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假意》木尧辰

2、贪财鬼

　　那醉酒的男人也不是个孬种，迅速便回敬了齐泽一掌，两人很快便扭打在一起。
　　齐泽不自觉间的一个猛拽，将男人甩向了被酒瓶和果盘占得满满当当的桌子。空酒瓶子就这样叮叮当当散落了一桌一地。
　　桌子上的果盘由于占地大，底盘稳，再加上重量加持，仅仅只是移动一些地方而已，可刚开口的几瓶好酒就显得没有幸运了，它们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从桌上被席卷到地上，将酒水溅得到处都是。
　　“真是可惜了了这么好的东西，”齐泽注意到撒了一地的酒，可他还要抵挡那个男人的攻击，实在不宜分太多的心。
　　可惜，外部的喧闹并没有影响包房里的客人，反倒是震耳的音乐引来了正在寻场的经理，还有一些路过的吃瓜群众。
　　包房里的人们只知外面喧闹，毕竟喝酒后吵架的，闹事的在这种地方很常见，他们催促肖季平将音乐声调大一些。
　　直至一首曲子完毕，肖季平才发觉外面好像出事了，他打开包房的门，眼前顿时一黑：
　　迎接他的是一个躲在角落里可怜兮兮的姑娘，两个扭打在一块的疯子，一个手足无措但很想帮忙的经理，一些一边举着手机一边喊着“上啊！”“打他！”的看戏路人，还有满地的狼藉。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们俩分开！难道你们想明天一睁眼就看见咱们几个挂上热搜社会榜吗！”肖季平催促道。
　　身边的几个老板很快便将两人拉开，经理也开始熟练的交涉那些路人：
　　“麻烦各位将手机里的视频都删了。”
　　“对对对，连历史记录也要删。”
　　“放心放心，我们肯定有补偿的。”
　　“价格好说，价格好说！”
　　“那这事呢？难道就这么算了？”齐泽愤怒喊道，但是周围并没有人多看他一眼，一个也没有。
　　看戏的人群渐渐散去，拉开他们的几个老板也带着那个醉酒男子离开了，一房间的客人里只留肖季平一人在场，且毫无要离开的意思。
　　见随意欺负姑娘这种事情就在这些人的安排下就这么无声无息间没了踪迹，除却还没来得及清理的现场，其他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被抹去，齐泽心里就是一阵难受。
　　总觉得有个什么东西堵在嗓子眼，咳又咳不出，吞又吞不下，只能忍着，再忍，直到忍到等它慢慢自己化解开来，才算好受些。
　　他其实很明白，现在除了大声叫骂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都是一群贱骨头，没底线的，平时见钱眼开也就算了，这时候也不知道上来拉一把，把他们放网上也行啊......”
　　或许是因为打架消耗了太多力气，他的呼喊也渐渐没了声音，变得死寂。
　　“嚎够了没有？嚎够了就带着你的好妹妹进来商量赔偿。”
　　肖季平将网上的公关对策一一跟经理嘱托完，抱着双手斜倚在门上，静静看着齐泽干嚎，一脸地见多不怪。
　　齐泽想要伸手去拉起来蹲坐在角落里的钟冉，却不想一把被钟冉拉到地上，抱着他就是一通哭。
　　不止的泪水很快便爬满了齐泽的肩，此时的钟冉已经无力再去做其他动作，也说不出任何话，只是将自己的全部挂在齐泽身上，不自觉地一下一下抽搐着。
　　眼见钟冉状态不对，齐泽顺手拉过来即将打道回府的经理，让他帮自己把钟冉送回家。经理不情不愿的答应，同时作为代价也给了齐泽新鲜的任务：
　　“把刚刚的“战场”打扫干净，不扫干净不准下班，明天若是有客人被地上的玻璃扎到脚，除了他需要正常赔付客人的医药费外，他会被扣光这个月的所有绩效。”
　　“可以，我接受，但是租车的钱你付，要不然，呵呵，你就等着你的客人明天被扎脚吧，反正我明天可以辞职，咱们这个又是个口头协议，到时候真出什么事我是肯定不会认的。”
　　“好。”经理紧咬着后槽牙答应了齐泽的要求。
　　“冉冉，先回家，别怕，先回家，这里有我，我肯定给你讨个公道，相信我。”
　　分不清到底是在安慰钟冉，还是在安慰刚刚经历混战又要经历未知谈判的自己，齐泽只是用他修长的手轻轻附在钟冉背上帮钟冉顺着气。
　　【到家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到家了先别睡觉，读读小说啊，看看综艺啊，要不然你明天早上起来肯定会变成大猪头！】
　　【这里有我，你放心。】
　　【......】
　　一连几条消息都在诉说着齐泽的不放心，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去做。
　　其实肖季平从开门的一瞬间就注意到齐泽了，毕竟一个皮肤细腻雪白的男生混在人群里本就显眼，何况是一个年轻气盛的一米八三小鲜肉。
　　肖季平看着齐泽收拾着这片残局，眼底藏着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淡淡的笑。
　　“说吧，你想怎么赔？”齐泽专心收拾，生怕遗漏一片玻璃。
　　“我看你这也没多大事，也没受伤啥的，不如这样，我给你俩一共三万，这事了了。”肖季平嘴上虽然这样说，但他知道他富二代的名声在外，是个人都不可能直接拿走这些钱，普通人尚且都会加价一番，跟别提眼前这个连租车钱都不愿出的服务生。
　　“什么!不行，这也太少了，至少再加这个数。”齐泽猛地站起，向肖季平身处五根手指。
　　“不可能，这也太多了。”
　　“多什么多，根本不多！”齐泽立刻回怼了回去，就连腰也不自觉挺得直了些，“先生，我可是听说了，你给那些视频还出价五千一个呢，我作为当事人，要的这已经很少了。”
　　“可你也打了我们的人啊。”
　　不等肖季平继续说下去，齐泽立刻打断到道：“大哥，那个喝酒的男人已经算是性骚扰了好吗，我打他都算轻的，这样的人就该直接报警，让警察拘他一个星期就老实了。”
　　“你们呢，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就算不是大明星应该也是百度能查的那种吧，我知道，要比玩弄舆论效应，我肯定玩不过你们，可如果真要爆出来这种丑闻，恐怕光是你们请公关的公关费都不止我开的这数吧。”
　　“现在我开出这个价，你们呢，也算讨个好彩头，长个记性，我呢，既然收了你们的利，那就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把这事烂在肚子里，然后带进棺材里去就行了。”
　　肖季平见这人如此直白，想必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也就顺势从了齐泽的心意了，毕竟这已经是个对大家都好的结果了。
　　“加个微信吧，兄台，以后有什么事也好联系。”
　　【玖樟娱乐-肖季平】
　　【齐泽】
　　“奥，对了，”齐泽一手扫帚一手簸箕走了很远，又突然折返回来拿了颗蓝莓塞进嘴里，“跟你说一声，我和刚才那个小姑娘吃了你一个果盘，你大人有大量，别怪罪哈，还有这些撒的酒，都算你的了哈。”
　　说罢，就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令齐泽意外的是，等他吭哧吭哧抗着一个墩布回来时，肖季平居然还在。
　　“还不走？嫌我坑你坑的不够？”他放下墩布，顺便又捞了块火龙果放嘴里。
　　“我看......你很喜欢钱？”
　　“废话！谁不喜欢钱！”齐泽白了他一眼，“你要是想做一个人淡如菊的公子哥你就尽管去做，别拦着我发财。”
　　“不是拦着你发财，”肖季平被逗乐了，笑容里带着些许诚恳和认真，“是帮你发财。”
　　“帮我发财？你是我谁啊，我就敢信你帮我发财？”
　　“那你之前靠你这张脸发过财吗？”齐泽被肖季平毫无逻辑的一番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倒没有，但是我在分店干活的时候总遇见一些姑娘人前人后说我好看，甚至有些人喝完酒就直接跟我表白的，还有过给我送花啥的。”齐泽虽然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那你怎么跟人家说？”
　　“我怎么说？我直接就拒绝人家姑娘了呗，我就跟她们说，我不喜欢女的，我喜欢男的，她们再怎样也不能强人所难吧，但是，说实话，我还是挺喜欢他们夸我帅，给我送花的。”
　　“你真喜欢男的？”肖季平有些窃喜，却不想直接把齐泽逗烦了。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喜欢啥人跟你有个毛的关系。”齐泽一边跟肖季平聊着，手里的活倒是没停。
　　他拿了个抹布细细擦着地板缝，每次都趁着直起腰的机会往自己嘴里仍两块水果。
　　“好好好，我不逗你了，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喜欢你，尤其是你那个脑子，机灵，转的快，还有你这张脸也好看。”
　　齐泽毫无准备，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居然有人能在自己最脏最累时向自己深情表白。
　　这很诡异。
　　诡异得齐泽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再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来几句完整话，被绕昏了头。
　　“我想把你发展成我们公司的练习生。”
　　“练习生？又不是明星，不去。”齐泽好不容易定了定神，强逼着自己集中注意力，回答那些肖季平口中不知所云的问题。
　　“练习生有什么不好，练习生经营好了也是大明星！”肖季平颇有些不服气，“我们虽然是个影视公司，但我们的造星能力并不差，何况你是我们这里的第一个练习生，资源肯定都倾向你啊！”
　　“今年你多大？”肖季平继续抛出一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问题，齐泽早已见怪不怪，想着有一个人在身边陪着自己干活，也不至于孤单，就由着他去了。
　　“19，咋了？”
　　“你看！正好！”肖季平像是得了块宝贝，又喋喋不休的讲了起来：“我跟你讲，我原来当过星探，真的，我是绝对不会看错人的......”
　　“你想啊，你如果真成练习生了，然后我们这么一运作，一捧，你成了大明星，你还用在这干活吗？受这种待遇吗？到时候你的钱会来的非常容易非常快的......”
　　齐泽想着反正自己也不亏，搏一搏，万一呢，自己真成了大明星，还怕缺钱吗，大不了还回来当服务员。
　　“行吧，我抽空去你们那看看，地址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