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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破局 ...

  •   暗格墙壁的洞口还在微微发凉,谢砚鹤攥着那枚铜铃,指腹反复摩挲铃身的“同归”纹——这是段子幽留在他身边的最后信物,此刻却成了串联所有希望的引线。

      送铜铃的护卫见他神色凝重,又补了句:“小王爷说,若事不可为,便去启祥宫找苏太妃,她案头的青瓷瓶底,有镇南王府的兵符信物。”

      “苏太妃?”谢砚鹤骤然抬头——这个名字在现代研究的皇室资料里只占一行:“孝和苏太妃,早失所出,居启祥宫闭门礼佛”,段子幽从未和他提过这人竟与镇南王府有关。

      护卫点头,从怀中掏出半片残破的木牌:“这是信物,苏太妃见此牌便知是自己人。”说完便缩手退回,墙壁的暗门随即合拢,只留下满鼻的潮湿霉味。

      雨势渐缓,窗外已泛起鱼肚白。谢砚鹤看着手环面板上闪烁的虎符图标,又摸了摸怀中的半片木牌,突然想起皇帝说的“六皇子府保留原样”。

      他咬了咬牙,将“同归”玉佩贴在虎符图标上,面板瞬间弹出新提示:“检测到主人强烈意愿,紧急传送可绑定目标方位,需消耗10%记忆残留度,是否执行?”

      98.7%的数字在眼前跳动,谢砚鹤没有丝毫犹豫。他调出六皇子府的记忆地图,将传送点定在书房外的海棠树下——那里是他与段子幽常待的地方,熟悉且不易引人注意。

      指尖轻点“确认”的瞬间,腕环发出极轻的嗡鸣,身体仿佛被卷入湍急的水流,再睁眼时,已稳稳落在沾满雨水的海棠花瓣中。

      府中一片寂静,太子的禁军早已撤去,只在院墙外留下两个放哨的暗卫。谢砚鹤贴着墙根绕到偏门,刚要推门,就见一个穿粗布衣衫的老仆蹲在门边扫地,扫帚柄上刻着极小的“段”字。“殿下,随我来。”老仆头也不抬,声音却精准传入他耳中——是镇南王府安插在府中的暗线。

      两人穿过夹道,来到一处废弃的暖阁。老仆掀开地砖,露出一个铁盒:“这是小王爷昨晚让人送来的,说您定会用得上。”

      谢砚鹤打开铁盒,里面是一套禁军侍卫的服饰,还有一小瓶无色液体和一张纸条。纸条上是段子幽的字迹:“此为解药,可解朱砂之毒;禁军服饰的腰牌是真的,今早换班时混入,切记在辰时三刻前到太和殿侧门。”

      腕环的记忆残留度已降至88.6%,谢砚鹤却丝毫未觉眩晕。他快速换上禁军服饰,将解药塞进袖口,又把半片木牌和铜铃藏在衣襟内侧。刚走出暖阁,就听见街上传来禁军换班的号角声——辰时已到,早朝在即。

      太和殿外的广场上,禁军已排列整齐。谢砚鹤跟着侍卫队伍走到西侧队列,目光扫过人群,瞬间僵住——队列末尾,一个穿同样服饰的侍卫正悄悄摸了摸袖口,露出半截熟悉的陨铁纤维绳。是段子幽!他竟借着被押解的机会,换上了禁军服饰混在队伍里!

      两人的目光在人群中短暂交汇,段子幽的唇形微动,无声地说:“弩箭在东侧廊柱后。”谢砚鹤点头,借着整理衣甲的动作,调出手环的“热成像”功能——面板上果然显示东侧廊柱后有十几个金属热源,呈弩箭的形状整齐排列,旁边还站着两个手持火折子的人影。

      辰时三刻,皇帝的銮驾从后宫驶出。太子谢明轩紧随其后,走到殿阶时,特意朝西侧队列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隐秘的笑。谢砚鹤的心沉到谷底,他看见太子的指尖在袖中轻叩——那是信号,要动手了!

      “陛下驾到——”太监的唱喏声刚落,东侧廊柱后突然传来“咻”的破空声!一支弩箭直奔銮驾而去,谢砚鹤几乎是本能地扑上前,将皇帝推开半步,弩箭擦着皇帝的龙袍钉在殿柱上,箭尾还系着一块镇南王府的令牌。

      “护驾!”太子厉声高呼,指着西侧队列:“此乃镇南王府的弩箭!段小王爷昨晚私闯六皇子府,定是与六弟合谋刺杀父皇!”禁军瞬间围了上来,段子幽刚要开口,就被两个侍卫按在地上。

      “太子殿下好大的手笔。”谢砚鹤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用北境的弩箭,系镇南王府的令牌,就想嫁祸于人?”他从怀中掏出铜铃,轻轻一摇,清脆的声响穿透混乱的人声,“这枚铃,是段小王爷的信物,昨晚他被太子押走时,特意留给我做凭证——若我们合谋,他为何要留下信物?”

      太子脸色微变:“一派胡言!这铜铃随处可见,怎能作为凭证?”谢砚鹤冷笑,将铜铃递给皇帝:“父皇请看铃身的纹路,与儿臣腰间的龙纹玉佩纹路同源,是当年母妃亲手所刻。段小王爷若要与儿臣合谋,怎会用母妃的遗物做信物?”

      皇帝接过铜铃,看着铃身的纹路,又摸了摸谢砚鹤的龙纹玉佩,眼眶泛红:“确实是你母妃的手法。”就在这时,启祥宫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苏太妃领着十几个宫女太监走来,手中捧着一个青瓷瓶:“陛下,臣妾有要事启奏。”

      苏太妃将青瓷瓶放在地上,瓶底朝上,露出一枚小巧的兵符:“这是镇南王当年救驾时,先帝亲赐的兵符信物。昨晚段小王爷派人送来密信,说太子与王氏勾结,私藏北境弩箭,要在早朝行刺陛下,嫁祸镇南王府。老奴已让人去墨香斋取证,此刻应该快到了。”

      太子的额头渗出冷汗:“你一个闭门礼佛的太妃,怎会与镇南王府勾结?”苏太妃转头看向谢砚鹤,眼中满是慈爱:“老奴是六殿下母妃的陪嫁侍女,当年若不是镇南王相救,老奴早已死在王氏的毒计之下。”

      话音刚落,太和殿外就传来一阵喧哗。镇南王段宏领着一队士兵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被绑的工匠:“陛下,墨香斋的工匠已招供,这些弩箭是太子让王氏打造的,箭头上还刻着东宫的标记!”士兵将一把弩箭呈上前,箭尾果然刻着极小的“明”字。

      谢明轩彻底慌了,后退两步撞在殿柱上:“不是我!是王氏逼我的!他说只要我帮他控制禁军,就助我登基!”谢砚鹤看着他失态的模样,突然想起段子幽说的“互相利用”,心中一阵唏嘘。
      就在皇帝要下令将太子拿下时,殿外突然传来急报:“陛下!北境急报,宇文泰率大军压境,说是要为太子殿下‘清君侧’!”所有人都愣住了,谢砚鹤转头看向段子幽,只见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们都忘了,王氏与北境的勾结,远不止几批弩箭那么简单。

      镇南王立刻上前:“陛下,臣愿领兵御敌!”皇帝却看着谢砚鹤,眼神复杂:“六儿,你懂军务,又熟知北境情况,朕命你为监军,协助镇南王出征。”

      谢砚鹤刚要领旨,腕环突然弹出红色预警,面板上的任务提示更新为:“检测到原史重大偏差,宇文泰大军中,有伦理庭标记的能量反应——目标:截杀双时空干预者。”

      他猛地抬头,与段子幽的目光相撞。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伦理庭竟也派其他人人来了?而且还站在了北境的阵营里。

      段子幽悄悄用唇形说:“同归。”谢砚鹤点头,握紧了怀中的铜铃——不管前方是北境的大军,还是伦理庭的杀手,只要他们并肩,就没有破不了的局。

      出征的号角在皇城上空响起,谢砚鹤换上铠甲,站在城门口。

      段子幽走到他身边,将一枚新的“同归”玉佩塞进他手中:“这枚玉佩能屏蔽伦理庭的能量探测,你带在身上。”他顿了顿,伸手帮谢砚鹤系好铠甲的系带,指尖划过冰冷的甲片时动作格外轻柔,“等我处理完皇城的事,就去找你。”

      谢砚鹤点头,指尖摩挲着掌心温热的玉佩,忽然想起儿时与谢明轩在御花园扑蝶的场景——那时太子还会把最甜的蜜饯塞给他,笑着叫他“六弟”。谁能想到,血脉相连的手足,最终会走到刀兵相向、互相构陷的地步?这深宫皇城,果然最是消磨情谊,连骨肉至亲都逃不过权力的侵蚀。又一次类似的场景,皇家无情亲。他翻身上马,马蹄声响起时,回头望了一眼皇城的方向,段子幽还站在城门口,手中握着那枚铜铃,在风中轻轻摇晃。此情此景,又是何其相似!

      腕环的记忆残留度显示88.6%,但他知道,就算有一天所有记忆都消散,他也会记得这个清晨,记得城门口的铜铃声,记得那个与他约定“同归”的人,更会记得曾经与太子情同手足的时光,以及这份时光最终碎裂的沉重。

      北境的风带着黄沙,吹得铠甲猎猎作响。谢砚鹤看着前方连绵的军营,眉头微蹙——原史中多少皇室兄弟因权反目,他曾以为自己能改写结局,却终究没能护住那份年少情谊。指尖下意识触到腕环,储物空间里两包速溶咖啡的图标格外清晰,那是段子幽偷偷塞进去的。暖意从心底漫开,他笑了笑,策马向前。

      风卷着黄沙掠过耳畔,他轻声呢喃:“但愿这一次,我能守住该守的人。”——这场跨越时空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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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努力更新中,保证完结,HE,双强,无误会,甜宠。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