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妖日常》闭口

4、第三章各有谋算

　　妖族大明殿中只有两人，偌大的宫殿显得有些冷清。
　　“你可知孤为什么将你找来？”妖君坐在高位上，俯视着站在底下的儿子。这个儿子他并没有多少感情，只是这个儿子成才了，他便也高看两眼。
　　“陛下有话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站在阶下的儿子也不愿搭理自己的父亲。两人的关系没有那么亲近，比陌生人还不如，倒像是仇人。
　　“你的哥哥，照顾你长大成人的哥哥被人杀死了，你要不要为他报了这个仇？”妖君提起死去的儿子，倒是有了些感情。
　　“谁杀的？”儿子问着。
　　“仙族大将霜华上仙。她便是我叫你来的原因。”妖君说着。
　　“她现在在何处，我去杀了她。”儿子倒也是干脆。哥哥是世上对他最好的人，他是会为哥哥报仇的。霜华上仙，他也是知道的。据说是少有敌手。不过这也无妨，他会是她最大的敌手。
　　“杀她不是上策。孤与仙族因她和谈多次没有结果。据最新的战报，她因杀了你哥哥而被天帝罚了三百打神鞭，贬去人族捉妖了，说是捉够万妖就能重返天宫。霜华本是人族，对仙族没有多少好感。她既然能效忠仙族，也能效忠妖族。孤要你去人族，找到她，将她带回来，孤要让她为我妖族所用。”妖君说着。“你若是办成此事，将她带回来。孤这个位置就是你的。仙族从此也不足为虑了。”
　　“我要杀了她。”儿子并不愿意听从这样的安排。
　　“将她利用完后，她可随你处置。你愿杀她也随意。”妖君说着，从身旁的储物袋中取出霜华的画像及一枚玉佩，“这是她的画像，里面有她的生平喜好，你可以投其所好。征服女子，便是要得到她的真心。你容貌俊秀，魅惑功夫也是年轻一辈中最好的，你若是出马，想来会成功的。这枚玉佩，你收入紫府，可收敛你的妖息。一切术法都无法勘破你的身份。”妖君顿了一顿，“若是你真的无法成功，那便杀了她。她若不能为我所用，便杀了，你可便宜行事。”妖君吩咐着，将东西递给儿子。
　　“是。我即刻出发。”儿子走上台阶，接了东西，便直接转身离开。他自然不在意这个父亲说的话。杀了便好了。
　　妖君见儿子要走，朝人喊着，“你哥哥的尸身在他的寝殿里。离开前你去看看他吧。”妖君自然知道这个儿子不愿意听从自己，但若是他看了自己兄长的尸身，想来会改变主意的。待儿子离开，妖君从怀中掏出了姜放留下的最后一封家书，这是留给姜愿的，却被他拦下了。里面的东西不该让姜愿知道，这对谁都没有好处，所以此刻的他直接用灵火将信烧了，直到信件灰飞烟灭，他的眼神才离开。
　　姜愿出了大殿，直接就往兄长的寝殿走去。里面人虽然以储君之位相诱，但他却不是提线木偶，自然是不会听从安排的，他想着直接去杀了那个霜华，简单干脆。何必要与这种人谈什么感情，耽误时间。可当他进了寝殿，瞧见了兄长的尸身，他的心态却有了变化。
　　他与兄长不同，兄长是父亲最疼爱的孩子。而他却不是，他从小便是衣食无着，是哥哥发现了他，拯救了他，是哥哥拿来御寒的衣物，带来饱腹的食物，是哥哥教他习字，教他术法。不管旁人认为哥哥是怎样的人，于他而言，哥哥是他的救赎和信仰。此刻，哥哥就躺在那儿，没有一丝生机。
　　“愿儿，你一定要为你哥哥报仇啊。”姜放的母亲瞧见姜愿过来，便直接扑了过来，她边哭边说，“那贱人不仅杀了他，还，还……”她说不出话来。
　　姜愿将人扶起，往里面走去。母妃实在是说不出口，只说了一句，“你自己去看吧。”接着便是掩面哭泣，再说不出什么。
　　姜愿解开了哥哥身上的衣物，只瞧了一眼，便转过脸去，将哥哥身上的衣服穿好。只那一眼，姜愿便知道，霜华不仅杀了人，还在哥哥死前将人狠狠折磨了，哥哥身上的肉被一片一片地割下，不难想像他那时有多疼。杀了人便算了，竟还如此折辱，简直欺人太甚。姜愿此时气急，只朝哥哥说了一句,“哥哥，你等我将霜华抓回来，为你报仇。你所受之痛，我要她十倍百倍得偿还。”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姜愿虽只瞧了一眼，可却如何也忘不了。他不仅要杀了她，还要羞辱她，要狠狠地羞辱她。他突然间觉得若是让霜华爱上他，他将她踩到尘埃里，他再杀了她，这样才有趣，才抵得了自己哥哥受的罪。他要出发，赶紧出发，他一刻也忍不得了，他要去报仇。

　　天宫昭仁殿中天帝正在处理奏折，随着内侍一声通报，天帝便将人都支了出去。康昭进了殿中，便只有他和天帝两人。
　　“父皇之前明明答应过我，只罚霜华一百鞭子，算给妖族一个交代。为何不仅罚了三百鞭，还要将她贬下凡间，去抓什么万妖？”康昭质问着父亲。
　　“因为什么？因为你！妖族想要她是什么想法你我都自然知晓。朕不会给妖族。你想要她是什么想法你也瞒不过我，朕自然也不会给你。若是你对她没有那般心思，朕还可以让她卸甲，在仙界做一个散仙。可你生了妄念，朕便不能留她。今日朕说得明白些，你若是只想利用她，朕都可以成全你。可你动了真心，她便不能留。今后，这个位置是你的，可她不配站在你的身边。”天帝冷漠地回着。有些内情并不能告诉康昭，他也只能狠下心。
　　“不过一个女子，我得到她就能如何？”康昭不愿接受这个解释。
　　“她本就不属于这儿，她是什么性子，你自然了解。就算你强留，就能留下她吗？像她那般女子，是不会容忍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的。你能许她独一无二吗？更何况，她对你并无爱意，你是强迫不了她的。她若是知道，你和她的相遇都是对她的一场算计，她恐怕杀了你的心都有吧。朕放她离开，给她想要的自由，已经是开恩了。若是你再求，那朕只能为了大局杀她。”天帝放了狠话。
　　“父亲，我叫您一声父亲。那些事您不提，她永远不会知道。我从未求过您什么，只求您成全我的心意，给我一个机会。”康昭跪在地上，求着父亲。
　　“罢了，罢了。你若是非要撞南墙便去撞吧。”天帝也是无奈，这是他最爱女人生下的孩子，是他最疼爱的孩子。为了保护这个孩子，他刻意地忽略他，让他能平安长大，他送他去前线，为他筹谋安排，帮他坐上储君位。他却喜欢上一颗棋子，为了这颗棋子，多次忤逆自己。可他却终究狠不下心。他不想因为一个女人毁了他们的父子亲情。便让他自己去知道一切吧，或许知晓一切后他便能放下这份心思了。
　　“多谢父亲。”康昭跪着，向父亲磕了头。
　　待康昭走后，天帝召了内侍，传了千里眼和顺风耳，令他们时刻关注霜华的动向，如有异动，即刻来报。霜华在军中的身份太过紧要，天帝也不敢放松。他需要时间来处理军中。他不能动手杀了霜华。这会寒了军中将士的心，也会让自己的儿子寒心。他不能因为一个女子失去自己的儿子。他也不能将霜华交给妖族，这太冒险了。这霜华也是个聪明人，知道那是唯一的法子。让自己发落了她，保住自己的命。
　　他想着若是妖族认下如今结果，自然最好。若是不认，便看妖族自己的本事了。只要霜华不背叛仙族，其余的事一切就看霜华的本事了。他既然放了她，便不会再要她的命。可若是背叛，他便有理由动手。她若是能死在妖族手中，于他是最好的结果了。他愿意等待时间的安排，一切看命运的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