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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38章 ...

  •   赵玄真这一问直接把顾平问住了。

      顾平僵在原地,他当时什么都没想,所作所为所出之语全部发自肺腑。

      但此时冷静下来,却有些手足无措。

      见他后退半步,赵玄真便知这人是要跑。

      “顾平你敢!”赵玄真朝前踏一步,大声喝道:“你要是敢跑,我就命人打断你的腿!”

      但此话一出,赵玄真便觉得这样不对,顾平这人软硬不吃。

      想要对付他,唯一的有效手段便是装柔弱称病博他担心。

      她眼珠一转,眼神一变,她皱起眉头刚打算登台唱戏,却见此次顾平动作极快,几乎是眨眼间便从窗户翻了出去。

      夜风从敞开的窗户中吹进来,脱去斗篷的赵玄真忽然间觉得有些冷,她狠狠地打了却寒颤,却在下一秒又见那窗户吱哑一声关上了。

      赵玄真:“……”

      她知这人并未走远,于是又打算按原计划进行,装晕逼他出来。

      赵玄真垂头酝酿片刻,柔柔弱弱地哎呀一声,软着身子就要往后倒,却听门口传来咣当声响。

      知书手中的托盘直挺挺地摔倒了地上,她魂飞魄散地冲过去,扶住赵玄真的身体,焦急地叫道:“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赵玄真:“……”

      她冲知书眨眼间使眼色,可知书满心焦急根本看不懂她的暗示,眼见知书嚷嚷要叫太医,赵玄真也顾不上钓鱼了。

      此场景实在有些尴尬……

      赵玄真面无表情地从知书的怀中爬起来,默默地走上床,脱掉鞋子,盖好被子,闭眼睡觉。

      知书:“……???”

      她看看赵玄真,又撇见窗外有个人影一闪而过,这才意识到方才是自己多虑了。

      她站在原地,哑然失笑。

      翌日。

      知书送走太医后带着一碗燕窝粥并几碟小菜回来。

      虽然赵玄真再三保证自己已经大好,可以下床坐在桌前用餐,但基于这人时常说谎,知书并不相信她。

      知书吩咐人把床桌搬过来,又把粥和菜端到桌上,让赵玄真直接这么吃。

      赵玄真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无语,便随口打趣一句:“不知道还以为我坐月子呢。”

      “坐月子怎么了,”知书闻言眉毛一竖,道:“殿下现在就得按照坐月子的规格来,得好好养养。”

      赵玄真一边喝粥一边朝她笑。

      赵玄真一向不喜太多人围着自己,因而芳华殿中向来没有太多宫人,知书四处扫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

      “殿下,你知道吗?”

      “昨夜佛堂后面那处起火了。”

      “本来火势不算太大,但风一吹,那火陡然间就大得扑不灭。”

      “一直烧到今天早上才算烧完,我听人说啊,那三间屋子都被烧光了,火扑灭后露出满地被烧得不成样子的金银珠宝。”

      赵玄真神色如常,她淡定舀起一勺粥吹了吹。

      见赵玄真这样,知书心中忽然明白了几分,她接着又道:“皇帝可是气坏了,现在正命皇后彻查呢。”

      “要不殿下一醒,他就该过来了。”

      “现在宫人之间什么传言都有,”知书用筷子给赵玄真夹了点小菜放在她面前的小碟子中,道:“有说是先帝金屋藏娇之处的,又有说是历代皇帝的私库的,甚至有人说…”

      “说什么?”赵玄真咬着小菜问道。

      “说当今皇帝早年极喜欢微服私访,”知书谨慎地朝着外殿看一下,又将声音压了几分,道:“有一年,他微服私访的时候遇见匪徒作乱,辛得一女子所救,他见那女子容貌清丽便起了心思……”

      “在加上之前巫医给公主诊断的时候,不仅皇帝、皇后、太后的人在场,还有数名太医以及他们的助手也都在场,人多口杂,也不是谁那么不怕死,将巫医的言论传了出去。”

      “现在宫中留言纷纷,且佛堂处走水视为不吉,于是便有人猜测今上是否做了什么愧对神明之事。”

      “皆是胡言,”赵玄真小声反驳道。

      知书一惊,旋即闭嘴。

      赵玄真一愣,她飞快地反应过来,她放下汤匙,语气温和地朝知书解释道:“你自己想想。”

      “这番话中有太多地方禁不起推敲,就只说这一点罢,哪怕是在微服私访途中遇险,皇帝身边有那么多暗卫,怎地就要轮到一名女子来救?”

      “这些闲话以后不要再提,还有吩咐下去,只要是芳华殿中的宫人都不许传有关昨夜走水一事的闲话,最好连听都不要听。”

      知书点头答应。

      用过早膳,知书将赵玄真安顿好后便离开了,只留赵玄真躺在床上感觉自己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

      她很确定那尊白玉像就是自己的娘,但她真的是皇后吗?

      可是皇后也确实是自己的亲娘啊?

      赵玄真翻了个身,她想不明白也无法理解。

      如若乌医说得属实,自己的娘应当早就过世了,可皇后娘娘还活着啊?

      如若乌医说的是假话,那梦里的那人是谁?又或者那真的只是梦吗?

      昨夜在神像倒塌的瞬间,自己明明看见了一个缥缈灵动的白色身影……

      想着想着,赵玄真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意识再次醒来之时,赵玄真只觉得周围氛围不对,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僵硬。

      她睁开眼果然看见皇帝坐在自己的床边,赵玄真当即便要起身行礼,却被皇帝一手按了回去。

      “不必多礼,”皇帝上下打量着她,笑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啊。”

      “你不知道,这几日/你可把朕吓坏了。”

      “不仅朕,还有皇后、太后以及你大哥,你真是把所有人都吓坏了,身体不舒服怎么能不说呢?”

      赵玄真面色透白,表情柔弱,她虚弱一笑,道:“是儿臣的错,儿臣不孝,让长辈兄长为我担忧。”

      皇帝点点头,他盯着赵玄真的眼睛看,沉默了几秒,而后忽然问道:“霜儿,你是今日才醒?”

      赵玄真嘴角的笑意微不可查地一僵,她立刻意识到皇帝是在怀疑自己。

      但这也相对合理,毕竟那处是在自己被罚清扫佛堂后才骤然走水的。

      “儿臣一直被困在梦中,今早才从梦中脱身,”赵玄真弱不禁风地咳了两声,她望着皇帝,两颗眼珠便这么滚了下来,她啜泣着说道:“说来父皇或许不信……”

      “……儿臣身为公主,也实在不敢传这些怪力乱神之事。”

      听到“怪力乱神”四字皇帝的脸色倏地一变,他眸光锋利地盯着赵玄真。

      赵玄真仿佛完全察觉不到般,她似乎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哀声道:“可是,这几日,儿臣在梦中一直梦见六哥。”

      皇帝凝重的眉头一顿,继而缓慢地展开,他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等着听赵玄真的下文。

      “就连,”赵玄真觑了眼皇帝的神色,接着往下道:“在清扫佛堂的过程中,儿臣也恍惚间时常看见六哥。”

      “父皇,”赵玄真恳求道,“儿臣恳求父皇再为六哥做一场法事吧,不然六哥的魂魄不安,或许还要作乱啊!”

      皇帝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声道:“朕记得,前些日子在丽妃殿中,你就曾说过你看见了玄瑞。”

      “看来确实是玄瑞的魂魄不安,”皇帝点点头,思索着说道:“既然如此,朕便吩咐下去,命人给他般一场大大的法会。”

      赵玄真面上一喜,她笑道:“儿臣替六哥谢过父皇。”

      接着赵玄真观察着皇帝的神色,小声的说道:“就是不知,六哥是因何魂魄不安啊。”

      皇帝没作声。

      他对赵玄瑞的死亡向来漠不关心,但若是现在赵玄瑞之死能够帮他冲淡宫中流言,他想必是十分乐意的。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赵玄真眼眸中有光点暗中闪烁,她继续道:“或许是有心愿未了。”

      见皇帝没表现出不悦的情绪,赵玄真便大着胆子恳求道:“还请父皇准许儿臣为六哥完成心愿。”

      皇帝轻扬了一下眉梢,语气不咸不淡道:“朕准许,霜儿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就是。”

      赵玄真眼眸一亮,她道:“多谢父皇,另外,还请父皇给儿臣一个信物,不然儿臣恐怕自己性格软弱,会被人欺负。”

      皇帝闻言一愣,继而大笑,他抬手扯下自己腰间的玉佩塞进赵玄真手中,道:“这样可以了吧!”

      “可以可以,”赵玄真满意地点点头。

      皇帝笑着笑着,神情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有些渺远,他抬手摸了下赵玄真的黑发,道:“你要的铺子朕已经吩咐人找好了,都是京中一顶一的好铺子。”

      “等你全好了,朕许你出宫,亲自去你的小铺子里看一看。”

      赵玄真脸上扬起笑意,她牵着皇帝的衣角,又问:“那儿臣的马呢?父皇说了准许儿臣学骑马的。”

      皇帝一笑,他就知道赵玄真近日虽没提,但心中必定一直记得,他道:“朕没忘,朕要给朕的霜儿寻一匹一顶一的好马。”

      “介时朕让他们把马送进宫中,等你学会骑马,朕准你在宫道上骑马。”

      “这样儿臣就能骑马就见父皇了,”赵玄真高兴得不行,她想了想,又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个请求。”

      皇帝眉头一簇,道:“你说。”

      “出宫看铺子的那天,儿臣想在宫外过夜,”见皇帝面色有些不悦,赵玄真急忙晃了晃他的衣摆解释道:

      “父皇,您赐给儿臣的有温泉的皇庄,儿臣还一次都没去过呢!”

      “您就答应儿臣吧,儿臣也想去皇庄看看,想在皇庄过夜。”

      原来是因为这个,皇帝面容柔和下来,他道:“朕允你,朕还准你次日再在宫外玩乐一天,只是一条,次日得回来陪朕用晚膳。”

      “让朕听听你在宫外两天一/夜见了什么、吃了什么、玩了什么。”

      “若不是政务所需,朕也很想时常出去逛逛,”皇帝感叹道。

      他略一思索,又道:“介时,朕让子庸那孩子跟你一块去,那孩子稳重细心,有他在朕放心。”

      赵玄真一顿,她尚未回话,又听皇帝笑道:“你三岁那年跟朕去秋猎,朕没空管你,也是把你交给子庸看护,你可还记得?”

      赵玄真满脸迷茫,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好嗔道:“三岁时的事,儿臣怎么可能记得,都那么久了。”

      皇帝不知想起了什么,满脸笑意道:“你不记得,朕却记得,子庸必定也记得。”

      “你第一次见他,就跟他很亲,张口就叫人家‘哥哥’,端着茶水走过去请他喝茶,却一个不稳泼了他一身的茶水。”

      “子庸还没说什么,你自己反而被吓得大哭。”

      “朕问你为何要哭,你却当着众人红了耳根,说怕这个好看哥哥生气,以后再也不理自己。”

      赵玄真不可置信地“啊”了一声,她呆呆地看着皇帝,半晌没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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