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2、复仇者 ...

  •   烈焰之晖第四十三章 【雪埋玫瑰】
      蒙诺朗西庄园·"红厅" 1984-03-27 午后
      ——壁炉里的苹果木正旺,火焰像一条被驯服却仍在暗中磨牙的龙。法式落地窗半掩,风把外面尚未融化的雪粒卷进来,落在地毯上,像被谁故意撒下的盐。
      玛格丽特·奥沙·蒙诺朗西 Marguerite O'Sha Monlancy
      出生:1942-03-03  42岁 现任女主人
      此刻,她坐在壁炉左侧的丝绒扶手椅里,背对窗,脸被火光映得半明半暗。她穿深红色长裙,领口别着一枚极小的银色玫瑰——那是她亲手打造的"雪埋玫瑰"徽章,只有家族核心才知道它代表什么。她的声音低而哑,像被雪水浸泡过的旧唱片,却带着无法抗拒的磁性。
      听众只有两个女儿——
      克莱芒蒂娜·蒙诺朗西 Clémentine Monlancy
      出生:1962-06-15 英国剑桥 22岁 金融系毕业
      她抱一本《呼啸山庄》,书脊已被她捏出褶皱,像被反复揉皱又摊平的纸。她皱眉,眼神带着剑桥生特有的怀疑,却忍不住竖起耳朵。
      玛蒂尔德·娜塔莉·蒙诺朗西 Mathilde Nathalie Monlancy
      出生:1967-11-11 俄克拉荷马城 17岁 高中最后一年
      她盘腿坐在地毯上,下巴搁在母亲膝盖,眼睛亮得像被擦亮的铜铃,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心跳加速。
      一、雪夜里的货车
      "后续?"玛格丽特轻笑,笑声像冰粒滚过玻璃,"后续就是——露西跑上了田纳西与阿肯色边界的高速公路,爬进一辆开往俄克拉荷马的货车。她以为,只要离开那条被火烧焦的边界线,就能逃出生天。"
      她顿了顿,把《呼啸山庄》从克莱芒蒂娜手里抽出来,随手扔到地毯上,像扔掉一本无用的童话。
      "货车车厢里,她缩在角落,脚上的血泡已经磨破,袜子粘在伤口上,像第二层皮肤。她不敢脱鞋,怕连那层皮也一起撕掉。她靠着车厢壁,听着车轮碾过高速公路的接缝,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像有人在用锤子钉棺材。"
      二、俄克拉荷马的荒野
      "俄克拉荷马城的车站外,"玛格丽特继续,声音更低,"露西瘫倒在垃圾堆旁。她身上只剩下一件被火烧出洞的罩衫,和一条被泥水浸透的裙子。她的头发被烧焦了一绺,像被剪刀随意剪过的稻草。她伸出手指,想向过路人乞讨,却被人当成疯狗一样踢开。她抢过流浪汉的半块发霉面包,被按在泥水里揍得鼻青脸肿。她甚至跟一条野狗争过睡觉的纸箱,被狗咬得小腿血肉模糊,却死死抱着纸箱不放——那是她唯一的'屋顶'。"
      玛蒂尔德听得眼眶发红,手指紧紧攥住母亲的裙摆,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克莱芒蒂娜的眉头皱得更紧,却不再质疑——她闻到了母亲声音里的血腥味。
      三、让·若瑟夫的"救赎"
      "直到那一天,"玛格丽特的声音突然亮了一下,像黑暗中划过的火柴,"让·若瑟夫·蒙诺朗西出现了。他穿着剪裁考究的深灰色大衣,领口别着金色百合花徽章,皮鞋亮得能照出人影。他站在垃圾堆前,低头看着露西,像在看一只被泥水弄脏的猫。他伸出手,手心干净得没有一丝茧。他说:'跟我回家。'"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像刀背擦过皮革。
      "露西以为,自己得救了。她甚至以为,这是上帝派来的天使。"
      四、蒙诺朗西的地狱
      "可蒙诺朗西家,是另一种地狱。"玛格丽特的声音突然沉下去,像被突然关掉的灯,"家族长老认为她不过是个流浪丫头,连姓氏都不配拥有。她的岳父皮埃尔·奥涅特恩·蒙诺朗西,是个酒鬼,经常在她路过时伸手摸她的腰,嘴里喷着酒气:'小流浪儿,若瑟夫可怜你才带你回来,你可得识趣。'她的岳母娜塔莉·波旁,仗着自己祖上是波旁王朝旁支,经常用羽毛扇拍她的脸:'别用你那脏手碰我的瓷器,那是波旁家的遗产!'"
      玛格丽特停顿,从茶几上拿起一只旧羽毛扇,轻轻拍了一下克莱芒蒂娜的脸,力道不重,却足以让女儿感受到那种被羞辱的冰凉。
      "若瑟夫呢?"玛蒂尔德小声问,声音像被吓坏的小猫。
      "若瑟夫?"玛格丽特冷笑,"他最初还会在她被羞辱时轻轻摇头,后来干脆视而不见。他甚至在她被岳父摸腰时,转身去摆弄他的百合花徽章。他说:'你要学会忍耐,蒙诺朗西家的女人,必须学会忍耐。'"
      五、七年女儿与离婚
      "七年,"玛格丽特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像刀背擦过皮革。
      "第二天,若瑟夫把一封离婚协议放在她面前,说:'你的任务完成了。这是20万美金,带着你的七个赔钱货,赶紧离开我家。'"
      六、血与雪
      "那天,"玛格丽特的声音低得只有呼吸声,"她不再是露西·霍伊勒。长老们强行给她改名:玛格丽特·奥沙·蒙诺朗西。她被告知:'露西已经死了,你是蒙诺朗西家的生育工具,现在工具没用了,就该被扔掉。'"
      她抬起手,轻轻抚过克莱芒蒂娜的头发,声音低得像在耳语:
      "她偷偷收买了所有女仆和管家,她在地窖里训练枪手,她在雪地里练习射击。1971年12月10日,她带着这些枪手,返回了那个欺辱她的庄园。她把那些曾经羞辱过她的长老,全部困在一个屋子里,一把火烧了他们。她把她的岳父岳母活埋在雪地里,她说:'雪是白的,血是红的,你们该尝尝被雪埋的滋味。'她把若瑟夫拖出去,枪响之后,她说:'玫瑰是红的,雪是白的,你该尝尝被玫瑰埋的滋味。'"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只有呼吸声:
      "1971年12月10日,蒙诺朗西家族的领袖换了人。雪下得很大,很大,像要把整个世界都埋掉。"
      七、尾声雪埋玫瑰
      故事讲完,客厅里陷入死寂,只剩壁炉里苹果木燃烧的"噼啪"声,像某种倒计时。克莱芒蒂娜的眉头终于松开,却带着被震撼的苍白;玛蒂尔德的眼眶通红,手指紧紧攥住母亲的裙摆,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玛格丽特微微侧头,灰绿瞳孔映出壁炉里的火光,像两枚被重新点燃的狼眼。她声音低却清晰,像在对某种古老血统行礼:
      "雪是白的,血是红的,玫瑰是红的。——记住,普通人想跨越阶级,不是靠别人,是靠她自己"
      她顿了顿,补上一句,声音轻得只有呼吸声:
      "而我,就是那个把雪染红的人。"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