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米生活记事》觅程

75、二十三、李成林说：我这一辈子，苦哇！

　　小米一个趔趄没站稳，心里疯狂大喊救命。她不动声色的站远了两步，讪讪的笑道：“大叔，实际上我现在没办法能让你重来一回，我不会。”
　　“啥？你说啥？”李成林惊愕的盯着小米问。
　　“我、可能我是有这个能力的吧？我也不知道。嗐，其实我是想说，就算我有这个能力，可我现在不会用，你明白吗？”小米错乱的解释道。
　　李成林沉默的想了一会儿，说：“你有这个能力，但你不会用？那你找会用的人来。”
　　小米再走远两步，小心的说：“我联系不上他们。不过，大叔，你可以先在这里看看后续的事，掌握更多的信息，好方便将来重来之时，是吧？我现在想办法联系他们，怎么样？”
　　见李成林不吭声，小米赶紧再次解释：“事实上，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扔到这里了。你说的时间回溯的能力，我不确定我到底有没有。”
　　“不过，等我联系上他们，我一定帮你。你放心，就算我做不到，他们有人能做到。真的，我不骗你。”
　　良久，李成林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闻言，小米心头一松，高兴的走向李成林，问：“大叔，咱现在去哪儿？”
　　却不想，李成林猝不及防间掐住了她的脖子，说：“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能让我重来一回？”
　　小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蒙了：“你干啥呀，大叔？快放开我。”
　　李成林双手用力，直掐的小米呼吸不畅，厉声喝问道：“你到底会不会？！”
　　直到这时，小米才真切的意识到，她自己是真的陷入到危险之中了。
　　她赶紧辩解道：“我有这个能力的，我就是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用而已呀。大叔，你先放了我，我一定尽快找到方法。就算暂时找不到，我也可以联系会的人，我们一定能让你重来一回。”
　　李成林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小米的话，他手中的力道忽轻忽重，吓得小米不停地劝说道：“大叔，我没骗你，真的。你知道的，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其他同伴。你伤害了我，你自己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是不是？”
　　小米的话音刚落下，李成林便一言不发的死死掐紧了她的脖子。小米不住的挣扎起来，大口大口的拼命喘息着。
　　可李成林应该是打定主意要杀死了她，留给她的喘息空间越来越小。渐渐地，小米挣扎不动了。她憋得肺部生疼，双眼暴突，舌头长伸，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死了，怎么办？
　　韦杭之…
　　小米的脑海里本能的想起了他，希望他能赶快过来解救自己。可，直到她奄奄一息就快要死了，韦杭之都没有出现。
　　小米费力的挣扎着，内心满是愤懑与不甘：凭什么？韦杭之凭什么啥都不说就把我丢到了这里？他跟李成林的交易跟我有什么关系？
　　还有李成林，自己是不愿意骗他，才会对他畅所欲言、毫无防备，可他竟然一言不合就要杀了自己，凭什么？
　　是，我是没有做到韦杭之对你的承诺，可这是我的问题吗？我都说了会尽力联系韦杭之，保证让你重来一回了，干啥要杀我？
　　小米的双手死死的掰着李成林卡着自己脖子的手，可她因为呼吸不上来，大脑极度缺氧，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在她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不知为何，她看到眼前的世界像是被人一点一点擦去一般，变成空白的了。
　　在这片纯白的世界中，一个小小的漩涡一点一点膨胀开来，最后‘砰’的一下爆炸开来。很快，各种声音接踵而来，形形色色的人、物就像是按了快进键一般，‘歘歘歘’从小米眼前闪过。
　　小米拼着最后一点意识，死命的挤进了一个离她最近的画面中。然后，世界好似安静了。
　　天空是灰色的，云朵厚厚的层叠在一起，寒凉的风儿呼呼地吹过，小米一激灵睁开了眼睛。
　　她条件反射般的摸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呼吸了好一会，这才想起了什么，赶紧打量四周。李成林不在，太好了！小米觉得自己逃过了一劫。
　　可，这是哪里呢？
　　“呜呜…呜呜…”
　　一阵低低的哭声传来，小米不由得循声望了过去。一个小少年跪在一座坟墓旁，不停地抹着眼泪。
　　小米好奇的走近，问道：“你怎么了？”
　　小少年没有任何反应，小米猜他应该看不到自己。她蹲下身来，打量着面前的墓碑：慈父李成林、慈母刘婵娟之墓。
　　小米一惊，赶紧去看那个小少年：苍白的皮肤，瘦瘦的脸颊，五官长得并不像李成林，倒是和刘婵娟的弟弟略有些相似。
　　这，是李成林的儿子？
　　小少年大概是哭够了，抽噎着对自己父母的墓碑说：“姐姐找不见了。”
　　“奶奶和伯伯说是姐姐自己跑了，她不要我了。我才不相信呢，姐姐最爱我了，她怎么会丢下我不管？爸、妈，你们告诉我，姐姐到底去哪儿了？她是真的自己走了，还是被人给…卖了？”
　　小米听得心中一颤，不自觉得四处寻找着李成林的踪影。可，似乎李成林真的没在这里。
　　确定了这一点，小米才有心情思量小少年的话：姐姐不见了，她是自己跑了还是被人给卖了？这两者的区别可就大了去了，拐卖人口是犯罪呀。
　　小少年喃喃道：“姐姐，你在哪儿？爸、妈，你们告诉我，姐姐到底去哪里了？”
　　“奶奶老是骂我们，说我们是丧门星、拖油瓶，说都是妈妈害死了爸爸；大伯母老是骂我们是饭桶，光吃饭不干活；舅舅有时会带我们去吃好吃的，可他老是骂奶奶，说她抠门自私没人性，连自己儿子的买命钱都贪。”
　　“姐姐跟我说，爸爸你死后是有好几十万赔偿金的，但都被奶奶和伯伯给霸占了。她说，等她满了18岁，就去法院起诉要回这笔钱，这样，我们姐弟俩就能好好过日子了。”
　　“是不是因为这个，他们把姐姐给卖了？”
　　小少年捂住自己的脸，无助的问：“我该怎么做？爸、妈，我该怎么做？你们告诉我啊。”
　　小米听得心里不是个滋味。她尝试着抓住小少年的肩膀，可是没用，她的手直接穿了过去，一把摁在了李成林和刘婵娟的墓碑上。这次，小米察觉到了阻滞感。
　　有效果！
　　小米不由兴奋地在墓碑上写：去报警。
　　小少年静静的捂着自己的脸跪坐着，很久很久都没有动。小米有些着急，不由‘啪啪’的拍打着墓碑提醒他。
　　小少年诧异的抬头，看到墓碑上的字，激动的扑到了墓碑上：“爸、妈，是你们吗？你们能看到我，是不是？姐姐呢？你们是不是也能看到她？你们让我报警，那姐姐是不是…真被卖了？”说到最后，他忍不住又哭了。
　　小米有些囧，她真的不是小少年的父母啊。再说，她也真的不知道小少年的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让她怎么回？
　　“真的是奶奶他们？不行，我现在就去报警。”小少年一抹眼泪，站起身来拔腿就跑。
　　跑了没两步，又折返回来，问：“爸妈，姐姐在哪儿？你们快跟我说，我好给警察叔叔说啊。”
　　小米无语：我只是觉得有人失踪就该去报警，我怎么知道你姐姐在哪儿？
　　眼见墓碑上迟迟没有信息，小少年不由急了：“说话啊。你们知道什么赶快跟我说，我要去救我姐姐呀，爸妈。”
　　小米没得办法，只能‘啪啪’的拍打着墓碑：去报警。
　　小少年看到后，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跑走了。
　　小米心情复杂的看着墓碑，脑海里还是李成林一言不合就要掐死自己的画面。她想：自己到了这里，李成林又去哪儿了呢？
　　“大叔，我来到了你的未来。你的儿女好像过得很不好，你想到了吗？”小米低声说道。
　　这里应该是一座小山，周围的植物郁郁葱葱的蛮横生长着，显得很有生命力。
　　天空依旧灰蒙蒙的，乌云低垂，大风呼啸，似乎马上就要下雨了。
　　小米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快步沿着不明显的小路下了山。她好奇的打量着这里的村庄，一家一家的观察，最后被一阵吵闹声吸引了目光。
　　那是李成林的母亲，一个佝偻着背的干瘦老太太。她举着一个扫把，一边骂一边追打着刚刚的那个小少年。
　　小少年灵活的避让着，嘴里大喊着：“你们卖了我姐姐，我已经报警了，你们就等着警察叔叔来抓你们吧。”
　　李成林的母亲破口大骂：“黑了心肝的东西，跟你那个死鬼娘一样的白眼狼！个龟孙子，吃我们的、喝我们的，记仇不记恩的兔崽子！”
　　小少年蹦跳着大喊：“你们占了我爸的赔偿金，还卖了我姐姐，你们才是黑了心肝的东西。”
　　李成林的母亲到底年纪大了，追不动了，累的扶着墙不住喘息：“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小少年见奶奶没力气追打他了，也停了下来，说：“我不滚，我就要在这里。我姐说了，这里的东西有很多都是我爸妈的，其余的东西也是用我爸的赔偿金买的。我干啥要滚？要滚也是你们滚。”
　　两人正吵吵着呢，有人问：“这里是李保林的家吗？”说着，几个穿着警服的人走了进来。
　　小少年一个健步迎了上去：“警察叔叔，你们来了。我姐姐不见了，就是被我奶奶和伯伯给卖了。”
　　“就是你报的警啊？”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警察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问。
　　小少年拼命点头，抹着泪说：“我奶奶和伯伯他们都说，是我姐姐离家出走不要我了。他们骗人！我爸妈都跟我说了，就是他们卖了我姐姐。”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一个年轻小伙困惑的问：“你爸是李成林还是李保林？我记得李成林死了吧？”
　　小少年点头：“我爸李成林，死了四五年了。”
　　“那你刚刚说，是你爸妈给你说，你奶奶和你伯伯卖了你姐姐？小朋友，你是在耍我？”年轻警察嗤笑一声，惊奇的看着小少年。
　　“我没骗你们，真是我爸妈跟我说的。不信，你们跟我去看墓碑，上面还有字呢。”小少年着急的解释。
　　年轻警察根本不相信，张嘴就要呵斥。中年警察拦住了他，对小少年说：“你带我们去看看？”
　　其余几个警察很是不可思议：“头儿？”
　　中年警察低声说：“还记得李成林死亡现场的那个报警电话吗？”
　　其余几个警察互视一眼：“不是说，是有人用李成林的电话报的警吗？”
　　中年警察不解释，只是说：“去看看。”
　　于是，一行几人跟着小少年去了李成林的墓地。就连在警察出现后没说一句话的李成林的母亲也不例外，跌跌撞撞的跟了过去。
　　当墓碑上‘去报警’那三个字映入眼帘时，一行人都惊了：“真有字啊！”
　　李成林的母亲吓得眼睛一翻，晕过去了。
　　几个警察惊奇过后，开始现场勘察。与其相信那些不科学的东西，他们更相信自己的调查。
　　中年警察把小少年叫到了身边，开始从头到尾一点一点的问了起来。例如：李成林死后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陌生人联系过他们姐弟？在此之前，他们姐弟俩有没有发现过这种神奇的现象？…
　　小少年开始还用心回答，可等他意识到警察叔叔不是在问关于姐姐失踪的问题之后，便烦躁了起来：“警察叔叔，你们快点抓我奶奶和伯伯啊。我姐姐被他们卖了，你们快去救她啊。”
　　中年警察一愣，开始安抚起来：“你别急，你姐姐我们一定帮你找到。现在，我问你的问题很重要，你也要好好回答问题才是。”
　　小少年点头，耐心的回答起问题来。
　　小米在旁看着，先开始还没明白中年警察在干嘛。可是，‘李成林死亡现场的电话’这个词一出现，她就明白过来了。
　　不会吧？警察还在调查这个问题吗？
　　小米当时被接连两个死亡现场给刺激的精神崩溃，根本没有考虑到自己的介入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且，打个电话而已，为什么就不能是路人打的呢？警察叔叔为什么就抓住这点不重要的细节不放呢？
　　小米一边抱怨着，一边盯着李成林墓碑上的三个字哀怨不已：完蛋了，自己又给自己增加破绽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