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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小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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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不能这么算了！她必须调查清楚。
早饭过后，许清眠一股脑冲进附近的菜市场，在各式摊位前转了好几圈，最后，她挑了一件淡粉色防晒衣，又抓了顶宽边防晒帽，整个人裹得像菜场阿姨。
“查案也得讲究伪装。”她一边戴帽子，一边嘟囔。
到中午，阳光毒辣。她在学校门口徘徊了快二十分钟。门口的保安已经盯她看了好几次。
那保安终于忍不住，朝她吼了一嗓子：
“喂！你，说你呢，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她被吓得一哆嗦，下意识拉低帽檐，声音发虚：“我……我看球赛。”
“看球赛？”保安上下打量她一眼，皱起眉： “校内比赛，不对外开放。”
“啊？” 她愣了一下，笑容卡在脸上，“我就看一眼，不进去，就在边上瞄两分钟也行。”
“行不行都不行。”保安板着脸，“外人不让进。”
“那……” 她张了张嘴，还想再解释点什么。
保安抬手指了指门口：“快走！不走我们强制让你走。”
周围的学生一拨拨从她身边走过，她不好意思闹事，“好好，我走，我走还不行嘛。”
出了门，她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望着对面热闹的校园大门，叹了口气。
阳光太亮，她眯起眼，嘴角轻轻一勾，外人不让进？那我换个方式。
“你怎么又来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来——” 她咳了一声，迅速绷起表情， “我来给球员送药，扭伤药。”
保安一脸怀疑地看着她：“哪个学生？”
她的脑子疯狂旋转。“啊……沈……”，声音越说越小， “沈琰。”
“沈琰？你是他什么人？”
“我——” 她支支吾吾，眼珠一转，还没想好理由。
保安语气一沉：“你是他妈？”
“你才是他妈！”
“我有那么老吗？我是——”
脑袋一热，硬着头皮接道，“我是他小姨！比他妈小很多的小姨。”
保安盯着她看了足足三秒，那表情写满了“不信”。
“我爸妈老来得女。我是医院奇迹”
“我侄子脚崴了，一会儿还得上场的。我姐，也就是他妈，让我给他送药。”
她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防晒霜瓶子，假装是药膏，顺手拍了拍胸口，“这药急着用，耽误不得。哎哟，你们学校要是把我宝贝侄子腿脚搞坏了，你们这责任承担得起吗！你，承担得起吗！”
保安挠了挠头，“那你快点，进去别乱跑啊，送完就出来。在这登记一下。”
“好的好的，小姨不乱跑。” 她点头如捣蒜，然后飞快地溜进校门。
小姨就小姨吧，能进就行。不过，这是什么狗血背德禁忌之恋！
她到操场时，篮球赛已经开始了。观众席上坐满了人，呐喊声此起彼伏。
她努力想看清楚球场那一头的人影，但她的近视眼根本不给力，看什么都是一片模糊的人形和跳动的颜色。每当有人抢球、起跳、投篮，她就条件反射地屏住呼吸，使劲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形。
她眼角都酸了，手下意识地搭在额前当遮光罩，心里一边骂自己。
瞎凑什么热闹，这么大太阳跑来看球。
可另一边，又倔强地不肯放弃，得确认一下，万一真是他呢？
一阵风吹来，吹动她的防晒帽边，人群忽然爆发出一阵高喊， “沈琰！好球！”
她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抬头去找声音的方向。
阳光太亮，她眯着眼，球场中央，白色球衣，肩线分明，额前碎发，深邃眉眼。
上半场结束了，啦啦队走上球场，跟着节奏挥舞着彩球。一群女孩穿着统一的短上衣和百褶裙，亮片反射出刺眼的光，声音又尖又亮，是青春本身的靓丽。
沈琰在一旁休息，身边不乏有漂亮女生上前搭话，送水，送巧克力。
许清眠站在人群外，手还拎着那瓶“防晒霜药膏”，整个人都格格不入。她忽然觉得可笑，是他又怎样，难不成自己还上前质问，她有什么立场啊。
球场上哨声响起，比赛进入尾声。许清眠看着沈琰又得几分，全场爆发出欢呼。
她心脏也跟着一紧，不是为他那球，而是突然意识到：再待下去，她真有可能被他发现。
于是，她抓起帽檐，低着头往人群外挤。在她钻出观众区的瞬间，有人在后面喊了一声，
“沈琰，往那边走！”
那声音一出来，她条件反射地一抬头——“砰”！
她一头撞上了路边的树，那棵树扎根在操场边，树皮粗糙得要命，她疼得眼冒金星，捂着额头蹲了下来。
身边有几个同学还是听见了这声异响，转头看向她。
“嘶——！” 她小声吸气，生怕引起太大注意。
沈琰被队友们围着，笑着击掌、拥抱，额角的汗顺着鬓角滑落，他擦了擦，视线不经意地掠过人群外。
那顶滑稽的宽边帽。
女人低着头，步子有点急，直到整个人撞上那棵树。
沈琰怔了一下，远远看着她捂着额头，弯腰、嘟囔着什么，然后慌慌张张地跑开。
他嘴角微微一动。
“怎么了沈琰，看什么呢？” 身边队友拍他肩膀。
“没什么。”
天色暗下来。沈琰回到家，鞋底踩在地板上发出轻轻的声响。
屋子里灯光温柔，餐桌上早已摆好饭菜，青菜、红烧肉，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
“小琰，回来了呀。”阿姨笑着从厨房出来，一边解围裙一边叮嘱， “菜还热着，快趁热吃吧。”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拉开椅子坐下。饭香弥漫，但他只是象征性地夹了几口。
阿姨在旁边收拾：“你妈说这周应该能回，但估计又得改行程。”
“我知道。”他低头喝汤，语气平静得听不出情绪。
阿姨看他这样，也不多说，只是摇头笑笑， “那我先去洗碗，你慢慢吃。”
“嗯。”
客厅的钟“滴答”作响。电视没开，屋子里空阔又冷清。
沈琰低头吃了几口饭。手机震了一下。屏幕亮起——沈玉澜。
他停了几秒，指尖悬在屏幕上。
“喂。”
那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干脆：“吃饭了没？”
“刚吃。”他淡淡答。
“阿姨在家吗？”
“在。”
“那就好。明天我还要去一趟南京，项目临时改了。”
沈琰轻声“嗯”了一下。桌上的饭菜还热着，他却没再动筷。
“高三了，最重要的一年了，好好学习知道吗？”
“好。”
“我下周回去。”
“妈，今天我......” 他本来打算说今天自己篮球赛赢得很漂亮，但转念一想，他妈应该也不会在乎。
“等下，刚来条消息。你刚说什么？”
“没事。”
“那就这样。”
“嘟嘟——”
电话挂断，屋子又恢复成安静。
他靠在椅背上，手里转着筷子，视线落在窗外，夜色深沉，风吹过院里的树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他忽然想起白天那棵树，还有那个人撞上去时狼狈的样子。放学后，他专程去了趟保安室看登记簿。自己为什么会在意？
“许。清。眠。”他小声念着她的名字，手机里也存了她的电话。
沈琰躺在床上，脑海里重播着她勾着他的脖子的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