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心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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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接过陆执递来的橘子瓣，指尖不经意蹭到他的指腹，带着点山间清晨的凉意，却让他脸颊莫名又热了几分。橘子的甜汁在舌尖散开，恰好压下爬山时的燥意，他咬着果肉笑：“果然还是你上次买的这种甜，比我在超市挑的强多了。”
“你爱吃就行，我包里还装了两个，等会儿到山顶再吃。”陆执把剩下的橘子皮叠好，塞进随身带的垃圾袋里——出发前陈砚特意提醒过，山顶没有垃圾桶，要把垃圾自己带下山，他记在了心里。
歇够十分钟，陈砚站起身活动了下腿，指着不远处的观景台：“你看那边，能看到点云海的影子了，咱们再加快点速度，别错过日出。”
陆执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远处的山坳里飘着一层薄薄的云，像揉碎的棉絮贴在青灰色的山尖上，确实有几分云海的模样。他赶紧拎起装相机的袋子，又伸手去扶陈砚：“那咱们走，要是累了就跟我说，我扶着你走。”
这次爬山，陆执特意放慢了脚步，始终走在陈砚身侧，每当遇到陡峭的石阶，就提前伸手挡在陈砚身侧，怕他脚下打滑。陈砚手里举着相机，偶尔停下拍两张山间的晨景，镜头扫过陆执专注护着他的侧脸时，忍不住按下快门——晨光刚漫过树梢，落在陆执的发梢上，沾着点细碎的光，连他额角渗出的薄汗都透着暖意。
“你拍什么呢？”陆执察觉到镜头，回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疑惑。
陈砚赶紧把相机往身后藏了藏，脸颊微红：“没、没拍什么，拍路边的松树呢，你看这松树长得多直。”
陆执顺着他的话看过去，路边的松树确实挺拔，却也没特别到值得特意藏相机的地步。他心里明了，却没戳破，只是笑着说：“等会儿到山顶，让你好好拍，拍云海，拍日出，也拍……我。”
最后两个字说得轻轻的，被山间的风裹了裹，恰好飘进陈砚耳朵里。陈砚抬头看他，刚好撞进陆执带着笑意的眼睛里，像盛了刚冒头的晨光，暖得他心口发颤，赶紧点头：“好，到山顶给你多拍几张。”
两人又爬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在日出前五分钟赶到了山顶。山顶的风比山腰更凉，吹得人衣角猎猎作响，却丝毫挡不住游客们的热情——不少人已经找好了位置，举着手机或相机，盯着东方的天际线。
“快，那边视野好！”陈砚拉着陆执的手腕，快步走到山顶东侧的观景台，这里没有遮挡，能清楚看到整片天际线和下方翻涌的云海。陆执赶紧把装相机的袋子放在旁边的石头上，又从背包里掏出厚外套，递到陈砚手里：“赶紧穿上，山顶风大，别冻着。”
陈砚接过外套穿上，衣服上带着点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和陆执身上的气息很像，让他莫名觉得安心。他刚把外套拉链拉好，就听见身边有人喊“日出要出来了”，赶紧拿起相机，调整好参数，对准东方。
陆执站在他身边，没去看天际线，反而盯着陈砚的侧脸——他微微蹙着眉，眼神专注地看着相机屏幕，手指轻轻调整着焦距，风把他额前的碎发吹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陆执看着看着，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觉得此刻的陈砚，比即将到来的日出更让人移不开眼。
没过几秒，东方的天际线突然亮了起来，原本浅灰色的云层被染成了橘红色，像有人在天上铺了一层烧得正旺的锦缎。紧接着，一轮红日慢慢从云层里探出头来，先是一道细细的金边，再是小半张脸，最后彻底挣脱云层的包裹，跃出天际。
金色的阳光瞬间洒下来，漫过山顶的每一块石头，洒在翻涌的云海上——原本白茫茫的云海，此刻被染成了金红相间的颜色，云层随着风缓缓流动，像一片金色的海洋，远处的山尖露出来，像大海里的小岛，美得让人失语。
“太好看了……”陈砚忍不住低声感叹，手指快速按下快门，“咔嚓咔嚓”的声响在风里格外清晰。他拍了几张云海和日出，又转头看向陆执，刚好看到陆执正盯着他看，眼神里的温柔藏都藏不住。
“看我干什么？快看日出啊。”陈砚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把相机对准他，“我给你拍几张，站在那边，对着日出，笑一笑。”
陆执听话地走到观景台边，背对着云海，面朝陈砚，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笑。阳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身后是金红的云海，身前是举着相机的陈砚，画面刚好得像一幅画。陈砚按下快门，把这一幕定格在相机里，也悄悄记在了心里。
等日出彻底升起来，游客们渐渐散开，去其他地方看云海。陈砚收起相机，走到陆执身边，和他一起靠在石头上，看着下方的云海：“上次我来的时候，没赶上这么好的云海，这次跟你一起，反而运气这么好。”
“是咱们运气好。”陆执从背包里拿出保温杯，倒了点热水递给陈砚，又拿出早上没吃完的包子和面包，“再吃点东西，刚才爬山消耗大，别等会儿下山没力气。”
陈砚接过水杯，喝了口热水，又拿起一个面包，咬了一口：“你也吃，别光顾着我。”
两人靠在石头上，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陈砚跟陆执说起上次来雾灵山的经历：“上次我跟朋友一起来的，结果早上起晚了，没赶上日出，云海也没这么厚，走的时候还下雨了，淋了一身湿。”
“那你上次够倒霉的。”陆执笑着说，“这次有我在，肯定不让你再淋雨，也不让你留遗憾。”
陈砚看着他，心里暖暖的，轻轻“嗯”了一声。他突然想起什么，从相机里调出刚才拍的照片，递到陆执面前：“你看，刚才给你拍的，好不好看？”
陆执凑过去，和他一起看着相机屏幕——照片里的自己，站在金红的云海前，笑得浅浅的，眼神里带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好看，比我平时拍的好看多了。”陆执说，“你以后多给我拍点，我存着。”
“好啊，以后咱们去更多地方，我都给你拍。”陈砚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点暧昧，脸颊又红了，赶紧低下头，假装看相机里的照片。
陆执却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他轻轻说：“好，以后咱们去更多地方，看更多风景。”
两人在山顶待了将近两个小时，直到阳光变得刺眼，才收拾东西准备下山。下山的路比上山好走些，陆执依旧走在陈砚身侧，时不时扶他一把。陈砚手里拿着相机，偶尔停下拍几张山间的风景，拍路边的野花，也拍陆执扶着他的手。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陈砚看到路边有个卖山货的小摊，摊位上摆着晒干的山楂、野核桃，还有用山里的野果做的果酱。他停下脚步，蹲在摊位前，拿起一瓶果酱看了看：“这果酱是用什么做的啊？”
“姑娘，这是用咱们雾灵山的野山楂做的，没放多少糖，酸甜口的，泡水喝或者抹面包都好吃。”摊主是个阿姨，笑着跟他介绍，“小伙子，给你对象买一瓶呗，这果酱都是自家做的，干净。”
阿姨的话让陈砚和陆执都愣了一下，陈砚赶紧摆手：“阿姨，我们不是……”
“不是啥呀，我都看出来了，小伙子一路上都护着你，多好。”阿姨笑着说，又拿起一瓶果酱，“这瓶给你，算便宜点，十块钱。”
陆执没再解释，掏出十块钱递给阿姨，把果酱接过来，放进背包里：“阿姨，再给我来一瓶，我也带回去。”
“好嘞！”阿姨又拿了一瓶果酱给陆执，“你们小年轻真好，一起出来看风景，多浪漫。”
离开小摊，陈砚还觉得脸颊发烫，小声跟陆执说：“刚才阿姨都误会了，你怎么不解释啊？”
“解释啥呀，阿姨也是好心。”陆执笑着说，低头看了眼背包里的果酱，“再说了，这果酱你爱吃，多带一瓶回去，你平时抹面包吃，也方便。”
陈砚看着他，没再说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陆执总是这样，不怎么会说好听的话，却总在细节里想着他，把他的喜好记在心里，把他的需求放在前面。
下山比上山快，大概一个小时就到了山脚下的停车场。陆执把东西放进摩托车的储物格里，又帮陈砚把外套叠好，放在身边：“咱们歇会儿，喝口水，等会儿再出发，回去的路有点远，别着急。”
“好。”陈砚坐在停车场的长椅上，看着陆执给自己倒热水，又从背包里拿出橘子，剥了皮递给他一瓣，“吃个橘子，解解腻。”
陆执接过橘子，刚咬了一口，就听见旁边有人喊他：“陆师傅？你怎么在这儿？”
陆执抬头一看，是之前在汽修厂修过车的老客户，姓王，开了家小超市，平时经常介绍生意给他。“王哥，你也来雾灵山玩啊？”陆执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是啊，跟我爱人一起来的，刚下山。”王哥笑着说，目光落在陈砚身上，“这位是？”
“这是我朋友，陈砚，他喜欢拍照，我陪他来拍云海的。”陆执介绍说，又跟陈砚说，“这是王哥，之前在我那儿修过车，经常照顾我生意。”
“王哥好。”陈砚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好，好，你们俩真有闲情逸致，一起出来看风景。”王哥笑着说，“陆师傅，你这摩托车不错啊，还特意带朋友来这么远的地方，够意思。”
陆执笑了笑：“应该的，朋友喜欢，就带他来看看。”
几人聊了几句，王哥和他爱人要去开车，就跟陆执道别：“陆师傅，以后修车还找你，你跟你朋友慢慢玩，我们先走了。”
“好，王哥慢走。”陆执挥手道别。
等王哥走了，陈砚坐在长椅上，看着陆执：“没想到你在这儿都能遇到客户，你生意挺好啊。”
“都是老客户照顾，平时修得仔细点，人家就愿意再来，还愿意介绍朋友来。”陆执坐在他身边，拿起刚才买的果酱看了看，“这果酱你回去试试，要是好吃，下次我再给你买。”
“不用特意买，这次带两瓶够吃了。”陈砚说，“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再歇十分钟，咱们就出发，回去的时候刚好赶上吃午饭，不用对付着吃。”陆执看了眼时间，“回去的路我知道有家面馆，味道不错，咱们去那儿吃。”
“好，听你的。”陈砚点点头，靠在长椅上，看着远处的山，心里格外踏实。
十分钟后，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陈砚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熟练地环住陆执的腰，脸颊轻轻贴在他的背上，能感觉到陆执身体的温度，也能听到他平稳的心跳声。陆执发动摩托车，慢慢驶离停车场，心里想着，要是能一直这样，带着陈砚，看遍所有风景，就好了。
回去的路上，风比早上更暖些，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马路上，像铺了一层碎金。陈砚坐在后座上，没像早上那样看风景，而是轻轻靠在陆执背上，听着他偶尔提醒自己“前面有车，坐稳点”，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慢，却又格外好。
大概骑了一个半小时，陆执把摩托车停在一家面馆门口。面馆不大，却很干净，门口摆着两张桌子，里面坐了不少客人，香味从店里飘出来，勾得人食欲大开。
“这家面馆的牛肉面特别好吃，汤是骨汤熬的，你尝尝。”陆执扶着陈砚下车，拎着背包走进面馆。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老板赶紧走过来：“陆师傅，好久没来了，还是老样子，牛肉面加蛋？”
“对，两碗牛肉面加蛋，再来一碟小菜。”陆执回头问陈砚，“你吃不吃辣？要是不吃，我让老板少放辣。”
“能吃一点，不用放太多就行。”陈砚说。
“好嘞，两碗牛肉面加蛋，一碗少放辣！”老板喊了一声，转身去后厨忙活。
“你经常来这儿吃啊？”陈砚看着陆执，好奇地问。
“以前跟师傅学修车的时候，经常来这儿吃，那时候觉得这牛肉面是最好吃的东西。”陆执笑着说，“后来自己开了汽修厂，偶尔也会来这儿吃，还是以前的味道。”
没一会儿，老板就把两碗牛肉面端了上来，还有一碟凉拌黄瓜。牛肉面的汤是乳白色的，上面飘着几片薄薄的牛肉，还有一个金黄的荷包蛋，撒了点葱花，香味扑鼻。
“快吃，别凉了。”陆执把少放辣的那碗推到陈砚面前，又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了几片到陈砚碗里，“多吃点牛肉，补补力气，早上爬山累着了。”
“你也吃，别都给我。”陈砚又把牛肉夹了回去几片，拿起筷子，喝了口汤——汤很鲜，带着骨汤的香味，一点都不腻。他咬了一口牛肉，很嫩，面条也很筋道，确实像陆执说的那样好吃。
两人埋头吃面，偶尔聊两句，面馆里的热闹声和外面的车鸣声混在一起，却一点都不吵，反而格外有烟火气。陈砚看着对面认真吃面的陆执，觉得这样的时光很珍贵——没有复杂的事情，只有一碗热乎的面，和身边在意的人。
吃完面，陆执结了账，两人拎着东西走出面馆。外面的阳光正好，陈砚伸了个懒腰：“吃得好饱，这面真好吃。”
“好吃下次再带你来。”陆执笑着说，“咱们再逛会儿，买点东西回去，年糕还在家呢，别让它等着急了。”
“好，买点年糕爱吃的冻干吧，上次你买的那种，它好像很爱吃。”陈砚说。
两人骑着摩托车，在附近的超市逛了逛，买了年糕爱吃的冻干，还买了点蔬菜和水果——陈砚说陆执平时总在汽修厂吃外卖，对身体不好，让他多买点蔬菜，自己做饭吃。
陆执没拒绝，把陈砚买的蔬菜和水果都放进背包里，心里暖暖的——以前他一个人，从来没想过要自己做饭，总觉得外卖方便，现在有陈砚提醒他，反而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有滋味。
逛完超市，两人就骑着摩托车往家赶。回去的路上，陈砚靠在陆执背上，慢慢睡着了，呼吸轻轻的，落在陆执的背上，带着点温热的气息。陆执能感觉到背后的重量，骑摩托车的速度放得更慢了，生怕吵醒他。
大概下午三点多，终于到了陆执小区门口。陆执轻轻拍了拍陈砚的胳膊：“醒醒，到家了。”
陈砚慢慢睁开眼睛，有点迷糊：“到了啊？我怎么睡着了。”
“可能是早上起太早，又爬了山，累着了。”陆执扶着他下车，“要不要去我家歇会儿？喝口水再回去。”
陈砚想了想，点点头：“好，顺便看看年糕，不知道它在家乖不乖。”
两人拎着东西，走进小区，到了陆执家门口。陆执掏出钥匙开门，刚打开一条缝，就听见里面传来年糕“喵呜喵呜”的叫声，爪子挠门的声音比上次更急。
“年糕肯定想你了。”陈砚笑着说。
陆执赶紧打开门，年糕立刻顶着蓬松的毛冲过来，先是围着陆执的腿蹭了蹭，又跑到陈砚身边，用脑袋拱他的手，尾巴甩得飞快，像是在欢迎他们回来。
“年糕乖，我们回来了。”陈砚蹲下来，摸了摸年糕的头，年糕立刻蹭得更欢了，还跳到他怀里，用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
陆执看着这一幕，嘴角忍不住上扬，把买的东西放进厨房，又给陈砚倒了杯热水：“你坐会儿，我给年糕添点猫粮和冻干。”
“我跟你一起。”陈砚抱着年糕，跟在陆执身后走进厨房。
陆执倒了猫粮，又把刚买的冻干捏碎撒在上面，年糕立刻从陈砚怀里跳下来，凑过去大口吃了起来，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你看它，饿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心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