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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殿下,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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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发现他们的窥视,那人洗好衣服又打水过来洗涤,等将衣服放在竹竿上晾晒后,抱着空的大桶回了屋子。
楚沧澜目光跟随那人的影子,直到那人进了房,关上门。
“其实,他只要过来服服软,说些好听的话,以前的事我都可以不追究的……”
“你说我是不是很心软……”
听她幽幽的语气飘散在夜空,寒江难得想要说一句安慰的话,谁知,接下来,却是能让他立刻暴走。
“哎,我就知道,我这人貌美,英俊,又爱护手下,出了事还能给他们扛,除开我这样好的主子,你说他往哪个地方磕头,能遇见比我更好的……”
这个人简直厚颜无耻,寒江瞥她一眼,坐在房顶,装作没听见她接下来的夸夸其谈,将自己说得天下少有,人间难见……
……
又过了两日,红蕊进来铺床,换上新做的凉丝被套,换完后,也不像之前跟在她身后嘀嘀咕咕讲些宫里的八卦。
好似那日替雀儿求情后,就不怎么爱说话了。
楚沧澜默默来看了好一会,暗自笑道,“谁惹你?”
红蕊拿着药换下去的被子站着,踌躇一会,“殿下说话不算数。”
“哦,我怎么说话不算数了?”
红蕊没看见楚沧澜眼中的了然,低头嘀咕,“那日,殿下分明说了要考虑考虑的,这都没音讯了……”
楚沧澜低笑,“你主子我太忙了。”
“哪有,殿下这几日分明就在房中睡大觉,也不去看看雀儿,不知道雀儿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了,……”
“你刚说有人欺负他?”
红蕊急了,拉紧身前的衣角,“那个原总管很久之前就看上雀儿了,以前他就想让雀儿去他手下做事,可是我们都知道,这个原总管他,他……”
未尽之语,楚沧澜也知道是什么,正想假装闭眸,心冷时,外院又响起了脚步声。
却见竹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一见红蕊这般情况,又是犹豫,又是害怕,最后心一横,扑通一声跪下,“殿下,求你救救雀儿吧……”
楚沧澜故作冷淡,“什么事,他怎么了?”
竹子脸色发白,颤声说,“一个时辰前,雀儿在那洗衣服,原总管却故意刁难,说贵人的衣服被他洗坏了,要处罚他,就将他带走了,现在,现在……”
楚沧澜心下动容,却随口道,“他要是连个太监总管都对付不了,也没必要待在我身边了……”
竹子涨红了脸,一旁的红蕊见了也着急拉她,“殿下,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就别开玩笑了,那个原总管,他……”
楚沧澜起来,漫步让他们带路,一边道,“我没开玩笑,你们不是说原总管动用私行吗,还有特殊癖好。这不得等着事情水落石出,才去抓个正着。”
“殿下,您的意思是,只要雀儿能保全自己,是不是就能回来,那个原总管你也会教训他?”
楚沧澜拿着扇子,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暗哼道,“少在那瞎想。”
说完也不再等她,让竹子快步带路,三人急急忙忙往一旁的宫殿赶。
午后,太阳毒辣,等到一座小房子时,楚沧澜也被晒得满脸通红。
屋内渐渐也传来声响,他们听不出,楚沧澜却听个正着。
“竹子!”
竹子会意,立马高声宣喊,“三殿下到!”
原本围着房子的小太监们都齐刷刷地过来跪下,可紧闭的房门,里面的人却不出来。
真是胆大包天。
楚沧澜一手挥开挡路的太监们,命令道,“竹子,你找几个人一起撞门!”
“是,殿下!”
两人有了殿下撑腰,胆子也大,随意抓了几个太监,就要撞门。
就在这时,原本紧闭的房门,突然开了。
幽深,昏暗的室内,慢慢走出几人。
那人一见她,立马跪下谄媚地喊,“三殿下,您怎么到这来了。”
“怎么,我去哪里还要跟你交代?”
楚沧澜嫌他碍事,往前直接一踹,这一脚用了力道,也寻了巧劲,直直往原总管的脖子上踢。
原总管还没来得反应过来,又被竹子按住,几个巴掌扇得他发蒙。
楚沧澜在门外站定一会,空气中暗藏着血腥味,她深吸一口气,往后道,“去把徐总管叫来!”
说完也不再犹豫,一脚踹掉了那扇半开的门。
红蕊紧随其后。
房中,只有一张方榻,榻上没人,楚沧澜目光往上,在柱子的高处,隐隐有青色一角显出,却被偌大的房梁遮住。
“雀儿?”
“殿下……?”慢慢地上方显出一张苍白的脸,随着确定下面的人是她,笑意慢慢涌现,双眸闪动,泪珠涌落。
“殿下……你来了……”
楚沧澜点头,上前一步,细看雀儿,他整个身子都藏在宽大的柱体后,上衣滑落在腰间,背上都是伤,想到竹子他们说的原总管有些特殊癖好,她心中了然。
柔和了语气,“雀儿,能下来吗?”
“嗯。”
沈青雀穿好散在腰间的衣服,慢慢地在房梁上爬行,再顺着柱子滑下。
落地站住,便跪下磕头,神情激动,“见过殿下……”
楚沧澜点头,往后看去,指着其中一人,“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被点立马磕头求饶,嗫喏半天却不说话,原总管脸色苍白,哆嗦道,“雀儿弄坏了贵人的衣服,还不服管教,奴才刚才只是在管教他……”
“怎么管教?”
“责罚二十棒槌……”
“二十棒槌?”楚沧澜冷笑,“那他怎么又去了房梁。”
原总管手心微颤,冷汗直冒,“因为……他……想逃避处罚……所,所以……”
雀儿薄唇微张,想要反驳却欲言又止,脸上血色退去,竹子在一旁看着拿起手边的外套给他披上,准头愤愤道,“你撒谎……殿下,原总管胡说,他分明是想让雀儿,跟他成为宫中对食!”
“胡说,殿下,竹子他胡说!”原总管恶狠狠地朝竹子看去,满嘴求饶和不承认。
楚沧澜冷笑一声,“我的人,你也敢动!”
原总管面露土色,心中骇然。
楚沧澜略微掠过他的神情,只觉得恶心异常,胸中怒气翻腾,转身一脚将原总管踹翻在地,
“来人,叫上徐总管,将他按照宫规处置,立刻执行!”
几人哆嗦领命将地上的原总管拖走,按照宫规,需要杖刑五十,再打残腿,废除出宫。
那样纯洁柔弱的少年,一想到要被这种人强为对食,楚沧澜只觉得恨不得立刻宰杀了他。
幸好,雀儿聪明,没有被强迫。
“竹子,你先扶雀儿回宫,其余人,都给我在这等着,等徐总管查明此项事情跟你们无关才能离开!”
安顿好了雀儿,又见了徐总管,之后五名参与的太监一起被撵出宫。周舒云听说了此事,立马叫人来问她,那个雀儿是否已经查明,没有可疑点。
楚沧澜接连保证,又发誓赌咒这才打消了周舒云想要将雀儿撵出去的心思。
等到事情解决,已是日落时分,这一趟折腾,真是够累!
竹子殷勤地在那摇扇,正迷迷糊躺在榻上休息,又听见外面有人传话,说雀儿求见,过来谢恩。
“嗯,让他进来。”
沈青雀换回了之前的衣裳,一进来就长跪,抿唇不发一言。
楚沧澜退避左右,起身过来,叹了口气,“怨我吗,明明可以早点去看你。”
沈青雀仰头,神情依然清澈,眸光闪动,“不怨……”
楚沧澜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背上的伤,是他打的……”
“是。”
“怎么这么没用,就不知道反抗?”
沈青雀微怔,垂下眼睑,羞赧道,“要是还手了,可能会被赶出宫,我想待在这里,想跟着殿下……”
楚沧澜心中疑惑被这一番温情暖玉熨烫了个彻底,“那个原总管我已经下令处死,带头起事的一并也被撵出宫,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伤既然没好,就先下去养伤吧……”
沈青雀规矩行礼,退至门口时,回头,声音嘶哑,“殿下,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目光柔和又凄楚,楚沧澜早就心软,无可奈何挥手,“先去养伤,竹子每日给我梳头扯了我不少头发,下次你来。”
少年终于得到了想要的话,“是!”
……
自从雀儿养好伤回到永和宫也快五日了,对此,周舒云还是颇有微词,每次询问,楚沧澜都打哈哈略过,再三保证,雀儿没有问题。
周舒云见她神情比以前沉稳,也放了手,“你呀,现在长大了,不爱听母妃的话了。”
“哪有?”楚沧澜抱住身前的手臂,摇了摇,“孩儿只是想让母妃的心思放在父皇上,不要为孩儿多操心。”
周舒云敲她额头,“你知道什么,现在北方正在闹天灾,你父皇已经一个月未进后宫了……”
“难怪,最近听着大哥抱怨,他最爱的蟹黄酥没了,原来是在赈灾。”
说到这里,周舒云脸色凝重,“你父皇带头节衣缩食,这段时间,你也别再胡闹。”
“知道的,母妃。”楚沧澜悻悻然,“当皇帝不容易啊。”
平头老百姓只要顾好自己就行,唯独帝王,那是要顾全所有人。
别的不说,就在几日前想要推行新的赋税,地方官员硬是扯皮不行,加上京官们各自的利益,都不赞同赋税以地方设定,平穷与富贵如何定。
有的人说,沿海一带富裕,享受了府衙特俗照顾就应该多加,西北一带就应该减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