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芭菲，尝尝吧？》墨卿君

4、静谧之夜

　　早已入了夜，月亮高悬空中，和城市中亮起的人造光遥遥相对。普通人家在这个时间点已经熄了灯入睡，但对于歌舞伎町来说，夜晚才刚开始不久。

　　新八回家去住，而今天神乐去找澄夜一起睡觉，顺便进行一些女孩子之间的活动，定春早早地趴着睡下了，现在万事屋里还醒着的就只有我了。

　　并没有开灯——反正从窗边照进来的月光足够让我看清屋内的摆设。我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草莓牛奶，在等某人回来的时间里盯着桌上的相片发呆。

　　照片里的坂田银时一脸无所谓地挖着鼻孔，无精打采的死鱼眼让人觉得这人很颓废似的。我看着他的照片笑了笑，下一刻就听到了大门被拉开的声音。

　　“我回来了——啊，困死了。”

　　循着声音小跑到玄关，就看见坂田银时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随意地把靴子从脚上甩开。两条黑靴子东倒西歪地散落在地上，和边上摆的整齐的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坂田银时抬起头，看到我正笑着站在玄关处看着他，莫名打了个哆嗦，乖乖地低下头去把靴子摆好，然后有些晃晃悠悠地朝我走过来。

　　“今天调查好辛苦啊，差点就要被跟踪对象跑掉了——啊，在这种筋疲力尽的时候，要是能得到按摩就好了。”

　　他拖长了调子，说话的时候还要偷偷往我这瞥，生怕我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阿银，身上的酒味，超明显哦。”

　　我笑眯眯地任他把头放在我的肩上，黏黏糊糊地靠了一会儿，才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试图掩盖的事情：

　　“在冷风中吹了好一会儿试图把味道散掉吧？很可惜，酒这种东西喝了就是喝了，我的嗅觉很好，你就算光着身子站在台风里我也是能闻到的哦。”

　　“如果真那样做了，我根本回不来了吧？”

　　坂田银时因为理亏，声音都有些微弱：

　　“碰上了假发就被他带着喝了一点……真的没喝多少！”

　　我当然知道，毕竟坂田银时要是真想喝的话，只会在第二天因为宿醉而趴在门口。他现在虽说面上有些不自然的红晕，步子也略有踉跄，但脑子还算清醒。

　　我让这人抱了一会儿，才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快去洗漱吧，洗完睡觉。”

　　坂田银时却是已经趴在我肩上闭上了眼睛，声音都带上了朦胧的鼻音：

　　“啊，好麻烦，让阿银再抱一会儿，再充一会儿电。人要是没电了是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的，世界可是会因社会停止运转而毁灭的啊。”

　　“会没电的是机器人，阿银。”

　　我揉了揉他手感极佳的一头卷毛，忍不住柔下声来：

　　“水温我都调试好了，毛巾和睡衣也都放在浴室了，快点去洗吧。”

　　坂田银时又哼唧两声，跟喝酒喝到上头不愿意走的中年大叔一样。要说不同的话，大概是他还没有大叔们显眼的啤酒肚。

　　左右没什么急事，纵容坂田银时再磨蹭磨蹭也不是不行。人类就是这样，虽然会抱怨不想做的事，但最后还是会不情不愿地去做，一如现在的坂田银时。

　　他慢吞吞地走去浴室，没一会儿里面就响起了淋浴的水声。我开了厨房的灯，不紧不慢地帮他泡着解酒药。烧开的水放了一会儿后，现在的温度正好，用皮肤相触只觉得有些温热。

　　浑身冒着水汽的坂田银时很快耷拉着眉眼走到我的身后，看见解酒药后啧了一声，逃避似的捂住了眼睛：

　　“其实真没喝多少，今天这个就不用了吧？”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不说话，只是拿下他那捂着眼的手，把杯子不容分说地塞到他的手里。坂田银时苦着脸，嘟囔着什么“交往之后就越来越强势”了，然后皱着鼻子一饮而尽。

　　“给，草莓牛奶。”

　　我将提前从冰箱里拿出放置至常温的草莓牛奶贴到他的脸上，虽说已经放了一会儿，纸盒上的冰凉仍激得坂田银时打了个激灵。我看着他的死鱼眼睁大了一瞬，然后忙不迭地接过他的最爱饮品。

　　“这种打一棒再给点甜头的做法怎么这么熟练啊。”

　　他仰头喝了一口，满足地舔舔嘴唇，慵懒地抱怨：

　　“总觉得像是被你变成了什么养成游戏——饲养万事屋阿银吗？再过段时日需不需要我给你颁发一个坂田银时饲养证书？”

　　“与其嘴贫，还是早点去睡觉吧。”

　　我推了推他的肩膀：

　　“今天的调查告一段落，明天还要继续的吧？洗漱完自己回房睡觉，不用我跟妈妈一样帮银时小朋友刷牙吧？”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忽而咧嘴笑了一下，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要接吻吗？现在。是草莓牛奶的味道哦。”

　　说的挺好听的，但我拒绝。

　　“你以为我忘了了你今天是喝完酒回来的吗？并不是很想尝试这些混在一起是什么味呢。”

　　“这种时候就不要在意这么多了吧？难道你不觉得刚刚的氛围和情景都很浪漫吗？”

　　坂田银时捂着心口，明明不久前还说着自己困了，结果现在演得这么起劲：

　　“啊，真的受伤了，现在必须要亲一下才能好——坂田银时HP在极速减少，要死了，HP要清零了喂！”

　　我无奈地凑上去，轻轻吻了下他的唇角，然后催促他快把牙刷了睡觉。坂田银时摸摸被我亲过的那片肌肤，揉着脑袋大踏步走了。

　　关掉厨房的灯，万事屋再次陷入一片黑暗。我熟练地走到内室，拉开被子钻了进去，没过一会儿，总算结束了所有洗漱的坂田银时也拉开门走了进来。

　　不需要再说什么，他也钻进被子，轻轻地把我抱进怀里，然后打了个哈欠，声音因为倦意像是飘在云朵上一样，又低又哑：

　　“晚安。”

　　坂田银时的鼻息热热地喷在我的后颈，好在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夜晚，只闭起眼，低声回应了已经迅速进入睡眠状态的他：

　　“做个好梦，坂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