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惊鸿》我爱昆

3、鹤瞳玄机

　　第三章鹤瞳玄机

　　月色如血，泼洒在朱雀殿前的青石广场。

　　董贤独立于铜鹤影下，指尖抚过左足那道新愈的裂痕。触手处青铜冰凉，却隐隐传来只有巫族血脉才能感知的温热——正是逆转时空残留的余韵。他双眸微阖，第三十七次轮回积累的灵识如蛛网般铺开，细细探查着每一寸异常。

　　“嗤。”

　　一声极轻的嗤笑自鹤首方向传来。董贤骤然睁眼，见月光在铜鹤右目凝成一束诡异的反光——那本该是夜明珠镶嵌的位置，此刻却浮现出一道淡金符文，正与他袖中焦木的灼热相互呼应。

　　“果然如此。”他足尖轻点，玄色身影如孤鹤凌空，轻飘飘落在三丈高的鹤背上。鹤颈处的鳞纹间，赫然嵌着一枚寸许长的青铜密钥，纹路与焦木上的蛇形裂痕完全契合。

　　正当他要伸手取钥时，一阵环佩叮当声自殿后传来。董贤立即翻身隐入鹤翼阴影，见傅皇后身着蹙金绣凤宫装，在十二名提灯宫婢簇拥下缓步而来。那些宫婢步履轻盈得诡异，绣鞋踏地竟不染尘埃。

　　“陛下今日又咳血了。”傅皇后抚着铜鹤右足，丹蔻指甲划过青铜表面，“看来龙魂反噬比预期更快。”

　　她身后转出一位罩着斗篷的佝偻身影，声音嘶哑如破锣：“娘娘放心，太医院的‘离魂散’已起效。待子时龙魂最虚弱时，便可取血炼药。”

　　董贤在暗处扣紧焦木——原来今夜之局，远不止巫蛊这般简单！

　　傅皇后忽然仰头望向鹤首，凤目微眯：“本宫方才似乎看见鹤目闪了一下。”

　　斗篷人轻笑：“娘娘多虑了。铜鹤阵法乃墨家秘传，便是昆仑仙师亲至也难窥门径...”

　　话音未落，董贤袖中焦木突然剧震！一道金芒自钥孔迸射，竟在夜空中映出繁复的星图幻影。斗篷人猛地掀开兜帽，露出布满刺青的脸——正是三日前刚被廷尉府通缉的巫蛊案犯，楚巫昭！

　　“有人动了阵眼！”楚巫昭厉喝出声，枯掌间翻出七枚骨钉。

　　十二名宫婢同时掀翻宫灯，灯油泼地燃起幽蓝火焰。她们褪去人皮伪装，露出青面獠牙的本相——分明是巫族禁术炼制的尸傀！

　　董贤自鹤背翩然落下，玄衣在火光中猎猎作响：“昭长老，别来无恙。”他在第二十四次轮回中，曾与此人交手于渭水之畔。

　　楚巫昭瞳孔骤缩：“你...你早就死了！”

　　“托长老的福，死了三十七回。”董贤指尖轻抚铜鹤密钥，星图幻影随之流转，“不过今夜，要换诸位长眠于此了。”

　　傅皇后惊退半步：“给本宫拿下这个妖孽！”

　　尸傀应声扑来，利爪撕裂夜风。董贤不闪不避，直到最先冲到的尸傀距他不过三尺，才突然将密钥按入铜鹤左目——

　　“锵！”

　　鹤唳清越，整座铜鹤骤然绽放青光。十二具尸傀如遭雷击，在光芒中化作飞灰。楚巫昭喷出大口黑血，法阵反噬让他瞬间苍老数十岁。

　　“不可能...”他瘫倒在地，死死盯着董贤，“你怎能操控墨家机关...”

　　董贤踏着青光走来，密钥在他掌心化作流光：“因为这本就是巫族先祖，为克制龙魂所铸。”

　　他俯身扯开楚巫昭衣襟，露出心口处一道龙形烙印——与刘欣身上的龙魂印记完全相反！

　　“原来如此。”董贤眸光骤冷，“你们不是要夺取龙魂，是要用逆龙之血污染紫微星位。”

　　楚巫昭狞笑：“可惜你发现得太晚...阵眼已启动...”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朱雀殿四角同时升起血色光柱。铜鹤密钥在董贤手中发烫变形，最终凝成一枚刻着“昆仑”二字的玉令。

　　天际传来破空之声。董贤抬眼望去，见血月旁不知何时多了一艘琉璃宝船，船头立着位白袍仙师，玉冠在月华下流转清辉。

　　“奉西王母法旨，”仙师的声音如冰雪倾泻，“请巫族镜瞳者登船一叙。”

　　董贤握紧玉令，忽然想起第三十六次轮回终局——刘欣用镇圭刺穿他心脏时，眼角滑落的泪珠正好映出琉璃宝船的倒影。

　　他终于明白，这场轮回的死局里，执棋者从来都不止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