。
温律问他：“你坐前面还是后面呢？”
郁司璘终于反应过来了。温律对他没用敬语了。
不过这种事有什么好问的，总裁当然是后座。
可是温律偏偏感慨：“我很少有开车载你的机会，我们也没有并肩坐过。”
以后，郁司璘开车的话，副驾驶一定是独属于他的伴侣吧。温律感伤的想。
郁司璘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挥去肩头满载的薄雪，不带表情地坐了进去。
车子平稳发动，温律果断打动方向盘，往自己的住处驶去。
“这么自觉。”郁司璘一声冷笑，妄想拉下车内的温度。
“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在我的小出租房里你会更尽兴......信息素也平复得更快。”温律也就语气还算镇定，耳朵连带着脸颊都在变红。
促笑一声，郁司璘支起手掌，把头撑到直视温律的角度，放肆地凝视那张红脸：“这仿佛不是胡搅蛮缠，planD？跟总裁将心比心？”
“不，是直面本心。”温律说完，扭头和郁司璘对视一秒。视线相触后，温律和往日一样立刻闪避了视线，
却是不同以往的情绪。
郁司璘惊觉温律这该死的木头身上也会有羞怯的表情。
搞什么，完全释放天性？还直面本心？什么本心？平白无故对自己害羞，这家伙心里是打开了什么，情窦吗？
郁司璘突然很想坐到后座去。
他烦躁地放下手肘，坐得无比板正。车内暖气开得很足，车窗一靠近都是雾气。郁司璘烦躁地擦玻璃，但擦了一下就不敢擦了。
因为他看见车窗上有个压不住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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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温律很怕冷的。上次来也就不久前，虽然天气变化很大，但郁司璘每次看到温律的房间都会震惊。
租房的地暖一般，温律除了厨房的水池和卫生间，所有需要接触的地方都套上了柔软的毛线套。
都是他自己织的。
这是郁司璘见过最闲得没事干的行为了。
可当他陷进柔软的毛绒世界时，该说不说，确实感觉安定不少。
回到自己的空间，温律彻底放开，也终于有了胃口，给郁司璘倒上一杯温水后，赶紧给有点低血糖的自己热饭吃。
“郁司璘，你要不要再吃点？”温律端出食物后问他。
回应的是总裁不耐烦却又情绪没那么糟糕地拍了一下抱枕。
“我是你的老板，温秘书，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温律的回应是迫不及待把一大块食物塞进嘴里。暂时稳定了发晕的脑袋后，他认真发问。
“我在心里永远尊敬你，郁司璘。但我们私底下不用敬称了，好不好？工作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会失了分寸的。”
落在抱枕上的手掌有那么一瞬间颤动了。几息之后，郁司璘抬手再覆下，也不知道在下意识安抚什么。
信息素冻人的郁总裁开口也冰凉冰凉的：“这就是你所谓的‘本心’？可笑。”
温律只是安静地望着在沙发上揉搓抱枕的总裁，嘴里小幅度地咀嚼食物。
最终郁总爆炸了，却还是妥协。
“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吃完饭赶紧给我洗干净等着！”
温律欢欢喜喜的继续吃饭了，期间还不忘给郁总添把火：“郁司璘，你真好。”
回应温律的是卫生间摔响的门。
吃完饭后温律做好了被狠狠收拾的准备，最快速度把自己洗涮干净又狠狠开扩了待用地界，围着毛绒浴袍径直走到郁司璘面前。
郁司璘心里暂时不怎么安定，这多少影响了自己对生理的关注，连房间里的监测器什么时候安静了都没察觉。
准备充分的温律呆呆地看着监测器：“你还需要安抚吗？房间里的信息素貌似没那么兴奋了。”而且记录的数据简直到了平静如水的地步。
话音刚落，温律就看见数值指针开始跳动。“......”
就不该问。
但温律今晚异常坦诚。
“也——没事，明天周末，你怎么折腾都可以。”温律张嘴，又闭上，再说不完后面最想说的话，一张脸憋得通红。
郁司璘一抹脸，似乎顺势叹了口气。“你还想怎么点火，快点。”
温律解带子的手还是抖的，连带着声调也在抖：“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配合，但，厚乳我真的坚持不了太久，每次都需要你扶，腰根本不能完全塌下去，每次都不自觉地弓起来......我，我这次尽量！”
郁司璘：...
郁司璘内心：...靠。
然而温律并没完呢。“作为，作为我的第一次大胆尝试，你可不可以也用一下我......最喜欢的芝士？”
郁司璘没能开口，只眼神默认温律继续这炸裂的安抚前沟通。
他生怕自己一开口，牙就直奔温律后颈去了。
温律紧张，手指飞快搅动浴袍腰带多余的部分：“我最喜欢的芝士，是，被你抱在怀里......”
第二天清晨。
郁司璘盯了很久的天花板，才反应过来自己睁眼了。
他伸手往身侧空掉的床被摸索，另一个人的温度即将消散。
Alpha的体力自然是寻常人无法比拟的。郁司璘之所以一大早走神，是因为他回想起三年前，和温律真真切切的第一次安抚合作。
而昨晚，让他重新有了对这beta的警惕心。
因为温律的表现，让郁司璘无从招架，相当陌生。
但好歹是朝夕相伴了三年的合作对象，带来的反馈......郁司璘只能说，这辈子第一次有了登顶的感觉。
郁司璘想了很久，恍惚着似乎找到了答案。
昨晚，对于温律来说，才是他们之间真的在做。
...
穿着温暖柔软的毛绒拖鞋，郁司璘洗漱完去到厨房。
温律穿着浅色围裙，虽然没睡好，但心情不错，再自然不过地打招呼：“早。”
仿佛他们是在一起生活了数年的伴侣。
盛上一碟汤，温律吹到合适的温度后递向郁司璘：“我们早餐吃面怎么样？尝尝这个汤底，我自己熬的‘浓汤宝’。”
郁司璘揪了揪身上分外柔软舒适的毛绒睡衣，是昨晚温律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让他坚持换上的。
瞅了一眼举到自己面前的汤碟，郁司璘问了句让自己都笑出来的话：“怎么，真想跟我过日子？”
即便郁司璘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温律这边依然坦然愉悦：“只是想这样做而已，你什么反应都可以的。”
就着温律的手，郁司璘喝下了那口汤。然后鲜得他眉毛都挑了起来。
是十分美味的鱼汤。
也是温律这三年来为了郁司璘专门精进的做鱼手艺。
本来被美食治愈的郁司璘，突然联想到了什么，扬声质问：“之前怎么一次都没喝到过！”哼，他的温秘书果然对他藏着掖着。
温律从前并不喜欢吃鱼，自然也就不经常做。但跟郁司璘绑定安抚后，他爱屋及乌，也能欣赏鱼汤的美味了，所以无论是新鲜的还是冷藏起来的，冰箱里常有鱼货。
温律将鱼汤二分，开始煮起今早特意买来的手工面条。“因为太想煮给你喝......反而担心自己煮的不够好喝了。只好自我审视自我消化。”
何止鱼汤，温律方方面面都在一直反省。
只想把最好的呈现给郁司璘，尽自己所能，安抚好对方的一切......还好温律不是内耗的人，不然早撑不下去了。
“呵，你这是自我感动，真恶心。”郁司璘臭着脸扭头就走，温律目光追随他，嘴角平和，缓缓拨动锅里的面条。
张扬着一身逆骨的alpha，说完难听的话，却还是坐到了小餐桌边的老位置，皱着脸，支着头等饭吃。
温律突然就顿悟到了网上说的，觉得对方可爱的那一瞬间是什么心情了。
真好，能感受到这样的时刻。离开也可以不用担心会过度感伤了，温律认真的想，自己一定会因为这些瞬间而觉得美好的......
周一的早上，温律一如往常抵达工位。今天是整个公司需要严阵以待的一天。
郁司璘的父母会过来。
这家公司原本是郁家产业里微不足道的一家子公司，郁司璘接管后做得风生水起，郁家的二位当家都很满意。据传不久后企业也计划大调整一番，到时候郁司璘将回归总公司执权管理。
整个周末郁司璘都赖在温律的小窝耍横，把人使唤过来使唤过去。那些神出鬼没的兴致温律也从不拒绝，由着郁司璘胡来。
放纵的结果就是睡眠严重不足，温律没alpha那么凶猛的体能。灌下一大口不加糖的意式浓缩后，beta的一张脸皱成了苦瓜，精神也没提上来多少。
周桀在一旁恨铁不成钢地撇嘴。他一眼就看出温律跟他那狗男友又不可自拔了！
郁司璘不久后也到了。他看着一脸睡眠不足的温律，对他用嘴型说了四个字。
自讨苦吃。
温律才不管这些呢。他努力打起精神做好接待工作，忙起来很快就忘了疲惫。
郁家的二位大家长抵达，先在办公室叫了几波人交谈许久，而后郁司璘带着他父亲去到已经准备好的会议室，独留郁母在办公室休息。
郁司璘的母亲姓乔，当初郁乔二家强强联姻，与郁父的婚姻生活不说完满，也是相对和谐。对郁司璘的要求和其他大家族的孩子一样严苛，对郁司璘未来生活的规划也有相当的掌控权。
只有温律合作安抚的事除外。
原本温律应该在会议室辅助，但郁司璘大概是周末两天被伺候的很舒坦，让他在办公室外做个添茶水的活儿就好，不用再费精神。
但等温律反应过来时，整个办公室就只剩他和乔女士了。
问了一些公司比较细微的日常后，乔女士话锋一转。
“温秘书，你来这里几年了？”
“回夫人，已经三年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乔女士温婉一笑，说的话却没有她的笑容那么让人放松，“你也在司璘身边这么久了，对未来有什么长远的打算？”
温律状态很稳，语调毫无变化：“有的，近期有在做规划。”
看着眼前beta的点到为止，乔女士脸上的笑意不减：“哦？说来听听。”
温律：“做了郁总这些年的秘书后，我觉得自己能有其他发展，所以......”
“所以，本分的你也开始对总裁身边的位置打起了主意？”乔女士轻易就打断了温律的话，“温秘书的这个周末，应该过得很难忘吧。”
见温律明显抖了一下，乔女士的笑容终于淡了些。她说。
“我没有要干预自己儿子周末想放松宅家的想法。但是温秘书，这个地点不能是你家。司璘这么年轻，你又是他专门挑选的这么听话的beta......二人共处一室，还能做些什么别的事吗。”
郁司璘的父母当然知道郁司璘缓解信息素狂躁的方式，毕竟药物会有直接的副作用，只是他们无所谓合作的对方是谁，有用就行，用钱能摆平就行。
温律初期就通过了二位的考核，郁司璘也处理得对外不漏一丝风声，他们便不再担心。
而这次周末之所以会知道郁司璘的行踪，也不过是因为想知道郁司璘和苏黎见面后状态如何，纯粹是安全为主的关心。
可跟着郁司璘的人在温律租房楼下守了整整两天，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温律也没有跟着乔女士的话多想，直接说出自己本来的打算：“我会离开的，夫人。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总裁未来会有和他携手共渡的伴侣，绝对不会是我。”
办公室安静了许久，乔女士收回审视的目光，拨了拨精致无缺的指甲：“你这么说，那我心里有数了。”
自己儿子的脾气，乔女士自然是知道的。除非郁司璘自己松口，不然就算他们干预也动不得郁司璘心里的想法。只是必须确保温律没有歪了心，不然闹大了确实要多费心思处理。
为一个beta，太不值了。
温律露出一个微弱的笑：“我不会让任何人为难的，夫人。”
乔女士起身，三言两语就，有些东西已经一锤定音了：“温秘书，我也给你个准话，你可以完全放心离开这里。”
只剩郁家父子二人的会议室，郁父带着郁司璘站到了落地窗前。
郁父率先开口：“跟小黎聊得怎么样了？”
郁司璘的语气是冷的，说的词也让人发寒：“周末没联系，我在哪儿，您和母亲又不是不知道。”
郁父发出一声笑，缓缓转身，看着跟自己平视的儿子：“不是有意派人跟着你，只是恰好撞上了，所以要问个明白。你还年轻，容易感情用事。只要把挡在眼前的东西去了，才能明白到底什么才是对的。”
说完，郁父也做了个郁司璘经常做的动作。
或者说是郁司璘受影响而习惯性模仿的动作。
郁父的手也放在了郁司璘的头顶，或是警告，或是劝诫，或是循循善诱。
总之都是压迫。
郁父抚着郁司璘，后者不得不低了头，他才继续。
“你听的医嘱，只针对信息素。你，没有需要感情抚慰的存在。就算有，也只能是未来的伴侣来做，而不是你的那位温秘书。”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8.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