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ASDF》锯木头的翻车鱼

18、爱出者爱返

　　时光在宁静中悄然流逝，距离开学只剩不到两周。霍格沃茨城堡依旧静谧，但空气里已隐约能嗅到新学期即将来临的、忙碌而充满生机的气息。
　　莱昂·格拉汉姆的身体状况恢复得极好，速度甚至超出了庞弗雷夫人最乐观的预期。在医疗翼女王精心的照料、斯内普教授完美的魔药，以及他自身深不可测的古老底蕴支持下，那种如同薄雾般萦绕在他眉宇间的虚弱感已基本消散。他的步伐重新变得稳健，湖蓝色的眼眸中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与深邃，他开始更频繁地出现在图书馆翻阅着厚重的古籍，或在霍格沃茨城堡闲逛。
　　大黑狗对莱昂的观感十分复杂，甚至可以说充满了矛盾。在理智上，他无比感激莱昂。是这个神秘莫测的青年，为他创造了一个奇迹，让他能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守护在教子身边，呼吸着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感受着哈利的体温和笑容。
　　然而，在情感上，一种属于教父的近乎本能的占有欲和微妙的嫉妒心，却时常啃噬着他。看着莱昂和哈利之间那种无需言说，一个眼神便能会意的默契，以及哈利在莱昂身边时那种全然放松、甚至带着依赖的姿态，都让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十二年阿兹卡班的囚禁，他错过了太多，而莱昂却占据了哈利几乎所有的注意力。当哈利自然地靠在莱昂肩头看书，或者因为莱昂的一句低语而露出笑容时，伤风就会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带着不满的哼声，或者用爪子用力刨着地毯，试图吸引教子的注意。他会挤到两人中间，用庞大的身躯隔开他们，然后把大脑袋强硬地塞到哈利手下，要求抚摸。
　　哈利对此心知肚明，觉得既好笑又心酸。他总会温柔地揉搓着大狗的下巴，低声安抚：“好啦，伤风，我在这儿呢。”然后他会看向莱昂，两人交换一个无奈又了然的眼神。莱昂通常只是宽容地笑笑，有时甚至会主动伸手，揉一揉大狗那对总是泄露情绪的耳朵，而伤风则会别扭地偏开头，但尾巴尖却会不自觉地轻轻摇晃一下。
　　就这样，日子悄然滑过。直到某个清晨，一只灰林鸮穿过医疗翼的拱形的窗户，将一封带着墨香的信扔在哈利身旁。展开羊皮纸——是下一学年的书目清单和需要在开学前备齐的魔药材料。他的目光掠过书单上熟悉的《妖怪们的妖怪书》会心一笑，随后望向窗外。
　　天空澄澈如洗，远处的禁林边缘已染上一抹淡淡的金红，哈利忽然心念一动，转向正安静阅读的莱昂和趴在他脚边假寐的大狗。
　　“一直待在城堡里也闷了吧？”哈利晃了晃手中的清单，嘴角扬起一个明亮的笑容，“不如，我们去对角巷把这些材料买了？顺便，给你添一根魔杖和几件合身的新袍子。”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最热烈的响应——不是来自莱昂，而是脚边那只大黑狗。伤风“噌”地站了起来，尾巴疯狂地拍打着地面，一双湿漉漉的狗眼里迸发出难以抑制的兴奋，绕着哈利来回转圈，喉咙里发出急切的、代表绝对赞同的呜咽声。
　　于是，在这个阳光恰到好处的上午，哈利带着莱昂，后面还跟着一条兴奋的大黑狗，再次踏入了对角巷熟悉的鹅卵石街道。
　　第一站，他们穿过青铜大门，步入古灵阁宏伟的大理石厅堂。经过一系列熟悉而漫长的验证程序后，名叫库尼的妖精带领他们乘坐一辆疯狂的小推车，沿着迷宫般的隧道呼啸而下，最终停在了波特家的金库前。哈利从金库中取出适量钱币，一边装入皮袋，一边压低声音向莱昂示意，“看，金色的是加隆；银色的是西可；这些小的、青铜色的是纳特。一加隆等于十七西可，一西可等于二十九纳特。”
　　莱昂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捻起一枚边缘刻着序列号的银西可，放在指尖灵活地转动着，银币在他指间反射出冰冷的光泽。他微微蹙起眉头，湖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一种纯粹的、毫不作伪的困惑。他的视线在金币和银币之间来回扫视，仿佛在确认这不是一个恶劣的玩笑。
　　“十七？和二十九？”他重复道，声音里浸满了难以置信，“为什么是这两个数字……制定这个规则的人，是对质数怀有什么近乎偏执的狂热，还是单纯想确保每一个试图完成一笔简单交易的人，都必须经历一场惨无人道的数学酷刑？”
　　“我猜这大概是古灵阁妖精们独特的幽默感，”哈利耸耸肩膀，同时，他感觉到伤风用鼻子轻轻顶了顶他的手——大狗正警惕地盯着用奇怪眼神看着他们的库尼，发出了只有他们能听到的、极其低沉的警告性咕噜声。哈利立刻会意，安抚地揉了揉伤风的头顶，继续小声说：“他们可能觉得，每天清晨，看着巫师们站在柜台前，为了一根价值’三加隆十一西可七纳特’的魔杖，手忙脚乱地数硬币，是他们漫长工作日里最棒的娱乐活动——说真的，我有时觉得，如果小汤姆真的想兵不血刃地统治魔法界，他根本不需要招募那些只擅长搞砸一切的食死徒。他只需要印上一大摞传单，上面用醒目的字体写上：’支持货币改革！一加隆等于十西可！一西可等于十纳特！’然后派人守在古灵阁门口发放。我敢用海格的所有炸尾螺打赌，不出三天，整个英国魔法界的巫师都会心甘情愿地拥戴他成为新的魔法部长——或者至少，古灵阁的妖精们会第一个考虑把他光秃秃的脑袋刻在金加隆的背面。”莱昂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弯起，最终化为一声极轻的低笑。他摇了摇头，将那枚西可轻轻放回钱堆。
　　再次从古灵阁那辆风驰电掣、令人头晕目眩的小推车上下来，重新踏入对角巷明媚而温暖的阳光下，三人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伤风更是夸张地用力甩动全身的毛发，像是要把隧道的阴冷和防盗瀑布的冰冷触感全都从皮毛缝隙里彻底抖落干净。没走多远，他们就来到了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橱窗里展示着最新款的霍格沃茨校袍，旁边立着一个会自动变换姿势的模特。
　　他们推开门，铃铛再次欢快地响起。店内光线明亮而柔和，空气中飞舞着细小的绒絮。矮矮胖胖、笑容可掬的摩金夫人正站在一个脚凳旁，全神贯注地用魔杖指挥着卷尺为一位身材矮小的男巫量取臂长。
　　“欢迎光临——哦，波特先生！真是好久不见了！”摩金夫人一眼就认出了哈利，热情地招呼道，她的目光随即落到莱昂身上，带着善意的探究，“还有这位年轻的先生……是需要购置新长袍吗？”
　　“您好，摩金夫人。这位是莱昂·格拉汉姆，他需要添置几件新袍子。”哈利解释道。
　　“当然，当然！亲爱的，请站到这边的脚凳上。”摩金夫人挥动魔杖，一把卷尺立刻从工作台上“嗖”地飞起朝莱昂扑了过去。这把过于活泼的卷尺不仅量了他的肩宽和臂长，还极其无礼地试图从他的腋下钻过去测量胸围，甚至顽皮地扯了扯他的裤腿，想量他的内腿长。莱昂的嘴角绷成一条紧线，他微微侧过头，用只有哈利能听到的音量，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必须说……这些裁缝工具，都……过于富有探索精神了。”哈利看着莱昂那副如临大敌却又不得不维持风度的样子，使劲抿住嘴唇，肩膀却控制不住地轻轻抖动。伤风则对那把自动卷尺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追着它满屋子跑，差点撞翻了挂满长袍的架子，直到摩金夫人用魔杖指挥几根针悬停在它鼻子尖以示警告，它才讪讪地趴回哈利脚边。
　　最后，他们走进了奥利凡德魔杖商店。那狭窄、积满灰尘的店里，仿佛蕴含着整个魔法世界的秘密。奥利凡德先生浅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两轮月亮。
　　“啊，波特先生，又见面了。冬青木，凤凰羽毛，十一英寸长，一位忠诚的老伙伴。”奥利凡德先生的声音如同耳语，然后他看向莱昂，“那么，这位年轻的先生……嗯，让我们看看……”
　　他开始在梯子上滑上滑下，拿出一个又一个盒子。莱昂试了几根，不是冒出几点火星，就是让架子上的魔杖盒不安地抖动。最终，当莱昂握住一根由橡木制成，内芯是龙心弦的魔杖的瞬间，魔杖尖端涌出了一片纯净、炽热、如同阳光般辉煌夺目的金色光芒。这光芒不仅瞬间驱散了店铺内所有的阴影和寒意，更带来一种充满生命力的暖意，连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辉。
　　“奇妙！太奇妙了！”奥利凡德先生浅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店里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光芒，他凝视着莱昂手中那根仍在微微散发暖意的魔杖，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橡木……啊，橡木，”他喃喃道，“它们从不轻易选择主人。唯有那些灵魂深处蕴藏着力量、勇气与磐石般忠诚的巫师，才能得到它的认可。”他的指尖轻轻拂过魔杖光滑的木质表面，继续用他那标志性的、如同耳语般的语调说：
　　“而这条龙心弦……更是非凡。它源自一条栖息在赫布底里群岛迷雾中的古老黑龙，力量……是的，但它更象征着守护，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炽热的守护意志。”
　　他退后一步，用鉴赏家般的目光整体打量着魔杖与莱昂。“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柔韧。完美的平衡，既不失威严，又保留了施展精妙咒语所需的灵巧。奇妙……这并非简单的搭配，而是命运的安排，是天作之合！”
　　走出魔杖店，莱昂饶有兴致地将新魔杖在指间灵活地转动，感受着木质与指尖传来的共鸣。哈利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笑着问道：“感觉怎么样？这位‘天作之合’的新伙伴。”
　　莱昂停下动作，将魔杖稳稳握在掌心，脸上露出一种介于评估与欣赏之间的认真表情。“与我最惯用的那根相比，纯粹的力量增幅确实有所收敛，”他客观地评价道，“但它的响应极其敏锐，对魔力的引导如臂使指。对于需要精细操控的魔法，这种精准度上的提升，远比单纯追求破坏力更有价值。”
　　话音未落，一阵嘈杂的咆哮和书本猛烈撞击笼子的声音便从丽痕书店方向传来，其间还夹杂着店员的惊呼和顾客的慌乱脚步声。三人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 “听起来，”哈利收起笑容，带着一丝无奈，“我们的下一站已经主动打招呼了。”
　　在成功“制服”了《妖怪们的妖怪书》后（这个过程少不了伤风充满威慑力的低吼和几次假装扑咬的“协助”），三人带着采购一新的物品走进了破釜酒吧。老汤姆正在吧台后擦拭着一个玻璃杯，看到他们进来，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波特先生！”他热情地招呼道，目光在莱昂身上停留片刻，欣慰地点点头，“还有这位格拉汉姆先生！看到您完全康复了，真好，这真是太好了！”
　　“早上好，汤姆。”哈利微笑着走到吧台前，莱昂和安静下来的伤风紧随其后，“我们这次来，是特地来感谢您的。莱昂受伤昏迷的时候，多亏了您及时提供了房间和帮助。”
　　莱昂上前一步，向老汤姆郑重地点头致意：“非常感谢。”
　　“哦，快别这么说，孩子！”老汤姆摆摆手，显得很不好意思，“任何人遇到那种情况都会这么做的。我只是提供了一个休息的地方和跑跑腿罢了，看到你没事，比什么都强。”
　　哈利从袋子里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长条纸盒，放在吧台上。“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他真诚地说，“一个小玩意儿，希望它能帮上点忙。这是一个自动清洁工具套装，里面有一把自己会拧干的拖把和几块永远保持清爽的抹布。我想，这样您擦拭这些杯子或者清理地板时，或许能省力一些。”
　　老汤姆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看着里面闪闪发亮、带着巧妙魔法机关的清洁工具，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喜悦。“梅林啊……这、这太贵重了！这真是太体贴了！”他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拿起那把拖把，它立刻在他手中发出舒适的嗡嗡声，“这得省下多少功夫啊！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孩子们！”
　　他又坚持给他们每人倒了一大杯冰镇黄油啤酒，坚决不肯收钱。“我请客！”他声音洪亮地说，引得酒吧里其他几位熟客也投来善意的目光，“为健康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