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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喜欢白色狗狗,喜欢卷毛猫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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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总能在公园里看到一只雪白的、毛茸茸的,体型异于寻常犬类的可爱狗狗。就算没有刻意关注,但那比一个成年人还要大上不少的体型也实在引人注目。
我是个平凡的打工人,暂时也没有能力养一只宠物,因此每天下班回家吃完晚饭后都会出门散步,走到公园这里。原因无他,这个点在公园里遛狗的人着实不少,再加上吃饱了饭,人们都变得有些懒洋洋的,更加好说话了些。
长期规律的生活让我和公园里大部分遛狗的人都成了见面能说些话的朋友,他们也知道我对狗的喜爱,还说过如果自家狗狗生宝宝了会送我一只之类的话。我不敢百分百打包票这附近所有的狗我都认识,但80%肯定是没跑的了。
基于上述原因,这只名为“定春”的超大型狗狗一下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绝大多数时间,定春的身边都是一个拥有橘红发色的旗袍女孩。因为一人一狗都可爱又活泼,让我忍不住多看她们好几眼。鼓起勇气朝女孩搭话并不是什么难事,她本人就是个开朗的外向性子。
“姐姐喜欢定春?”
神乐摸了摸定春的脑袋,眼睛弯成月牙,亲昵地拉起我的手:
“喜欢就多和定春亲近亲近,定春又聪明又乖巧,而且也很喜欢姐姐你哦!”
我在神乐的引导下,右手颤颤巍巍地摸上了定春的脑袋——不是害怕,是激动。
很难形容我触碰到那软乎乎的毛时的感受。我觉得自己像在抚摸什么棉花糖,又像是在揉搓着絮状的云朵,真恨不得把整个人都埋到定春的身上。
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的心理活动,定春冲我活力十足地叫了一声,主动地把头往我手里拱了拱,身子也侧过来,让我能够抚摸他的背。
这辈子值了。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心里已经快乐地尖叫了起来。
原以为神乐就是定春的小主人,但在我周末早上出门,偶然遇见遛定春的银发天然卷的男人时,才发现自己的判断下得有些太早了。
仔细想想,似乎神乐确实习惯在公园陪定春玩,没怎么见过她遛狗。果然,这种需要定期规律去做的事,对于孩子来说还是枯燥了些。
男人遛定春遛得艰难,至少我看见的时候,他正在和憋不住想上厕所的定春作斗争:
“喂喂!你可别拉在这里啊!你的排泄物可是会毁掉小孩子梦想的可怕东西,千万要忍住啊!”
他努力地扯着绳子,我没什么事,干脆停下脚步观摩。男人和定春僵持了好一会儿,总算以微弱的优势缓慢地拉着定春往前走。他叹了口气,嘴里絮絮叨叨地抱怨道:
“神乐那个家伙,还说什么会负起责任来养狗,果然遛狗这种事情还是当妈的人做啊……”
他顿了一下,
“诶,我是妈妈?”
他面上那怀疑人生的表情实在有些好笑,我没忍住笑出了声,然后在他望过来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嘴,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跟他搭话:
“真是不好意思,请问您是神乐的兄长吗?”
“噢,神乐那家伙的朋友吗……?”
他没有停下和定春的力量拔河,一边努力俯下身以拉重物的方式向前走,一边回答我的问题:
“嘛,差不多,我算是神乐的临时监护人吧,大概。”
定春汪了一声,然后我和他同时闻到了一股臭味。男人的神情一下就变得很绝望,那双原本就挺明显的死鱼眼更加突出了。话是如此,我还是看着他捏着鼻子处理了定春的粪便,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是坂田银时。”
他一脸嫌弃地将手里那专门的袋子打了个结,随口跟我做了个自我介绍。我有些惊讶的“啊”了一声,不为别的,正因这个名字。
歌舞伎町万事屋老板的名号我当然听过,毕竟万事屋什么都做,上到充当侦探跟踪目标下到帮人找猫,业务能力简直点满,只是时常会有些叫人啼笑皆非的事。
“你听过万事屋的名号?”
坂田银时察觉到了我的惊讶,多问了一句。
“上班的时候有听同事聊到过坂田先生您呢,说多亏了万事屋的福,才能顺利找到丢失的东西。”
我回想了一下在公司闲聊时的各种话题,受过坂田银时帮助的人可不少,虽说在此之前没见过本人,但这个名字早就在我这熟得不能再熟了。
“这样啊。”
他下意识抓了抓头发。定春已经不再和坂田银时进行力量对抗,看到我后高兴地走过来,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手,白色的大尾巴很有精神地甩来甩去。
我习惯性地伸手去挠定春的下巴,又帮他顺了顺身上的毛,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才有些尴尬地回想起定春的主人还在我面前,未经允许这么对待他的狗似乎太逾矩了些。
“不好意思坂田先生,我……”
他先打断了我的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没什么关系,是定春自己凑上去的嘛。挺难得啊,这家伙这么亲人乖巧,明明当初见到我的时候可是二话不说咬了上来。”
定春似乎瞥了坂田银时一眼,我无端从那张狗脸上品出了一些鄙视之意——坂田银时也感受到了,因为他很迅速地炸了毛:
“定春你那个眼神是怎么回事!这种鄙夷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好歹我也是给你吃饭的人,你知道同时养活你和神乐是一件多么大的工程吗?这种情况就不要挑剔不要抱怨了!”
坂田银时啧了一声:
“都不知道为了你们阿银我失去了多少打小钢珠和品尝芭菲的机会。”
看定春的体型就知道他肯定吃得不少,一时间,我不由得同情起了坂田银时。养大型犬是件很累人的事,像定春这种超大型犬要顾虑的事情恐怕更多。
坂田银时嘴上说着麻烦,却也没有要丢下定春不管的意思——真是个嘴硬心软的老好人啊。
我看向他的目光更加友善,却让坂田银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辛苦了,坂田先生。”
像是不习惯别人诚恳的道谢,坂田银时怔了一下,浑身不自在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倒是你,这么喜欢定春的样子,家里也养了狗吗?”
他问得无心,却让我想起自家有些复杂的情况,撸到可爱定春而高兴的心情都低落了下来。我摇摇头,冲坂田银时礼貌地笑了一下:
“目前不太方便养狗呢,真的很遗憾。”
我轻轻拍拍定春的脑袋,他仰起头又蹭了蹭我,黑色的眼睛又圆又亮。
“很高兴今天认识你,坂田先生。”
向坂田银时微微俯了俯身,我向这位偶然遇到的万事屋老板礼貌道别:
“下次再见。”
“喔,”
坂田银时重新拉紧手里的绳子,冲我挥挥手。定春蹲坐在他的身旁,一人一狗的目光都落在我的脸上:
“下次见。”
自从那天在路上撞见坂田银时和定春后,他陪着神乐来公园的次数就多了不少。
我和坂田银时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神乐和定春追逐打闹。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翘着腿:
“小孩子就是有活力。”
神乐相当灵巧地躲开了定春的扑击,反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一人一狗动作幅度之大让我稍微有点怀疑自己对于“玩耍”的定义。
“嗯……那样真的没问题吗?”
我担心神乐和定春的安危,不由得含蓄地询问坂田银时。
“啊?噢噢,你不用担心,那两个家伙都不是什么普通人,这样的动静对他们来说只是小打小闹。”
他漫不经心地摆摆手,胳膊搭在椅背上,浑身软塌塌的,像是骨头被抽走了一样。
“说起来,你之前说家里不方便养狗,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坂田银时问我,像极了吃饱饭后没事做于是东扯西扯的中年人。
想到那令人头大的情况,我唇边的笑意不由得淡了一点。如果是经济原因还好说,只要我不丢现在的工作,再节省一点,养个自己和狗根本不是问题。
唯一的问题是我那和自称攘夷志士的人勾结在一起的弟弟。
距离攘夷战争结束其实也就隔了十年,很不幸,我家是被战争牵连的一员。战争结束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每天兢兢业业,但我这个继父带来的继弟就不一样了,游手好闲不说,还和小混混结交,没钱了就来找我要。
这种情况在我有稳定工作后已经持续了两年了,开始时他还没那么过分,我想着以往好歹也是一起生活过的人,勉强顺着他的要求给了些帮助,但现在越来越过分。一个月前,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再也不给他钱了。
之所以不养狗也是因为他,以前我其实养过一条流浪狗,结果某天回家时发现它不见了,询问继弟才知道他把我的狗拿去卖了钱。
这些事在我心里憋了很久,同事之间虽然关系不错,但我也不好意思跟他们说这些家里的私事。对坂田银时也是如此,尽管我很想找人倾诉,可最后只是重新扬起了微笑,冲他摇了摇头:
“是我自己暂时没做好准备。”
他看了我半晌,没有探究到底,但被那双赤色眼眸注视的时候,却让我觉得自己好像被坂田银时看透了。他移开了目光,神色淡淡:
“这样啊。”
于是我们都没再说话,直到定春和神乐玩疯了,一个没刹住,直直地往我这里扑。神乐那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自然不怕什么,但我就不一样了。作为一个缺乏运动,每天只把散步当做锻炼的社畜,我连躲闪的反应能力都没有,眼睁睁地看着定春的脸与肉球在视野里越来越近。
定春也发现了不对,但他刹不住车,着急地汪了两声。我满以为自己要被扑倒,视线却突然一晃,再回神时,已经被坂田银时揽着站了起来,而原来那把木椅已经可怜兮兮地被定春压着翻倒在了地上。
“喂喂,你们俩注意一点分寸啊,差点就伤到别人了。”
坂田银时提高声音,教训一人一狗。大概是因为知道刚刚确实危险了些,神乐和定春站成一排,乖乖地低头听训。我看着好笑,又被他们无辜的表情戳中了心,下意识开口帮他们说话:
“下次小心一点就好,玩的时候别伤到自己了。”
坂田银时不赞成地看了我一眼,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我的道谢堵上了嘴:
“谢谢你,坂田先生,如果不是你,我都反应不过来。”
他有些后知后觉地松开了揽着我腰的手,后退一步,稍稍拉开了些距离,然后才接着道:
“就是说啊,幸亏有阿银我在,不然刚刚那一下可有你受的。人也不能太好说话,太好说话的人可是会被人逮着使劲欺负的。”
神乐在那边举起了手,跟答题似的:
“我知道!这叫柿子只挑软的捏阿鲁!”
“这次用的挺对。”
坂田银时肯定了她,两个人一唱一和,反而教育起我来了:
“像你这样的人会很吃亏的。”
我有些苦涩地笑了一下,否定不了他们的说辞。毕竟,如果我当初强硬一点,我那个弟弟也不至于这么得寸进尺,我也不会失去养的小狗。
“接受坂田先生和神乐的教导。”
我半开玩笑地向他们敬了个礼,
“今天真是受教了。”
定春慢悠悠地走过来,围着我转了一圈,用柔软的身子把我环在了当中。我伸手捏了捏定春的肉球,他温顺地趴了下来任由我抚摸,尾巴有节奏地晃着。
人类有的时候真的很需要宠物的陪伴,就像我现在,自在地抚摸着定春,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抛之脑后,只沉浸于这份安宁。坂田银时把翻倒的椅子扶了起来,重新坐了上去,耷拉着眼皮看着我们这里。
公园里有鸟儿偶尔的鸣叫,伴随着振翅的窸窣声响。已经泛黄的树叶在树枝上摇摇欲坠,时不时就随着风飘下几片。
坂田银时歪着脑袋打盹,我看见一片落叶正正好飘到他的头顶,在那头天然卷的银发上安了个家。
一个普通的、安静的夜晚,却让我觉得很是幸福。
虽说我下定了决心拒绝我弟弟那不合理的要钱请求,但他显然没有放弃,甚至领了一堆人堵在我下班回家的路上,满脸威胁之意。
对方人数远多于我,让我这个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社畜紧张地拽紧了手里的包。我有点想认个怂,但脑海里莫名想到那天坂田银时跟我说的“软柿子”言论。
仔细思考了下,我认为他们不过是普通的混混,最多威胁我,不会真的下手,只要我表现得胸有成竹,唬住他们不是什么难事。
“我已经报了警。”
我冲他们晃晃手机,事实上,我也的确在发现他们不怀好意的时候就偷偷地拨通了电话,接下来只要拖拖时间等警察来就好了。
和我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往地上呸了一口痰,把手里的烟头一扔,卷起了袖子:
“看来你是给脸不要脸啊,在警察来之前足够我们收拾你一顿了!”
“哟,定春,这里有垃圾啊。记得我训练过你的事吗?垃圾就要好好分类,扔到它们该去的地方。”
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格格不入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惊讶地扭头看去,就见牵着定春的坂田银时一脸无辜地松开了手里的牵引绳。定春一改在我面前乖巧温顺的模样,一跃到我身前,冲着那群小混混龇牙咧嘴,发出威胁的吼声。
“怪物啊!怎么有这么大的狗!”
有第一个人跑了,剩下的人也没了嚣张的气焰,慌慌张张地扭头就跑。我不高兴地冲他们的背影挥了挥拳头,喊道:
“我们定春明明是超可爱的狗狗!才不是什么怪物!没品的家伙!”
坂田银时叹着气走到我身边:
“我说,单身独居的小姐还是不要这么挑衅没有道德底线的小混混了。”
定春汪了一声,像在附和他的话。
回想起不久前我还在坂田银时面前谎称自己没遇到什么事,只是单纯没做好心理准备,结果今天就被他碰上了我被找茬的局面,一时间不好意思地抬不起头来。这时候真选组也赶到了现场,领头的是一个有着V字刘海的帅哥。他和坂田银时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你这家伙怎么在这里啊?”
帅气的警察先生叼着一根烟,语气不算好地询问他。对此,坂田银时毫无顾忌地翻了个白眼,举了举不知何时已经重新牵起的定春的牵引绳:
“善良的好市民出来遛个狗都要被鬼之副长大人问话吗?”
“亏你有脸说得出这种话啊。”
空气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在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打破这个僵持的局面时,另一位真选组成员发话了:
“土方先生,还是先问清楚报案人这里发生了什么吧?”
于是,他们的目光总算聚集在了我的身上。
坂田银时并没有要走的意思,用他的话来说自己也是现场的目击者,帮助孤立无援的单身女性赶跑了前来找茬的小混混,有必要留在这里补充信息。土方很无语地瞥了他一眼,认真地拿出一个本子,开始询问我相关信息。
我并不避讳寻求真选组的帮助,但坂田银时在身边让我稍微有些别扭。事情的轻重缓急我还是分得清的,尽管不好意思,我还是彻彻底底地交代了一遍目前为止发生的事情。
“和那些攘夷志士有交往啊。”
土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手里的本子,然后对我说:
“不瞒小姐你说,你弟弟结交的人很有可能是我们正在追查的一些冒充攘夷志士之名行敲诈勒索之事的罪犯,如果方便的话,请你配合我们的行动,将他们一起抓捕归案。”
我还没说话,旁边的坂田银时不乐意了:
“怎么,税金小偷连几个混混都抓不到,还要普通市民深入险境地帮助你们?”
“你懂什么,他们背后可能不仅仅是混混,据我们追查,可能还和——”
土方被他一激,差点说出了更重要的情报。好在他头脑清醒,及时掐断了话头,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道:
“既然善良的好市民万事屋老板这么说了,一定能完成保护好这位女士安全的任务吧。”
他又加了一句,用的全是强调语气:
“善良好市民一定不会拒绝协助警方吧?”
坂田银时冷笑一声:
“嚯,土方君这是在求我吗?既然如此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毕竟和你们不同,我们万事屋效率极高,来过的客户全都满意而归,是零差评的服务机构。”
是这样吗?我眨眨眼,迷茫地看着坂田银时就这么应了下来。我不知道他是一时上头还是认真考虑过的,总之坂田银时说完后就干脆地转头看向了我,一副要从现在开始任务的模样:
“税金小偷派不上什么用途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另一位真选组成员拦住了多次听到“税金小偷”后接近暴走的土方先生,坂田银时就这么哼着我听不出来的小调,心情很好地胳膊搭在后脑勺大摇大摆地领着我走了。我原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坂田银时在离开真选组的视线后,又冲我嘱咐了一堆注意事项。
“最后一点,”
他看着我,搓了搓手:
“虽说是阿银我擅自答应下来的,但果然万事屋还是要吃饭的,如果小姐你能随便给点报酬什么的就好了……”
坂田银时的声音越来越小,
“嘛,已经好几天吃蛋拌饭了,感觉要死掉了。”
反正我本来也想请人在这段时间保护一下自己的安全,坂田银时都提了出来,还是我的熟人,自然是上上之选。因此,我没什么犹豫,立刻答应了下来。
“那就从现在开始生效了。”
他摸着下巴,上下扫视着我:
“贴身保护的话,果然还是神乐更方便啊。”
我有些汗颜:
“倒也不必这样,他们应该只会在我上下班的路上下手。”
“想得太简单了!”
坂田银时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摇摇:
“嗨嗨,阿银的小课堂开始——今天的课是这样的:不能用正常人的方式去揣摩社会败类的想法!对付这种人渣,我们必须要站在他们的角度思考,这样才能完整预测出他们的每一步行动!”
我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压根没了质疑的想法,呆呆地点头,然后跟着坂田银时一起去了万事屋,在十几分钟后,领了万事屋的三个人一狗一起回家。
坂田银时是这么安排的:神乐陪我一起睡觉,他和新八则会在房间外面待机,一有可疑人物出现就会立即将他拿下。
“要不再弄点机关什么的吧。”
我想想自己那本就不大的小家,再加上机关什么的就更加拥挤了,赶紧打消坂田银时的这个想法。
“但是真的不要紧吗?”
我迟疑道:
“坂田先生和新八不用休息吗?”
神乐挽着我的手臂,满不在乎地说道:
“姐姐你放心啦,那两个人不管也没关系的。说到底,他们根本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靠谱,指不定过一会就在哪个地方睡过去了……疼!阿银你打我干什么!你这是气急败坏想灭口!我要告你虐待青少年阿鲁!”
坂田银时面无表情地抱着胳膊:
“是吗?要是能成功的话就去试试啊。”
见我还在看着他,坂田银时总算正经回应了下我:
“嘛,我和新八会换班的,你不用担心。”
“虽然只是普通的公寓,但也有一间客房,不嫌弃的话请住在那里吧。”
我曾经的家被战火牵连,早已被烧得什么也没有了。父母没留下什么可观的财产,我工作几年,也就像现在这样租到了一间还不错的公寓。
新八这孩子怪不好意思的,还想推拒,但下一刻,坂田银时就弹了下他的额头,很是爽快地应了下来。
和万事屋在一起的这几天,我直观地见识到了神乐和定春的饭量有多大。
“就说了阿银我养这两个家伙很不容易的啊。”
坂田银时一手托着脸颊,一手晃着甜品勺。他刚刚尝了口面前的芭菲,满足地微微眯起了眼睛。
神乐打了个嗝,总算结束了把饭直接倒进嘴里的行为,向后一瘫,指责他:
“连小孩都养不起的废柴大叔没资格说话!说起来你怎么还让姐姐给你买芭菲!你就是打着保护的名号蹭吃蹭喝吧!”
大概是被神乐精准地命中到了关键,就算是节操低下的坂田银时也露出点心虚的神色。他快速地瞥了我一眼,给了神乐一个暴栗,语速极快地道:
“别胡说,大人的事怎么能叫蹭吃蹭喝呢?”
所以承认了自己是废柴大叔吗?
我眨巴眨巴眼睛,被万事屋的相处方式逗得忍不住笑。定春低着脑袋吃着坂田银时从万事屋带来的大袋狗粮,吃完后舔舔嘴,踱步到我身旁趴了下去。
我的家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怪有烟火气的,更别提定春还满足了我对于养狗的执念。大概是太飘飘然了,我摸着定春,忍不住把之前的事都说给了他们听:
“其实以前我也养过一只白色的狗狗,名字叫做小白——哈哈我真的不太会起名字就按照最显眼的特征这么叫了。只是没养多久就被我那个弟弟偷走拿去卖了。”
手上传来一阵湿意,低头才发现是定春舔着我的手,像是在安慰。坂田银时原先面上漫不经心的神色严肃了许多,他含着甜品勺,微微垂下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一刻,门铃被人急切地按响,短短的几十秒响了六七次。我们默不作声地互相看看,坂田银时打了个手势,神乐和新八立即站了起来,一左一右地靠在墙上,定春则站了起来,将我护在身后。至于坂田银时自己,他的手搭上木刀,明明身体已经做好了准备,应门的声音仍然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来了来了,做人可不能这么着急啊,门铃这种东西按一次就差不多了,总得给人一些反应时间才行。”
坂田银时瞥了下门上的猫眼,左手握着门把手,将门拉了开来。我被定春挡着,因此看不太真切,但我弟弟那咋咋呼呼的声音辨识度实在是高:
“你这家伙怎么在这里?上次也是你坏了我的好事,难道你是我姐那家伙找的姘头?”
我听见神乐小声问新八:
“姘头是什么意思啊新八?”
戴着眼镜的少年很是冷静地跟她解释:
“姘头这种关系是基于物质或□□基础的非正常男女关系交往,神乐你就理解成没有实际名分的男女朋友关系这类……啊不对你现在不需要知道这些!忘记我说过的话!”
神乐若有所思:
“基于物质……那阿银真的是姐姐的姘头!”
我捂住了脸,但凡我那个继弟换个词,用男朋友情人什么的都不至于叫我这么尴尬。
坂田银时没否认,他挡着门,语气懒散地询问:
“知道自己不受欢迎还来干什么?不知道打扰了我们的二人时光吗?你这次来是想干什么?”
“一个姘头而已竟然这么嚣张,我可是她的弟弟!”
门外的声音很是嘈杂,我有点不好的预感,从定春身后小心地探出头,震撼地发现门口站了十几号人。
我弟弟吃得肥头大耳的,又矮又胖,长相也难以恭维,和他对面身形修长的坂田银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坂田银时挖了挖耳朵,垂眸看了下手指,状似不经意地把刚抠出来的耳屎弹了出去:
“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渣弟弟,嗯。”
“你懂什么,我们家的继承权在我手里,所以她的东西就是我的,包括她这个人!”
我弟冷笑一声,换上了一副谄媚的面孔招呼身后的那伙人:
“她肯定就在里面,长得还不错,大人们看看她能不能抵得上我欠的债。”
尽管我早就知道我这个继弟没有良心,听到他竟然要把我卖了的时候也不免彻底心寒。定春呜了一声,神乐和新八都转过头,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我摸摸定春,打算自己出去和那个人渣对峙。门口的坂田银时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下一刻,这位万事屋的老板就以我完全看不清的速度出了手。
随着一道巨大的声音,人渣弟弟像个炮弹似的向后飞了出去,击穿了楼道里的墙壁,最后凄惨地倒在一堆废墟里。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不知何时抽出腰间木刀的坂田银时,他抖了抖刀身,跟弹掉什么脏东西似的:
“刚刚有人说话吗?不好意思,我耳朵不太好,没听到呢。”
“你这家伙!”
其他人又惊又怒,纷纷对坂田银时拔出了刀。他旁若无人地向前跨出一步,笑道:
“里面空间太小,我们还是出去交流吧。”
坂田银时话音落下的下一刻,又飞出去了好几个人。神乐和新八也冲了出去,留下定春保护我。我赶紧报了警,不安地待在房间里听外面的动静,想出去看看万事屋的安危,却又担心自己会不会给他们添麻烦。好在外头很快安静了下来,我平复好心情,跟定春一起慢慢走到门边。
地上叠叠乐一样躺了一堆人,坂田银时正在用木刀戳着尚有意识的一人的脸,半蹲着逼问他上头是谁在搞这种贩卖人口的交易,得到回答后便干脆利落地一刀给人抽昏了过去。
他的额上溅到了几滴鲜血,看得我心头一跳,快速跑过去,将坂田银时上下打量一番,急切地问道:
“坂田先生,有哪里受伤吗?”
“啊,这些啊,放心,都不是我的血。”
坂田银时抬手随意地擦了一下,我却见到他的手背上有一道擦伤,想必是方才打斗混战中留下的。见我的目光定在他的手上,坂田银时也发现了端倪,却是将受伤的手往身后藏了藏,岔开话题:
“好了,都过了这么久,税金小偷也该到现场了。他们想要的情报我套出来了,收尾这点工作交给他们解决就行。”
上次见过的那位土方先生领着真选组的人来了,他们有条不紊地将地上躺着的人一一抬走,又处理好了现场状况,向坂田银时确认了情报。我在边上等着,待他们说完话,才招呼万事屋三人回屋处理一下身上的各种伤口。
“这点伤口对阿银来说不算什么的姐姐,不处理很快自己也能痊愈。”
神乐在舔着醋昆布,看我小心翼翼地给坂田银时和新八把伤口消毒再贴上创口贴。
“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我还是希望神乐你能更珍惜阿银我一点啊!”
坂田银时抗议:
“阿银的命也是命!”
新八难得附和他:
“要我说还是该以认真的态度对待伤口的。阿银也是,之前肩膀上划拉出那么大一道口子还跟没事人一样,缠了绷带就接着和人家打架,自己也该珍惜自己一点啊。”
我听得手上动作一顿,简直不敢想象那样的场景。坂田银时似乎发现我被吓到了,无奈地挠挠脸颊,对我道:
“没有新八说的那么夸张,你别多想。”
我回过神,接着处理伤口:
“不论怎么说,这次多亏了大家帮我解决了这件事,请务必让我有所表示。”
我决定用丰厚的委托费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再多请万事屋吃几次饭。坂田银时很坦然地受了,只是他想了想,又笑着同我说:
“有时间的话,多来万事屋看看吧,反正你也喜欢定春不是吗?”
定春很给他面子地叫了一声,我立即点头,就差拍胸脯保证了:
“当然,我一定会常来的!”
在彻底与人渣一刀两断后,我的生活越发美好,不仅工作上升职了,还通过坂田银时认识了更多的朋友。
在公园里的碰面成了我们心照不宣的习惯,每天不见到定春心里都跟少了什么似的空空落落的,只是这几个星期见到坂田银时的频率少了不少,多数时候只有神乐陪着定春在公园。
“阿银好像是在忙什么事,上次我问他的时候他说小孩子别管。”
神乐气哼哼地鼓起了腮帮子:
“我又不是什么天真的小孩子,我可是早熟的神乐啊!”
“可能坂田先生判断不适合现在的神乐接触吧。”
我摸摸她的头安抚道,神乐哼哼两声,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既然知道了坂田银时最近在忙,我也不好意思多加打扰,因此减少了去万事屋的频率。但当时我没想到,坂田银时忙的事情和我有关。等他一脸漫不经心地将我那被弟弟偷走的小白递给我时,我整个人又惊又喜,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坂田先生,你……”
小白还认得我,看上去过得也还不错,模样很是健康。他是小型犬,我抱在怀里也不费什么力气。
“追查狗的去向稍微费了点时间,好在那人还算通情达理,我告诉他前因后果后就爽快地将狗让了出来。”
坂田银时浑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让我多么感动似的,伸手摸了摸小白的脑袋:
“比定春乖多了啊。”
我觉得眼眶热热的,当初被堵着找茬时都没想哭,现在却有点忍不住了。我使劲吸了下鼻子,仰头望着他:
“真的太感谢你了,坂田先生。”
我想了想,又加上一句:
“您真的是我见过,最好最好最好的人。”
“免了免了,”
坂田银时笑了下:
“阿银我可不喜欢被发好人卡,这么认真的道谢也让我觉得怪别扭的。能找回来是好事,现在你也没什么要顾忌的了,好好和小白一起生活吧。”
“不过别忘了定春啊,那家伙真挺喜欢你的,要是以后见不到的话会萎靡不振的。”
他这么说,身上有种平和的温柔。我抱着小白看着坂田银时,心里却忍不住想,这样的坂田银时怎么能让人不喜欢呢?
“坂田先生,我也很喜欢定春,”
于是我鼓起勇气开了口:
“当然,不只是定春,还有定春的主人,我都非常喜欢。”
坂田银时的动作顿住了,他缓缓地眨了两下眼睛,声音显得有些迟疑:
“阿银我应该没理解错吧?是我们成年人都懂的那种意思吧?”
不知是风的缘故还是什么,总之坂田银时的睫毛在微微颤动。我是那种看到别人比我更害羞就反而会坦然的那种人,对着他认真地点头:
“是你想的那种意思,坂田先生。”
他猛地后退了半步,面上慢慢浮现出红色,出乎我意料地在这方面显得很是纯情:
“等等等等,虽然我确实有那个想法,但没想到这样就收获告白了……是告白对吗?阿银我不是在做梦吧?我还打算接着像成熟的成年人那样慢慢地攻略城池一步步来……”
坂田银时抹了把脸,眼睛亮亮地看着我,像一只看到了猫薄荷的小猫。他放轻了声音,小心翼翼跟我确认的样子莫名让我有些心疼:
“那我们交往?”
我用力点头,诚实地跟坂田银时说自己很开心。他弯了弯唇,我听见他小声嘀咕:
“没想到定春还有这方面的用处,回去奖励他吃点好的吧。”
小白知道坂田银时是把自己找回来的人,他亲昵地冲他示好地摇摇尾巴,又舔了舔坂田银时的手。我和他看看小白,同时抬头对视一眼,不禁一起笑了出来:
“养只狗还挺好的。”
坂田银时这么说道,我表示认同,却在和他并肩回家的时候添上了这么一句:
“我觉得,有只大型卷毛猫陪伴也是很幸福的事哦。”
“你这算猫塑阿银吗?嘶,虽然变成猫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真的假的!那银时可以表演一下吗?变成猫!我好想看!”
“那只是一次意外啊意外,现在已经不可以了。人类还真是对肉球抵抗无能啊,嘛,也不是什么坏事。”
普通地闲聊,普通地行走在歌舞伎町的街道上。傍晚的夕阳拉长了我们的影子,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交叠在了一起。我盯着坂田银时被阳光照亮的侧脸,心想从现在开始,我也是猫狗双全的幸福人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