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数与干扰项》云里踏花鲸

3、痴迷

　　季清转头望向许皇，对方显然也看到了，不自在的把头扭向窗户，季父季母也去征求许皇的意见。

　　“这下没话说了吧，小屁孩。”
　　医生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却又听到季清说我不要，十分不解的看向他，许皇也挑眉等着对方解释，季清扭扭捏捏的说：“那个……许皇，你难道没关系吗？”

　　谢乘月也知道季清在顾虑什么，她刚刚太高兴而忽略了许皇的情况，一时间内心非常纠结。

　　还穿着校服的少年垂眸，以一种淡漠的语气说：“季清，我是讨厌Alpha，但你难道不知道原因吗？”
　　季清默不作声。

　　“你不做什么惹我生气的举动，我就没关系。”许皇认真道。

　　看到季清还在犹豫，谢乘月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你还在顾忌自己的白月光？”

　　“什么白月光？我什么时候有的白月光？”季清一边反驳一边用余光瞟旁边的许皇，他什么时候说漏嘴的？

　　谢乘月仔细回想，“没有吗？可你初中写的……”
　　“妈！妈！我同意了！就让许皇帮我吧，我不拒绝了。”季清跳起来捂住他妈的嘴，脸红得不像样。

　　“早这么决定不就好了。”医生在一旁笑着说。

　　周六上午，季清被接回家观察，走时医生还跟他和许皇说有什么事都可以打电话找他，他姓李，叫李崖岸。

　　季清父母本想再留下照顾他的几天的，但工作实在不能再托下去了，公司那边一直催促他们回去。

　　“有事打电话给我们，别觉得是在麻烦我们。”谢乘月苦笑，温柔的语气里带着丝担忧。
　　季清露出以往常见的，温柔的微笑，“妈，你们在那边也要好好吃饭，别为了项目累垮身体。”

　　季岳浦破天荒的让谢乘月先上车，他要同季清讲几句话。

　　“作为Alpha你现在有更多要学习的地方，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向我提问或请教身边的人，你和小皇一样，一直都不会依赖别人……”穿着西装的男人在与家人相处时，总是会流露出少有的温柔。

　　“爸……”

　　“还有的就是……”季岳浦靠近季清说，“要对自己的所做所为负责，我跟你妈妈的信息素匹配度是80%，以我的经历和对你的了解，我认为你很大概率是把持不住的，所以我让小皇不用顾虑我和你妈的感受，有任何不妥的地方直接揍你就行了。”

　　季清眨眨眼，“把持不住？爸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Alpha的本能。”季岳浦在关门前如此说到。

　　”……”

　　送走父母后，季清躺在床上看消息一一手机是乔泷越帮他藏起来的，也是在他住院的第三天亲自给送过去的。
　　嗯……不管了，好兄弟，在心里。

　　季清已经和同学解释了关于自己分化的事，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消息在表白墙上掀起了怎样的“腥风血雨”。
　　班级群里还在聊下个月运动会的事。

　　【富贵花发】：上次要不是因为许老大来发情期，这第一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函数与我】：虽然做人要谦虚，但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一中第三门面】：况且季清还分化成了Alpha，我都不知道怎么输。

　　【不氪金了】：赢了让老郭请吃饭。

　　【玉玉兔】：吃火锅！

　　【不知道】：吃烧烤！

　　【饭盒】：赢了当然是去吃海底捞啊，要狠狠宰老郭一顿。

　　【ff飞】：+1

　　【吃v风格】：+1

　　……

　　季清认为这想得也太远了点。

　　【冬天的瓜汤】：你们太积极了吧，人家许老大和季清还没说参不参加呢。

　　【饭盒】：许老大要是没在发情期，肯定上的呀。@【蛋糕双倍糖】

　　【一中第三门面】：季清不上谁上？@【Perfect三水青】，兄弟，你冒个泡呀。［哭唧唧］jpg.

　　【富贵花发】：@【Perfect三水青】

　　【绿录鲁】：@【Perfect三水青】

　　【zzd】：@【Perfect三水青】

　　……

　　【Perfect三水青】：别@了，我会参加的。［交给我吧］jpg.

　　【蛋糕双倍糖】：没有意外的话就参加。

　　一班的人像是已经赢得了比赛一样，商量着怎样给郭棘下套。

　　“嗡—”许皇发来消息，季清一下子坐起来。

　　【蛋糕双倍糖】：晚上我去你那。
　　【Perfect三水青】：嗯？干什么？
　　【蛋糕双倍糖】：……还能干嘛，你信息素不打算要了？

　　季清才想起出院前李崖岸跟他们的谈话内容。

　　……

　　穿着白大褂的李崖岸跟季清面对面坐在病房里，手里拿着最新一轮化验单，上面显示各项指标正常，除了信息素浓度。“你腺体还痛吗？”
　　季清下意识摸向后脖颈，用手比了下，“一点点。”

　　“那好，我跟你说一下啊，你这个腺体现在需要提前适应释放信息素的感觉，但单靠你自己不太行。”
　　“那要怎么做？”

　　李崖岸轻笑一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说：“很简单，你叫许皇咬你腺体一口，用信息素逼一下再……”　季清听后默默把头撇开，许皇却追问起细节，“要咬很深吗？多久合适？”

　　李医生装做不了解的样子，皱眉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毕竟很少有像他这样的活例子，你们慢慢试，试上一天总会成功的。”
　　“……”

　　季清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太超过了……这是要他狗命啊，但手机上回复许皇的却是一个ok手势，他只是好奇自己信息素的味道，没别的意思。

　　夜晚，许皇推开季清房间的门，对方己经睡着了，只点了盏台灯，幽暗的橙光打在他的侧脸。
　　许皇走过去直接把人拍醒，季清瞧见是许皇来了，迷迷糊糊的将人捞进被子里。

　　两个身形相似的人挤在一个被窝里，许皇一脚踹过去，把人踹下了床，也把人踹醒了。

　　“你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许皇坐在床边，向前撑着身体。

　　季清还在宕机中，安安静静坐在地上，突然，一般甜甜的味道灌入鼻腔，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栗。
　　像死潭中的鱼突然置身于广阔的大海。
　　呼吸开始加快，后颈也开始发痛，却不是那种钻心的痛，而是带着欲望的痛。

　　但偏偏嘴上故作轻松，“感觉还蛮奇怪的。”许皇挑眉，看向对方头发中殷红的耳朵，悄悄伸手去捏。

　　季清忍住不去握许皇的手，想后退，却被许皇抬起头，视线交汇，季清满脸通红，眼神逐渐迷离。
　　许皇没什么表情，季清看清后咬牙把头偏开，他开始打退堂。

　　“我……还准备好。”声音嘶哑，不知道是刚睡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下次吧。”

　　许皇可不管，命令道：“转过去。”
　　季清不为所动，许皇又说了一遍，语气也冷了几分。

　　季清知道今天是躲不过了，僵硬地半侧身将后脖颈露出来，“就这个样子吧。”

　　许皇把手转向后面，轻轻抚摸季清的腺体，成功让对方颤抖了一下，嘴角不自觉上挑。
　　又低头把牙尖抵上去，季清觉着太煎熬了，“许皇，要不我们过几天再试……我操。”

　　牙尖已经进去了，同时大量甜橙味信息素被注入其中，季清死死撰住许皇搭在他肩上的手，头低得很矮。
　　不是说做Alpha会很爽吗，他怎么痛成这样。

　　许皇还是没闻到季清信息素的味道，又加大量，季清大口喘着气，似乎快不行了。

　　“这……是报负吧。”季清痛得生理泪水都出来了，顺着下巴滴在地板上。

　　许皇没回话，季清开始轻微挣扎，却不敢太用力，只是乞求时间过得快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季清没再开口也没再挣扎，许皇才终于闻到那个味道，也是这个瞬间，绿茶味的信息素突然爆发，从四面八方开始包裹他。

　　许皇猛地把季清推开，直奔门口，想要赶回自己家里。
　　“……？”季清转头发现许皇在离他而去，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在许皇开门前冲上去用手重重的把门拍回去，低身在许皇耳边问：“……去哪？”

　　房间里的信息素已经从一开始的甜橙变为浓厚的绿茶，许皇开始受影响，是他太鲁莽了，低估了信息素对彼此的影响，而且他现在也确定季清正处于意识不清的状态。

　　季清见人没回话，又问了一遍，“去哪？”语气像撒娇却带着威胁，手也逐渐攀上他的腰。

　　“去打抑制剂。”许皇决定季清要是再靠近他一点，他就率先朝他肚子踹过去，然后逃跑出门。

　　谁料季清在听到这话后思考了一下，便慢慢的朝后退，眼神也好像清醒了几分。

　　机不可失，许皇夺门而出，跌跌撞撞的跑回家去，然后到浴室打开花洒。
　　把抑制剂注入手臂后才平息了体内的躁动，他从闻到季清信息素那一刻脚就开始发软，100%的匹配度果然不好控制。

　　他静静地听着水流声放松神经，浴室门却不合时宜的响起，看影子是季清，喉咙不自觉吞咽。

　　许皇都忘了他们两家是指纹锁了，“回去……睡觉。”

　　影子没动，正当许皇想再次开口驱赶，就听到门外传来季清轻轻的，包含歉意的声音。

　　“许皇，对不起……晚安。”

　　紧接着是关门声。

　　第二天早上八点，许皇从被窝里探出头来，他已经很久没在这个点才醒了，昨天晚上的兴奋劲始终下不去。
　　他皮肤本来就白，让黑眼圈显得更加突兀。

　　许皇踩着拖鞋，去洗手间洗漱，拿起那个与他人设不符的蓝色猫咪杯子一一季清送的十七岁生日礼物去刷牙。

　　边刷牙边规划今天一天的安排，得先把作业做完，再复习准备月考，周一又要开会，资料也没准备齐，下午六点还得去医院拿一些抑制剂……

　　全然忘记某个Alpha的存在。

　　“叮咚一一”

　　门铃响起，许皇抹去脸上的水珠，疑惑谁大清早来找他。
　　当他通过监控看到那张熟悉的那张帅脸后，感到无语，开门打趣道：“哟，我们副会长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知道按门铃了？”

　　季清自动过滤掉这些刺话，“我买了早餐，一起吃吧。”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笑脸人还带了饭，许皇转身进屋换衣服，算默许了。

　　季清把包子，豆浆都放在桌上后，静静地坐着等许皇出来，他已经很久没待在这个空间里了一一昨天晚上的不算。

　　许皇套了件白色卫衣和黑色阔腿裤就出来了，没去看季清，自顾自的吃起来，两个人的气氛与以前相比，变了又似乎没变，但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提昨天晚上的事。

　　“待会你去拿我书包里的作业，你欠了一周的卷子，练习册太多我就没拿，回校后自己慢慢补去。”许皇边擦桌子边说，季清点头回应。
　　“那我能就在你这儿做吗？”

　　许皇皱眉感到不理解，不是因为季清的话，而是季清向他征求允许的这个举动，他盯着对方的眼睛，半响，才语气十分不愉快的说：“……随便你。”

　　许皇原以为季清还是和他一起在房间里做作业，就跟以前一样从外面搬张椅子进来。
　　谁知对方在拿到笔和试卷后就跑到餐桌上做起来了。

　　许皇不理解，但还是没开腔，他倒要看看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并没有把门关上。

　　听到对方沙沙沙的动笔声时，又觉得不是自己想的那回事。

　　从八点到十一点半，两个人都没交流过一句话，许皇做题时异常专注，什么也不去想，当然也感觉不到某人的视线。

　　在终于解完压轴题后，许皇想出房间喝水，抬眼发现季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斜靠在门框上，眉眼低垂。

　　“有事？”许皇略过季清的双眼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