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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纵欲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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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喂，Andrea吗？我是William。”
“Will…liam！” 许清眠惊醒，瞬间从床上坐起来，耳边扶着手机，头发像鸡窝一样散落着，脸上还残留着昨晚的化妆品。
“你没事吧。今天早上team反映你没来公司。”
“嗷，我那个，发烧了。刚才都烧糊涂了，忘记跟公司请假了。” 她头脑高速转动，想出这样一个理由。
“嗯，下次记得给大家说。”
“好......”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刻意压低嗓音，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William，对不起～我这身体状况嘛……没能及时给你 deliverable。”
“嗯，身体重要。家里有药吗？”
许清眠愣了两秒，这个冷峻无情的Boss竟然会关心她。
“有的。我现在好多了，明天就可以上班。”
“好好养身体，养好了再来。”
“好的，老板。”
“嗯，挂了。”
许清眠又倒了下去。脑袋像被人重力敲打，身体酸得一动就要散架。她盯着天花板发呆，思绪一团糊。
昨晚……她到底是怎么回家的？她跟那个男模……
等等。
她猛地坐起，头又跟着一阵晕眩。
她是不是，吐他身上了？
“完了。”
她用手盖住脸，声音闷闷的。
不但没睡上，现在估计这辈子也睡不上了。
许清眠叹了口气，踉踉跄跄地去厨房。她翻出锅，倒了点米。火开得不大，锅里的水一点点翻滚出白色的泡沫。
她靠在灶台边，手里握着勺子，盯着粥一点点变稠，心情也慢慢平稳下来。
马上二十六岁了。大学毕业后，她进入这家外资咨询公司。四年的摸爬滚打，她也算在事业上闯出了一点名堂。
在别人眼里，她已经拥有一切。高薪的工作，稳定的前途，还有一个“爱她”的男朋友。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光鲜的外壳下，藏着怎样的困境。
她的成绩，是一夜又一夜加班熬出来的。最拼的时候，两天只睡两个小时。上午在A市开会，中午赶去B市陪客户吃饭，晚上又飞去C市准备第二天的汇报。
生活就像被行程表榨干的胶片，一格格往前推进。你问她最喜欢的电影和书籍，她说不出来。你问她最常用的Excel公式，她可以跟你唠十分钟。
而爱情呢？
她的男朋友并不爱她。他们聚少离多，性生活也像是例行公事。他从不问她喜欢什么，她也懒得探究他心里有什么。
两个人的关系像一场延迟结束的合作项目。
叶知悻大她5岁，他是律所最年轻的合伙人。也就意味着，他比她只会更忙。
她常在半梦半醒之间感到床边一沉，有熟悉的气息靠近，可等她在清晨醒来，他又走了。
生日、纪念日、节日。所有能制造惊喜的日子，他们都平淡地掠过。
她说：“没事，我不在意。”他说：“等我忙完这一阵。”
有时她也会想，是不是两个人都太累了。他们没有大吵大闹，只是在一次次沉默里，慢慢走远。
爱情的终点不是分手，而是有一天，你连争吵都懒得开始。
一股浓烈的糊锅味充斥厨房，许清眠这才从思绪里回过神来。锅底一层焦黄，气泡正不情不愿地冒着。
她关火，用勺子搅了搅，叹了口气，“真有我的。”
她看着那锅残迹，突然有点想笑。
“算了。” 她拿起包，随手扎起头发， “还是出去吃吧。”
街角的早餐店蒸汽从玻璃门缝里溢出来，许清眠推门进去，热气混着油香扑面而来，
“豆浆油条，豆浆加糖。” 她的声音有点哑。
“里边坐，马上好。”
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门铃叮当一响，又进来了三个高中女生。白衬衫、黑制服。胸前那一抹校徽的形状，她莫名觉得熟悉，但也没多想。
她低着头一勺一勺舀着豆浆。还不够甜，她又加了一大勺糖。
两个女生先坐下，门口的女生还在点餐。
“喂，听说了吗？李箐箐表白被拒了。”
“给那个人？”
“不然呢，咱们学校还有哪个男的有这种魅力。”
“这才刚开学，已经拒绝了十几个了吧。”
“不止。我觉得咱们学校一半女生都暗恋他，也合理啊，长得帅，个子高，学习好，而且家里又有钱。
“李箐箐有点不自量力了吧。”
一个女生戳了戳另一个的胳膊肘，“行行，别说了，她要回来了。箐箐，这边！”
门口那个女生也走了进来，坐在了她俩的对面。
塑料闺蜜啊。许清眠心里想，不过倒是很好奇她们口中的神奇人物。
“箐箐，你昨晚没睡好吗？你的眼睛肿得像我的烤肠。”
“啊，我昨晚......看小说来着。”
“哦......对了，今天中午有篮球赛。我们一会儿去看吧。”
“我就不去了。”
“你确定吗？箐箐。沈琰可是篮球主力。”
那句话像一粒火星，冷不丁地炸进她耳朵里。许清眠刚往嘴里送了一大口豆浆，听见这个名字，她猛地一呛。
“咳、咳咳——咳咳咳咳！”
热豆浆呛进喉咙，她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旁边桌的几位客人纷纷抬头，老板善意地递来几张纸巾：“姑娘，慢点喝。”
她一边摆手一边咳， “没、没事……呛、呛到了……”
许清眠盯着那枚校徽看了很久，努力让脑海去对焦。
那晚的画面一点点浮上来，昏暗的灯光、混乱的步伐、酒气、还有那个男人从她身旁擦肩而过的瞬间，他胸前那金线花纹、那一圈蓝底金边的字母。
……不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